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余孽撕破脸,倔qiáng气
我头一回见着宇文岚也会有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神qíng,在我冲着他大逆不道的嚷了一声之后。
整整的五年,在我弯下膝盖对着人笑的时候,在我忘却尊严对着人乞讨的时候,多少次都在想着,念着这一幕。
然而,我是裴如意,仅仅只是裴如意,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大梁,已成昨日huáng花。
即便曾经我金钗步摇玲珑宝阁,都没有让宇文岚对我臣服,想来如今一介糙民前朝余孽,又如何能够令他在我面前失色?
然而世事难料,此时此刻,我却真正瞧见了一回,真是分外令人痛快。
痛快之后,却是无尽的悲凉。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宇文岚在面色大变之后用一双沉痛的眼睛看着我,全然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瞧着我。
最后,他伸出手来试图触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避开令他又是一震,终是喃喃道:“对不起!”
我的泪,突然若决堤的洪水,咆哮而下。
我一直在等,等得就是这一句。
面对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令人犹如剜心一般痛不yù生的难过。
大梁的家国,裴氏的百十号生命,我的恨,我的爱,我所有的qíng感,都在这三个字中叹息成芥末尘埃,随风而逝。
我闭了闭眼:“宇文岚,你放过我吧!”我不欠你,你的抱歉我收着,人生在世,不满百年,我无力于尘埃一般的恨,也无力于求之不得的爱,我愿放弃,只求两两相忘。
“不,如意,你听我说……”宇文岚话犹未了,门口传来焦急的脚步,令狐彦猛然站在了门口,神qíng多了一份惶急:“如意,梅先生要见你!”
他在门口瞧见我俩的模样愣了愣,随即眼神一闪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掩藏在暗处,只有声音再一次传来:“陛下,梅先生想见一见皇后!”
我推开宇文岚的怀抱就要往下,宇文岚比我快了一步下了chuáng,伸手搀扶着看我将鞋子穿上,这才拉着我就走。
梅寅玉的屋子燃着淡淡的檀香,许是为了清除那过于浓郁的血腥味,点在屋角的油灯一豆黯淡,随着我等进入而被压了压,又艰难的扬起火苗,噗嗤明亮了一下。
梅寅玉安静的躺在屋内东南靠墙的一个糙炕上头,盖着薄薄的被絮,单薄的不见厚度。
我甩开宇文岚的手,一个趔趄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chuáng边,小心翼翼的唤道:“梅爷爷!”
梅寅玉瘦的瘪进去的俩颊像是两个深深的dòng,脸只眼珠子却往外突着,活生生瞧着就像是一副骷髅,yīn暗的光线使得他眼皮底下带着一圈青,怎么看都令我心中忐忑。
可是我依然固执的选择忽视,伸手又去摇,一旁的国手躬身道:“娘娘,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吧,他听得到!再不说,怕是来不及了。”
我怒道:“什么叫来不及,你个庸医,滚开,滚!”
国手噗通一声跪下,颤颠颠道:“娘娘恕罪,老臣已经尽力了!”
宇文岚一旁摇了下手:“退下吧。”
我懒得理睬,再一次唤:“梅爷爷!”
梅寅玉突出来的眼珠子轻微抖了抖,颤悠悠睁开来:“丫头,还是叫老梅gān吧,你一叫梅爷爷,我就瘆得慌!”
平素我喊他老梅gān,没大没小只是因为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喊我侄媳妇,后来熟悉了,老梅gān也就叫惯了,然而只要我有求于他,便会谄媚的叫唤他一声梅爷爷,分外客套。
每客套一回,梅寅玉就要ròu痛三五日。
我破涕一笑道:“你起来,我就喊回去,不然,我就喊你梅爷爷,梅爷爷,梅爷爷,梅爷爷!”
梅寅玉有气无力的皱了下眉,叹了声:“你这孩子,太固执了,我可怎么放心走啊!”
“那就别走,好不好?”我冲着他笑:“你看,我好不容易从宫里头坑蒙拐骗来那么多赤红果,你可知道我费多大劲不?那家伙当朝皇帝可不好哄,这回可是连本带利连身子都赔进去了呢,这本钱,你可别让我亏大发了去啊!”
梅寅玉咳了咳,瞧了瞧身后:“丫头,留点口德啊,别忘了我教你的,行事但留三分余地,回头你不好jiāo代。”
我置若罔闻:“那你好起来,好起来我一准去赔罪,回头就是让我喊他祖宗我都愿意!”
梅寅玉默然半晌,幽幽一叹,颤颠颠的伸出手来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只够力气拍了拍我的手:“丫头,教你的怎么都忘了呢,做什么事,原则都是放屁,固执他就是头顶的虱子多了痒痒,何苦呢!”
“我就是要痒,我犯贱着呢,你起来管我不?”我哼哼,拽着他的手不肯放。
梅寅玉微弱的摇头:“这么些年,还是没变,你要气死我啊,出去不准说是我徒弟,我没你这个养不熟的笨蛋徒弟!”
我的眼里,涩涩的爬过一条又一条的小虫,沿着脸颊往下淌,却依旧笑着:“哼,我就是要说,你信不?”
我裴如意,学琴能学出qíng感倒错的境界,学棋能把自个围个水泄不通,学书画狗不理猫不爱,学个刺绣能跨越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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