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宝摇了摇头。
聂维扬皱起眉,无可奈何地叹气:“怎么每次见你你总会出点状况的?”
程佑宝偏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的,不是崴脚就是被偷东西,现在还闹上医院了。
她咬了咬唇,所以咱们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吧——可惜她咿咿呀呀半天也没把话说明白。
聂维扬听不清,当她不舒服地撒娇,忍不住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抚:“好了,不说你,乖乖坐好。”
这么亲密的动作让程佑宝怔了怔,再看了他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专心开着车,仿佛刚才是无心之举。
阿米豆腐,肯定是她错觉了,一定要她错觉了。
赵宏得了聂维扬电话就立马安排好了医生,所以聂维扬一带程佑宝到医院就可以马上看诊。
确诊是过敏性咽喉炎,不过发觉得很及时,病情不算严重,只要吃药打点滴,再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明天情况好转就可以出院了。
“要不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聂维扬扶佑宝在床上躺好,轻声问着。
凉凉的液体输到身体里,也降低了体温,程佑宝扯了扯被子,摇了摇头,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点,就一字一顿地慢慢说:“不是什么大病,免得他们跑来跑去。”
她老爸老妈年纪都大了,要是知道她入院肯定得大惊小怪连夜杀过来,他哥平日里是个工作狂,不过她一有事他能把所有事情都撂了,至于那个老惹她生气的程佑乐,宿舍关门了他能爬墙溜来。她觉得过敏又不是绝症,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啦。
没想到这反而让聂维扬更加心疼她的懂事,坐下来说:“那我留下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也不好叫倩倩过来陪你。”
程佑宝觉得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可以的,您先回去吧。”
他却坚持:“我不放心,等会点滴完了还要换瓶呢。”
也许因为生了病,程佑宝反而少了之前的拘谨,不但不紧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那我睡了您就走吧,有值班护士守着,不碍事儿。”
“好了,你喉咙不难受?别说话了,赶紧闭眼睛睡觉。”
程佑宝拿他没办法,也确实是累了,没多久就去和周公约会了。
聂维扬一直守到凌晨,他见佑宝的手背有些肿,碰了碰,冰凉一片,想起身摁服务灯叫护士来看一看,程佑宝的另一只手却抓住他的衣角,还撒娇地糯糯喊着:“唔,别走……”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巧妙,他却并不厌烦的甘之如饴。
不过下一秒他又听到她接着喊:“爸……”
这一声呼喊让聂维扬好梦破碎,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可是始终没有放开。
、8喜欢
程佑宝醒来的时候发现聂维扬并不在,压力顿减的她舒了口气,只不过刚爬起床抻了个懒腰,就有人敲门了,她机灵地马上正襟危坐。
不过进来的人不是聂维扬,而是他的秘书赵宏。
赵宏见她醒了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程小姐,你这么早醒了?正好,聂先生吩咐我带了早餐来,可以趁热吃。”
然后程佑宝就见到他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提着的特大号袋子里拿出一个个保温食盒,各种营养早餐一应俱全,而且卖相俱佳,看起来不像是从大街上买的速食。
赵宏像是会读心术,观察着她的神色解释说:“这是聂先生让家里的阿姨做的,如果不合你的口味,我再去准备。”
程佑宝忙不迭地摆手说:“不用不用,这些已经够丰富了,我不挑的,这回太麻烦你们了。”她睡饱了有精神了才发现自己住的是单间病房,虽然不是言情小说里的什么豪华vip房,不过也是特别照顾了,据说这家医院挂号都得等半天,能有这般好待遇肯定是因为聂维扬的关系。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赵宏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恰到好处,他说的也没错,一个好秘书就得把老板的公事私事两手抓,目前看来,这位程小姐就是他老板很重要的私事。
程佑宝语塞,抬头看了赵宏一眼,觉得他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可他又分明没说什么。
早餐实在是太丰富了些,程佑宝过敏刚消退,也吃不了什么,忍不住开口:“赵先生,你要不要一起吃啊?”
