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心上人。
尾声/
宛如从井底爬出,阳光过分刺目,黄煜斐揉了揉眉头,又闭上眼,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并不简单的梦,具体内容倒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习惯性向手边摸去,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摸到李枳硬邦邦的肚子,手下的触感软绵绵的,很舒服——黄煜斐瞬间清醒,转脸一看,原来李枳已经醒了,趴在那里支着脸看自己,而方才摸到的,是人家的屁股。
“大清早就耍流氓呢,”李枳睡得有点朦胧,脸上还有几点蚊子包的红痕,压上来,又被他挠得咯咯笑,“哥,我昨晚做了个怪梦!记不住是啥,但我好像哭了。”
“我也是。”黄煜斐眯起眼睛,不再挠他,而是把手搭在他腰后,往下摸,继续耍起流氓。
李枳趴在他胸前,把被子拱起来,眨了眨眼:“你也哭了?我不信。”
“我可能梦到老婆不要我了。”黄煜斐看起来挺委屈,“那当然要哭。”
“那你梦到的一定是假老婆,因为,我不会不要你,”李枳揉着眼睛笑起来,鼻息贴在他耳边,“我好像做的也是和你有关的梦。”
“那我也惹你哭了?”
“还真说不定,”李枳说罢,大张开眼睛,腰忽然又往下塌了塌,他感觉到踩在小腿上,又继续往上移动的重量,“哎,蜂窝煤又上床了!”
“多少天没洗澡了,”黄煜斐拎住那只往他手边蹭的黑猫的后颈,拎到自己枕侧,李枳伏在他胸口,正转脸看猫,还挠它下巴,猫脸上那副享受样儿让黄煜斐莫名不爽,于是又道,“以后我们关门睡。”
“这两天都关了啊,这家伙学会自己开门了。”
黄煜斐闻言,坐直了些,直接把猫丢到床边,不满的“喵”声传来,李枳的笑声也传来。“明天锁门睡总行了吧!”李枳把他压回枕头上,“你俩啥时候能和谐共处一下。”
“小橘到底梦见我做什么坏事了。”黄煜斐机智地转移话题。
“大概不是坏事儿,大概是你干了什么太好的事儿,”李枳支起腰杆,骑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其他一点也记不起来。我就知道一点,梦里梦外,你这人都是我的。”
“那小橘是谁的呢?”
“这不废话吗,你的呀!睡一觉把我哥给睡傻了,居然还跟猫闹别扭,”李枳说着,吧唧碰了他耳后一下,又像是吻,又像是咬,“就说不能成天睡懒觉,都十点半了。”
那黑猫貌似去了阳台,还呼应似的,嗷嗷叫了两声。于是黄煜斐也不甘示弱,对着李枳的耳垂啃回去,“你哥没有睡傻,就是好饿,”手掌则搭在他腰上,宝贝似的轻轻拍了起来,声线懒懒的,听起来十分满足,“嗯,我的,就是我的。”
《Tangerine Dreams》完
看到很多朋友说李枳作,我承认他性格确实一开始问题很大,这篇文的主题之一就是他改变的过程。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而且也有很多朋友喜欢我们小橘对不对,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没关系啦~
【番外之三《香江月圆时》】
避雷:女装、失禁
二零二一年阴历八月十五,黄家于香江岸边设宴,庆中秋。
按着每年的惯例,整座酒店都被包了下来,来回出入的,全是黄家的客。四处衣香鬓影,男男女女如飞蛾般嗡鸣,美酒佳肴皆为免费,一片盛世景象。
圆月挂在窗外江水一畔。
