赖鸿这人别看就是个每天拿着大刀子做着屠宰这种血腥生意的。人啊那是一顶一的和善,对别人家的孩子都耐心备至了, 更别说是自家崽。
瞧见赖二的这幅模样,他大嘴一咧,乐呵呵地拍了拍小儿子的屁股肉:“哟!这凶猫崽崽儿是谁啊?俺咋不知道俺们家小二出门了一趟回来就成这护食的崽儿了?”玩笑的意味逗得原本还在撒娇的赖二立马跳了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爸, 小弟刚在外头玩,险些撞着这几位贵客。”赖鸿虽然手中抱着自己的小儿子,但眼睛一直就盯着秦般他们。像是秦般他们这样的,即使是换了没发水的时候来, 那也是一等一的抢眼,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正好看到了的赖一就顺手把他们推了出来给他阿爸说:“这位是他们家主家少爷, 因为初次遇到想咱们这这么大的水灾,所以就好奇。正好俺想着,阿爸你啥都知道,就把人给带了回来答应叫您给他们说道说道的。”
在赖一看来,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他弟弟调皮,惊扰了跟神仙一般的富家少爷。这种小事也算是给个情面上的赔罪。
秦般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对赖鸿的感官还是很好的。他撩起了自己的衣摆,随意在一张之前那些孩子遗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笑容平和地说:“在下秦般, 家中是行商的。初次自己带人走货就遇上了天水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所以……”说着还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羞涩”地底下了头。将一个初出家门,好奇没有臣服的少爷角色扮演的活灵活现。
也是赖家人没有心机,再加之秦般他们刻意的示好,没几句话,一行人就聊一起去了。
本来赖一他们还觉得秦般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少爷,心中还有一点距离。可这些距离在秦般随意地就叫秦财还有刘安坐下一起说事的时候就全然没了。
“哦?那合着赖大爷你们家从祖上三代就是做屠户的啊?”秦般说这话的时候真心实意地将眼睛瞪了个大。
赖鸿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说:“那可不?不晓得的外行人啊都觉得不过就是那畜生脖子上抹一刀的事,换了哪个年轻有力的小伙子都能做。可真上手了啊,就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就连赖一和赖二都挺直了背板听的仔细:“俺们祖上宰杀的牲畜,比许多人见过的牲畜都多。时间长了,自是知道哪哪最好下手最省力。这就和读书人读书一样,俺们屠户啊,那也是要打小学的。别说俺了,就他们兄弟俩,都是四五岁就在那儿打下手的。
这么些年岁过去了,也不是没有瞧见俺们家过的好想参合上一脚的人。只不过啊,熟悉的都知道来俺们这儿杀牲口。放血利落收拾速度还快。这不,前两天那官府的人从河里捞上来一只猪,还叫了俺过去宰了吃呢。”
“河里捞上来的猪?”秦般习惯性地将眉一扬,觉的不可思议。
赖鸿说:“可不?那猪聪明,涨了水知道往高处跑。只不过跑的时候跑反了方向,一直被困在水中的高地下不来。前两日水不是下去了些吗?那些官老爷就想着打打牙祭,叫人把那猪捞上来了。你们都没看到,那猪饿了这么久,本身就没啥肥油,更是瘦了。这一刀子下去换了别人大概都得插骨头里。”
“那您手艺这么好,连官府的人都知道找您屠那牲口。当初那修堤坝您一定没参与。”秦财适时地表现出了失落的感觉:“我们今早还听人说了当初修堤坝可是耗费了许多的人和钱财呢。”
赖鸿嘿嘿一笑,说:“你们这些人啊,就俺老屠户看牲口的眼神来看,怕是你们好奇的不是那水灾,而是堤坝吧?”
