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溜小跑跑到里面,拿了一盒百沙出来。:
刘三没想到老头没拿整条的出来,更没想到他竟然拿了一盒便宜烟出来,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他刚才晃的那个空盒子可是软包华夏。他皱起眉头挡开老头的手,问手下:“谁带烟了,他吗的赶紧拿出来!”
这几个都是出来白抽的,也没想到老头这么不上道,大眼瞪小眼地戳在那里。忽然有一个豁牙一拍桌子站起来,揪住老头的脖领子说:“老家伙,耍我们是吧?”
老头神色大变,身子就往下堆乎,哆哆嗦嗦地说:“爷,我咋得罪您了……”
豁牙觉得老头的身子死沉死沉地往下坠,就势一搡,把老头推倒在地上。
只听咕咚一声,老头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眼歪嘴斜口吐白沫。
豁牙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比划了两下,兴高采烈地冲着刘三说:“三哥,我能耐见长了,你看,一击毙命。”
“**麻痹,跟我混这么久还这么不懂事!走了走了!”刘三瞪了豁牙一眼,一挥手,嚯地站起来就走。
小伙计一看老头那样子,扑上去死命抓住豁牙,哭喊着:“你们把人打坏了,不能走!”
豁牙挣扎了几下挣不脱,黄毛叫道:“**〉恼宜腊。≡俨凰墒至你一起打!”
小伙计一哆嗦,吓得撒手往回跑,刘三的人见他服软了,拔腿就走。
何彩蝶看得义愤填膺,大喊一声:“都给我站住!打完人就跑,还有王法吗?”
她是村医,本能地要先救人,喊完了就跑到老头身边,猫下身去检查老头的情况。
刘三听到一声娇叱,以为来了什么狠角色,回头见是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搁平时他早凑合过去调戏了,今天要惹命案,无心恋战,领着几个人一眨眼走了个干干净净。
何彩蝶气愤地冲江水满说:“你跟我那能耐劲儿呢?怎么不上去拦着啊?”
江水满讪笑着凑过来说:“我拦着哪儿显得出女侠风采啊?先看看大爷有事没事吧。”
他回头冲小伙计说:“老爷子这儿有我们这位何大夫呢,你赶紧盯好了吃饭的,别让人趁乱吃白食!”
小伙计一听,连忙进屋去收账。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围着老头,想看看老头给打成啥样了。
江水满把胳膊伸到老头脖子下面,趁着扶老头起来的工夫,附在老头耳边小声说:“大爷,醒醒吧,都滚蛋了。”
老头眼皮动了动,还闭着眼。江水满的身子挡着众人的视线,何彩蝶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心急地推开他,伸手去掐老头的人中。她使劲掐了一会儿,老头忽然从喉咙里打了口气出来,两眼一翻,醒了过来。
何彩蝶欢呼一声,问:“大爷,好点没?要不要去医院?”
老头坐地上运了半天气,才颤颤巍巍要起来。何彩蝶和江水满一左一右架着他,想就近找个椅子让他坐下,老头却哆哆嗦嗦地说:“麻烦扶我去里面。”
俩人依言把老头扶到里面,灶台的后面有一张简易的单人床,老头躺上去,闭目养了一会儿神。
何彩蝶看着自己腕子上的表,给老头号了号脉,问:“大爷,心跳倒还正常,我也没带器械,不行我们送您去医院吧。”
老头睁眼看了看她,说:“谢谢姑娘了,我没事,躺会儿就好。还得蒸包子呢。”
“哎呀,您就别想着生意了,身体要紧。”何彩蝶关切地说。
江水满站旁边笑嘻嘻地看着,突然说:“好老婆,你好人做到底,你帮大爷蒸包子吧,大爷好安心歇着。”
何彩蝶一拍脑门说:“没问题,反正咱也没啥事,就帮帮大爷。”
老头一听,激动地要坐起来,连声说:“那怎么行,姑娘仗义,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再麻烦姑娘那可太不好意思了。这都是粗活,看累着你。”
“没事,没事,您快躺着吧,这算个啥,我们乡下人什么活没干过。”何彩蝶咯咯笑起来,径自走到旁边的洗手池,弄水龙头仔细地洗手。
老头从床上翻身而起,抢过何彩蝶手里的面箩,说:“你这么热心肠的女孩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就不怕管了闲事自己惹一身麻烦?”
