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这是为何?天人师这般做,不是将自家弟子送入黄泉么?”
黑衣茶客道:“诸位别忘了,众生主令玄都大阵阴阳倒转,大漠之危被解,而玉霄天则将沦为死地。”
“彼时江轻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陆霄河?他为求自保,强行苏醒,召回天人骨护身,丢车保帅。”
“据说,那将白玉京与玉霄天割开的云海之间,探出一截垂天之臂,将染成墨色的胎藏佛莲拔出,掷下云霄。牺牲白玉京成为玄都大阵的养料,从而保全了自己。”
这个真相简直耸人听闻,茶楼一时鸦雀无声,有人喃喃道:“这可太狠了,白玉京里至少有二十万人呢。”
“哈,无毒不丈夫,仁义非王侯。”黑衣茶客嗤笑一声,“江轻雪弑师灭门,鸠占鹊巢的丑事,这二三年间,已尽传天下。此等狼心狗肺之徒,有什么做不得?”
此言骂得极爽利,引来一群人高声附和。
“正是,我自南边而来,家乡离溯瑚州不远,那座曾经桃花满街的白玉城,今日已是一座荒凉鬼城,不但人畜难觅,且寸草不生。听闻若非南柯寺一行大师挺身而出,借助天地异种鲲鱼的‘腹里乾坤’,吞掉大半城的百姓送出,二十多万人不知能活命几个?”
“如今,慈航道场算是身败名裂,我看他们还能不能如从前一般,对江湖各派指手画脚。”
也有人担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慈航道场究竟积累深厚,且其重要传承保存在云霄天,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推倒。”
还有人关心另一家,曾经魔道之魁:“苦海,如今又是什么个情形?我听说他们的行事风格日渐缓和,似乎有洗白自身,成为一个非正非邪江湖势力的征兆。”
黑衣茶客见识之广令人咂舌,说起苦海也头头是道。
“自众生主涅槃回归,对苦海进行了一场清洗,制度、政令、法度等皆有变化。且频频行动,与西沧海、大漠、中原部分势力联络密切,触手从海外延伸至中原西、北两面,似有合纵之相。”
有人发问:“李红尘这般作为,用意为何?”
令有人嗤笑:“这你还瞧不出来?朝廷是慈航所立,当今皇帝昏聩无能,只晓在后宫与妃嫔游乐,近十年未曾临朝听政。国库空虚,百官糜烂,颁布无数苛政,横征暴敛。”
“自古王朝无有三百年者,李红尘应是遇见大乱将起,想要给中原换个皇帝。”
说话之人目光转向黑衣茶客,想要得到这名见识不凡的北地人的认同。但对方只是笑了笑,喝茶不答。
这个话题了结,茶客们正欲扒拉些别的事情胡侃。
忽然,黑衣茶客放下茶盏,盖杯相碰,一声脆响。声音不大,却震得整间茶楼蓦地噤声。
见无数目光汇聚己身,他微一拱手,含歉道:“在下还有一个消息,今日扬州城中将有大事发生,若诸位信我,权请回家闭门谢客,免得遇上飞来横祸。”
茶楼众人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随后,凌乱脚步响起,伴以烈马嘶鸣。凌厉掌风破门而入,击中正对大门的方桌,杯壶俱碎,水花四溅,卷起风浪,向黑衣茶客撞来。
黑衣茶客掀开风氅,露出绸裤长靴,从容一抻,将方桌抵住。
然后,两腿交叠,舒舒服服地搭在桌上,又长又直,惹眼得很。
为首之人跨槛而入,锦衣华服,气韵轩昂,窗外无数人影攒动,将这茶楼围个水泄不通。
锦衣男子一振衣袖,坐在下属抬进的檀木椅上,上下称量着黑衣刀客。
身裹墨狼裘,发簪白雕翎,乌亮厚密的风毛环颈而绕,尤衬面苍如雪,眸璨如月,一柄薄而修长的刀被携在环抱的臂弯间。
“阁下来自何处?”
“苦海。”
“敢问尊姓大名?”
裴戎左右淡扫一眼,和气地笑了笑:“裴戎。”
茶楼里一片哗然,没人想到这几天跟他们吹天侃地,历数江湖大事的“侃友”,就是那传说中的苦海新任御众师裴戎。
面对这位天下有数的半步超脱,锦衣男子傲气顿无,目光中难掩惶恐。
“我杭州望月山庄向来敬重苦海,更是十二分的敬重众生主他老人家,御众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裴戎击节吟咏:“青枫林下鬼吟哦,衰草连天荒坟没。春荣秋谢花折磨,生关死劫谁能躲?把韶华打灭,觅清淡天和。闻说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长生果。”
“听闻‘佛祖十愿’长生果在贵山君手中,裴某望可一观,君素雅达,必不使我败兴而回?”
此话一出,刷拉,窗户破开,无数人张弓亮刀,将楼中众人的面庞映得惨白。
“没得谈?”裴戎歪了歪头。
锦衣男子没有回答,在属下的保护下,步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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