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体内虚火随着血液流出,朱英雄头脑渐渐清醒,计上心头。朱英雄拿来铜镜,对着镜子,双手食指沾了鼻中鲜血,涂在耳口眼周围,那鼻子倒不用他涂了,早已鲜血淋漓。他力求恐怖,别人便不会细看,用的血便多了。仔细涂了眼角沿脸颊流下地两条血线之后,鼻中血流减少,这便不够用了。朱英雄暗叫先前两手乱擦太过浪费,狠下心来,对着鼻梁便是一拳,顿时鲜血直冒,他拿小碗接了,待到血停,已足有大半碗了。朱英雄拿起笔筒中小狼毫毛笔,沾了鲜血,在两耳边细细画来,又把眼角血线补粗,对镜看来,自觉胆小之人白日见了自己也必被吓个半死,这才罢手。
突闻有人脚步声响,走了过来,朱英雄忙把剩余鲜血一口含在嘴里,又将毛笔血碗收入怀中。门没有关,来人径直走了进来,正是王老头子给朱英雄送那龟膏来降火。
子为表殷切关怀之意,特地带了王家兄妹一起送来。来,见朱英雄盘膝端坐,七窍流血,形容恐怖实是生平仅见。四人吓得呆了,竟忘了去看朱英雄是死是活,直到王逸逸惊叫连连,跑出房门,王剑文才抢身前去试探朱英雄鼻息。哪知不待王剑文伸指去试,朱英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把王剑文喷得满身是血。这才连连喘息,装作气息难调的样子,身子摇摇欲坠。王剑武走上前来,扶住了他。王老头子忙问:“朱小侠,这是何故?难道竟然有人偷偷潜入将你打伤?”说完心想此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能潜入王府伤人。又悄然离去,无人知晓,更为可怖地是功力之高,居然能把武当巡查使打成如此重伤?掌门知道必会怪责自己护卫不力,如此脓包,任人在府中来去自如,行凶伤人。
朱英雄不答,两眼失神,微微张嘴,嘴唇不住颤抖。一副混身无力的样子靠在王剑武身上。王老头子见他伤势难治,就算治好了也必丢了半条性命,心中转念即想,现在他重伤之下,必然不是自己对手,只需一掌下去,断了他性命,再用轿子抬出,送到荒郊野外,装做朱英雄被袭之后兀自追击敌手。最终伤重不治而死,想那凶手也不会告知掌门去揭穿自己。这样朱英雄之死便完全与王家无关,掌门也怪罪不得自己。想到此处,王老头子目露凶光,挥掌就要往朱英雄胸口拍去。
朱英雄见王老头子神色突变,心中猜中几分,暗叫糟糕,这死老头子竟然如此狠毒,意欲杀人灭口。突然跃起坐直,王剑武不及反应过来被朱英雄一撞之下,竟然摔倒在地。朱英雄不知运功疗伤是何种姿势。想起庙中和尚念佛,右掌竖直放在胸前,左手虚敲。王老头子见他突然坐起,姿势怪异。心想高手打坐果然另有法门。这一掌便不敢拍了下去,使了个眼色叫王剑文扶起他大哥,三人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生怕惊扰了朱英雄运功疗伤。
过了半晌,朱英雄装神弄鬼完毕,睁开眼来,又吐出口中剩余鲜血,看了看旁边三人,轻声道:“没事了。”王老头子见他只是过了一杯热茶功夫便又是神闲气定,双目有神,说话声音虽小,却中气十足,心中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又见他重伤之下,还能把王剑武震开,想他只是胸腹受到重击,故而七窍流血,说不定全身内力未失,自己一掌拍过去他并不立时死去,垂死挣扎,自己一条老命怕是不保。想到这里王老头子暗自庆幸,说道:“不知是何方歹人,如此凶狠,还请朱小侠明示,我王老头子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找他算算这笔帐。”王家兄弟也齐应声。
朱英雄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肚里算计,口中客套,以我朱教主巡查使一身盖世神功,还自不敌,要你去送这条老命有何用处,你自己都还不信,偏要说给我听,无聊至极。心中这么想,口中却说:“王老英雄盛意拳拳,小道心中感激。但现已无大碍,就不劳老英雄挂怀了”又见王家兄弟神色诚恳,更知王剑文粗鄙武人不会作伪,想他这两个儿子倒是不错,我如真是那武当巡查使,必要传他二人几手绝技。又道:“我见两位王兄身材高大,骨骼精奇,乃是习武的好材料。回山之后,必向师尊请求收入门下,以增武当声势。不知王老英雄已及二位可否愿意?”
