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雄一怔,眼中露出怒色。张驴儿笑道:“呸,如此脓包!”朱英雄也道:“敢骂你大爷?”左手虚幌,张驴儿斜身避让,朱英雄手肘骤出,正撞在他的腰里。张驴儿大叫一声,痛得蹲了下来。朱英雄双手从他背后腋下穿上,十指互握,扣住了他后颈,将他身上越压越低。张驴儿左足反踢。那男孩双手猛推,将张驴儿身子送出,拍的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张驴儿大怒,翻滚过去,用力抱住了朱英雄的双腿,使劲拖拉,朱英雄站立不住,倒了下来,正好压在张驴儿身上。朱英雄身材比张驴儿高大。立即以手肘逼住张驴儿后颈。张驴儿呼吸不畅,拼命伸足力撑,翻了几下,终于翻到了上面,反压在朱英雄身上。只是他身材不如朱英雄高大,压不住对方,又给朱英雄翻了上来压住。
张驴儿极是溜滑,放开朱英雄双腿,钻到他身后,大力一脚踢中他屁股。朱英雄反手抓住他右腿使劲一扯。张驴儿仰面便倒。朱英雄扑上去叉住他头颈,喝道:“臭贼,见识了吧?”
张驴儿左足勾转,在朱英雄腰间擦了几下,朱英雄怕痒,手劲便松。张驴儿乘机跃起,抱住他头颈。朱英雄见过王家兄弟教擒拿手,当时没有细看,依稀记得点手法,抓住了张驴儿后领。把他重重往地下一摔。张驴儿一阵晕眩,动弹不得。朱英雄哈哈大笑。说道:“小贼,毕竟不是小爷对手了吧?”
张驴儿猛地跃起,一个头锤,正中对方小腹。朱英雄哼了一声,倒退几步。张驴儿冲将上去,朱英雄身子微斜,横脚钩扫。张驴儿摔将下来,很命抱住了他大腿。两人同时跌倒。一时朱英雄翻在上面,一时翻在上面,翻了十七八个滚。终于两人互相扭住,呼呼喘气,突然之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知道对方得流氓本色,大有心心相惜之感。
过了半刻,朱英雄先站起来。拿起长剑,张驴儿怕他偷袭,敢忙拿起旁边脸盆。朱英雄不屑一顾道:“哼,就你也配小爷我长剑出手!”张驴儿不以为意,丢了脸盆,哈哈大笑道:“你少来,我看你这把剑十之**不是捡地,便是偷的。反正不是买地,更不是抢的。”
朱英雄被他说中,也不反驳,道:“你怎么知道?”张驴儿见他默认,得意道:“我看你和我差不多,根本没学过武功,你买剑干嘛?别人手拿长剑,必是会武之人,你能抢的到?只是不知你胆量如何,胆子大了,偷的也是可能的。不过最可能的还是捡的。”朱英雄“去”的一声,道:“胡说八道,自作聪明。懒的和你计较。”
张驴儿见他衣饰华贵,又同具流氓气质,心中起了结纳之意,说道:“你这么说就这么说罢,看兄弟好像是外地人吧。”
朱英雄“唔”了一声,说道:“刚到不久,吃饱喝足没事做,正好教训了你一顿,现在有点累了,要去睡了。”
张驴儿道:“这你可就错了,这武昌虽然比不上苏杭一带繁华,但现在正是多姿多彩的晚间生活刚开始地时候,你这就睡了,未免可惜。”
朱英雄听闻,提起神来,说道:“嘿嘿,看来你倒挺熟,说来听听。”
张驴儿心想这人定是大户人家的不肖子弟,偷溜出来瞎混,正是我辈中人,说道:“这武昌城中有四间大院子,丽春院(《鹿鼎记》中韦小宝便是出生在扬州丽春院,后来结识了茅十八,偕同进京,从此改变了命运,终于成为一代奇人。这么想来,这流氓泼皮想要出人头地,投身青楼,借此为梯,倒也不错。)的姑娘多来自江浙一带,体态娇柔,水灵灵的,说话声音娇柔动听。万花楼地姑娘则以北方姑娘为主,身材修长高挑,皮肤白皙,性子爽直,别有风味。怡红院则每年都从湖南四川等地新进姑娘,川女火辣,湘女多情,二者水火交融。剩下的这家阿房宫设有十二房,其中姑娘各地都有,老板陈圆圆(唉,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的正是陈圆圆地风流往事,不过韦小宝曾言,那吴三桂要是真对大明忠心,便有十八个陈圆圆,吴三桂也不会投降清廷。这市井流氓的见地有时候却是高过许多自命才高八斗的读书人了。现在本人把她抬身为妓院老板,乃是借她人气,也有希望她把自己惑男心得发扬光大得意思,这总是男人之福,男同胞请鼓掌!)乃是多年前南京秦淮河上地花魁,房事技巧高超,被她调教的女子最会逢迎,让你过足做男人地瘾。特别是她那十二房,内设各种奇淫技巧的物事,房房不同,当真让人流连忘返,欲死欲生。四大院子以阿房宫生意最好,其他三家院子因为各有特色,倒总有喜欢的老顾客捧场,生意也不错。”
张驴儿虽然现在是个泼皮无赖,早年却也读过不少书。不像朱英雄除了自己名字,大字不识几个。这番议论心得直把朱英雄听得心服口服,想这武昌倒也有几个人才,把张驴儿同客栈小二在心目中同列为奇人。朱英雄今日上午已窥得春色,对这男女之道,好奇心大起,听张驴儿说的玄乎,自己虽然不是很懂,却也跃跃欲试。但又不好意思就叫张驴儿带自己去,又问道:“其他呢?还有什么新鲜玩意?”