赵宏客套地笑了笑:“不客气,我来之前吃过了。”
程佑宝顿了顿,总觉得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尴尬,又说:“赵先生,其实你工作那么忙就不用留在这里啦,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
“聂先生没交代我别的工作,所以今天也没什么要忙的,刚才问过医生,你待会就可以出院了,我得送你回去,聂先生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赵宏不忘给老板增加曝光率,三句不离聂维扬,表明他对她的重视。
他觉得吧,程佑宝还是想得太多简单,她越是回避越增加老板的兴趣,男人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越是日思夜想,尤其像他老板这样的家世人品,什么女人没见过?难得遇到个能看得入眼的,偏偏对方跟躲瘟疫似的,那就不只是兴趣而已了。
不厚道的比喻一下,追女人就跟打猎似的,享受的是将猎物驯服,归入囊中的过程。
程佑宝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宏,努力想了半天好像也没拒绝的余地,只能挫败地点了点头,三两下就解决了温饱问题。
出院手续自然也是赵宏包办,程佑宝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可以跟车走了。
半路上,程佑宝接到聂维扬发来的短信。
他:身体怎么样?早餐还合胃口么?
她:都很好,谢谢。
他: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她想了很久,一句话删删减减,最后也没发出去。
程佑宝过敏的事被聂倩倩说漏嘴,到底没瞒住程爸程妈,于是她被勒令回家住了一星期,好汤好水地狠狠补了几天,每天出门前被叮嘱个三五七回,后来程佑宝一过称,体重噌噌地往上飙升好几斤,她顿觉夏天徒伤悲的日子在向她招手,只得以复习考试为由逃回了宿舍。
之后聂维扬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其实他没说什么,都是简单的问候,可程佑宝还是听出一点点不寻常的意思。
聂倩倩有句名言:无事献殷勤,必有jq!
所以程佑宝现在一听到手机响都心惊胆战如临大敌。
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起来,这天下午她没课,就约了聂倩倩去逛商场。
聂倩倩有一节选修课,她就在梯教外等着,下课铃没响,熟悉的“我不接我不接我就是不想接……”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她是特意把聂维扬的来电铃声和短消息都设成了这个声音以示警醒。
这下子她的神经下意识地绷紧了,拿出来一看,好在是短信。
聂维扬:王府井这边有家新开的点心屋,我想你应该喜欢,我接你过来试一下?
程佑宝立马想了个借口:谢谢你啊,我正在上课,可能去不了。
聂维扬:那晚上呢?
程佑宝又迅速回复:晚上也不行呢,有个很重要的讲座。
她觉得自己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为说谎高手的。
忐忑地等了半晌,聂维扬那边都没有回复。
直到聂倩倩下课了,聂维扬才又发了几个字:有意思。
聂倩倩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程佑宝摇了摇头,一脸灰败地把手机递给她:“你说他什么意思?”
聂倩倩把短信浏览完后,一阵见血地把纸窗戳破:“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不都说了么?我三叔看上你了,想追你呗。不是我说你,你这谎也撒得没有技术含量,我三叔什么人啊,约你之前肯定看过你课表了,什么上课什么讲座,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嘛。”
“那不然我怎么办啊,我又不是叔控,再说了,他是你三叔啊,这不是乱伦么?”程佑宝惆怅地扁着嘴。
“赶紧打住,你别滥用词语好不好?你和他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按逻辑上来说你们乱性都比乱伦来得靠谱。”
“我呸你的神逻辑!”程佑宝微微脸红地顿住,“那你说我该咋办呐?”
聂倩倩懒洋洋地指点:“要么接受要么拒绝。”
“废话!”
“那你喜欢他么?”
“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点惊悚,我可没胆喜欢他,不是找虐么?”
不是说聂维扬不好,也不是什么年龄差距的问题,其实他条件太好了,就有点高不可攀的感觉,在程佑宝心里,他就跟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属于纯欣赏的类型。
比如看着天上的月亮是很美好,可是要她住在月球就有点高处不胜寒了。
她可扛不住那样性格深沉的男人,以后不得被欺压死了?
聂倩倩叹了口气:“如果真不喜欢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吧,其实……我也觉得我三叔和你不合适。”
“对吧,我和他怎么可能呢,倩倩,你真没白长一双慧眼,有见识有深度。”程佑宝不住地点头夸赞,不过下一秒她就被好友的话噎住了。
“是啊,一看你就知道是单细胞生物,明显跟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搁食物链里,你就是注定被吃的那个……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我得拉你一把。”
程佑宝顿时咬牙切齿:“聂-倩-倩!”
