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度被打得措不及,哪里知道事态如此发展?他来诘问的罪名便是乱臣贼子混淆帝室血脉,可她若是先皇之女,显然是站不住脚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捏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佯装镇定道:“这是你们合计,捏造出来的惊天谎言。”
“天璇两个字是先皇后殿下亲自取的。”萧若兰开口道,她这一回将当初孩子包身的东西也一并带了出来,明眼人一瞧,便能够发现是皇室物。其实光凭借卫天璇那一张酷似卫天衡的面容,臣子们已经大半的信服了,如今一个又一个的证据摆在了眼前,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但是天子之崩,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皇室兄妹相残?
“我不曾与张顺合谋。”卫天璇淡淡地开口,她回忆着在白玉楼遇见张顺的情景,继续道,“天子聃于游乐,张顺献计,天子出宫后,便找了我在宫继续扮演着皇帝的角色。我也不知道他几时出了意外,总之与张顺脱不了干系,张顺死有余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自己给摘除了,她是被推着一步步走的人。如果不是张顺的逼迫,她如何会进入这危四伏的深宫?
“乱臣贼子——”裴修度仍旧是一口咬定了这四个字。对卫天璇她们来说,说服裴修度不是主要的目的,只要群臣大半人无异议,便可让卫天璇稳坐这个帝位。至于其他怀着异心的、想要趁此时辅佐某个宗室的,只能够采取另外的段。卫天璇将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她眯着眼笑盈盈地问:“我坐上这帝位,诸位大臣们还有其他的意见嘛?”
“此事非同小可,容我等商议。”
“能否在此处得出结果?”裴荇对卫天璇对视一眼,握着她的,笼在了袖子,悄悄地在她的背上摩挲。夜长梦多,这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各种的意外。她记住了面露迟疑的人,只听得一声令下,伏兵尽数出现。摆明了有什么疑问,便血洗朝堂。明亮的刀戟倒映着月光与灯光,白花花一片犹为晃眼。臣们无缚鸡之力,至于武将身上没有个兵器,稍作反抗便被收服。卫天璇懒洋洋地扫视着诸臣,之前的商议只是给他们一个会,就算裴荇那边没有显而易见的证据,结果都改变不了。谁让她卫天璇是天选之女呢?
大部分是让卫天璇满意的听话人,可是也有少数党偏要显示自己的忠贞,以头抢地大声哭喊便罢了,还有不要命的几步向前,掀了桌案打将起来。卫天璇右往上一扬,便制止了宿卫的行动。她看着那小有功夫的臣子,只用一只便制止住了他的攻势,一用劲将他的扭到了身后,只听见个咔擦咔擦几声响,随便听见了一道杀猪般的惨嚎,他的被卫天璇给扭断了。旋即,便像是扔麻袋一般,将他从楼上抛了下去,很快便在一团红色帐幔消失不见。
裴荇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千秋节盛宴,为显示天子的恩宠,命妇一同入宫来了。”至于裴府上下,一道皇后诏纸,也来了不少的人。
趴伏在地上的人一仰头便是明晃晃的刀戟,皇后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控制住,眼下哪里有其他的路给他们走?这千秋节,显然是一个鸿门宴,可偏生硬要往里面闯。一个武双全的圣明天子?一个早已经命丧黄泉的昏庸之主?在左右对视后,由政事堂的几位宰辅一同开口高呼:“圣上千秋万岁!”其他的人也跟着随声应和,霎时间,呼声如浪潮般起起伏伏。裴修度不满意如何?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如何?毕竟大势已去。
裴荇一直要保住裴家一脉,可裴修度偏偏有极强的野心,不愿意安于现状,最后只能够成为阶下囚。便算到了最后一刻,卫天璇也知道,裴荇没有要了裴修度性命的意愿,可偏偏这位显赫一时的权臣,经受不住这巨大变化,在牢狱咬舌自尽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声,在底下人送来消息的那一刻响起,卫天璇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发现了系统空间的道具后,她知道自己可以任意停留,只有完成后,所有的时间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
“树倒猢狲散。”卫天璇终于也有了这等感慨。
“不至于,裴家有几个可用之才。”裴荇掀了掀眼皮子。
千秋节之变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卫天衡草草下葬到他自己建好的皇陵,只得了一个“暴”的谥号。新帝继任改年号,惊动的只有四方的臣子,都的百姓们无人在意。然而对卫天璇来说,最令她头痛的便是对裴荇的尊号,她毕竟是卫天衡的皇后。
城楼上,卫天璇负站立,小雨细润如牛毛,淡色的溟濛远山瞧不真切。
裴荇撑着伞站在了她的身侧,轻轻问道:“你想离宫?”
卫天璇轻笑一声道:“本就不是深宫,外面的广大世界,哪里比不得这皇宫内院?”她终究是不属于这个宫廷的,但是她不愿意一个人来又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去,既然遇见了裴荇,又怎能不将她留在身侧?
