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感加剧,连胃也开始翻滚:他也有可能成为这样的人。他可以用自己的大脑对这个世界做同样的事。做对他们最好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们,操控着傀儡,牵引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起舞。一切都是因为他确信自己是对的。
如果真成了这样了呢?如果……?他颤了一下。不,他都做到这一步了,虽然时不时出现些失误, 也误用过自己的天赋,但这些终究是小事,并且他永远不会——将永远不会——
他不停地颤抖着。过了一会,他把手塞进口袋来隐藏这阵颤栗。他的弱点已经暴露得够多了;不需要再多加展示。
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但Erik还是注意到了。他仍然注视着Charles,带了些许类似困惑的神情,还有些犹豫:Erik早年的经历使他难以给予他人安慰——自从他妈妈死后就没人安慰过他。Charles无数次地想要为Shaw曾对Erik做过的事训斥他——他此刻的摇摆正显示出了这一点,男人一只脚向前慢慢挪了挪,但又很快便停下了。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放弃,他突然蹒跚地走向Charles,步伐中带着的坚定一如当他作出决定后的那般。
任由Erik接近他很明显是一个错误,但他可能在地上生根了,四肢麻木,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半信半疑Erik会进行到底。正是这种不确定性——这种可憎的希望——让他呆在原地直到Erik靠近,直到男人停在他面前然后慢慢地举起双手触摸Charles的脸。Charles依然保持着静止不动,只用眼神追随着他的动作。Erik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抚弄着Charles的发际,沿着发丝的光晕画着圈,专心地抚慰着。
像这样的接近,Erik的眼睛显得很绿,瞳孔因房间昏暗的光线放大。今晚还没有人来点蜡烛,如果他们继续拖延半小时,这个房间就会彻底失去光亮。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很难想象Erik会允许任何人在这期间进来…不管因为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像点蜡烛之类的琐事。不过,桌子上放有一些火柴:Erik可能会选择自己去做。Charles会去的,如果他想Erik会让他离开足够的时间去做一些看起来像点蜡烛这样琐碎的事情。
然而,紧按在他头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显示出对方有愿意那样做的倾向。
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Erik继续在Charles的发间温柔地按抚着,而且——如果有什么事、任何事情能让他停下此般举动、赶紧掀过这页继续下去的话,拜托了,快点出现吧。他需要说话:安静只让这一切如雪球般滚大,但他可以看向别处以逃避紧锁住他的强烈凝视。Erik每一次眨眼都充满了吸引力,而Charles也开始眨起眼来配合对方——他这么做了之后才恍然发现。但无论如何,Erik一定注意到了,因为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细微的、满意的微笑,他眼中那股纯粹的能量放松了,变得更为安静,而且——可以这么说吗?变得像被驯服了。
当Erik终于开口时,男人的语气很小心低沉,尽管Frost还在房间里,他的话只是说给Charles听的:“我需要你的理解。”他低声说道,拇指依然有节奏的梳理着Charles的发丝。说话的开始又一次引起了他眼中的紧张,这把Charles吓了一跳,在男人的手掌下半心半意地抽了一下,当清楚了Erik不会放开时才平息了一些。“你要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做这个,Charles,因为我知道那看起来残忍得无法形容,这点无可辩驳。而我不希望你相信没有好的理由我会这么做。”
“你是要说你爱我,而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我好吗?”话语被安静地说出,但奇怪的是,感觉却像是他在大声叫喊。
抵在他皮肤上的Erik的手抽搐了下。男人的动作仿佛被汗水黏住了,手掌也因此而变得湿冷。“你想听吗?”
抵着Erik的手,他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说了。”
仿佛保持安静就可以否定感情。但其实不能。Erik的凝视中堆积着内疚——好吧,他们都懂。
“我需要你躺着,”Erik说,然而他那平坦的语调却暗示着男人对Charles的服从并没有什么希望。
最好不要让他失望,是吗?反抗——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别的举措,但即便如此,反抗也依然是毫无意义的,一切的动作呈现都让Charles意识到这削弱了的现实。而真实性却深入骨髓,无处可逃的压力慢慢挤压着他的肺部,压迫着他的希望。如果他现在觉得希望被榨干了,那么数月之后他会是什么样子?数年之后呢?
