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骂道:“年轻人你奶奶个蛋,你他妈比我大几岁?装的个人五人六假迷三道放狗屁,灌你的黄汤罢!”祖千秋拍桌子嚷起来:“骂的好骂的好!大放狗屁熏得酒都臭了,快拿大碗罚他!”两人一齐上手,将田伯光不由分说按住,强灌了好几大碗烈酒方才罢休。
祖千秋一乐,便多喝了几碗,他酒量却浅,脑子也迷瞪了了人也断片了,令狐冲有心请教他葡萄酒的酿法,见他醉了便不再提,横竖也不急在一时,和田伯光一起将他架往客房安顿好。田伯光自己也喝得脚步虚浮,拍着令狐冲的肩膀,大着舌头说:“令狐冲,这是咱们熟,我跟你说句真心话。人一辈子长着呢,朗朗乾坤,花花世界,一棵树吊死,不能!”
令狐冲牙根痒痒,又不能多说,嘴里随口敷衍,扯着他送回客房。
他可没想到自己前脚离开,后脚田伯光便悄悄地起身。这人一生专在色字上面下功夫,这是天生的爱好,心瘾难断,发现别人有隐秘的情事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自控,非要探个究竟才能罢休。他轻功卓绝,人又机警,令狐冲一心惦记着林平之,竟然没发现身后跟着个人。
梅庄中本就遍植梅树,单辟出的梅园自然所植更是上品。这里有个名式,唤作“浮影小筑”,令狐冲每一次走进来,在梅树从中穿过小径,都忍不住想象来年早春,林平之白衣如雪,在阶下拂落半身红梅的样子。
小丫头铃铛正在门里往外探头探脑,忽见他转过梅花丛,顿时好像看到了救星,撒腿飞奔出来,叫:“老爷,老爷!”令狐冲不由得脚步一顿,每次听这丫头这么叫都好像五雷轰顶,忍不住训斥道:“说你几回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什么老不老爷,我有那么老吗?”
铃铛是官卖的奴仆,学惯的规矩一时改不回来,偏偏又多嘴,说:“是,是,要叫庄主,要么叫掌门,铃铛记住了,老爷你别生气。”令狐冲听到最后一句,闭一闭眼睛,认了命,吸一口气说:“行了行了,公子怎么样,有没有乖乖的喝药吃饭?”
铃铛小嘴一扁,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公子不吃饭,也不躺下休息,还把药都打翻了。老爷你再不回来,公子就不要铃铛啦。”令狐冲本就看见她手背上红肿了一片,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准是被林平之打翻的药汤烫伤了。皱眉道:“手上是烫伤了么?拿来我看看。”瞧了瞧,也不是很严重,便安慰了几句,叫她去找管家要烫伤药敷上。这小丫头才十三岁,长得胖嘟嘟的很可爱,他只当她是个小女孩,临走的时候随手摸了摸头。
他听见林平之闹得厉害,早就着了急,加快了脚步进房里。一推开隔扇,就看见林平之穿着白色单衣,盖着半截薄被,直挺挺的坐着。
他如漆如墨的长发覆着肩膀,仿佛烟雾虚化,一晃就要散了。令狐冲便想马上冲过去抱住他,又害怕一用力就要把他捏碎,怔忡一阵,叹一口气,慢慢地走过去在他身后坐下,轻手轻脚的揽他入怀中,低低的问:“今天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乖乖的吃药吃饭?”
林平之冷冷的说:“三个时辰。”
令狐冲愣一愣,问:“什么三个时辰?”
“今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林平之低声说,“铃铛告诉我,你家里来了客人。第一个时辰,我等着你,想着马上你就能回来。第二个时辰,我忍不住想像如果以后你都不回来,我该怎么办。到第三个时辰,我开始相信你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令狐冲怔了怔,过去十来天他都没有离开超过三个时辰,可是他自己并没有特别在意,也根本想不到林平之会这样在意。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他对自己的依恋。只好轻轻的笑了笑,说:“我就是死了,变成鬼魂,也要来缠着你。怎么会不回来?”
林平之冷冷的说:“就算是大家都死了,你要和你夫人合葬,我也只能在乱葬岗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令狐冲被他噎了一下,接着便有些气恼。林平之平时总是乖乖的,小猫一样,怎么宠他都嫌不够。偏偏就是有时候耍起小性子,自己说自己都非要说得这样残酷恶毒。有点生气却又不忍对他发作,想一想还是陪了笑脸:“永世不得超生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转世轮回要喝孟婆汤的,你喝了,下辈子一定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还不如两个人做一对孤魂野鬼,高兴了到处飘啊飘啊,不高兴了就随便找个人吓死他。”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细细的看着林平之,见他轻轻的抿了抿嘴唇,一边的唇角极轻微的抽动了两下,到底也没忍住向上弯了弯,终于被逗笑了。登时松了一口长气,亲了亲他唇角,笑道:“只要你高兴,要我怎么样我都愿意。”
林平之低了头,喃喃地说:“你有客人来,也不至于一去三个时辰,连一句话都不留给我。我又不能动,除了自己胡思乱想,又能做什么?”