程佑宝犯了难,她也知道得把话说明白,可重点是要她怎么说啊,人家又没有明确在追求自己,问了以后他来一句你想太多了,她不就丢脸丢大了?
不过上天很快送来了一个可以找寻真相的机会。
程佑宝看着聂倩倩递来邀请函,还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啊?阮澄是谁?”
聂倩倩摊手说:“阮澈早上送过来的,说这个周六是他妹妹生日,请我们去玩一玩。”
程佑宝仔细看了一眼,生日会的地点在京郊的高尔夫球度假村。不过她们和阮澈只有一面之缘,怎么这邀请函就请到这里来了?
“别想了,放过你那小脑袋吧,这不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三叔和他们家关系好,到时候肯定会去,你要不想去和他碰面的话,我帮你推了就是。”聂倩倩提醒着说。
可程佑宝一反常态,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为什么不去?事情总得解决的,你不也说了,我还能躲他一辈子?”
聂倩倩拍拍掌鼓励:“嗯嗯,程同学,好魄力!加油!”
接到聂倩倩确定去生日会的电话,阮澈偏头看了坐在一边的好友。
聂维扬已经沉默很久了,又晾了他半天才开尊口问结果:“她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我真没想到咱堂堂聂司长也有吃瘪的一天啊?”阮澈好不容易抓到他的小辫子,就毫不客气地揶揄,“只是听赵秘书说这位程小姐才二十,你这不老牛吃嫩草嘛,聂司长,请接受采访,有没有摧残国家幼苗的感觉呢?”
聂维扬挑眉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好说,二十就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了,也不小了。”
没想到他会提到结婚这个词,阮澈显然有些意外:“老天,你这回是来真的?”
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他可以理解,只不过他原以为好友是图个新鲜,可是看他表情,又好像不像只是玩玩而已,亦或是……被沈阿姨逼得太急了点儿?
果然,聂维扬想也不想就说:“如果处得合适,结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转眼就到周六,这天天晴气朗,郊区的天空像被水洗练过的湛蓝。
程佑宝和聂倩倩拿着烫金的邀请函去度假村,一路畅通无阻,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住进了围着花园而建的独栋温泉小屋,屋子的后背是一个人工湖,与隔壁的屋舍相隔很远,又有绿化设计,形成一个很私密的放松空间,游客还可以在露天的小型温泉池里泡一泡。
所以说糖衣炮弹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武器。
她们两人泡完温泉后,几乎就以为自己来这儿是纯度假的,而不是摊牌。
被泉水的热气氤氲,程佑宝的脸一直红扑扑。
聂倩倩玩心一起,拿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像痞子似的调戏着:“瞧瞧这标致的小模样,哪个爷们见了不心动?不怪三叔动凡心,只叹美女太迷人。”
“丫丫的,你还玩上瘾了是不?看我的宝宝流星拳!”程佑宝又气又急,追着她打了过去。
生日会安排在晚上,在安静的温泉小屋还不觉得,等她们来到度假村的酒店中心才发现今天来的人很多。
程佑宝认得,有好些大人物上次宴会都见过,这么隆重的排场,不由得好奇阮澈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她们也没等多久,司仪搞活了气氛后,一双璧人携手走到了台上。
男的穿了一身黑色正装,表情稍微冷淡一些,不过胜在长得英俊,女的及肩短发又直又亮,显得她年纪很轻,居然没戴任何首饰,只一袭珍珠色的曳地长裙就成了全场的最大亮点。
聂倩倩努努嘴:“喏,那就是阮澈的妹妹,很漂亮吧。”
程佑宝刚解决完一块蛋糕,目光一直盯着台上,点头说:“是很漂亮,你看那些男的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就知道了。”
“他们看也没用,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你看见她身边的那个有点酷的男人么?他叫盛时乾,也是一牛人,他曾经说过,阮澄如果要嫁,只能嫁给他。”
“好霸道……”程佑宝惊讶地眨眨眼,又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聂倩倩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都说了阮家和聂家是世交嘛,我也姓聂的,稍微知道一点。”
程佑宝本来还想再八卦点豪门秘辛什么的,结果那位不苟言笑的盛先生居然开口了,全场都安静下来。
没想到声音还出奇的好听。
只听他有条不紊地说:“谢谢大家赏光来到这里,今天是阮阮的生日,也是我们俩订婚的日子,在此请大家做个见证。”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盛时乾低头吻了一下他怀里的阮澄,嘴角带着柔软的笑容。
接着就是戴订婚戒指的仪式。
程佑宝就纳闷了:“倩倩,我怎么觉得那位阮小姐好像不是很乐意订婚啊。”哪有人订婚会苦着个脸,一点幸福的笑容都没有。
聂倩倩觉得口干,抿了一口果汁才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闹别扭了吧。”
程佑宝“哦”了一声。
中途阮澈过来邀舞,不过程佑宝不会跳,聂倩倩就跟着阮澈转出舞池了。
也有几个人来和程佑宝搭讪,她都笑着婉拒了。
而聂维扬就在舞池的另一边,依旧众星拱月般被人包围着,不过说话间时不时会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她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着:“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么?”
