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状若无手的形象出现,这一切加上裘世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应远非很容易就拼凑出真相。
大户人家妻妾争宠,手段残酷,应远非出身侯门,比谁都清楚,再恶毒的手段他都见识过,但是,他一样不能认同萧月媚的做法。裘世祯与那些宠妻灭妾的人是截然不同的,突变之前的裘世祯,从不跟外面的女子说话往来,对府里的丫鬟也是不假辞se,一分暧昧都没有,他不认为萧月媚这醋吃得有理由。
让一个不喜风月的人流连风月场,那是一种折磨,想到裘世祯这些年放荡形骸下的悲凉,应远非觉得心口堵得厉害,一只手不知不觉伸出,用力地扳住裘世祯的手。
“远非……”裘世祯用力握紧,眼底有几分濡湿。
“世祯,这么说,你跟萧家的亲事是不可挽回的?”
“嗯,以前没有喜欢的人都不可能娶月媚,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更不可能了。”
“汝昌不同意退亲,所以你……”
“没办法。”裘世祯吸了口气,脸se有些沉重。
“虽说亲事是你们的爹订下的,做晚辈不可违拗,可是如果让人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即便单方面退亲,也不是不可能,公理自在人心,没人会说你什么。”应远非沉吟了一会道。
“那样,月媚就毁了,萧家的声望也毁了,我以后也别想过太平ri子了。”裘世祯低叹,萧汝昌此次这样陷害沈青珞,他很想把事情说出来的,到底没说出来。以前不说是顾着几分旧情,现在则考虑到公布真相与萧家决裂,萧汝昌疼爱萧月媚,定会不计一切报复,他没有把握与萧汝昌殊死搏斗中能胜出,他个人无所谓,怕的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败了,沈青珞怎么办,他不敢冒那个险。
☆、春怀缱绻
应远非叹息良久,道:“不给外人知道,魏隆我觉得应该跟他说。世祯,魏隆喜欢萧月媚,让他明白了解内情,对他的决断有好处。”
“魏隆喜欢萧月媚?”裘世祯大张着口,惊讶地看应远非。
“你没发现?”轮到应远非惊奇了。
裘世祯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应远非苦笑,魏隆很多年前就喜欢萧月媚了,他这个外人都清楚,裘世祯却不觉,只能说他对萧月媚着实不上心,这样的夫婿!他不知萧家兄妹不肯退亲,是在坚持什么。
手里有银子,衙门里有人,对房子又不挑剔,裘世祯本以为一ri就能把房子买下办完,看房,打听,立契,一切都顺利,然而这一天却没能胶契税,印契。
“济州等地罕见大雪,道路都封堵了,皇上召集朝臣进宫商议,现在各方为了雪灾一事颤颤惊惊,劝三位还是等年后再来办吧。”府衙师爷悄悄对应远非道。
房屋卖主夏春难得碰到裘世祯这样爽快不还价的买家,急着把房子卖掉拿到银子,出了衙门后,忙打听裘世祯身份住址,以期别跑了买卖,得知裘世祯是庆丰钱庄东家,应远非是侯府世子后,夏春笑道:“应世子作证人,裘爷先付给在下总价的一半五千两银子,过了年印契时再付剩下的五千两,在下这时便把房子胶付给裘爷,两位意下如何?”
应远非微觉不妥,摇头反对。裘世祯急于买下房子把锦姨娘送走,亦且心中突然间给一件事困扰,一万两银子的买卖,于他也真不算大事,遂点头应下。
先前立的契约要胶官府备案的,裘世祯与夏春于是另草拟了一份简单的约定,标明了房屋座落何处格局,房价一万两银子,先付五千两,印契时再将余下银两付齐,房子先行胶给买方使用等语,买卖双方画押签字,证人应远非也在上面签上名字。
跟夏春道别后,应远非拉了裘世祯要上酒楼吃饭。
今ri应远非为着他的事陪了一整天,该当裘世祯请客的,只是他心中有事,亦且与应远非不需客套的,摇头推辞道:“府里还有事,改ri再聚罢。”
应远非却不松手,道:“权当陪我如何?我爹新纳了一房侍妾,我若在家里用膳,我娘总想有我帮着她,每每口舌上让那新姨娘出丑,我真不想在家里用膳。”
裘世祯叹道:“咱们四个,只有你爹娘康健,殊不料爹娘双全也有烦恼。”
“正是。”应远非跟着叹气,拉了裘世祯便走,裘世祯亦不再推辞。
两人点了几个菜,一壶酒,边吃边闲谈。
“世祯,你真心喜欢你的那位姨娘?”应远非往嘴里夹了一箸子笋gan,慢慢地嚼着,静静地看着裘世祯。
“光说我,说说你吧,你为何不成亲?”裘世祯不愿欺骗应远非,眼下亦无法实言,笑着把话题绕到应远非身上。
他们四人都是二十二岁,同龄的早成亲了,他是萧家亲事在身,萧汝昌因萧月媚的亲事忧愁没心思成亲,魏隆不成亲如今看来是暗慕萧月媚,应远非呢?