令狐冲赶紧道歉:“对对对,是我没想到,跟他们一喝上就忘了时辰,都是我不好,打我几下出出气。”说着,握着他的手腕在自己头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手指头摸到他手腕上筋断的伤疤,又不由得心疼,偏过头去亲了亲。
林平之轻声说:“你陪朋友喝酒就能忘了时辰,将来等你夫人回来,怕是更要把我忘在脑后了。可我……我现在离了你三个时辰,就难受得恨不得死去,将来你陪伴你夫人,那些漫漫长夜,我要怎么样才能熬过去?你的夫人本来就已经恨我入骨,到时候恐怕要将我挫骨扬灰才满意。你还不如从来都没有跟我好过,以后我该怎么办?我不怕死,反正活着也是苟且偷生,可我心里还是……还是……”他说到这里,呼吸急促,睫毛颤动,脸庞红红的,令狐冲被他说得心都在发烫,低低的帮他说下去:“还是舍不得我,是不是?”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被这样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林平之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了,只是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唇,惶恐得不知道要怎样才好。令狐冲忍不住托起他下巴亲过去,觉着他嘴唇酥酥的软,带得心也是酥的,脑子也是酥的,满腔热血都充往下半身去了。
这些天林平之生病,一直不敢随性,每夜里搂着抱着还得忍着,早就忍无可忍,所以一旦情动便无论如何也把持不住,唇上亲着吮着,手上急急的解他衣带,好在他穿得很单薄,轻轻一拉几乎就已半裸。用手去碾弄他的乳珠,圆润静滑得像鸡头米一样,用力捏一捏,听着他痛得呜咽出声,忍不住顺着他的脖子滑下去在喉头处轻咬。自己也觉得自己猴急的像要吃人,可又管不住自己。反手回来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拥着他倒下去。
忽然陌生的喘息声冲进耳朵里。
自然不是林平之的声音。林平之的喘息声是软软的润润的,听着都要精虫上脑。更加不是自己的声音,要是自己的声音都分辨不清,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令狐冲气得要死,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偷窥?被看去了什么事小,这种时候扰得人不能尽兴事大。随手抓起林平之放在枕边的一枚簪子,运气掌中,向外一甩,正正的穿窗而过。
窗外一个人“哎哟”一声,怒道:“令狐冲,好端端的干嘛杀人?”
令狐冲怒吼:“田伯光,老子就知道是你!”话音未落,发现田伯光这厮果然恬不知耻,他不但不走,反而进门来了,气得怒发冲冠,叫道:“谁他妈的让你进来,还不赶快滚出去!”一边说,一边拉过被子把林平之整个人严严实实的裹住。
第十三章
田伯光大喇喇的走进来,时间只够令狐冲裹好林平之顺便给自己拉上裤子。他本来很恼火,但一见到田伯光的样子就噗嗤笑了。他一条胳膊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上面端端正正钉着林平之的簪子。
田伯光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吼声声:“你奶奶的还敢笑!老子血都快流干了你个球蛋还敢笑!”
令狐冲嘻嘻哈哈的放下帐子起身,一边结着自己的衣带,一边笑道:“先点个止血穴道嘛,别他妈告诉我你不会,您老人家真是越活越出息,干什么不好偷听人家墙角。”说着伸手作势要拔,田伯光大叫:“你要干什么!”令狐冲“啧”的一声,说:“我媳妇儿的簪子!”
田伯光吼道:“好啊!连媳妇儿都叫上啦!这玩意就是证据,老子好好儿留住了等圣姑回来找她评理!”
令狐冲脸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尴尬,苦笑道:“咱哥儿们有话好说,别动气,来来来,我先给你上点……那个……我们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保证药到病除,嘿嘿,嘿嘿。”田伯光跳脚说:“你少来!天香断续膏老子也有,老子也是恒山派的!胳膊上这玩意儿老子非留到圣姑回来不可。好个令狐冲啊,好个义薄云天有情有义的令狐大侠啊!老婆刚走了十天半月就把姘头藏到家里来了啊!”
“姘头”两个字一出口,令狐冲脸色大变,沉声道:“你说什么?”
田伯光铁青着脸嘿嘿的笑:“我说你把姘头藏在家里,怎样?怎样?”令狐冲想了想,尽量压下火气,说:“你已经挂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田伯光跳起来,说:“哎哎,你可别不跟我一般见识,我就等着你跟我一般见识。你有本事你倒是说清楚啊,我这胳膊上这簪子还明晃晃钉着呢!”一边说,一边举起受伤的胳膊给令狐冲看。
令狐冲斜眼瞟了瞟,没说什么,然后毫无预兆,一把给它拔了下来。
田伯光“嗷”的一声鬼叫,翻起白眼就要拼命。他快刀不在手,只得以掌做刀,张牙舞爪的砍过来。令狐冲侧身避过,右手拈着簪子,左手胼指一格,干净利落的开打。
田伯光一身本事都在刀上,拳脚功夫之稀松平常,跟令狐冲也不相上下。虽说一技通,百技通,但刀招削砍居多,剑招却是戳刺居多,他以掌做刀,怎样也不如令狐冲以指作剑来得顺手。可是令狐冲不是左撇子,右手的簪子也勉强算个利器,竟然不用,显然是容让了许多。没过几招田伯光就气得七窍生烟,跳开嚷道:“不打了不打了!这么打算个屌蛋!”
两个人上一次过招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打从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论功夫田伯光就只有被碾压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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