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鹤如今只能确定一件事，他确实回来了。上辈子师父亲自去赴了关外生死约，伤体未愈，败在那胡族高手乌寒手下……三日后便吐血身亡。
关于师父的死，他只记得这一件事。但当日他身在何处，做过什么，纵然尽力回想，却全都是模糊一片。
逆天施为，终究困难。
他暗暗叹息。十二年后，他大概是亲自取了乌寒的项上人头，祭了师父的墓。在那之后，他回了师父门派所在的君山，竟然伸手取下了那传说中的诛邪剑……接着，便到了这里。
如今虽然回来，记忆也被来时那一阵剑光搅得支离破碎，只能捡出一些零星的片段。
大概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教他挽回这个悲剧的结局罢？
叶鹤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发沉的眉心。
……但那话本有一件事是没有说错的。
他暗恋师父。
暗恋了许多年。
江山雪近日发觉自己的徒弟有些奇怪。但思来想去，却又说不出奇怪在何处。
两人对练，叶鹤的剑慢了，下一刻，江山雪手中未开刃的铁剑便已经贴上了他的肩膀。隔着衣裳，仍压得肌肤有些刺痛，对方再一用力，叶鹤便被逼得不得不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冷硬的墙壁。
剑气荡开，撞得花瓣零落，簌簌地在江山雪身后纷飞四散。看着叶鹤仍然透着茫然的眼神，江山雪怒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问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江山雪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仅有的两次，是他练剑偷懒和下山玩耍迷路被抓到的时候。
“师父，我……”叶鹤动了一下，片刻后，认命似地叹气，“我在想一件事。”
铁剑被收回，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弱，让江山雪意识到他有话想说。
“你可知，用剑者，心神不定是大忌。”
“徒儿知晓。”叶鹤诚恳地认错，态度端正得让江山雪挑不出毛病，“下次一定不会了。今晚弟子便去后山加练两百次。”
江山雪的脸色缓和了些。
岂料，下一刻，叶鹤便转移了话题。“师父，我们今晚吃什么？”他补充道，“缸里的米快要没有了，青菜只剩了两把，挂面和鸡蛋还有一些，猪油也快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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