“不怕,邪不压正,为啥要怕坏人?我看见他们横行霸道就来气。大爷,他们到底是干吗的?还管罚款呢?”何彩蝶满不在乎地说。
“二狗子。”老头边说,边在面盆里混上水,撒气一样揉起面来。
“啥叫二狗子啊?”何彩蝶不解地问。
江水满笑着说:“就是大狗子的弟弟,包括汉奸、伪军,还有现在的工商、市容、路政、保安……”
何彩蝶啐了江水满一口,说:“去,又胡闹,工商市容啊,都是执法部门,怎么能跟汉奸伪军扯一块儿呢。”
老头把面团往案板上狠狠一摔,说:“姑娘,你心眼儿太好,将来在社会上要吃大亏。现在最恨人的就是这帮二狗子,他们都不是正式编制,就是临时找来的狗,只要走后门就能进去,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力,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们店刚开张,他们这是头一次来,旁边的那些店,要是不上足了供,他们一天能去八次,不把你生意搅和黄了不算完。”
“那上面就不管,看着他们这么胡来?”何彩蝶惊讶地问。
“唉,姑娘,他们还不定跟上面有什么猫腻呢。今天我要是交了三千,里面保不准有两千揣到上面头儿的兜里了。”老头忿忿不平地说。
“这样啊!大爷,您想的太悲观了,那样社会不都乱了吗?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都是想您这样怕事的才挨欺负。下回我再遇上,我就跟他们拼命。”何彩蝶还是不太相信,天真地说。
江水满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傻老婆,社会早就乱了,你再拼命,就更乱了。”
“去,谁是你傻老婆。”何彩蝶生气了。
江水满喊她老婆尚能接受,喊她傻老婆,她可不乐意了,可是眼见这个社会不是她能理解的,貌似她真的有点犯傻,撅着嘴闷闷不乐地叉着手站在旁边。
老头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看何彩蝶,又瞅瞅江水满,突然拍拍手上的面说:“生意不做了,走,我请你俩吃饭去。”
何彩蝶意外地看着老头,江水满也有些惊讶,老头洗洗手,冲何彩蝶说:“来,先到我家坐坐,我得好好谢谢你。”
江水满愣了一下,他早看出这老头不一般,豁牙拎老头衣领子的时候
,他分明看见老头闪了一下身子,要不是闪这一下,豁牙的手就得捣着老头的肉。而且老头堆乎下去的地方有块不平的砖,老头不易察觉地拧了一下身子,恰到好处地躺在平的地方。一个已经被打晕了的人,怎么能挑选摔倒的地方呢?
江水满凡事好动脑筋,看见奇怪的地方,就把老头和刘三哥的对话在脑子里滤了一遍。这个老头貌似胆小怕事,但是从一开始就没落了下风,在黄毛写刘三的名字时装蒜,刘三那么明显的勒索,他也能装傻,连他这样的小年轻都看出来刘三摆明了是要条好烟,老头能不明白?
他去扶老头坐起来,发现老头根本不像昏迷了的人,他一碰到老头的身体,老头的肌肉条件反射般地收缩了一下,然后才放松下来。要是常人,肯定发觉不了这种一瞬间的肌肉变化,但是江水满现在体质跟普通人不一样,感官异常敏锐,马上就察觉到老头纯粹在装,才附在老头耳边说了那句话。
老头果然是老江湖,一直不动声色,装得还挺彻底,弄的江水满后来也不知自己的揣测对不对了。
现在老头突然请他们去家里坐坐,有点出乎江水满的意料。他还打算以后多来这里探探老头的底细,可看老头这架势,不用他问,人家就要翻底牌了。
何彩蝶过意不去,说:“大爷,有啥可谢的,我也没帮上什么,那帮人也跑了,以后没准儿他们还得来找您麻烦。”
“开门做生意,谁来都是客,天天哄着他们玩儿多有趣。我告诉你们,爷不用装,孙子一定是装出来的。我老了,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以后还真得多哄这帮孙子玩玩儿。”老头哈哈大笑,笑声里豪气冲天,一改之前胆小如鼠的形象,气势咄咄逼人。
何彩蝶看傻了,呆呆地说:“大爷,您没事吧?您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走,今天遇见你,老家伙高兴,这位小兄弟,能喝两盅吧?陪老哥哥我喝点儿去。”老头完全换了个人,哪儿还有老态龙钟的模样,也不驼背眯缝眼了,瞬间年轻了十岁。
江水满拉拉何彩蝶,说:“走吧,大爷喊你去,你就跟着。你是座上宾,我是沾光的。”
老头领俩人穿过包子铺的后门,后面竟然连着一间装修豪华的公寓,里面都是中式家具,古朴典雅,透着大气。
何彩蝶看花了眼,问老头:“大爷,真看不出,您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老头一笑,说:“我就是一卖包子的。”
江水满跟在老头屁股后面走,碰到那些家具,件件都沉甸甸的磕得他腿生疼,看样子都是上好的木材。
何彩蝶不满地数落他:“小满,你注意点,桌子上还花瓶呢,小心碰了。”
“不怕碰,我敢摆外面就不怕碰,到这儿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别客气。”老头爽朗地说。