可她很快就后悔了,那边聂维扬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动作,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远远地朝她举了举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程佑宝眼里被解读成:小样儿,敢瞪我,你等着!
程佑宝一下子郁闷了,她不停地深呼吸,努力地想把紧张的情绪消下去,不过效果不好。转过身不再看压力源,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发现面前的长桌上摆着一杯杯颜色缤纷的饮品,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特意问了侍应生,这些都没有芒果和猕猴桃,只是普通的鸡尾酒。
程佑宝心想酒能壮胆,自己酒量也不差,喝两瓶啤酒还能走直线,怕什么。
她以为这不过是酒精度很低的鸡尾酒而已,于是试喝了一杯,觉得甜甜的挺好喝,酒味也不重,又喝了一杯。
不知不觉,她面前多了几个空杯子,紧张的神经是和缓了,不过意识也开始迷离了,小身板扶着餐桌晃啊晃的。
这时聂维扬终于从应酬里抽身走过来,赶紧上前扶着她,见她脸上带着红晕,因为歪斜着身体,他的角度还能看到她胸前起伏的风光,他的呼吸一紧。
幸好只是自己见到了,这种想法在他脑海里突然冒出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表情略显严肃地说道:“怎么喝那么多酒?”
程佑宝抬起头,眼里看到的人影是一双的。
她还没醉完全,认出来是聂维扬,她特不喜欢他的语气,推搡着他说:“关、关你什么事啊?我就爱喝,咋地了?”
聂维扬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轻声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程佑宝把食指伸到他眼前摇了摇,坚持道:“我……我没醉,你慢着,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聂维扬忍俊不禁:“好,我们一边走一边问。”然后半哄半抱地把她带出场外,为了让她们住的舒服开心,温泉小屋也是精心挑选的,所以他知道方向,离他住的不远。
程佑宝虽然喝迷瞪了,可心心念念的正事还是想起来了,是以也就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的衣襟问:“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佑宝,你喝醉了。”聂维扬正经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他可不认为现在是说这个话题的好时候。
可程佑宝不依不饶,非常执拗地要答案:“快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嘛……”
如果她还清醒着,指不定会一掌把自己拍死,这什么语气啊?
而且她整个人几乎就靠在他身上,跟棉花似的软乎乎的,呼吸掠过他的耳侧,带着酒精的味道,再加上这样撒娇求爱的语气,谁会说一个不字?
更何况,聂维扬本身就有些喜欢她的。
他摸摸程佑宝的头发,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还顺势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带着宠溺的语气微笑着呢喃:“喜欢呢,我的小丫头。”
、9麻烦
一般这种特别的时候,被表白的女孩儿都是或羞涩或尴尬或直接拒绝的,可程佑宝却偏偏独树一帜,这头刚把人家的情绪撩拨起来,那头又直接昏睡过去了。
这让还平心静气等着她回答的聂维扬哭笑不得,可叫醒她又不忍心,索性伸出手轻松把她横抱起来,健步往门口走去。
因为到温泉小屋要跨越一整个高尔夫球场,所以在酒店门口有电瓶车接送。聂维扬是阮澈的好友,又是这里的常客,工作人员基本都认识他。
在门口候客的侍应生见到他抱着女士出现时怔了一下,不过因为训练有素,他很快调整了表情,替聂维扬开好车门,微笑着问:“请问聂先生要去哪里?”