Erik将手放了下来。他的指甲轻轻滑过Charles的脸颊,沿着下颚一路向下。他一直没有中断两人之间的触碰,直至最后一块皮肤离开指尖。然而,这中断也没能持续太久:他伸手环住Charles的手腕,松松地握着,但在必要的时候也能施以约束。
“躺回床上去。好吗,亲爱的?”Erik低下头使两人身高相平,直直地看着Charles的眼睛。他就像是个祷告者,正在乞求一般地问他。
不。神啊,不。
Charles摇了摇头。
混乱爆发了。
一切开始于Erik的双手紧握住他的手腕。紧握仿佛发送了一次血液的脉冲穿过Charles的手臂直达心脏,踹起了酝酿已久的迟钝恐慌。这情绪高涨着涌过全身,突然,Charles挣扎起来,使劲地扭动着,然后朝Erik猛冲过去,极其想要对他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他们接近对方还不过几个小时,但两人之间的身体冲撞却数不胜数,比Charles在Shaw之前的日子里曾经想到过的还要多。
他的朋友,Erik——那个男人在哪?那个Erik?那个人才不是眼前的这个——这个拉着Charles的手腕把他拖向床边、让他闭嘴的家伙,但不——他是不会停下的。他不打算停下。
Charles能听见自己在咒骂。
而另一边,Forst则冷静地站着,手撑在胯上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冷漠的厌恶。她曾见过多少这样的事情?考虑到她曾为Shaw工作,这很难说——或者也可以毫不费力地说,光是想象一下就叫人害怕。那个男人是病态的,而在如此地接近病态之后,对她而言,眼下这番情形恐怕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温和了。她所见过的那些事,她所做过的那些事——Erik已经加入了她,亦或是她加入了Erik,而现在轮到了Charles——并非是什么无名小卒、虚幻之人,并非仅仅是一个出现在Charles桌子上的简报中的名字——现在是Charles将要被撕开,供她肆意屠宰了。
他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头脑中大叫着,直到Erik急剧地吸了口气瞬间停了下来,任由Charles扭动着且毫不受阻地踢了他一脚。但Erik很快恢复了,带着恢复的活力向前冲去。他可能为这过失责怪自己——甚至还可能认为自己的不坚定会对Charles更有害。Charles——他无法思考。不适当的。但那听起来像是Erik,或是别的他会劝说的事情。不是Charles曾经期待的这样。
不论Charles是否使用了心灵感应的能力导致了他做的事情,那一刻Erik召唤起了房间里的金属。桌上的烛台,金属火钳——在Erik的控制下跃起,嗖嗖地穿过房间朝他而来。Charles本能地喊叫起来,认定自己即将被攻击,但金属却停在了Erik手边几英寸远,悬挂在空气中,缓慢的转动了一会之后,Erik手指一弹,金属便安在了Charles的手腕和脚踝上。
一个快速的猛拉把Charles的手拉过头顶,然后金属再次变形,一部分变成了尖刺,向前钉入Charles的木制床头板。就像在布上缝纫,尖刺从另一边穿出后在Charles的手腕下熔成一体,成功地造出了一个木制横档环绕上去,以更加牢固地制住Charles。Erik看起来很满意,他将他的双脚绑在一起,却并没有将它们拴在什么固定的物体上。
沉重地呼出一口气,Erik放下了手,整个身体都放松着倒塌下来,跪坐在Charles身边的床上。
虽然这多少让他稍稍缓了一下,但他觉得还是一直站着的好:Erik转身朝Frost问道,“你准备好了吗?”一只手滑向了Charles起伏的胸膛轻轻摩擦着,企图为他注入平静。
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样。
“恐怕你才是那个耽误时间的人,”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在大多数情况下,当我被需要来执行这种服务时,那些要求服务的人们并没有什么宠爱涉及其中的客体对象的需要。”
如果她知道什么对她好的话,这女人就会避免做出任何类似的评论了。而她也应该知道的,假使她有注意到Erik表情的变化的话:男人脸上是强烈的怀疑,以及正在醒来的勃然大怒。那怒火席卷过Erik的脸,显然是一次明显的警告。“他会成为我的丈夫,”Erik咆哮着,牙齿全露了出来,和暴怒的表情配合完美。“这不是一个屠杀工作,你听懂我的话了吗?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从结果看来还不够——”他停了下来,然后闭上了嘴,下巴磨得吱吱响。Frost显然对自我保护很有一套:在看见Erik阴沉下来的表情后,她的眉毛挑起,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并且轻微地苍白起来。她也许正试图不受影响,保持冷淡,但女人的嘴唇有些过于紧绷了,而且很明显地在抑制住自己的颤动。
“以防我说的不够清楚,”Erik又说道,这次语调更加低沉,他的手在Charles的衬衫上收紧了,“如果你伤害了他,就算你再怎么隐藏,我也会将其找出。如果你伤害了他,我会知道的,因为我会和你一起在那里,在他的脑海里,看着每一个步骤。如果你有任何想要把我赶出去的企图,你会发现金属出现你身体里不该出现的地方。”他吞咽了一下,沉下了下巴,鼻子威胁性地压底贴近,死死地盯着她。“那会很疼的。我保证那会很疼的。我现在说的够清楚了吗?”
她哼了一声,然而她想保持冷淡的企图却失败了。不过这还是值得一试的。大多数人不会有勇气面对这种愤怒。“我们之前就说的很清楚了,甜心,”她安抚地回答道——或者说尽她的努力尽量安抚。“现在,你到底想不想做这个?”
他们直直对着受动者的头顶讨论着这番话题,这真是太令人愉快了。Charles用可以与Erik相媲美的速度磨着牙。他才是那个脑子即将被打开的人,而他们竟视他为不存在——
但这无济于事了。不过,他如果没有找到方法报复他们的话,他就真该死了。也许不是现在。但是最终他会找到的。以某种方法。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最后,在一阵意味深长的停顿之后,Erik终于开口问道。一次残酷的行动,笨拙地引导——Erik怎么能这么做呢?
Frost很明显地因事情重回正轨而松了一口气。她放低了肩膀,露出个更轻松的假笑。不过当她看向Charles时,女人的眼神却冷酷无情。这种表情并不难懂: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工作。再无其他。
这让他恍然大悟——这念头震撼他如此之深,以致他靠回枕头上闭上了嘴,试图死死抓住这念头不放,或许这样就能让情况更加容易忍受。她也被毁坏了。被Shaw——被那些他可能对她做过的事情。如果她真的跟随了他那么久,他一定对她做过那些事情。但这样看来,其实她更像Erik——尽管后者鲜少和人接触,而一旦他开始了解他人时,便深得可怕。那么,她也会像Erik这样吗? Erik太擅长观察他人了,他将其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且一直都在这样做。他在他面前放弃了人性的方面,因为这样更简单,他还学会了超然。Frost现在也正在学。而Charles可以反其道行之,把她看做不过是一件伤害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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