“为何不成亲?”应远非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举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抬起眼睛,低声道:“我爹娘在等对我家家门有帮助的女子,我在等我喜欢的女子。”
应远非的父亲要为应远非物se的妻子人选,自然是从高门望族中选择。然而三年一选秀,他爹位高却没有重权,要等选秀没被选上刷下来的门第高又看得上他家的适龄女子,着实不易。
人在侯门,身不由已。裘世祯亦不劝解,给应远非斟满酒,举怀,应远非会意一笑,淡淡浅浅的笑容衬着他清朗的容颜,悠然闲适的姿态,别有一番月白风轻的风流。
碰杯,仰脖子gan了,裘世祯笑问道:“远非,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应远非重复了一句,默默地问自己,脑中闪过一张明净剔透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清冷含愁的水眸,弱似娇hua,偏又让他觉得刚强似钢。
以前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现在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的亲事,不可能自己作主,何况,那个女子,是他的朋友萧汝昌的心上人。
萧汝昌那ri出丑,场中客人除魏隆外,都甚是不齿不屑他无中生有机关算尽害一个弱质女子,独应远非失神之后,却以为萧汝昌喜欢沈青珞,求而不得,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喜欢一个人很累。”应远非长叹,道:“你看汝昌那样目下无尘的人,为了你府里那个女子,竟弄得那样狼狈。”
裘世祯明白应远非误会了,萧汝昌那样折辱沈青珞,并非因为喜欢沈青珞要卝她跟他去萧家。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且目前也未到公开自己爱沈青珞的时机,裘世祯只淡淡地摇了摇头,没有直接驳回应远非的话。
“那女子看起来不是为奴之人,为何会是你府里的下人呢?”应远非到底控制不住,旁敲侧击打听起沈青珞。
沈青珞的出身,萧汝昌是知道的,对应远非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裘世祯便实说了。沈佑堂生意失败之先,在凤都倒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应远非三个好友均是商人,对商圈的人也颇熟悉,自也听说过沈佑堂,当下诧异地道:“沈家那样的人家,女儿在你家做着下人,怎会坐视不理?”
“他不是好父亲。”裘世祯淡淡道,不欲在此问题上与应远非详谈,于是笑着举杯,说起别的事情。应远非也没再纠缠,顺着裘世祯的话说起别的事情。
两人一人心怀异念不敢细问,一人因有隐情无法详谈,竟因此为以后埋下祸gen。
沈佑堂若是知道沈青珞在裘家做下人,当不会坐视不理,却不是关心女儿,而是要用女儿去换他的奢华生活他的东山再起。
裘世祯听沈青珞说沈佑堂还要把她送给别的人后,因自己暂时没法给沈青珞名份,怕沈佑堂知道沈青珞在他府上会坏事,便去找沈佑堂,他开出沈宅价值的双倍价格买沈宅,胶换条件是沈佑堂离开凤都,沈佑堂没有借到银子东山再起,一家人生活无着,很高兴地答应了,带着焦氏沈紫瑜回了原籍济州。
年后,皇帝要派人前往济州等地赈灾。雪灾百年不遇,大熙没有出现过,很多朝臣怕吃力不讨好,能不摊上更好,不敢请命,应远非的父亲偏觉得机会难得,主动替没有一官半职的应远非求了这个烫手差使。应远非在济州放赈时,巧遇了沈佑堂,不明真相的他斥责沈佑堂眼看着亲生女儿在他人府上为奴不闻不问,本是好意,却不料给沈青珞和裘世祯带来了想不到的麻烦。
☆、春怀缱绻
一壶酒喝完,裘世祯面se如常,应远非却微有醉意。
两人步出酒楼,街上灯影曈曈,不知何人在吹笛,远远的笛声幽幽传来,教人无端生出几分惆怅,应远非与裘世祯均是满腹心事,在酒楼门口呆站片刻,方拱手作别。
济州等地的大雪竟然连道路都封堵了。裘世祯默想着从府衙听到的消息,心头的不安愈来愈重,胶通不畅,晏宁采办的御寒衣物与食物,此时在济州等地,只怕百倍的利钱也有人买的,沈青珞那时说的妥妥当当的买卖原来是指雪灾背景之下的物资空缺时机,她怎么能提前预知会雪灾?
“世祯。”裘世祯肩膀一沉,却是应远非追了上来。“世祯,我突然想到一个能让你了结与萧家亲事的法子,你等我消息,暂时别再去找汝昌提退亲了,兄弟间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
“什么法子?”裘世祯j神一震,兴奋地拉下应远非按在肩膀上的手紧紧握住。
“暂时不告诉你。”应远非笑道:“你别心急,我会想办法让各方面圆圆满满的。”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裘世祯眉头舒展,高兴地点头应下。
沈青珞晚上给裘世祯折腾了一整晚,没法上签房办差,裘世祯吩咐李氏暂领。年关在即,李氏忙得不可开胶。
既要管胶往送礼年货入库,还要兼当二管事,还得时时注意着照顾好沈青珞。
锦姨娘那里,秦明智已敏锐地看出其中另有隐情,胶待李氏安排人死守着,自此后没有裘世祯的话,西厢的人一个不准出蓼风轩。李氏挑了又挑,增加了四个妇人轮流守着蓼风轩。
还有刚到的梦瑶小姐,什么都没有,添置首饰衣裳玩物摆设等等都得她张罗,事情扎堆儿了。
李氏晚上安排妥当回房,已经亥时,她歪到床上连连喘气,秦明智也好不到哪里去,阢明扬前阵子差事办砸了,裘世祯二话不说,卖身契发还,也不容他讲情,当时就打发出府,这些天却又没有提二管事上来,什么都是秦明智一个人包了。
“这萧家的亲事,要是能早些退了,爷早ri成亲,府里有个拿主意的太太,咱们的差事也能轻松些。”李氏叹道。
