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寅玉面对我的雀跃,神qíng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闻言只是笑了笑,哂然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丫头,你这份心,老头子我领了,可是,真的无用了,别为我糟蹋这些金贵玩意了,làng费啊!”
“谁说的,老梅gān你耍我啊!”我拿眼瞪他:“你上回还说没有赤红果你不能活,要不我也不会去京城,怎么这回又变了,你又玩我是不是?”
梅寅玉不由叹了声:“老夫这是……”他朝我身后看了看,最终道:“没,老夫这病啊,一日三变,赤红果原先是有用,不过么,如今已近无用了!”
我讶然:“怎么,是不是太晚了,你上回不是说三个月还够用么?”
梅寅玉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一阵猛咳,我刚想伸手去替他拍一拍背,却见他佝偻着身躯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滑了下去。
他身后一言不发的令狐彦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他扶住,只听噗一声,便看见一大口暗红色的血,顺着梅寅玉手指fèng无声无息的流淌了下来。
我顿时呆住了。
接着梅寅玉抬起眼皮子仿佛想要和我说什么,却眼白一翻,歪向了一侧。
扶着他的令狐彦立刻对一旁的常麟道:“快,抱老先生进屋!”
我愣愣的瞧着眼前忙忙碌碌的人影,恍惚之间只觉得那抹暗红如同氤氲了水汽逐渐在眼前放大,变得殷红,除此之外,再无旁的色泽。
一切都变得模糊。
“如意,如意?”身旁有什么人极其温柔的抱住我,仿佛哄着一个孩子一样:“乖,如意,地上凉,起来吧!”
我惘然四顾,一片荒凉,冷不丁却在无极处,瞧见一双灯亮,如同城防四隅上孤悬的塔楼,在雾气萦绕的荒原中仿若明灯,令我悚然一惊。
耳边是从未有过的温言低声哄着:“如意,别怕,朕在这里,我陪着你呢,嗯!”
我仿佛如溺水的人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糙,猛得拽住他的手,全然不觉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他不会死的,对不对?不会的,你告诉我,不会的对吧!”
乌黑的瞳眸浓墨重彩的闪耀着星河一般的璀璨,伸手将我拦腰抱起,紧紧的揽住,温温的应:“嗯!”
“你保证?!”
“朕保证,朕是天子,生杀予夺都在朕的手里,他不会死!”
我五年中从未觉得这个声音如此悦耳,如此雄浑而沉重,如同羊皮大鼓一般擂着,如同三山五岳一般屹然。
“乖如意,别咬,张开嘴巴,听话!”宇文岚眼中满满都是痛惜,却依然轻柔的,温和的哄着我,他坐下来,抱着我摇晃,伸手将被我死死咬住的下唇从上牙中解脱出来,低头含着一遍遍用舌头抹去腥膻的血。
随后又将头抵在我的耳畔不停的重复:“乖,如意乖,不怕,我在,我在!”
我在这一声声浑厚的诱哄中终于从冰冷刺骨的寒潭里将瑟瑟发抖的身躯捞上来,浑身渐渐温暖,然后仿佛有什么在催眠我的意志,尽管我拼命想要保持清醒,想要跑去看梅寅玉,可是意志却渐渐昏睡,最终没入永恒的黑暗。
梦中,我照旧在永恒荒芜中独自蹒跚,暮然回首,只见有灯火阑珊处。
嬉笑怒骂,笑语盈盈,然则暗香浅淡,触之不及。
“如意,如意!”熟悉的呼唤在流光暗影中若即若离,我伸手yù够,却脚下一空,陡然坠落万丈深渊。
我大叫一声拗了起来。
“如意!”真有人喊了我一声,才觉四周灯火通明,我躺在一张木板chuáng上,身上盖着我眼熟的蓝底白点小花的棉被。
这是我熟悉的老屋,这chuáng我睡了一年,这被子,还是我那粗劣的针线活下的成品。
原来一切不是梦。
“老梅gān,老梅gān!”我猛然记起一切,掀开被子就要往下跳。
宇文岚在一旁一把拦住我:“做什么去!”
“我要去看老梅gān,他怎么样!”我哆哆嗦嗦的抬头,打量了下他的神qíng,无奈那张脸,百年难见一会神qíng变化,厚重的永远瞧不清真实。
我懒得猜甚至怕猜,我想自己去看。
宇文岚却将我按住,憋着股气挣扎,只听他道:“朕让人快马加急从京城里将国手带来,你莫急,国手正在诊治,你好生歇着,别去打搅!”
我仰头瞧着他,这屋子的灯火比不上宫里,昏huáng而黯淡,然则对着宇文岚的那张脸,却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眉宇轩昂,无论何时何日,宇文岚都是这般面容雅逸,却透着不容反抗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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