聂维扬睨了他一眼,动作轻柔地把程佑宝放到车里,然后用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才跟着坐了进去,侍应生会意地消音。
聂维扬环着程佑宝的肩,让她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坐好后才轻声吩咐:“回温泉小屋。”
电瓶车是复古老爷车的设计,座位舒适,开在路上也很平稳,基本没有噪声,徐徐向目的地前进着。
虽然开始入夏,可是晚上还是有些凉意,聂维扬想了想便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程佑宝身上,只不过一会儿时间又被她随手拂开,估计是喝了酒全身燥热难耐,她反而觉得聂维扬身上凉凉的很舒服,于是就把整个脸往他胸前蹭了蹭,几乎半边身体都贴着他。
削肩的小礼服穿bra不太方便,佑宝只贴了胸贴,两团嫩白的绵软毫不设防地靠在自己胸前,不时地挤压摩擦……这下连聂维扬都觉得热了,薄唇抿得紧紧的,拇指在她手背上一下下摩挲着,视线却往车外的夜景看去,仿佛这样就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很快就到了温泉小屋,聂维扬下了车,把佑宝抱到她住的小木屋前,又在她小包里拿了房卡开门进去。
里面没有光线,聂倩倩还没回来。
聂维扬开了灯,又佑宝抱到房间里,弯腰小心翼翼地把她安置在床上,刚要离手,佑宝却紧紧攀住他的手臂不放,他愣了一下,还没回神,她居然还得寸进尺地在他的耳根处舔了一下。
也许这只是她无意识的动作,可偏偏那里是聂维扬的敏感带,这么一小下就让他浑身颤粟,神色滞了好一会儿,全身都绷成了一条弦,血液都冲到了某个部位。
偏偏程佑宝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舔了第二下,第三下……
所谓事不过三。
聂维扬也喝了点酒,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大脑几乎已经没办法思考,也许夜色太迷人,也许温泉太暖人,也许佑宝太招人……他情不自禁地俯下来,吻住了她不安分的红唇。
和聂维扬娴熟的技巧相比,程佑宝就像一只青苹果,尽管青涩,却更容易诱人犯罪。
他在她口中探索着,或吮或含,清洌的纯男性的味道窜进她的喉间,她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扭摆着身体挣扎着,可聂维扬紧紧压着她,她的扭动只是把火燃得更旺。
在聂维扬的诱导下她渐渐地软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扶着他的肩膀任他为所欲为,欲望一点点地被挑起来,而她的嘤咛声,就是最好的催情药。
聂维扬太久没有过这样忘情的时候,要不是佑宝这傻丫头不会换气,他甚至舍不得离开她的小嘴儿。他轻咬了下她的唇瓣,然后沿着秀气的下巴一路吻下去,纤细的脖颈,美丽的蝴蝶骨,诱人的酥胸,他丝毫不愿放过目之所及的每一寸每一分美好的地方。
因为程佑宝扭动的关系,削肩的礼服已经被弄得皱巴巴的,肩带也滑了下来,胸前一起一伏的小白兔若隐若现。
聂维扬眼睛微眯了眯,呼吸沉沉地低头在她胸前重重一吮。
伴着一朵朵绚烂红莓出现的是程佑宝娇气的不满,她一直挥着手小声嚷嚷:“唔,讨厌,快走开……”
巴掌正好落在聂维扬肩上,虽然没什么力气,可是却让聂维扬得到了瞬间的清醒。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趁人之危可不是他的作风,何况这丫头还单纯得跟一张白纸似的,就算他有那份心,也不必急在这种时候,真不清不楚地要了她,这丫头指不定哭死恨死他的。
聂维扬抿抿唇,努力把理智拉回来适时抽身,帮佑宝盖好被子,又守了她一会儿,见她睡得很安稳,才借着月色掩去一身狼狈匆匆回房洗了把冷水澡。
第二天,临近中午。
程佑宝一醒来就觉得头疼欲裂,她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地方,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自己到度假村了,这是她和倩倩的房间。
可她的记忆暂时还停留在宴会上,压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她好像梦到了一个好大好好吃的冰淇淋蛋糕,正吃得高兴,偏偏遇上了聂维扬,她还把他拍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程佑宝挣扎着起了身,拍拍太阳穴让自己稍微清醒些,这才发现聂倩倩不在。
她这会儿正难受着,也就没多想什么,直接挪到了卫浴间,想换衣服洗澡,散一下酒气。
本来还好好的,可是她刚脱了衣服,就对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大叫了一声。
作为一个资深的言情读者,她可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嘴唇微肿,脖子锁骨胸前的星星点点是被蚊子咬了,这借口骗三岁小孩儿都不信的,她不由得紧绷了身体。
那可是有学术名词的,叫吻、痕。
不过后来程佑宝又仔细想了想,她虽然常被好友笑少根筋,可并不笨,自己早上起来时衣服都好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要是失身了,她才没这么镇定这么舒服。
她悬着的心安了一大半,现在的问题来了,她到底吻了谁,又被谁痕?