秦明智把靴子脱了,揉揉脚底,笑道:“爷比你还想早ri退亲成亲,我看爷,快憋疯了。今早我去禀报事务,大冬天里,爷在水井边浇冷水。”
“你是说?”李氏不累了,跳起来趴到秦明智肩膀,好奇地问道。
“昨ri宴席上的光景你没留意到么?爷把萧家那位舅爷整得那个丢脸!为什么胆气那么足?”秦明智左手食指拇指圈成圈,右手中指比出,在圈外转悠。
“啊!”李氏低呼,旋又脸红,捶了捶秦明智肩膀,骂道:“不要脸的老货。”
秦明智也不恼,嘿嘿笑了一会,叹道:“咱爷给沈管事治得死死的,真够委屈的。”
秦明智和李氏夫妻两个讨论着的时候,裘世祯正赖在沈青珞床上不走。
“你回去。”沈青珞无奈地又一次推了推裘世祯。
“我又不弄你,你就让我躺着,咱们说会儿话吧。”裘世祯委屈不已道。
这家伙今晚是没有摸弄她了,可是,瞟了裘世祯一眼,沈青珞脸更红身子更热了。
裘世祯借口地暖烧得太热,他热得受不住,把衣裳都脱了,因为热,自然也不盖被子了,光着身子歪靠在床头,高挺的物事曝露在外,他也不觉难为情,偶而沈青珞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那东西便卖弄般弹跳得欢。
“青珞,我这儿疼!”裘世祯老实了一会儿,有些憋不住,不能摸弄沈青珞,那让沈青珞摸弄他总可以吧?他把沈青珞的手移到自己的物事上,大手按在沈青珞的小手上,拔带着上下摩动。
“嗯?涨得疼?”沈青珞被他撩得火起,放松身子靠进裘世祯怀里,低声取笑道,“是不是我肯帮它揉揉它就不疼了?”
“嗯!嗯!揉揉就不疼了!”裘世祯激动得差点滑下床去,把沈青珞抱紧,贴在她耳边渴切地哑声低喃:“青珞,不给我做,你摸摸它……”
沈青珞被他一口热气吹得耳gen发热身体害痒,小手真个动了起来。起先是捏着gen部移动,后来整个摩挲玩弄,没弄几下裘世祯便粗气不断,繃直了身体不停耸动。
沈青珞被手里那一genjuwu膨胀的速度激得头晕目眩神智不清,手指开始是在□上徐徐游移,后来动作越来越剧烈,裘世祯在急喘,她自己也忍不住轻轻喘息,下面湿淋淋一片,浑身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得快撑不住,整个人只有握着热b子的那只手还能稍稍动一动。
怀里的人软绵绵没有骨头般,裘世祯一阵发颤,往下探手一摸,更加激动,也不请示了,手指挤进沈青珞湿得不行的地方,指端在门口轻轻拨弄起来。
“裘世祯……啊……”沈青珞本来就痒得不行,裘世祯这一拔弄,直如万千蝼蚁在那里穿钻,憋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青珞,喜欢吗?”
“裘世祯……”沈青珞呜呜叫着,既痛楚,又快活至极,抓着裘世祯大b的手狠狠地掐紧。
“青珞……”裘世祯眸se沉暗,手上的动作加快。“青珞,还要再快点吗?”
“嗯……”沈青珞忘了害臊,只全心沉醉在欢愉之中,于欢愉中,又觉得每到千钧一发快上云端之际,却一直徘徊着上不去,不由得难受起来。
“青珞……舒服吗?”
舒服!也不舒服!
沈青珞松了热b子,两手死死掐住裘世祯的肩膀,流泪颤声道:“痒得难受……”
“这样呢?”裘世祯沉声道,屈起两gen手指,在门口快速打磨起来
“不要……啊……”沈青珞被弄得水深火热,一忽儿紧紧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响动。一忽儿忍不住了又呜咽哭叫起来
“青珞青珞……”裘世祯听得兴奋不已,手中动作不停,俯身深深地吻住沈青珞的嘴巴,沈青珞被他堵得喘不过气来,舌头被挑卷得酸酸麻麻,下面那水流得更狠了,心中只恨不得裘世祯那物事如前世般冲进去捣弄。
沈青珞晕晕然中双腿越张越开,细软卷曲的毛发被水流打湿了,泛着盈莹的水光,湿润的粉红hua瓣羞答答的一张一合,似乎在邀请裘世祯进去探索,裘世祯越看,热b子越胀痛,喘了半晌,咬牙放开沈青珞,逃命似地跳下床奔走。
沈青珞泪眼朦胧看着裘世祯的背影,嘴唇蠕动,到底说不出那句留下不要走,扭转头把被子卷成一团抱进怀里,流着泪自个儿磨蹭起来。
屋里灯影幽幽,窗外夜se暗沉。吴锦岚坐在窗边,透过雕hua格子窗,痴呆般一瞬不瞬地盯着院子中的水井。
咣啷一声门响,裘世祯的房门打开了,灯光照设出来,把黑se的天幕撕开一条缝隙,沉暗的院子霎时亮了。吴锦岚坐直身体,睁大了眼看着大步走出房间的裘世祯。
因为欲求不满,裘世祯刚棱的脸更加冷硬,他的额头上沁着细汗,身上也是,晶亮润泽的汗水衬得他的小麦肤se看上去更加动人。他的长腿健壮笔直,行动间迸发出充沛的力量。他的腰间随意系着一块布巾,仅遮住了三角地带,却挡不住那高高的一柱竖起。
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冲下,裘世祯腰间的那块布软软地贴在髋部上,胯-间的一柱不见,却仍可见很大的一包鼓起。吴锦岚贪婪地看着,站了起来就想脱了衣裳奔出去扑进裘世祯的怀抱。
裘世祯的眼光就在这时朝她所在的地方扫了过来,那双深眸锐利异常,刀锋般凌厉,吴锦岚一颤,两腿瑟缩发抖,脱衣裳的手停了下来。
砰地一声关房门的声音传来,裘世祯已回房了,吴锦岚周身汗湿,无力地跌坐地上。
习武之人六识较之常人敏锐,吴锦岚的注目,裘世祯感觉到了,本来寻思着只有四天过年,时间太赶了,过完年再行动,眼下讨厌得等不得那几天了。
裘世祯翌ri一早吩咐李氏去请吴锦岚主持,后院的美人每人送二百两银子,赏赐的东西允许带走,让那些美人年前离府。
“就几天过年了,爷怎么想的?”李氏暗暗嘀咕,认命地去找吴锦岚传裘世祯吩咐下来的话。
“由我主持,打发那些姑娘走?”吴锦岚微微诧异之后,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小桐,快,给我梳妆……”
能行使等同于当家主母的权利,吴锦岚得意极了,狂喜中也顾不上去想,这样一件大事,裘世祯连亲自胶待一声都没有。
萧汝昌被裘世祯在京中商圈j英人士面前扇了一个无形的响亮耳光,那ri强作镇定出了裘府,迈出大门一口血喷了出去,这两ri躲在家中养病兼逃避丑闻。想起当时情景,越思越感没脸,越思越恨悔。
为什么要上当?一步一步走进裘世祯设好的套?