“嗯,没跟您客气,我是心疼东西。哎呀,这个小碗真漂亮,天,薄的跟纸一样,要是我可舍不得拿来吃饭用。”何彩蝶转着圈儿地看屋子里的摆设,没心没肺地叫起来。
“那不算啥好东西,是乾隆的珐琅彩,不值几个钱,老爷子也没啥见面礼,你喜欢就送你了。”老头在龙椅上坐下来,抄起个鼻烟壶,在鼻子底下嗅着,玩味地看着江水满。
江水满一来对古玩不感兴趣,二来早吃过见过了,再加上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天生就不畏权势,你给他五万他不嫌多,给他五百他也不嫌少,见老头这种土豪作风,反倒不以为然,眼神里就没先前那么恭敬。
信息社会,不像过去那么闭塞,何彩蝶就是不懂古董,也看过明清古装剧,听见乾隆二字,自然知道这小碗价格不菲,连忙摆着手说:“那怎么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万万不能要。”
“你喜欢就拿去!”老头咳嗽一声,坚持道。
江水满笑起来,说:“大爷,这东西搁您这儿是风雅,搁她手里就成心病了。她还得找个地儿供着,装盒里怕耗子啃了,摆外面怕猫挠了,您就饶了她吧。”
何彩蝶也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就是,小满说的对,这东西搁我们乡下人手里就毁了。”
“丫头,怎么老说自己乡下人呢!这话我不爱听。人只有男女老少,穷富美丑都谈不上。你说我是哪儿的人?不是我忘本,我从哪儿来的真是早就忘了。要到哪儿去,我也没想过,普天之下,哪儿的黄土不埋人!”
老头这番话说的江水满心中一凛,何彩蝶听得似懂非懂,眨巴着大眼睛说:“大爷,我啥时候跟您一样有底气就行了,我一进城里就紧张。我在城里进修过一年,宿舍里的姐妹穿的也洋气,吃的也讲究,就我土,我老怕她们笑话我,本来有机会留城里的,我呆不惯,还是回村了。”
“紧张什么,你看见那几个孙子怎么不紧张了?”老头和蔼地笑起来。
“也紧张,不过是怕他们欺负您的那种紧张。”何彩蝶吐了吐舌头,笑了笑。
何彩蝶长得少性,一笑嘴角露出两个衅窝,显得十分天真,就像十**岁的小姑娘。
老头愣了一下,突然神色黯淡,把鼻烟壶放到几案上,站起身,说:“走吧,小朋友,我老梆子做东,跟你们年轻人凑凑热闹。”
江水满插话说:“大爷,您总是老啊老的,您刚才的气魄,哪里老了?”
“老了就是老了,我都六十有八了,黄土埋到脖子了。姑娘,你要不嫌弃我这老家伙,我认你个干妹子,你以后喊我关哥。”老头叹口气说。
“大爷,您可折我阳寿了,我爷爷才比您大两岁,我哪儿能当您孙女。”何彩蝶认真地说。
江水满心里直乐,这丫头实在没心眼儿,人家直往年轻上靠,她直线就把老关推到爷爷辈儿了。
他嘻嘻哈哈地打圆场,说:“傻老婆,关哥心理年龄才二十五,正好比你大一岁,你就认了吧,我也好沾沾大舅子的光。”
“谁跟你似的,没大没小,憨皮赖脸!”何彩蝶捶他一下,红着脸冲老关说:“我喊不出口,您这身子骨可比我爷结实多了,比我爹都壮,喊您关叔成不?”
老关也不再坚持,说:“成,今天就算正式认了亲戚,走,跟我去找个见证人,你以后就是我关二的侄女。”
这家伙居然说自己是关二,江水满心里一动,仔细瞅瞅他,除了面色焦黄不对号,倒是卧蚕眉,丹凤眼,和庙里的关帝老爷有点像。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侠肝义胆落的这个名号,还是因为长相,或者,老关可能真的排行第二也说不定。
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一开始江水满以为老关好的是何彩蝶的色,看见老关屋里的家底,知道自己想偏了,他要想玩弄女性,千百个何彩蝶这种姿色的他勾勾手指就能爬上他床。老关说要认何彩蝶当妹子,他还挺奇怪,这兄妹差着好几十岁,认的有点蹊跷。改认了侄女,他更奇怪了,貌似老关就是要跟何彩蝶攀个亲戚。
管他呢,江水满按兵不动,反正不是认成臭名昭著的干爹,有他江水满在,何彩蝶吃不了亏就行,先看看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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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老关认了何彩蝶这个侄女挺高兴,领着江水满和何彩蝶从公寓的前门走出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叫的车,楼口已经停了一辆奥迪A8,一个壮硕的小伙子站在车边等着他们,看见老关出来,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
老关在前面坐好,吩咐那个小伙子:“谭府。”
江水满暗暗吃惊,不知道这个谭府是不是指谭府私房菜。何彩蝶坐上高级车,手脚拘束,傻坐了一会儿,看见前排座靠背上的液晶屏,问江水满:“光在马路上看见这车跑,这车是不是老值钱的了?”