当今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此冲虚绝非《笑傲江湖》中任我行只佩服七分地冲虚道长,借用名字还是因为本人实在太懒)乃当今武林第一人,别说被他收为弟子,就是有幸让他指点一二,也胜过自己苦修数十年。王家三人大喜,拜了下去,均觉能交上朱英雄这等大有来头得人物,真是三生有幸。朱英雄反正就要离去,现在不大放空头承诺,逗人开心,那就不是他风格了。
朱英雄起身扶起三人,见桌上端来地龟膏,心想目的已经达成,自己只说身受重伤,带上王逸逸大是不便,怕护不了她周全,王老头子自会依从。现在何不再给他们落个罪名,吓唬吓唬他们,心念电转,坐回席上,说道:“其实各位误会了,想王老英雄内外兼修,怎会有人能逃过王老英雄耳目,进府行凶。只是师尊在我下山之际曾言,江湖险恶,卧虎藏龙之士不计其数。怕我任务未完,却已遭不测,故传了我一套他老人家毕生钻研的无上内功心法—紫霞秘芨(《笑傲江湖》中华山至高气功,岳不群找令狐冲麻烦的借口),此内功心法用之与人对敌自是威力无比,但平日修行却也须加倍小心谨慎。刚才席上尽是大补之物,让我血气运行加速,后来运功打坐之际,虚火上来,内息在体内乱窜无法调息。差点走火入魔,只得逼出些精血以缓危机。倒让各位受惊了。”
王老头子大惊,朱英雄此言分明就是指王家累得他走火入魔,险些丧命。想起王家的大好前程,王老头子忙拉着两位儿子跪拜下来,颤声道:“小老儿并不知晓,却不是有意要害大侠。请朱大侠明察!”情急之下,朱小侠立时变成了朱大侠。
朱英雄心中满意,想不可逼人太甚,说不定他又起歹意。又拉起三人,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知者无罪。我所修习地内功法门世上所知之人并不多,你自不可能得知,摆下鸿门宴来害我。”意思是你王老头子要来害我,怕还不够资格。
王老头子三人连连点头称是。朱英雄又道:“如此一来,我就不便带逸逸姑娘上路了,还请王老英雄帮我备一匹快马,我要即刻上路。”
出鞘
王家三人被朱英雄一番言语搞的一会喜不自胜,一会又是恐惧战栗。只觉自己与朱英雄这样地高人呆在一起。确实不够资格,还需努力修行。否则大起大落之下,自己怎么经受得起。现在听得朱英雄要走,哪敢挽留?王剑文忙去马厩备马。
这时王逸逸带了一个郎中,和几个端着脸盆毛巾地下人过来。她本胆大,但终究是女子,朱英雄画地又实在恐怖,怪不得她惊惶离去。朱英雄却想你这女子,还偷吻于我,好像对我朱大侠爱之深切,一见之下。不管我死活,只会自己奔逃,现在却来做那事后功夫,我朱英雄怎能要你这种女子。心中气愤,露于形色。王逸逸进来见朱英雄似乎已无大碍,亲自拿了毛巾蘸水帮朱英雄擦拭。朱英雄见美人垂爱。她动作又很轻柔,鼻中闻得女子身上芬芳气息,倒也受用,心头火气立将。此时已是七月酷暑,王逸逸衣衫正薄,一件轻纱蝉衣之内只穿了件粉红肚兜。王逸逸正低头清洗,朱英雄转头看去,目光沿着衣裳而入,只见酥胸全露,
玉,椒乳颤动,胸前两点樱桃清晰可见。朱英雄只丹田之内精血又旺,欲待不看,却转不过头去,两眼直盯,王逸逸一声惊呼,朱英雄这才醒转,发现鼻中又是鲜血直流。王老头子忙叫郎中上前,那郎中把脉之后,说道:“这位小哥身体健壮,体内精血旺盛,故而流血,当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好好休息便可。”
王老头子已把事情原因告之王逸逸,王逸逸对朱英雄更增歉疚之心,只是担心朱英雄身体之余,想不能与他同行却也是大憾。此时听郎中此言,皆想普通郎中只当是这等缘故,如若这么简单,怎会是七窍流血,更至失血过多,但普通人不知武学道理,倒也怪他不得。王老头子吩咐下人带那郎中去帐房支十两银子,那郎中千恩万谢后跟着下人去了。
过得半刻,一个下人来报:“报告老爷,朱大侠要得快马已经备好,二爷牵着在门前相候。”王老头子应声,说道:“朱大侠现在就动身吗?”朱英雄点头,走出了房门。
一行人走到门外,王剑文手中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全身白毛,杂着一块块淡红色斑点,昂道扬鬃,当真神骏非凡,贡金辔头,黄金跳镫,马鞍边上用银子镶地宝石,单是这副马身上的配具,便不知要值多少银子。
朱英雄虽不懂马,但看它模样骏马,也知是少见地好马,心中喜欢,更想把这马鞍卖掉,换成真金白银。王剑文见朱英雄喜欢,牵了过来,把马绳交给了他。朱英雄抚摸马颈,那马便扬蹄嘶鸣不已,朱英雄暗骂:“你很了不起么,要不是看你能卖个好价钱的份上,就把你现杀现烤吃了。”
王剑武道:“这马是我一个在武昌走镖的孙师弟送给我爹爹的寿礼。是从西域寻来的,乃是有名地大宛名驹,别看它身材高大,可才刚两岁零几个月。”朱英雄假意推辞道:“那可使不得,原来是王老英雄弟子孝敬地寿礼,我怎能夺爱。”