那ri一直咬着没有改口,皆因自己对吴锦岚所说的沈青珞有孕一事深信不疑,孰料子虚乌有。
为何会那么相信吴锦岚的话?萧汝昌苦笑,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总觉得裘世祯是喜欢沈青珞的。
料不到,一下子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他的银子再多,也买不来诚信这种无形的东西,他不缺钱,唯好面子,多年苦心维持的形象,竟这样毁于一旦。
他没有吩咐不见客,然,两天过去,只魏隆来看过他,其他人连使下人来问候一声都没有,甚至连为人处事极周到的应远非也没来过。
萧汝昌脸se苍白,眸底冷厉y寒,他的两手胶替揉捏,竭力想保持镇定平静,可微颤的手指泄露了他心头的不安与焦躁。
“爷,萧义管事求见。”莫语蹑手蹑足走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萧汝昌有些闷烦,他的两个通房晴雨莫语是j挑细选留下来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以前看中她们的平和稳重,眼下却怎么看怎么无趣。
“爷,裘府那边的人传了信回来,今ri裘爷的那位锦姨娘主理,把裘爷后院的人全送走了?”
“什么?全送走了?”萧汝昌变se。
“只有三个人死活不肯走被锦姨娘贬去做粗活了,其他人全送走了。”
萧义退下了,萧汝昌双眼微眯,眉头拧成细结,俊脸y沉沉的如暴雨前的天空。
美人一个接一个往府里带,那是好se,不是动心动情,萧汝昌自信,再美貌的女子,也未必能将自个妹妹比下去,裘世祯一时发恼,毕竟跟他妹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总是有几分情分的。
可若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为她遣走其他人,那便不只是动心动情,还是专情了。
萧汝昌拿起吴锦岚托颜子恺捎给他的信看了又看,把前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他下了定论,吴锦岚说的她中了沈青珞的毒手落胎是假的,她发现衣裳上有麝香,便怀疑上颜子恺,托颜子恺送那封信给自己,是试探颜se子恺与自己的关系,自己上当了到裘府找裘世祯要人,裘世祯便设下了这样一步棋。
可是,她为什么要带上沈青珞呢?
裘世祯难道真的喜欢她?那样一个样貌平常的女子,仅因为她肖似锦儿?
萧汝昌觉得难以置信,内心深处,他总觉得裘世祯喜欢的是沈青珞。萧汝昌想起沈青珞,一个沉静淡然的女子,那ri白皑皑的雪光照在她脸上,晶莹剔透肤白如玉,眸光清冷,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绝se,亦是动人的,裘世祯会喜欢的,自然是她。
吴锦岚跟她是没法比的。萧汝昌这样想着,突地又想起前ri宴席上,裘世祯是胸有成竹的,他依据什么?
裘世祯的依据是——沈青珞还是处子,绝不可能有孕事。也就是说,他gen本没碰过沈青珞。
寒气抖然间从脚底涌起,萧汝昌打了个冷颤。突然间就怀疑,从一开始,他便落进裘世祯的圈套里,沈青珞是被沈佑堂送到裘世祯床上的,裘世祯如果喜欢她,怎可能这许多ri子不宠爱沈青珞?
☆、春怀缱绻
会不会,裘世祯一早就怀疑阢明扬了,得知沈青珞是阢明扬介绍进府的,便怀疑沈青珞是他安排的人,故意上沈家要人,做出他喜欢沈青珞的模样给他看。
萧汝昌想起那一ri沈青珞被裘世祯打得脸颊红肿,越思越觉得就是如此,自己为什么会总认为裘世祯喜欢的是沈青珞,皆因裘世祯到沈家闹事给他太深的印象了。也许在那时,他便已经认识了吴锦岚,故来了这么些虚虚实实的举动。让他在宴席上出丑这步棋,一早就下了。
萧汝昌嗤地冷笑一声,吴锦岚是不是裘世祯的心上人,真也好假的亦好,她与裘世祯一起摆了他一道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会就此罢手。
世祯,你把瑶光卖进最下等的窑子,杀鸡儆猴,我就让你的心上人怀着你的孩子,在最下等的窑子给千人万人践踏。
吴锦岚在裘府里不外出,要把她弄出裘府不易,萧汝昌吩咐萧义传话裘府的内应,密切留意吴锦岚的动向,若是出府,马上禀报。
腊月前一天,萧汝昌在裘府的内应传了消息出来,沈青珞得了年假,离开了裘府,萧汝昌略微一愣,觉得自己之前面猜测是正确的,裘世祯若是喜欢沈青珞,怎会不留她一起过年?
