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尚雪臣睡着了,在睡梦中皱着眉。被子盖到了胸口,往下拉一点就能看见整片胸上的痕迹。躺在旁边的季书平帮他把被子拉至肩膀,伸手点在了他的眉心,想他睡的安稳,不要连梦中都皱着眉头。
季书平看着他,他的脸色不太好,脸上惨白,就连嘴唇都发白,嘴唇干裂起了纹。惨白的脸上冒着汗,眉毛睫毛被他惨白的脸色衬的黑,显得眉骨深邃又显得憔悴不堪。靠近一点能感觉的到他身上散出的热气,是自己体内加热发出了蒸汽,烫的季书平不能抚上他的额头。
季书平下床,绕到了另一侧床边检查一下吊水,尚雪臣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
尚雪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起重机碾过一样,碾的五脏六腑没有归位。头顶的痛,手腕的痛,身下的痛。尚雪臣闭眼感受了一会儿,还有胳膊的痛?他左手撑着身子,费力的坐起靠在床头,才发现右臂脱了臼,被缠上一圈绷带。起身时的动作带着被子滑落至小腹,尚雪臣掀开被子查看,果然全身赤裸,前胸上留着粉印记,腰和大腿根上被掐出了青紫。
他还发着烧,左手上插着针,刚坐起来就听见季书平的声音,“别乱动。”循着声音看过去,才看到季书平坐在床侧窗边的沙发里。季书平的脸上也很精彩,被扇过的脸略微肿起,脖子上的挠痕也很深。
尚雪臣对后面的事没什么印象了,他只知道自己应该是晕过去了。被人强上还晕了过去,似乎挺丢人的。虽然后面的事没有印象,不过照两边的伤亡情况看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为了脱出一只手,结果把胳膊给弄脱臼了。季书平的脸上肯定就是右手脱臼,左手趁着皮带松开一巴掌呼上去的呗。看这景象分明就是两人纠缠着打了一架。
尚雪臣脑袋晕的厉害,身上好像没有一处不痛,床头的柜子上摆着自己的手机。他拿过手机才发现关了机的手机屏幕上有了一道裂纹,尚雪臣现下没有心思去追究这条裂纹是怎么来的。开了机齐梁的未接来电立马跳出屏幕,想也没想,立刻拨通了齐梁的电话。
“喂,齐梁。我把地址发给你,你马上来接我!”
挂完电话,就要扯开左手上的针,看他这样季书平上来把他按倒在床上,“啊”尚雪臣痛叫出声,这一动作不知牵扯到哪一处的肌肉弄得尚雪臣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在痛。
季书平尴尬的收回了手,“你还在发烧,等这瓶水挂完。”
“不等!”说完尚雪臣就又要起身,季书平不敢再动他,帮他拔出针头,尚雪臣又发话了,“我衣服呢?”
“丢了。”
季书平拿出一套全新的给他,帮他穿上,尚雪臣的胳膊脱了臼,连穿衣都费劲,好不容易套上了,尚雪臣低头瞅一眼自己身上花花绿绿的虎头衬衫,脱口就是一句,“真丑。”不管衣服是真丑还是假丑,季书平给他的,就算是名牌,他也要嫌弃一两句。
季书平没说话,帮他把前臂套进护具,把吊带挂在了脖子上。尚雪臣这次真是得不偿失了,就这一次还搞得像个残疾人。到底是怎么做的,搞成了这样。等都弄好,季书平拿出一只软膏塞进了尚雪臣的口袋,吩咐他,“记得擦。”
尚雪臣红着耳朵,硬是摆出一脸的无所谓,转身出了房门,下楼梯的时候才最是煎熬。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奇怪,心里也奇怪。明明绑着自己的时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儿,做完又搞成一副模范丈夫,什么毛病,精神分裂不成。尚雪臣挺着腰一步步的下楼梯,不想表现出一丁点的不适,压根没理跟在他身后的精神分裂患者。走到大门前,就等着齐梁开车来接他。
齐梁到的时候,就看见尚雪臣吊着一只胳膊白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前。他还想上去扶一扶尚雪臣,尚雪臣摆手让他站在原地别动,自己朝他走了过来。齐梁隐约觉得门后还站着一个人,门板挡着却又看不真切。
尚雪臣的身体似乎不好,脚步虚浮,步子都踩不稳。齐梁赶忙绕过车头帮他打开车门。尚雪臣一声不吭坐进车里,只是坐下的时候脸上肌肉皱成一堆。
齐梁发动车前,转头看着尚雪臣想问他怎么了,尚雪臣好像知道他要开口,赶在他前面说了话,“一会儿再说,先离开这里。”
齐梁听话的没有多问,发动了车子,掉头就走。门后的季书平看着车开走,缓缓关上了大门。
等车开到第一个红绿灯遇到红灯时齐梁刹车停下,尚雪臣跟着齐梁刹车的动作皱了脸,“你这开车水平没见长啊。”
齐梁趴在方向盘上瞅一眼这红灯还有多少秒,学校路段,是个挺长的红灯,有90秒。齐梁放松身体,靠上了椅背,“怎么回事儿?”