临近十点,隆重到累人的晚宴已经结束,后来欢来闹去的舞会也已经结束,那位强打精神出门的黄老爷子终于被送回了大帽山的老宅,为了礼节前来赴宴的客人大多也走了,抑或往酒店高层去,回到黄家为他们准备的客房。一时间,四围清净许多,剩下的客人基本都是故交好友,有话要对这大家族中的某位讲,也有酒要一起喝。
酒会的时间总是未免显得自由而闲散。李枳穿着Tattersall花格的马甲西装,打着宽而厚的领结,端着一杯百利甜酒,正和同样衣装整齐的黄煜斐一起,站在宴会大厅东侧的酒水台前,跟男女两个客人闲聊。
一晚应酬过后,李枳挺累,黄煜斐也挺累,西装把他们焐得冒汗,互相看一眼,就知道对方都在想着早点回房休息。但不能,他们还得端着,为了和谐社会。
今晚他们三房可是主角,一是因为黄宝仪的宝贝闺女刚好满两周岁,这位谢家黄家一同宠着的千金头一回亮相,可不得万众瞩目,舞会前李枳还当着所有客人的面,给他这位小外甥女弹了几段钢琴曲,黄煜斐就在最靠前的圆桌边坐着,带头鼓掌;二是因为,今晚赌王正式把所有生意的大宗股权交到自家老九手里,受邀而来的诸位全都见证,无须等次日媒体也会爆出,以后这位老九,就变成了黄家的老大。
李枳由衷地高兴,不为别的,就为他觉得黄煜斐值这个结果。他早就见识过黄家其他后辈如何顽劣,真像那老爷子当初说的,全是废物,也见识过自己男人如何用功读书,又如何匆匆回国,在生意场上成天奔走,年纪轻轻,就和姐姐一同撑起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庞大家庭。
由于心知在工作方面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李枳平时除了写歌,再跟着乐队演出发碟,剩下时间,都在好好做他的“贤内助”,这也是他跟黄煜斐多年来形成的默契。他得陪着他,正像现在,天要一起聊,酒要一起喝。好在杯中这酒的度数不高,整个就是巧克力奶油糖浆的样子,莹润地挂在杯壁上。是黄煜斐特意给他挑的,以前在英国尝过一两口,喝这么一点总不至于上头。
神奇的是,越喝那巧克力味还越浓,挺合李枳这嗜甜的口,他又抿了抿,抬起眼来,继续方才闲聊,偶尔礼貌地回上几句。
面前俩人大概四十来岁,是对夫妻,听起来和三房关系挺密切,一直跟那儿打着哈哈,“我家是做高利贷的啦,黑生意,下九流,不入九哥家的行!”这话说得酸溜溜,还带攀附,黄煜斐似乎也乐得在送客之前开开玩笑,不痛不痒地应着他们。
几年来,李枳的粤语已经进步了不少,至少平时交流不成问题,甚至还被黄煜斐带得十分有港味儿,但他听那俩人一会儿国粤混合双打,一会儿“九哥九哥”地叫,还总爱说些轻飘飘的好话,配上那两副确实不年轻的脸孔,总觉得有点违和。
不过,刚才也不是没有三十好几的人来敬酒,喊黄煜斐阿叔。那是赌王的长孙,娶了个俄罗斯嫩模,常年住在北欧,简直提早进入养老生活。黄家这样的小辈不少,李枳差不多见了个遍,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在产业的经营上分毫不管,该花钱时,倒是从不含糊。现如今大房原本管事的大哥已经因病去世,二哥的毒瘾也还没戒好,剩下的姐姐们不是体弱多病就是一窍不通,黄家上下只有三房的姐弟俩真正做事。黄煜斐管大陆生意,偶尔回这边看看,黄宝仪则负责港澳和海外,剩下的诸位,只有一个任务:吃老本。
又连着送走几位熟面孔,十点半已经过了,眼见着大家都喝得意兴阑珊,几个女婿孙子之类的小辈簇拥着过来,还拉着谢明夷,吵着要打牌,还一定要老九坐庄,说他今天发达了,更该多准备些红包到牌桌上发。
“好啊,”黄煜斐欣然应允,“赢过我就有红包哦。从十万起下注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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