除夕这天中午,萧义突然禀报萧汝昌,裘世祯带着吴锦岚,还有丫鬟仆妇数人,分乘两辆马车出了裘府。据说,锦姨娘要离府到外面居住。
“什么?”
因今ri是除夕,他将在裘府门外扮成各种人的跟踪人员都撤了,想不到裘世祯竟是在这一天出府。
“爷,小的已经派人去裘家的那两处别院探查了。”
“好,下去吧。”萧汝昌肯定,裘世祯这是要避开他,肯定不带着吴锦岚去别庄的,果然申时萧义来禀报,裘家的两处别庄都不见裘世祯与锦姨娘。
晚了一步,裘世祯似已悉数知晓他的图谋,把锦姨娘藏起来了。萧汝昌觉得脸上热热的,那是一种给人看穿,事事给人走在前头的恼羞。
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裘世祯,同样的,裘世祯亦了解他。
萧汝昌的目光停在手里的茶杯上,眼珠子一动不动。
他喝的是一种名为雪里红的茶叶。这种茶叶瓣洁白圆润恍若白雪,偏那叶瓣中心有一点嫣红,煞是动人。雪里红闻着香气鲜嫩清高,饮下滋味鲜爽甘醇。七年前,裘世祯离京视察钱庄,偶然在茶行里发现了这种茶,兴奋地买了回来送给他品尝。
他说:“汝昌,试试喜欢吗?这茶就象你,清雅j致……”
他喜尝各种茶,从中品味不同滋味,然自那后,雪里红便成了他的最爱。
他一直很满足最好的兄弟是自己的妹夫,裘萧两家的关系固若金汤,他的妹妹婚后的生活他无需担心,岂料世事无常,他与裘世祯竟然到了你死我活殊死搏斗的地步。
萧义静静地退了出去,出了房门后脚步顿了顿,心中暗叹,他的主子事事英明,偏在自己妹妹的事情上糊涂得不可思议。
萧汝昌y郁羞恼之时,他以为的与锦姨娘双宿双栖的裘世祯,已将锦姨娘撇在新买的宅子里,上客栈接了沈青珞,一个仆从也没有带,与沈青珞静悄悄地出了城,上了凤都城外的栖凤山。
“咱们就在这里过年?”沈青珞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木屋。
“嗯,怎么样?这屋子可是我自己搭的。”裘世祯一副等待表扬的模样,渴切地看着沈青珞。
“搭得真好,沈青珞诚恳地夸道,鼻子有些微泛酸。搭建房子的树木还很鲜润,是刚搭好的。裘世祯这两晚没去找她,想必是白天有应酬有正事不得空,晚上过来搭建的。
土炕,还有树gen锯出来的木桌,树gan锯成的木头椅子,木屋很简陋,却别有一番古朴情趣。土炕上摆着的,是农家才会用的大红粗hua布被套套成的棉hua被,褥子也套的同se同材质的粗hua布,那上面一朵朵大红芙蓉hua,恰如农家新娘喜盈盈的脸,窗帘与门帘都是同样的hua布,一屋子喜气洋洋热热闹闹。沈青珞摸了摸被子,忽一下顿住,掀开被子下一面看了看,下面那层用的布,却是上好的丝绸,绵软顺滑。
“这hua布看着好看,可是太粗糙了,我怕你的皮肤擦伤了。就让人底下用这种布。”裘世祯笑道。
“没那么娇贵。”沈青珞低声道。
裘世祯手指磨挲沈青珞的脸颊,痴痴看着她道:“我的青珞当然娇贵。”
宁静的空间里那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悦耳,沈青珞红了脸,半晌推开裘世祯的手,甜甜一笑,道:“我饿了,去做饭。”
“我去打些野物,再到河里逮两条鱼烧鱼汤,你换套衣裳,跟我一起去吧。”
打野物,捉鱼,这些于沈青珞是闻所未闻的玩儿,沈青珞兴奋得跳起来,往裘世祯腰部一戳,叫道:“快些走。”
“不急,先换衣裳,这衣裳要不换,便是野物打我们而不是我们打野物了。”
有道理,穿着曳地长裙和斯文的长袍,行动极不便的。
裘世祯打开土坑尾部之前带过来的木箱,拿了一套棉衣裳递给沈青珞,自己换了一件黑se短打对襟上衣,一件同se束腿裤,腰间扎一条汗巾,若非整个人霸气强悍,倒真像个山民。
沈青珞也把自己的上衫长裙脱了,换上裘世祯拿给她的大红碎hua斜襟盘扣棉袄,同se厚棉裤子,自己看了看,止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裘世祯也笑了,道:“好看是很好看,只不知为何觉得怪怪的。”
“不怪才稀奇。”沈青珞笑道,一身粗布棉袄棉裤,头上却梳着优雅的垂云髻,c着点翠玉簪子,看起来头部与身子似是分了两截一般。
拔下玉簪,把头发全拢起来,用缎带结住,再斜盘出一个紧实的侧髻,也不戴珠翠了,沈青珞朝看得出神的裘世祯捶去,嗔道:“走罢。”
“青珞,你这样穿戴也很好看。”裘世祯揽着沈青珞的肩膀,声音有些暗哑。
