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策探过飞集口风,但他仍以身体不适修养于王府,称此事他亦不知,陶策无功而返。
一时之间,东宫党束手无策。
萧然推了门进去时,正见他站在窗前,发也未束齐,半幅飘在后背,一个人不知在沉思什么。
“泽年。”萧然过去将他抱起放在榻上,掀过衣摆去看他的脚,“还没好全,别总站着。”
“是你把我看得脆弱了,其实早要好了。”他伸手以拇指轻擦过萧然眼下,道:“你也该歇歇,要是累垮了,可就不好了。”
萧然叹口气,坐到他身边,抚着他垂下的长发道:“你一夜不睡,我就跟着不睡。”
泽年听了便笑起来:“一套一套的,你要是拿这些情话去哄姑娘们,相信我,你早当爹了。”
萧然将他的手捏在掌心把玩,没理他,垂了眸子肃容道:“我总觉得此事不对。”
“哪里不对?”
“以陛下雷厉风行的手段,此案做实,早就可以定案了,哪怕他时昏时醒,盖下玺印的时间也费不了多少,还有淑妃挑唆,更该早早定罪才是。”
“也许陛下病糊涂了。”
“这也不至于。且你我根本未停职,朝中一党虽被打压,也还不到斩尽杀绝的地步。”
“斩尽杀绝……”泽年笑着挑了他下巴,“年轻人,做事血气方刚是好,可你也不要这样吧?”
萧然受不了,抓下他手:“别撩我,我真的在跟你谈正事。”
“好好好,你谈你谈。”泽年说着,唇角的笑并未褪去。
“陛下要保住东宫。”萧然沉声,“可我不明白,还有谁能替东宫担下这罪名。”
“也许是皇甫飞集呢?”
萧然剜了他一眼,仍沉着眼作思索状。
“阿然,”他轻声唤他,“你听我说。”
“什么?”
“若有一朝东宫败权,不要顾念,离开这里回晋国。”
萧然沉沉地盯着他。
泽年转过了头:“你本不该被我们连累。”
“皇甫六。”他冷寒着整个人,“这句话,我只当没听过,你给我收回去。”
泽年阖了眼:“那你得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你跟东宫没有任何关系,五日之内不准妄动。”
萧然眸中怒气森然,一把将人掀倒在榻上,二话不说便欺了上去,小心分开他一只伤腿,摁着他腰,嗓音压着愠怒和难耐:“若是你待会仍有力气,不妨再将这话题说下去。”
这一折腾又是到了后夜,萧然抱着人并未睡去,黑夜里冷寂得犹如一块寒冰。怀中人在睡梦中轻不可微地叹息:“我有什么办法……”
萧然闭了眼抚着他长发,有些艰涩地轻语:“我会回去。”
而后再度回来。
清晨,日光微醺,他坐在庭院中悠闲饮茶,心情愉悦地赏着院中的桃花。
“王爷。”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他放了茶杯转头,唇角笑意拉不回去:“陶策,来,请坐。”
陶策行过礼,在一旁椅上坐了,见木桌上只有清茶,道:“王爷若是未用过早点,不宜过多饮茶。”
飞本欲再去取杯,闻言转了手,舀了一勺檀香倒进香炉里:“好,听策之言,不饮了。”
陶策又看向他胸口问:“王爷的伤,当真好了?今日便回早朝,可还撑得住?”
这是担心我在朝上领着众臣参东宫呢。
他有些怅惘地想。
他也想向萧然邀盟那样干脆地问这个人,却从来只在心中想想,不太敢道出。若问,则必遭拒,那便难以再找借口亲近了。
“策多虑了。”他笑着,“倒是你,我听人说,你为东宫一案不眠不休,你又向来身弱,岂可积劳?”
陶策一楞,垂了眼不语。
飞集想引他多说些话,便指了院中桃花:“你看我院中这花,可还开得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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