秦财原本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开心,这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看向了赖鸿。
赖鸿这人也懒得打那十八弯的腔调,随意就说:“杀了这么多的牲口,眼神还是好用的。否则也找不好下刀的地。再说了,这水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们不是明摆了都能看到的吗?”要不怎么说,大智藏于市呢?这赖鸿也不兜圈子就直接说:“其实吧,你们怕都不是商贾吧?商家的大少爷富贵是有了,不过气度上,明显不如这位少爷。”
在秦般他们开口之前,赖鸿又说:“老屠户俺啊就是一粗人,但是眼睛和心里都敞亮着呢。知道的不算多,但也算不着少,这次水灾明眼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若是有用得上俺的地方,吭一声就是。”
既然话都已经说明白了,瞧着赖鸿他们父子也不是歹人。秦般他们互看了一眼之后就由秦般开口了:“身份这种东西多有不便就不说了,我们只是希望能从您这儿知道些当初修堤坝的细节。”
“啊!”就在赖鸿装的开心,觉得是时候开口说话的时候,赖大突然就张大了嘴,小声地啊了一下打断了赖鸿的话:“原来,你们不是走商的!那你们是为了不叫自己像那个被关起来的大人一样才假装成商贾的吗?”
“……”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父子三人长得真的很像,大概就连赖鸿都会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亲儿子了。
“关起来?”在短暂的无言以对之后秦般快速反应过来问:“什么关起来?”
赖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说:“水灾之后没多久,不是从京城来了什么大官吗?那时候还硬是弄了个隆重的接风把人请进府衙的呢。结果那京城来的大官就再没出现过。”
秦般他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那照赖一的说法,工部尚书大人应该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毕竟,如若真的是一丘之貉的话,没必要一来就把人给拘起来。
“就上次阿爸去里头宰那畜生,俺们兄弟俩闲的无趣就四处逛了逛。一个房间外头有锁,听着里面还不止他一人,骂骂咧咧的,好像在吵架。本来俺想直接走的,结果弟弟一定要凑热闹去看,这一看发现正是那天画了大架势迎接的京城来的大官。”
赖一说完话,像是为了表示自己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一般,赖二吸溜了一下自己的鼻涕,点了点头说:“对啊对啊,那大人衣裳都没换过。俺一眼就认出来了!”快挂到嘴上的鼻涕瞬间被吸了回去。再一次往下挂的时候,赖一直接就用手把弟弟的鼻涕给拧了,省的他又一个吸溜。
秦般他们突然得了这么个棘手的消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117
“不论如何, 我们都应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回了住所秦般一行人连晚膳都没胃口去吃,最后还是张茂特地叫自己婆娘送了一小锅粥饭外加些小菜,在房间中随意解决的。
秦财因为手中举着茶壶正在倒水,听了这话手一抖:“少爷,这,这怎么看啊?”且不说这是不是个骗局了,就算是工部尚书大人此刻正被拘禁着, 他们算上他和老马两个不会功夫的,那也不过就四个人。这天水,本就离京城遥远, 这会儿更是因为灾情都没了声音,自然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有什么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倒是烂命一条,可少爷……
到底没有将心中的担忧给全数说出来,但秦财眼中的担忧分明的就显在了脸上。哪里还有人看不透的?
秦般微微一笑, 颜色极佳的脸舒展开来,因为心中有了分寸反而显得神采奕奕:“你家少爷也不是个傻的, 我们当然不可能现在去那种虎蛇之地了。最起码也要按照之前的打算,将这次堤坝垮塌的事给搞个明白,然后再上书进京。否则非但救不出李大人,还得把自己给折在里头。那脸就丢大了。”
想想若是他们真的没脑子的就一根筋要冲去救人, 然后人没能救出来,事没能查清楚,自个儿还被搭在了里头,之后那些坏人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那别说是别人了, 就是他爹怕都得直接把他的尸骨扔的远远的不让进祖坟了,这脸,丢大发去了!
“子贤在担心李大人这几日的安全?”刘安安静地坐在一旁,突然出声。
因为他们回来就直接进了秦般的房间,除却没来得及会自己房间的秦财,两人都换了身感觉的衣服。此时的刘安穿的就是简单的一件长褂子和在外穿的便于行动的衣服相比要斯文了不少。这倒是叫人突然想起了,刘安也是一肚子的学识而不是只有那腱子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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