江水满见识过唐家的车,又坐过谭星星的悍马,也算坐了两回高档车,装腔作势地趴在何彩蝶的耳边说:“一般,算是好一点的商务车吧。”
说着,他趁机舔了何彩蝶耳朵一下。何彩蝶正是少女最敏感的时候,江水满这种不分场合不分时候的小动作让她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红着脸缩到一边不理江水满。
老关突然问:“侄女,你叫什么名字?”
何彩蝶被江水满搞得魂不守舍,心扑腾扑腾跳着望着车窗外面,没听见。江水满觉得老关这话问得怪异,暗自好笑,捅捅何彩蝶说:“关叔问你名字呢。”
“关叔,我叫何彩蝶,他叫江水满。”何彩蝶连忙回答,伸手掐了江水满腿一下。
江水满最不喜欢女孩子又掐又拧的,当着关叔的面,不好找词还击,只得翻个白眼受着。
老关听了,高兴地说:“好听,这名字配得上你。”
何彩蝶笑着说:“这名字还我婶儿给改的呢,我原来是采摘那个采,我婶儿说看上去跟**大盗似的,就改成彩色的彩了。”
老关一愣,哈哈大笑,说:“听着还真没往那上想。”又看看江水满说:“侄女婿可不能当**大盗,侄女要上我这儿来告状,你小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江水满笑嘻嘻地说:“我可不**,只有花采我。”
何彩蝶又掐他一把,红着脸冲老关说:“关叔,你别听他的,他就嘴坏。我跟他不是哪种关系。”
“嗯,侄女,你将来的婚姻大事,关叔可要给把关。”老关说完,又盯了江水满一眼。
江水满这时才想清楚老关为什么要亮身份认何彩蝶做侄女。想必是老关见何彩蝶单纯善良,而江水满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诚恳良善的人,怕何彩蝶吃亏,才这么做的。
江水满不禁对老关刮目相看了。都说大隐隐于市,老关绝非凡夫俗子,在闹市里开个不起眼儿的包子铺,必是要隐藏自己的过去。就因为何彩蝶仗义相助,竟然不惜挑明自己的身份,还认了干亲,看来这老关还真有点关二爷侠肝义胆的作风。
这是个值得交心的人。江水满这样想着,就没心思跟何彩蝶胡闹了,出神地望着窗外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何彩蝶以为自己在老关面前澄清俩人的关系惹江水满不高兴了,心里忐忑不安。不说她憋得慌,说了那句话,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后悔,她也搞不清自己对江水满到底是什么感觉了,郁闷地看着车窗外,也不出声了。
幸好车子很快开到谭府,果然是江水满来过的谭府私房菜。
何彩蝶从来没来过这么气派的地方,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哪儿哪儿新鲜,不住地连声赞叹,老关也挺有长辈的气度,一点都不嫌何彩蝶露怯,不厌其烦地给何彩蝶讲解那些老式摆设都是干什么用的。
江水满好整以暇地跟在后面,东张西望地看着。此时华灯初上,谭府私房菜灯火通明,更显得雕梁画栋,跟仙境一样。
老关领着他们一直走到四进院的操作间,推门就进。门口一个小伙计连忙迎上来说:“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是后厨。您看您是哪间花厅的,我带您回去。”
“谭老三呢?跟他说二哥来了。”老关没难为伙计,站在门口威严地说。
小伙计一听,连忙跑里面去通报,不一会儿,一座肉山风驰电掣地从里面跑出来。江水满看见老关前腿蹬后腿弓,扎了个前马步,张开双臂迎着那座肉山。嘭的一声巨响,两个人抱在一团,江水满就听见谭三叔的大嗓门亮起来:“二货!你还没死呢?”
“死不了,你啥时候见过傻子短命的?爹娘老子都熬死了,傻儿子还得活几年。”老关声如洪钟,哈哈大笑。
俩人寒暄够了,老关回过身拉过何彩蝶说:“老三,这我新认的侄女,找你来做个仪式。”
谭三叔看见何彩蝶,呆在当地,神色大变,半天才说:“好!”
江水满不明白谭三叔为什么是这种表情,走上前说:“三叔,怎么了?还记得我吧?我是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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