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小牛和山根群将神符粘贴在母狗背上,又用麻绳把四肢捆了,母狗也不惊叫,只是浑浊的两眼充满几分恐惧,只是恐惧却淹没在迷茫里。然而众人见了,更深信两个新婚年轻人办房事扣在一起是母狗精惹的祸,都骂起母狗来了,也有责备列小牛的,提醒他以后别把什么东西养到死,以免成精发生不幸事件。
巫师让众人到院子外面去,指挥列小牛把母狗拖到院子外面,院外有一片两间屋大小的空地,稀稀地栽着槐树楝树榆树等,中间的一棵手腕粗的楝树去年就已经死了,树枝早被列小牛折光它当柴烧了,只是树干还没有来得及挖掉。巫师对列小牛道:“这棵干死是楝树就是天神为母狗精预备的行刑场,把母狗精拴在上面,让它魂飞湮灭。”众人想想,巫师说的有理,巫师就是巫师,与一般人不一样,要不别的树都好好的,怎么唯独这棵楝树枯死了?
列小牛听了巫师的吩咐,立即把母狗拖到树下,山根群已经跑进屋拿了一根麻绳来,列小牛接过麻绳要拴母狗,巫师对他说:“哪有这样拴的?要母狗的四肢抱住树干直立着才行,因为母狗已经成精了,成精了的畜生能变化,会像人一样两条腿走路。”列小牛便双手抱住母狗的头让它直立着,山根群先松开捆着的前腿抱住树干后又捆了,再松开后腿也一样捆在树干上,列小牛才松开手。母狗一只没有叫,只是不时滚动两只浑浊的眼睛。众人更相信它是母狗精了。
早有几个年轻人从院里抱着干柴、茅草站在一边等巫师发话。巫师道:“把柴草围放在四周。”几个人就把柴草围着树干堆成圆锥状。
两个人抬了一张小长木桌过来,桌子上有一碗酒和一个未点的小火把,巫师进院拿了法器出来,让两人把小长木桌放在里母狗五六尺远的地方。
巫师掏出三根檀香点上插在香炉里,背对柴草堆向天神拜了三拜后,手舞桃木剑围着柴草堆正转三圈又反转三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走到桌前,把桃木剑插在身后裤带上,拿起火把在酒碗里浸泡一下点燃,一手拿火把一手端酒碗走到柴草堆旁又祷告了一通后说道:“去吧,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安身之处。”说完将酒全洒在柴草上面,随即丢上火把。
都是干透的柴草又有酒助燃,火苗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随着火苗的噼噼剥剥升起,传来几声母狗凄凉地的叫声便无声无息了,其叫声也显得十分脆弱,没有一点狂气。小半个时辰后,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头长向大家道:“好啦好啦,从此山根群列红霞小两口就平安无事了。大家以后也别老拿这件事挂在嘴上,搞得人家小两口不好意思。”
众人见头长这样说都慢慢地散了,嘴里当然一时忘不了胡说一通,特别是女人,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好歹人们只是说说而已,兵没有对当事人顾忌或有什么恶意;窝窝村虽然封闭得很,但世外的一些事还是有所闻的,起码全村有一份镇政府免费的报纸《江源日报》,多多少少可以了解一些。
列羊让山根群给巫师帮忙送东西;巫师也不客气,把装法器的布袋给他背着,自己空手跟在后面回去了。
人们都走后,列羊有对列小牛说:“你养的一条母狗闹多大的事?现在的人想得开倒没啥,这件事若发生在我小的时候,两个孩子不受到众人和巫师的惩罚也会褪一身皮,一年半载不敢见人。”
列小牛不敢顶撞老子,嬉皮笑脸地说:“谁会想到一条老母狗也会成精,以后不养狗东西就是了。”
山根群把巫师的法器袋给她送到家里就走了,巫师住在村子的最南头,离村近五十米远,就她一个人单独生活居住,两间房子,没有院,一间小的房子是厨房,和别人家的厨房差不多,但住的房子却大些,因为除了居住外还要教几个小孩只字,她既是巫师也是窝窝村里的教师,当然,巫师教出来的学生最多也就是小学三四年级的成绩。
回走到村头遇见二流子列小套,二流子笑嘻嘻地凑热闹问山根群:“根群,和老婆连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舒服?”山根群瞪他一眼:“滚滚,再烦我,我揍你。”
二流子吃了山根群一句冲,本来鼓鼓的兴趣立即瘪了,嘟噜道:“吃了火药似的,我还懒得理你呢。”扭头走了。
山根群刚走过山柳叶门口,听山柳叶叫声“根群”,回头一看,山柳叶挑着两竹筐农家肥走出大门。山柳叶说:“你若没事帮我挑到菜地里去。”山根群不好意思拒绝,说声好,从山柳叶肩上接过担子。
两人一路无话。
但刚走出村子,山柳叶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山根群望她一眼没做声,心里当然知道她笑什么。
笑罢,山柳叶走进山根群身边问道:“和老婆连在一起,太好玩啦。哎,根群,怎么会和老婆连在一起?”
山根群白她一眼道:“不和老婆连在一起难道和你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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