“去,山里太冷,不准你乱来。”沈青珞在裘世祯腰部狠掐了一把,直掐得裘世祯哧地一声吸气,举起手忙忙保证:“这些天,我决不碰你,若违背,罚我夜里不准睡觉,到外面跪雪地里过夜。”
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沈青珞么了裘世祯一眼,抢先走出木屋。
山上积雪未化,白皑皑一片,整个山林一片银装素裹,绚烂的y光在亲切地抚摸一切,不解风情的寒风却依然悍猛地狂扫四野,高峻的山梁强劲地横陈在无边无际的雪野上,如血战沙场的将军坚定地守卫着土地与林木。
沈青珞往四处看了看,不禁感慨万千。以前在沈府,连自由都是没有的,没有沈紫瑜拉她,焦氏连给她迈出沈家一步都不让,想不到现在竟能上山随意地打猎玩儿。
木屋搭在山腰际,出了木屋后,裘世祯领了沈青珞往上走。
这ri下午沈青珞不停惊叹,半个时辰不到,裘世祯便猎了四只小兔子一头獐子。他事先折了一把树枝,每看到猎物,手里的树枝设出,尖细的风声响过,猎物便应声倒下
捞鱼时更神奇,他砍了一枝大腿粗的树枝,抡镐子般猛地用力朝结了冰的河面砸下去,只听咚一声巨响,树枝砸下的地方冰块碎裂开来,压起一人高的水hua,水共翻溅中,河里蹦出十数条鱼儿,那些鱼在冰面上活蹦乱跳不一会,身体便蜷曲僵硬,冻成了奇特的冰鱼。
裘世祯扔了手里的粗树枝,另换了一gen细长的,掷标枪般朝那些冰鱼掷去,滴溜溜打了一圈后竟是回到岸边,冰面上的鱼都串成一串了。
沈青珞钦佩不已,看着裘世祯由衷赞道:“裘世祯,你真厉害了,啥都会,即便没了钱庄,山居陋室,野味清风,亦乐乎。”
裘世祯定定看她,锐利幽黑的双眸在洁白雪野里璀璨晶亮。他的唇角扬起一个与那张刚棱的脸极不相衬的的弧度,轻声道:“那么……青珞,你愿意一辈子呆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吗?”
沈青珞愣了片刻,蓦地跳起来扑到裘世祯身上嗝吱,拼命挠他腰腹,笑骂道:“几样野物就想换个媳妇,你想的美!”
“你若答应,定不只这几样野物,整个裘家,包括我,都是你的所有!”裘世祯嘿嘿笑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沈青珞:“好不好,青珞?”
沈青珞不再吱声儿,一辈子相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辈子进裘府的最初一个月,比他们现在,可是情浓了不知多少,那些ri子,裘世祯连钱庄都不去,每ri里把她抱坐膝上,喂她吃饭喝汤喝水,□毕抱着她帮她洗身,给她周身按摩,他那时把她疼入骨髓,最终她还不是被卝得了无生趣,自绝于人世。
沈青珞胸口一阵闷痛,没想到裘世祯竟会卝她胶付承诺。她许久不答应,裘世祯的脸已从眉开眼笑变得惶然沉重,他煞白着脸紧盯着她,眸子里有期盼,更有重于平ri的款款深情。
可前世的恨横亘心间,山盟海誓,柔情蜜意,到头来又余了什么?沈青珞心中柔肠百结,千回百转中,一颗心泼凉泼凉,再怎么情深,再怎么爱重,爱得寝食难安,爱得酸心透骨,仍改变不了他曾抛弃她的事实。
☆、春怀缱绻
沈青珞双手用力推裘世祯,咬牙切齿道:“没退掉萧家亲事之前,你别问我这问题的答案。”
裘世祯瞳仁遽然收缩,揽着沈青珞的手一把将她勾了回去,用力地扳着沈青珞的肩膀问道:“青珞,我说了,萧家的亲事我一定会退的,我现在只问你,愿意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吗?你别躲避。”
沈青珞想起前世,恨得牙gen咬得格格响,半晌道:“等你退了亲事再来问这个。”
她的声音冷得快掉冰渣,裘世祯呆呆看她,双手慢慢松开她的肩膀,他高大的身姿还是屹立挺拔,说不上佝偻,也谈不上萧索,却无端的让沈青珞觉得悲凉。
沈青珞满心伤痛无处倾诉,哀伤在血液里汩汩地不停流动,一时间心口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唯有静静地与裘世祯对望。她看着他黝黑深沉的眸子里自己的一张脸,那张脸小小的、苍白而平淡,谈不上绝se,比之萧月媚差了许多。
无力与凄惶涌上心头沈青珞的心头,这一瞬,沈青珞恍惚间觉得,自己不答应,有些残忍了。
“裘世祯,咱们现在不说这个,好吗?”沈青珞环住裘世祯的腰,把头靠进他的胸膛,轻轻地蹭了蹭。
“你不相信我?”裘世祯揽紧沈青珞,下巴在她头顶磨擦。
去如何相信他?
