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的收紧了捏着林忘衣襟的五指,嗓音沉得像是棺木的枯骨发出来的,带着无上的不甘和滔天怒意,“纵是比不上谢淳羽又如何,现在朕才是皇帝,”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朕才是皇帝。”
林忘直觉要糟,果然,他还未回神时便一把被谢肖珩推倒在床榻上,如山重量压制得他动弹不得,谢肖珩疯了一般撕扯他的衣物。
纵然之前见过了谢肖珩的蛮横,却从未有过这样癫狂的时候,林忘吓得拼命反抗,近乎大喊大叫,“放开我,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无人会管他愿不愿意,谢肖珩死死按住他受了伤的掌心,用了十足的力度,疼得林忘噤了声,眼里迸发出了泪水。
只见得烛光里,谢肖珩原本俊美的脸变得狰狞,一双丹凤眼变化莫测,音色枯哑,“你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仿佛是一个最恶毒的诅咒,将谢肖珩和林忘紧紧绑在了一起,在往后的岁月里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第30章
谢肖珩喝了半醉,脾性比寻常暴戾不知多少倍,在床上下了狠劲,直教林忘昏死过去,他才抱着人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是被热醒的,准确而言是抱着的林忘体温实在过高,烫得谢肖珩猛然惊醒,一摸,林忘全身滚烫得吓人,额头上都是冷汗,面色惨白,红润润的唇变得干巴巴的,整个人呈现一种脱水的状态。
谢肖珩脑袋突突跳了几下,尖锐的疼,没能喊醒林忘,慌张的大喊常恩的名字。
常恩一夜都在外头守着,乍一听谢肖珩的叫唤,瞬间就清醒了,急忙忙站在门外询问谢肖珩有什么吩咐。
谢肖珩大喊,“传太医,要快。”
他怀里抱着人,林忘身上都是昨夜他留下来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血丝,谢肖珩回忆起自己的不知轻重,难免后悔,但转念一想是林忘先激怒他,便强行将心头的愧疚压下。
让宫人打了水来替林忘清理,小冯子腿脚虽不便,一听林忘出了事一瘸一拐提着热水进屋想为林忘清洗,谢肖珩本就不待见这个奴才,自然不肯让他动手,竟是纡尊降贵亲自为林忘擦拭穿戴。
但床榻弄得一塌糊涂,谢肖珩看着心烦意乱,想了想,干脆直接将沉睡不醒的林忘抱了起来,小冯子一见,不怕死的迎上去,瞥见林忘的面色,难受的险些掉泪,连语气都大不敬有几分怒气,“陛下,让奴才来吧。”
谢肖珩看一眼他的小身板,昔日林忘对这小太监的上心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便冷冷的看了小冯子一眼,想责罚也顾及着林忘的身体,最终只是抱着林忘出了屋子。
林忘只觉自己在水与火之间煎熬似的,耳边乱糟糟的响,只依稀听见有两个声音在对话,一个恭敬,一个透露着不耐烦。
“公子身子骨弱,发热是在所难免的,想来……想来那处也伤着了,陛下不让臣看,臣无法对症下药。”
年轻的声音沉吟片刻,咬牙道,“你胆敢多看一眼,朕要你脑袋搬家。”
“是,是。”
“如何?”
“回陛下,公子得修养上至少半月,这半月,房/事就得免去了,禁吃辛辣,易上火的也不能吃了。”
“还不快去开药。”
年迈的声音战战兢兢,“臣这就去。”
林忘听得恍惚,只是那把年轻的音色虽悦耳,但却十足的让他胆战心惊,顷刻间,有苦涩的液体送进他口中,林忘舌尖一触及那苦物,便如同孩儿一般往外吐,如此反复几次,听得青年怒道,“朕来。”
殿内的宫人都垂着眼不敢看眼前的景象,只见年轻的帝王将床上纤瘦的男子搂在怀着,一手端了药碗,继而往嘴里含了一口,捏着男子的下颌强迫男子张开双唇,便低头堵住男子的嘴,将苦涩的药往男子口中送。
男子似是极其排斥这等接触,挣扎了几下,到底没什么力气,被谢肖珩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一碗药喂得两人衣襟都湿透才是罢休,看得殿内几个宫人都羞红了脸。
林忘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身体像是散架了般,连动一动都费力气,他病得神志不清,脑海走马观花般将这几月翻天覆地的日子都过了一遍。
“你便是林忘,林成的大儿子?”
“听老奴一劝,既是进了宫,便不要妄想不该想的事情,这古往今来有几人进了这高墙还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这是天大的福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往后只要你不再以下犯上,安分守己的待在宫里,朕可以对你的过错既往不咎。”
“陛下是明君。”
“今日乃祭天大典,陛下将闲杂人等带到宴会上来,不合礼数。”
“他不过一个给朕斟酒的小宠,不碍事。”
“你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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