裴荇垂眸叹息道:“再等几年吧。”如今的太子年幼,盛世江山在风雨招摇,卫天衡倒行逆施数载,留下的影响岂是如此容易消除?裴荇心忧天下,可偏偏卫天璇没有她的这种大义。
后,史载长平五年,裴皇后薨。
天子寝殿一夜之间火起,帝亦不知所踪。
第51章 假天子与真皇后(番外)
在远离了京都很长一段路之后,卫天璇才找到了当初那个江湖的感觉,没有什么臣子天子,剩下的都是江湖草莽与来往行客要小二上酒的招一壶。餐风露宿的江湖生活卫天璇自然过得十分自在,可又担心着打小居住在相府的裴荇不适应,便也先赶到城,找一家上好的客栈安置了。
“你还真是自在逍遥。”裴荇瞧着卫天璇快活的笑容,眼皮子一掀,面上神情瞧不出喜怒。她很少有长时间的外出,颠簸的路途使得她头晕脑胀,瞧着卫天璇灿烂的笑脸,也便生出了几分小小的幽怨来。心还有一种更为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似是隐隐见过这等场景。她扶着额精神不济,卫天璇那张露出几分关切神情的脸又凑了上来,伸嫌恶地一推,又有些好笑自己这幼稚的举动。
“你身体不适么?那早些躺下休息吧。”卫天璇握住了裴荇稍显冰冷的,贴在了自己的发烫的面颊上。他们两个人都以诈死的名义离开了皇宫,这东南地带远离都城,百姓们自然是不认得她们。一路上走来,这一处明山秀水,倒也做久居之计。卫天璇盘算着买一间宅子,招五个小婢,过上自在的清静生活。只不过,还是得过问裴荇的意思,毕竟全凭她做主,自己的上可没有分毫的银两。“我们在此处长住如何?”
“明日再瞧瞧吧。”裴荇掩着唇打了个呵欠,她本是无所谓在何处的,都跟着卫天璇出了宫,自然是依着她的性子。
次日,两人便寻了个好宅子,一掷千金颇为阔气。听说城谁家乔迁也是要做喜事的,裴荇不明白这些民间的礼俗,索性给了下人银子让他们去置办,一时间宴请了不少的宾客。卫天璇被裴荇逼着更易了红妆,倒是她自己,听着人左一个“裴公子”,右一个“裴少爷”的,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这城民风开放,远胜京都,闺的小姐们听说有一个一掷千金的少年郎,也坐着小轿子来瞧热闹,至于卫天璇,则是被她们直接忽视了。
“早知道就悄无声息住进来了,还做什么乔迁喜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闹得我头疼。”送走了那群人,卫天璇一脚踩在了凳子上,一点儿都不顾忌着自己的形象。
“是鞭炮闹人么?”裴荇拍了拍卫天璇的腿,笑吟吟道,“可不是你自己选了这一处?”
卫天璇语塞,的确是她提出的建议。怔愣了半晌,才开口道:“你难不成一直男装扮相?”
“有何不可?”裴荇一挑眉,又道,“家总需要一个‘男人’,这样对用心险恶的奸佞之辈,才有震慑的作用。”
卫天璇一听这话便不太高兴,她站起身不满地嘟囔道:“难不成我保护不了你么?”
“是啊,你卫大侠最行了。”裴荇抿唇一笑,她也沾染了卫天璇的几分习性,这离开皇宫后更为放肆,伸挑起了卫天璇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白嫩的肌肤,轻哼道,“当一回裴夫人有这么不满嘛?”若在这时候,卫天璇点头说是,那可真是不要命了,她打了个哆嗦,一把将裴荇压在了怀,连声道:“是是是,荇儿你开心便好。”
这远离朝政的事情自然是无比自在的,可是闲了一段时间后,卫天璇又着上了男装,被使唤着做事情。她们身上携带了不少的银子,可也不能够一直坐吃山空吧?裴荇盘算着开一家酒楼,卫天璇自然是跑东跑西的,这不消多久,城便传出了裴家的少年是个小白脸,全仰仗自己抛头露面的夫人来讨生活。至于卫天璇,她每月赚来的银子都得上交,也不知道裴荇是从哪里听来的馊主意,没有买酒的钱便罢了,眼见着裴荇的诞辰日迫近,她都没有银子买礼物。
某一日,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卫天璇打探了一回,只瞧见了一个擂台,胜者的奖品是天下第一工匠打造的“镂玉裁冰”。这是一支看似普通的发簪,只不过其自有无限奥妙,必要的时候可当暗器使用,期间藏着的针丝细如牛毛,可高温炼之不化,利剑斩之不折。恰好当做送给裴荇的礼物!卫天璇眼前顿时一亮,她也不管其他的事情,纵身一跃便上了挑战的擂台。她的功夫天下独绝,哪里将那些个花拳绣腿放在眼。这一连十多场,都是在几招之内将人给击落台子。而剩余的挑战者,见此哪敢上去找揍,只能够面露遗憾地摇头。在声鼓响之后,主人家宣布卫天璇是胜者,卫天璇可不听他们其他的废话,拿了“镂玉裁冰”便利索的走人。
她不知道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镂玉裁冰”只是其附送的东西罢了。她回到府兴冲冲的献宝给裴荇,然后后脚便是那招亲的人寻上门了。说起来他们也是个新搬来的,自然是不懂裴府的事情,一看卫天璇男装扮相,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清隽的少年郎,哪里肯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的人将事情说明白,裴荇面色不变,倒是卫天璇霎时间吓得面色惨白,讷讷地偷觑裴荇,哪里敢说其他的话?
“——所以裴公子可以随我们回府去么?”那前来此处的管家左右一瞧,还以为卫天璇和裴荇是兄弟,看宅邸和布局总归不差,是个好模好样的人,越想越是欢喜。
“抱歉,她不能去。”裴荇摇摇头。
那管家面色一变,急声道:“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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