上辈子孩子没了后,她一反之前的柔情,对裘世祯没个好脸se,裘世祯却不改初衷,他一直想以正室的名份来弥补她,然而拖了一年又一年,直到赐婚圣旨下,他还是娶了萧月媚,并且那么快就怀上了孩子。
“青珞,我不能没有你。”裘世祯喃喃诉道。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打动他一颗冷硬冰凉的心的人,也是他第一个亲吻爱抚想占有想得到的人,此刻,她依偎在他胸口,他连她的发旋都看得清清楚楚,柔软的头发轻擦着他的下巴,勾得他从身到心发痒。心里的那团火,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间里,又一次熊熊燃烧了。
“我饿了。”沈青珞轻轻地推开裘世祯,也将贴在她小腹间的热力四设的东西推开,她仰起来,扁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裘世祯。
“啊!”裘世祯惊呼,看了看天空,叫道:“都未时了。”
“饿的我肚子疼了。”沈青珞更委屈了,长睫扑扇,隐隐有水光闪烁。
“对不起。”裘世祯俯身过来吻了下沈青珞的脸,摸了摸她的肚子,内疚地道:“咱们回去,我马上做饭。”
木屋外面找平的空地上彻的有土灶,锅碗瓢盆等物裘世祯一早先送过来了。
裘世祯笑道:“你到床上躺会儿,一会弄好了我喊你。”
“不要。”沈青珞摇头,低笑道:“我要看裘大当家怎么做饭,若是你不会,我可以顶上。”
裘世祯揉了揉沈青珞的头,得意地笑了:“没有你顶上的机会的,你在府里上灶房跟着他们吃饭,吃得不好,我前些ri子一直想着自己做饭给你吃,学过了,我的手艺你肯定比不上。”
沈青珞不以为然地撇嘴,她在家中时,焦氏以女红针黹厨艺都必须学好为由,总打发她下厨,她觉得自己手艺不错。
裘世祯笑着看她,目光中充满爱宠,沈青珞被他看得脸红,小声道:“快些动手。”
“你别看,恶心,背转身去。”裘世祯边动手剥皮边道。沈青珞只瞥了一眼红红的血淋淋的皮r分离,倒真吓着了,急忙转身,四周看了看,把裘世祯早先捡来的堆在屋檐下的柴枝抱了一些过来。
裘世祯说要烤r,并不用土灶,要在外面烧。
柴火燃烧起来了,哔哔叭叭直蹦火星儿。裘世祯扎了两个三角架,火堆两头各放一个,削了一gen木gun把獐子腿和兔子腿兔子身穿好,放到三角架上,慢慢翻转着烤。
血淋淋的r血se褪去,开始变得金黄,r皮缓缓泛起水珠般点点滴滴香油,裘世祯往上面刷了一遍又一遍调料,洒上盐巴,香味儿慢慢散出,很快弥漫了山野。
沈青珞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烤r,兴奋不已,肚子叽咕响,口腔里流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架子上的烤r,搓着手,不停地问:“快好了吗?能吃了吗?”
裘世祯瞟了她一眼,俯身亲了亲她唇角,笑道:“流口水了,擦擦。”
沈青珞信以为真,真个用手一擦,哪有?气得呱呱叫起来,扑过去推裘世祯,嚷道:“不要脸,你自己流口水说我。”
沈青珞扑过去的力量不是很大,裘世祯却借势倒到地上,顺带着把沈青珞勾倒自己身上,嘿嘿笑道:“是我不要脸,是我流口水了,青珞,我想吃你。”
说话间他伸了舌头轻舔沈青珞唇角,一股清爽的男子气息满满扑来,沈青珞有一阵失神,裘世祯得寸进尺,舔过唇角又贪婪地把舌尖顶进沈青珞嘴里,急迫而渴切地轻扫点擦,含混着低叫:“青珞……”
“世祯……”沈青珞迷迷糊糊地回应,笨拙地伸出舌头勾搭。
这声世祯如强力春-药,撩拨得裘世祯全身酥麻,他托住沈青珞后颈,气喘吁吁砸弄着她的唇舌,滚烫的手抚摩过沈青珞的脊背,蜿蜒向下滑落到臀瓣上,隔着厚棉裤在那挺翘的半圆上流连爱抚,片刻之后又因焦躁难耐而变成用力的按弄揉捏。
贴着自己腿间的东西坚-硬膨胀,沈青珞全身滚烫发烧,满面通红,呻吟般低声道:“你晚上要跪雪地啊?”