尚雪臣忍着身下不适,嘴上毫不在意,“哦,没事儿,卖身了。还挺值,睡一次60万到账,不知道以后还值不值这样的价钱。”
齐梁听着尚雪臣的语气,脸上明显不快,下撇的嘴角,眉间的竖纹都显示着愠怒,脸上愠怒维持不到半分,齐梁就笑了。
尚雪臣看着齐梁的笑容,问他,“你很开心?”
齐梁转过脸来,对着尚雪臣,倾身过来慢慢靠近,直到额头抵上尚雪臣的额头。尚雪臣看到他的笑容,确定了齐梁是真的在笑,发自内心。
“嗯,我很开心。”
刚听到时,齐梁的生气是真的,现在的开心也不是假的。从前尚雪臣像是摆在橱窗玻璃后的精制品,吸引着路过的男男女女驻足凝视,而自己则是丢在仓库角落的残次品,现在不同了,他抵着尚雪臣的额头,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垂眼看到的是他受伤的胳膊。尚雪臣如果也是件残次品了,那他会从橱窗上撤下,和他一样成为丢进灰暗仓库的残次品。只有残次品和残次品摆在一起才最相配,这让他有了他们之间或许能相依为命,生出破败爱情的希冀。
“齐梁,如果我帮你还完这些钱,你能不能重新变得善良?”
齐梁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尚雪臣没有等到齐梁的回答,因为后头的车摁响了喇叭,一听就知道后头排着暴躁的司机。
等到了公寓楼下,尚雪臣没有让齐梁送自己上去,一直强调着自己还好,让齐梁赶紧回去准备晚上酒吧的营业,毕竟酒吧生意好一点也能早点还上钱。齐梁没有执拗的非要送尚雪臣上楼,交待两句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开着车走了。
尚雪臣站在楼下,等齐梁开车走人,才弯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不止身后痛的厉害,连肚子都痛的厉害。胃也痛小腹也痛,胃是因为连着三天没有吃上东西,小腹痛是因为,算了,尚雪臣想都不愿意去想。就算是痛也只能熬着。
回到住处,只用一只手开门费劲的很,等进到屋里,又是一头的汗。顾不得许多,翻箱倒柜找止痛药。药还没找着,人已经疼的蜷在地上,要晕厥过去了,眼泪簌簌往下落着。忍着疼痛爬起身,找到医药箱,翻了半天也没看见止疼药,才想起周媛上个月痛经吃完了。实在忍不住了,腿都撑不住,眼前一黑没站稳倒在了地上,他蜷在地上摸出手机,这会儿周媛在上班,齐梁刚走,周哥又不知道搁哪犄角旮旯里蹲点,除了这几个尚雪臣实在不知道能打给谁,叫救护车又是一比不小的花费,而且身体还没到那么紧急的程度。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尚雪臣蜷在地上低低呜咽起来。
实在疼的吃不消了,尚雪臣想还是打给齐梁吧,现在不是装酷的时候了,齐梁刚走,返头回来快的很,真是不能瞎装逼,当初多酷挥手和他说拜拜,现在多惨求他快回来,打脸来得就是这么快。尚雪臣一边觉得自己丢人,一边抖着手指准备拨号,胃开始痉挛,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掉,手机屏幕都还没打开,就又捂着肚子去了,还不如直接晕过去算了,醒着疼太折磨人。眼泪越发的失控,身体上,心理上的痛,内外夹击刺激着他不停的悲伤流泪。
尚雪臣疼的躺在地上大喘气,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尚雪臣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才想起门上钥匙忘拔了,正想抬头看看是周媛回来了,还是齐梁突然不放心掉头回来看自己,一双黑皮鞋就停在自己眼前,尚雪臣抬头看到的是季书平的脸,季书平蹲了下来,一手勾住他的后脖子,一手绕过他的腿弯,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尚雪臣揪着他的衣领,强撑着意识说了一句,“送我去医院。”后人就彻底晕了过去。
季书平抱着他下了楼,当时看他走路的样子就总觉得不放心所以跟着他回来了,果然是硬撑着的,就是不清楚都这个情况了还逞的什么能。明明一脸的汗和泪。
尚雪臣再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顶的幔纱有点眼熟,瞪眼看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哪里,等听到季书平的声音时才想起来这不是别墅里的那间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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