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唯有催眠自己,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程佑宝整个人都泡在热水池里,直到皮肤都起皱了才不情不愿地起来。而努力用脑的结果就是卡路里消耗快,程佑宝觉得自己脚步虚浮,快要饿扁了。
她第一次想尝试一下顶级酒店所谓的room service,可刚走到电话机旁,她就傻了。那里夹着一张便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还有对她来说如狼似虎的签名。
丫头,醒了给我电话。
聂维扬。
现实再一次狠狠地打击了程佑宝,她把前前后后的细节串联了一下,得出了结论,自己昨晚梦到的冰淇淋蛋糕很有可能就是聂维扬。
她吃冰淇淋蛋糕有个爱好,聂倩倩一直认为她这个爱好比较猥琐的,就是喜欢舔,觉得一下下地舔着吃最有滋味。
如果……那么……然后……
程佑宝的脸“唰”一下全涨红了,那她不就和他那啥,亲密接触了吗?
要死了!程佑宝觉得命运这小妖精真折磨人,怕什么偏来什么。
她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嘴里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倩倩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单细胞生物,没事喝什么酒呢,本是来解决问题的,这下倒好了,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此一举。
好像是为了配合她的心情,电话机恰好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直到响停了也没敢接,然后放在桌上的包包也在呜呜震动,估计手机也响了。
她屏着呼吸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恶魔大叔”四个大字发愣,也没接,她压根没想好怎么跟他说话,尤其是经过那个被记忆还原得差不多的那么旖旎的昨晚。
不过聂维扬是行动派,很快就从花园的落地窗听到他在外头说话。
“就是这间,请你帮忙进去看一下,我怕她有什么意外。”这话听着似乎是对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说的。
对方回答道:“好的,聂先生。”
这下程佑宝就算再不情愿也得面对现实,她几乎是飞奔着去开了门,喘着大气地喊着:“来了来了,我好好的,没什么事。”
聂维扬挑眉看了看她,被她眼神避开了,也并不恼,摸摸她的头说:“没事就好,我看都十二点了,一直打你电话也不接,还怕昨晚你……”
昨晚——这两个字是禁语,程佑宝一个激灵,想也不想地就开口打断他的话:“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这么欲盖弥彰的话说服力不高,所以她杯具地发现工作人员用暧昧的眼神告诉她:你们很明显有什么事。
不过人家可是人精,没有八卦就直接离开了,把私人空间留给了他们俩。
“来,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聂维扬笑了笑,自然而然就牵了她的手往餐厅走去。
程佑宝先是纠结了他那个没有由来的“我们”,又发现他和自己不合时宜地“牵手”,为保名节,她用力挣了挣,没挣开他厚实的手掌,她唯有突兀地停下脚步,咬牙喊了一声:“聂先生……”
聂维扬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笑,比阳光还和煦,却接连抛出重磅炸弹:“怎么还叫我聂先生?”顿了顿又继续,“走不动了?想我抱着你过去吗?”
他的话炸得程佑宝不知所措,可这里又人来人往的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权衡利弊之下,她只得憋着气让人明晃晃地吃豆腐了。
她暗下决心,待会儿无论聂维扬说什么,她都得豪气地说一个“不”字!
可聂维扬深谙攻心为上的战术,此时正是程佑宝饥肠辘辘头昏眼花的时候,他特意为她准备了她喜欢吃的大餐。
由前些天医院早餐的不知道,到现在度假午餐的太知道,这可谓是一个让人深思的飞跃。
只不过天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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