张驴儿道:“这新鲜玩意不少。但那都是走江湖的白天到处摆摊卖艺,这晚上看不到,都是小孩子看的玩意,没啥意思。这个时候正是赌场人最多地时候,最是热闹。我大哥罩的那家场子便在怡红院隔壁,是家大场子,规矩的很,一翻两瞪眼,随便押,不限注。现吃现赌,累了可以在一边休息。茶水免费,要姑娘们侍候,到旁边怡红院叫了就是。”
朱英雄听得怦然心动,张驴儿所说两事,正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反正他也不是武当弟子,结交歹人,吃喝嫖赌,误入歧途也无所谓。说道:“如此倒要去见识见识了,看兄弟也是此道中人。不如一块去了?”
张驴儿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兄台初到武昌,正好让我一尽地主之宜。”
两人一路走去,说说笑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二人互相通了姓名,更加亲热了几分。照张驴儿地意思是先去那阿房宫。今晚哪里有精彩节目,得早去占个位子。朱英雄却道应该先去赌场拜会张驴儿的大哥,反正旁边也有院子,不用着急。张驴儿直夸他懂规矩,在前领路,远远地看到一处***通亮,正是那怡红院,门口站着数个姑娘和龟奴在拉客。怡红院隔壁是家四方赌场,想是吃四方的意思,张驴儿指了给朱英雄看,那就是他老大罩的
朱英雄掀起门帘,只见里边并不像普通地赌场那么乌烟瘴气,而是光亮堂堂,四周墙上点着无烟松脂蜡烛,大堂之内散着数张桌子,每张桌前都围着一二十人,只闻吆三喝四之声不绝于耳,一时有人哈哈大笑,也有人大声号哭,很是热闹。
朱英雄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正是赌场所喜爱地豪客。赌场中马上便有一人迎了上来,见了张驴儿和他站在一起,说道:“驴子,你又带了客人来了,算你一笔。”张驴儿道:“这位小兄弟刚来武昌,我带他来瞧瞧,钱二,你可规矩点,照应照应他。”朱英雄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常带些实心凯子,肥羊之类地来吧,分帐不少吧?”朱英雄以前虽然不赌,但那只是他没银子实践而已,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会。至于赌场中宰那新手的套路,他倒是明白的。
张驴儿一怔,哈哈一笑,道:“朱兄弟是明白人,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让他规矩点了,你倒可以放心玩玩。”
这时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四十来岁,身高不到五尺,脸上长了颗黑痣,痣上长有黑毛,对钱二说道:“钱二,带四爷去找个姑娘。”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另一富商模样的人,钱二应声去了。
张驴儿恭恭敬敬道了声:“老大。”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对朱英雄笑道:“小兄弟初来,好好玩玩。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驴子。”
朱英雄见他面貌猥琐,谈吐倒还不错,见张驴儿也不是满口粗言之辈,心中大奇,莫非这武昌城中的流氓泼皮都是读秀才的,说道:“好说,好说,小弟初来贵境,却也知道要在这里混,就得先来拜会许哥。所以就求张大哥带小弟前来拜见了,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这许哥名叫许文强,人称“混江龙”,是武昌城中稍有势力的一个混混头子,只是张驴儿在朱英雄面前吹牛,倒把他吹地好像是武昌黑道中第一号人物。朱英雄马屁拍的正合许文强心意,他拍了拍朱英雄肩膀:“我们干这一行地,最希望客人不请自来了,要是每个客人都要亲自去请,那我们迟早要关门,老弟你放心,有我们照应你,这武昌城内没人动的了你。”
张驴儿陪笑道:“是啊,有许哥这句话,武昌城中你就可以横着走。”朱英雄哈哈大笑:“看来这江边无数螃蟹也全是许哥照应着了。”
许文强面色微变,不知朱英雄是何用意。张驴儿却知许文强最攻心机,朱英雄怕是已经得罪了他,忙拉了拉朱英雄,叫了声:“朱兄弟!”
