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错在哪里呢?——唔痛!
身体猛的被一个柔软的躯体搂住,接下来的冲击一点都不柔软,自前到后,撞得我重重后背着地。“唔!”胸前的人低低呻吟一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脸上,我抽抽鼻子,是……血腥味?!“——相思?!”
“你猪头啊!这种事也说!”头上被敲了一记狠的,接着胸前一轻,那个压在我身前的人跃起又把后面追杀上的那两人旋过了因他的剑制造出的漩涡,生龙活虎的样儿让我稍稍喘了一口气,喃喃地道:“我怕你误会嘛……而且相思,以后你不要说粗话好不好?”我一边继续着把脚拔出泥坑的努力一边苦笑:“你长得好漂亮的,打死我也不想听到用那你张脸来说出那种话啊!”
“你——闭嘴!”我依言噤声,不是因为相思,而是因为那两混蛋抽冷子发一掌过来我拧腰低跨俯头含胸避得不亦乐乎。——可恶啊,瞅准我动不了,他们剑过不来却用内力发掌来对付我这个行动不便的人,太过份了吧?难道刚才那道大力不是相思撞我而是他们发现了这一点后用掌打我?我心中一动:相思他……
“你好了没?再磨蹭下去干脆自杀算了!”相思一句话,让我刚刚浮出水面的愧疚立时烟消云散。不管今晚他吃了什么药,我可没忘记在厨房里他说杀就杀的那股子狠劲。一二嘿哟——拔哟,二二嘿哟——拔哟……不行!太黑了,完全摸不清楚状况,要是有火让我观察观察地势……对了,有了!
那只引发争端的锅打从战争开始就没引起大家应有的重视,咕碌碌滚啊滚的,现在我发现它向我这边滚来。
我就说嘛,上苍没有抛弃我。
上苍说,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
那只锅在离我三尺又三分处,势头放缓;又滚了个四五分,打住。
然后再也没动过。
我伸长胳臂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够着。
奶奶的!用力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够过来。
其间相思的喝骂只好当做没听见。
一捞过来就嗅到刺鼻的焦味,我引以为傲的嗅觉几乎因此失灵。而且焦得很厉害,摸摸好象半锅都是那锅巴糊糊一样的东西,一手的油——有油就好。
我燃亮火石,“腾”一下,火苗从锅里窜了上来。
淡淡的暗香夹着刺鼻的焦味扩散开来。
“白痴!”相思又开骂,“你还嫌暴露得不够彻底特地生堆火指引对方来杀你?!”好象也是话!我赶紧七手八脚用手里那根树枝猛松土,好不容易把那个坑松了拨拉大,此时心中警铃大响,我团身一滚堪堪避过其锋——“砰!”方才我所倚着的那丛树四分五裂,惊得我直拍胸口大呼小生怕怕。
那只锅被掌风一震也裂了开,火花四溅,登时林子哗啦哗啦着起火来。
好死不死的,大半只破锅落地之处挑着离我近的地方落了下来,我怒视——该要你的时候不见,不要你的时候偏跟,可见是个谬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撤——嗯,有点点奇怪……
空气中的焦味渐渐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若有若无的、朦朦胧胧的甜香,淡得几不可觉。可是我知道它的存在,因为,它是一种我所熟悉的味道……
或者说,它是一种我所向往的味道……
烧焦的时候不觉得,只有在这个时候,淡淡的,淡得无所不在的时候……
“吴大用!”寒气袭人,我一个冷战,回过神来发现战局突然间被拉近了,忙往旁边跳了两步——怎么不知不觉离危险这么近了?又是那两混蛋捣的鬼?我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他们的不良企图——对了!
我想起来了,那个味道,是莫愁,与不鸣、蝶梦未央并称江湖三大奇酒的莫愁!
说起莫愁,那是我人生当中的一大耻辱,因为它是我唯一不能从师父手里抠出来的宝。用师父的话说,如果说不鸣是极顶的迷药,蝶梦未央是极顶的自白剂,莫愁则是极顶的迷幻药。饮者只要一朝饮了莫愁,就会一生受制于莫愁。虽然能在莫愁的幻境中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美梦,但一旦停止服用,便会四肢乏力、涕泗横流、神智昏昏,成为废人一个,严重者甚至就此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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