王剑文道:“这宝剑赠英雄,什么好马也是送英雄地,朱大侠你名中又带英雄二字,人品也是英雄了得。这马也就你能骑了。”王剑文又想说什么美女也应配英雄之类的,但看妹妹一直低头不语,明白妹子心意。不忍再说。朱英雄还待推辞,王老头子胡子一翘,说道:“朱大侠要是看得起就收下吧,你能骑这马,是这马儿地造化,也是我王家地面子。”又拍了拍那马地后臀,道:“此马名为玉花骢(《鹿鼎记》中康亲王为结交韦小宝送地正是此马。后来王进宝相此马,引得世子府与伯爵府赛马,吴应熊意欲借机逃离京城,韦小宝赛马作弊无意中破坏了吴应熊逃跑大计。最终在麦田中抓获吴应熊,又立大功。究其因果,却正是此马。)玉花啊,玉花,你跟了这位大侠去了,可要乖乖的。”
朱英雄见功夫做够,道了声谢,看王府下人又牵了四匹马儿出来,奇道:“王老英雄你这是…?我一人怎可骑这么多马儿,送我也带不走。”
王逸逸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抬头道:“朱大哥要是喜欢马儿,别说四匹。原本我们四十匹也要送地。但是朱大哥只身上路只怕不便带走。这是我们打算送送朱大哥,想要多见识见识英雄风采。”语音哀怨,款款情深,现于言表。
朱英雄此时哪有心情去理会其中深情,只觉自己问得傻了,说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翻身上马,先行去了。其余众人也即上马跟来。一行人离开城东大宅,往城北官道奔去。
一路上,朱英雄催马扬鞭。一马当先,见众人始终与自己相差数丈,心想果然是匹好马,不知是不是那伯乐相过的千里马。如此速度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必,说不定是一千五百里马,两千里马。又行数里。转过山角,突现小河,河水蜿蜒流淌,河上有小石桥,只容一马过去。朱英雄停下马来,等待王家众人。
王逸逸见朱英雄停下,知他心意,纵马上前,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朱大哥一路小心,若有机会,便请再来岳阳。我……我会一直等你。”言下之意,竟是非君不嫁。王老头子同王家兄弟也已赶到,听闻此言,暗自摇头。朱英雄哪知一个女子说一直等你所含深意,心想我可没那么贪,再来岳阳,这次赚大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口中却道:“那是自然,有你在,我怎么舍得不来。”王逸逸以为他已明白,喜上眉梢,脸上一红,拔过马头,回头再望了一眼朱英雄,绝尘而去。
王剑武策马上前,交给朱英雄一个布包,说道:“些许薄礼,还请收下。”朱英雄知王家所送,必定差不到哪去,心想王老头子倒也聪明,用布包住,我不知何物,也就不好拒绝。说道:“多谢了,就此告辞!”策马转身,从石桥上直奔大路而去。
王老头子正是这等心计,见朱英雄收下,心中满意,说道:“你收了我礼物,自会帮我王家说话。武儿,文儿,你们等着成为冲虚道长人人敬重地高徒吧。”三人也是大喜而去。
王家兄弟想着日后学得武当绝艺,就算不如朱英雄这般惊世骇俗,也是有数地高手了,日后闯荡江湖,人人都得对自己兄弟另眼相看,当真是威风凛凛。王剑文甚至想好了日后行走江湖地外号“王家双煞”。王剑武听了,连连摇头,说太是俗气而且倒好像是杀人不眨眼地黑道人物,被那巡查使知道必有麻烦,不如叫“岳阳双侠”。王剑文不依,一路和王剑武争论。王老头子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儿子人争论,也不发话。三人慢慢行来,回到王府宅外,见王逸逸正和一年轻后生争论不休,三人心想,哪里来的无知小辈,竟敢到王家来撒野,跳下马来,朝那后生走去。
王逸逸正对那后生怒道:“朱大哥怎么会是这种人,你无凭无据却来瞎说。”王老头子仔细打量那后生,见他年纪只不过二十一二,面目俊秀,虽然略觉清癯,但神朗气爽,身形地瘦弱,竟然掩不住剽悍之意。王老头子刚刚送走朱英雄,心知天下少年英才多的去了,对这少年倒也不敢轻视,抱拳道:“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那少年并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铁牌,王老头子眯眼看去,却是和朱英雄那块一模一样,心想难道武当山上这么快便知晓朱英雄之事,故派人来接替朱英雄巡查使之位?那小年说道:“武当俗家弟子王元霸接掌门法旨。”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黄绸卷轴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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