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郑亦也意识到了此人是谁,白贺炜又说:“郑亦,这是以前教过咱们森林防火课的老师,邢长青,现在担任省森林防火指挥部的副主任。”
因为有了这样的联系,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还和邢长青吵架的白贺炜今天为什么对他特别尊敬了。爱屋及乌,郑亦也一扫对他的恶劣印象,毕恭毕敬地问好:“邢老师好。”
邢长青笑了起来,说:“好好好,咱们搞林业的真的就得本专业的,毕竟里面门道深,外行指导内行终究不是可行之道啊。”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白贺炜就把人带走了,郑亦盯着白贺炜的背影看了半天,才收回心思。
风是在中午的时候起的,在起风之前,龙爪山此次森林火灾已经实现火线合围。山上的扑救人员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突然间起的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威胁。
到目前为止,邢长青对于火势的相关判断全是对的,尽管周围的人都对他赞许有加,说他料事如神,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自满情绪来,只是说:“希望一切顺利吧。”
与此同时,新闻也进行了全方位的跟踪报道,很好的控制了谣言的传播,没有造成特别恶劣的社会影响。
又到了晚上,这已经是火灾发生的三十六个小时了,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是山上的火情已经基本得到控制,只有少数几个火点正在全力扑救中,预计到明天清晨,这次森林火灾的救援工作就会取得全面的胜利。
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这似乎是光明前的最后黑暗了,山上的救火队员们依旧在坚守,灭火机一直在嗡嗡作响,没怎么停歇,有些救火队员的双脚已经磨出的血泡,可依然还在坚持。
就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从警方那里传来消息,逃跑了的老板在火车站被抓到了,现在正在加班加点进行审讯,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天还没亮,燃烧了四十多个小时的龙爪山大火就已经被全面扑灭,参与救援的人员在陆续撤离,最后只剩北城区的人员在看守火场。此次火灾造成的损失和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正在建设的玻璃栈道也因此停工,无法如期对市民开放,灾后损失还要进一步计算,这次火灾也给所有人上了深刻的一课。
白贺炜是在省市的救援力量全部撤走之后被周学强从山上撵下来的,因为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这几天熬夜就靠抽烟顶着,病情也因此进一步的恶化,领导看不过去,就干脆给他一天假,让他回去休息,顺便去医院看看。
他回家倒是没着急去医院,先狠狠的洗了个澡,又睡了十几个小时,等他起来,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咳嗽似乎没那么厉害了。
他挑了几个重要的先回了过去,靠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感觉之前的那几天就像一场梦一样,在山上没日没夜的熬着,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也没觉得特别的累。可现在终于回到现实中,人却像被什么蹂躏过一样苦不堪言。
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母亲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贺炜啊,你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急死我了。”
手机的确有母亲打过来的电话,他刚才就没想着回,“啊,我才睡醒。”
“晚上回来吃个饭吧,我让章阿姨给你熬了鸡汤,农家散养的土鸡,营养得很,给你补补。”
白贺炜苦笑着:“妈,我又不是坐月子,熬什么鸡汤啊。”
“你说你这孩子贫不贫?前段时间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又上山救了几天的火,估计你都瘦了,别废话了,快回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白贺炜在这种时候是不愿意回家的,自己的工作出了这么大个问题,上面的问责还没到他呢,他不想回家的原因就是不想被父亲教育,有的时候他也挺想做个鸵鸟把脑袋钻土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的,就当任何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边电话刚挂,郑亦的电话又来了。这个烦人精啊,在他睡觉这段时间里,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他不用休息的吗?白贺炜没好气的接起来,烦人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学长,你终于接电话了。”
“怎么了?你那儿也着火了?”
“呸呸呸,你别诅咒我了。”
白贺炜笑了,那头也跟着他笑了。“我下山之后没见着你,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
“我能有什么情况,我挺好的。”
“嘿,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郑亦啰啰嗦嗦的跟他念叨着,听见他的咳嗽还没好,就又劝他去医院把针打完,白贺炜耐着性子听他啰嗦了半天,却没忍心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嘴角的笑容一直挂着没有消失。
白贺炜到父母家是下午五点多,父亲白子峰还没下班,他刚进门,母亲就给端来了一碗章阿姨听说他咳嗽特地炖的冰糖雪梨,硬逼着他喝。
母亲唠唠叨叨的的念叨着,白贺炜一边喝着甜滋滋的雪梨汤,一边听。“你爸啊,最近天天到家都八点多了,巡视组在这儿啊,人就没个闲着的时候,问题据说查摆了一大堆,人人都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煎熬着。等过几天啊,说是还要从锦平来个新领导,估计能帮你爸分担点儿……”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间的心有灵犀,说着话呢,白子峰竟然提早到家了,他进家看见白贺炜,刚把包放下,就对他说:“你跟我来一下。”
冯月不开心了,说:“你儿子忙了那么多天,你也是,回家也不说说父子间的体己话,你就叫他进去谈公事。”
白贺炜深知父亲那说一不二的性格,递给母亲一个眼神,放下碗,跟父亲进到书房里。
白子峰的书房里摆了两面墙的书,除了书柜和书桌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这里发生过挺多次对话,好像每一次都对白贺炜的人生有决定性的改变。
白子峰不急着说话,先烧了壶水,慢慢悠悠的泡起了茶,从父亲的眼神中白贺炜看不出什么,因为他的心思实在是太深沉了,就如同一潭深水,自己连他的三分之一都学不到。
随后,一杯清亮的茶汤摆在白贺炜的面前,白贺炜在桌子上用手指叩了三下,把杯子放在鼻下闻了闻,清冽的茶香扑鼻而来。
“今年的新茶?”
“嗯。”白子峰头也没抬,这样应了一声。
这是对话的开始,白贺炜先开了个头,喝过两杯茶之后,白子峰才缓缓地开了口:“火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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