朱英雄又道:“许哥号称混江龙,这龙王手下,自然多的是虾兵蟹将。自然这江边螃蟹也全是许哥的了,所以日后要有人在城中卖螃蟹,买螃蟹,自当孝敬龙王了。否则岂不是太不给许龙王面子?”
朱英雄左一个龙王又一个许龙王,把许文强捧的心花怒放。心中算定日后要向那些在自己地盘上地渔夫们多收些银子了,卖螃蟹不向龙王孝敬岂不是太不把他混江龙王放在眼里?当即哈哈大笑,道:“朱兄弟真是风趣,那今晚阿房宫之宴定是要去的。我先去安排一下,一会再同朱兄弟一起去。”
张驴儿见许文强走了,长吁了一口气,叹道:“朱兄弟你真有胆识,居然敢这么和许哥说话。你不知道,以前有个兄弟家是个农户,春耕时抓了不少泥鳅。送了些孝敬许哥。第二日,便有人在江边发现了他的尸体。”
朱英雄奇道:“那这和许哥有什么关系?”张驴儿左右张望了几眼。把朱英雄拉到一个角落,凑到他耳边这才说:“许哥大号是混江龙,城中对头就讥讽为混水泥鳅。这兄弟送泥鳅给许哥,正犯了他大忌,他是疑心这兄弟是他对头派来笑话他的,便把那兄弟干掉了。”
朱英雄不住咋舌,点了点头道:“够狠,只是疑心太重,兄弟们只是怕了他而已,日后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手下兄弟怕没有几个跟他的了。成不了大事。”这可是朱英雄地亲身体验,他在长沙时,他的那些小弟平日惧怕了他,最后还不是在五神庙前把他踢下了台?朱英雄后来想想。要是自己平日对小弟们和善些,就阿龙施的那些小恩小惠怎能把小弟们全拉拢过去。
张驴儿听得肃然起敬,说道:“看来朱兄弟原是大有学问之人。此言深得我心啊。”
朱英雄自出娘胎头一会有人夸他有学问,不禁飘飘然起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张兄,你是不知道啊,我爹爹本是神龙教教主,总堂口设在长沙,就是因为没有恩威并施,只是以严厉帮规和武艺制约兄弟。有一个叫阿龙得,平日颇得我爹爹信任,后来居然偷偷下毒害了我爹爹。本来依照教规是由我继任帮主,但我已知内情,怎敢再去当?要不是平日爹爹督促我练武,我总是推三阻四,以我家传绝学怎用怕那贼子?当时只好忍辱负重,把教主之位让给阿龙,其他兄弟听了一口答应,看他们神色自是早就商量好了,多半阿龙下毒也得到了他们支持,否则就他一人怎敢如此大逆不道?那阿龙以为我不知道,过得数日对我看管也就松了,我这才逃出来。”朱英雄若说自己是教主,张驴儿知道他武功底细自然不信,说是教主不学无术得儿子倒是合适,反正自己那老爹早死了,也不算咒他。
张驴儿紧握朱英雄左手,激动地道:“我原来不知朱兄身负如此血海深仇,日后有需要得地方,尽管说就是。”
朱英雄也是一脸慷慨激昂,右手拔剑,道:“这剑便是先父遗物,他日必以此剑饮那贼人之血。”
这时许文强走了过来,见二人亲热,朱英雄又一手拿剑,心中起疑,冷冷道:“二位初识,这交情倒已不错啊!”张驴儿大惊,忙放开了朱英雄手,知道许文强已起疑心,问道:“朱兄弟,这事告诉许哥吧,许哥为人最讲义气。能帮得上得许哥绝对不会推辞。”张驴儿此言一是表示二人并无不可告人之处,又捧了许文强,二来就是要朱英雄请许文强帮忙。
朱英雄自然懂得,他那杀父之仇虽是杜撰出来得,倒也感激张驴儿的帮衬之意,当下又把他那神龙教教主儿子地故事说了一此,最后道:“此人武功计谋堪称一流,现在岳阳,湘阴等地地分堂口已被他收复。武昌如此繁华,犹胜长沙诸地,那人野心勃勃,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肥肉,相信他下一步就是要在这武昌城中设立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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