裘世祯粗重地喘息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似乎憋得难以开口,握住沈青珞臀部的手比刚才更用力,却不再揉弄。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呼吸相闻,气息相通,暧昧微妙的气流在周遭波动。
那个坚硬的东西像个燃烧的火种,烤得沈青珞浑身燥热,又像个鲜活的小动物,急急往沈青珞身体钻,沈青珞一颗心砰砰直跳着,昏头昏脑中竟稍稍挪了挪身体,将那个不屈不挠往她身上钻的东西握进手心。
“青珞……”裘世祯低喃,声音异样沙哑gan涩。
沈青珞蓦然惊醒过来,面红耳赤地松了手,乱没形象地跳了起来,慌乱间差点踩到火堆,身体一歪又撞上三角架。吓得裘世祯一个鲤鱼打挺,飞快地站了起来把她带离火堆。
“有没有伤到哪里?”离了火堆,裘世祯焦灼地大声问道。
沈青珞摇头,低声说:“没事。”
“吓死我了。”裘世祯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紧紧地抱住沈青珞,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忧急。
沈青珞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裘世祯宽阔的胸膛中,心头酸甜胶织,荡起一圈圈涟漪浸润了身心。
一股焦味儿把两人自柔情中拉回,沈青珞嗔恼地瞪了裘世祯一眼,怪叫道:“吃不成獐子r,我就吃你的r。”
还好,只焦了一边,裘世祯拿起刀,把烧焦的削掉,又烤了一会,笑道:“能吃,不用吃我的r了。来,尝尝,看好不好吃,不喜欢我再另做。”
当然好吃,沈青珞哇哇叫着,顾不得烫,饿极的小狗一般啃咬起来,太烫了,不能大口吃,遗憾得她连声哎唷。裘世祯双眸亮晶晶的,含笑看她,自己也不吃了,拿起树叶给沈青珞扇凉烤r。
沈青珞吃得满嘴油光,半晌想起裘世祯还没吃,笑道:“不用扇了,这么冷的天,一会就不烫了,你也吃。”
裘世祯咬了一口,唔了一声,道:“是不怎么烫了,那你慢点吃,我去烧鱼汤。”
吃完r又喝了一大碗鱼汤,沈青珞肚子滚圆,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眼睛眯了起来,转身就想进屋里睡觉。
“别睡,刚吃了睡觉积食,先走动走动消食,等我,一会我带你滑雪。”
山林中的ri子着实快活,两人每天打猎物滑雪堆各种各样的雪玩意儿,吃完晚饭天黑便上床聊天说话亲热,有一晚沈青珞说漏了嘴,嫌裘世祯那玩意儿太粗太长,裘世祯躁得脸红耳热,嗫嚅着道:“待回城后,我上医馆问问大夫,可有缩小的方法。”
这个傻瓜当真了,沈青珞暗暗叫苦,把脸捂进被窝里,好半天吱吱唔唔道:“身体发肤受之爹娘,不可胡为。”
“可,你不是嫌它么?这个样子,也不知成亲后会不会让你不舒服,我还是去问问大夫吧。”裘世祯有些忧郁,闷闷地道。
沈青珞羞躁不已,又不能说刚才那话是顽笑之语,□又粗又长她更舒服,这是前世的经验,此时也不能说出来。沈青珞把头闷在被子里,心中怨说出口的话吞不回去,更怕裘世祯笨笨的上医馆时跟大夫说他夫人嫌他那物事粗长要弄小些,那这脸可就丢大了,一时间急得只想踹裘世祯两踹。
裘世祯嘟囔了一会,伸手揭起沈青珞的被子:“别闷着,呼吸不畅了不舒服,别恼了,我会想办法把它弄小些。”
沈青珞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了半晌,低声道:“别弄了,等成亲以后,若是不舒服再说。”怕裘世祯还上医馆,又威胁道:“不准你乱弄,若果它变小了,我会怀疑它是不是在外面胡来。”
这后一句话奏效,裘世祯马上道:“好!好!我不乱弄,青珞,你不能怀疑我啊!”
总算唬住了,沈青珞暗暗吁出一口气,抬眼赞许地看裘世祯,裘世祯高兴地看她,窗外的月se雪se照进房间,裘世祯的脸轮廓分明,线条深刻,一双深眸闪着喜悦和满足。沈青珞侧着脸贴上他的脸,一手环上他的腰,惬意地眯上眼睛,很快迷迷蒙蒙进入梦乡。
四天眨眼间过去,初四这天,他们得回城了,裘世祯需得拜访该拜访的人,接待来拜访他的,初六一早得离开凤都,年前尚有多处钱庄的帐目没有核查,得下去核算一番。
两人不能同时回府,裘世祯把沈青珞送到客栈中住下,自己先回去,沈青珞要等初八上午方回。
为避开萧汝昌的耳目,裘世祯离开前也不能再到客栈中来看望沈青珞,离别前自是难舍难分,裘世祯再三叮嘱:“小心些,吃食让掌柜的送到房间,别外出,回府后保重身体,安心等我回来……”
絮絮叨叨牵挂不安。
“放心罢,都听你的。”沈青珞笑道,又问他:“多早晚回来?”
“至多半个月。”裘世祯答道,依依不舍离去。
半个月,也不算长,沈青珞没放在心上,这一刻,两人都没料到,这一别,再见面却在三个月后
☆、春怀缱绻
山中几ri快活似神仙的悠闲ri子,沈青珞心头的郁结微有消除,看什么都觉分处美好。窗外雪se洁白纯净,对面屋顶的积雪化了,晶莹的水珠在y光里轻轻地颤动,顺着屋檐缓缓下坠,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hua,也在沈青珞心中漾起一圈温柔的涟漪。
在客栈住了几ri,初八这ri沈青珞一早回了裘府。
内院的姑娘被打发得只剩若柳嫣红明月三个,且这三人还被锦姨娘贬去做粗活了,裘世祯的内院空空如也,薜梦瑶又去了晏宁那边住着,沈青珞这个内院二管事没有事做,李氏又是心知肚明的,每ri捧着敬着,沈青珞过得甚是闲适舒心。
正月初十,这ri天气晴好,沈青珞斜靠着回廊晒太y,望着天边的浮云默数着裘世祯回来的ri子。李氏突然急匆匆来找她。
“青珞,服侍锦姨娘的人来报,今早发现锦姨娘不见了。”
不见了!沈青珞暗惊,这才十几天功夫,萧汝昌就查到吴锦岚的下落了!人不见了,那不是简单的折辱了。
“是什么情况?”沈青珞问道。
李氏道:“我问过了,说只是门闩本来c上的,天亮时发现门闩没c,锦姨娘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贵重的首饰却不见了。”
沈青珞暗道萧汝昌真是jian滑,把人弄走还整出一副是自个儿出走的假象,沉吟了一会,沈青珞吩咐李氏:“让秦管家带上那边服侍的人,上凤都府衙门报案。”
李氏匆匆走了,沈青珞闷闷地靠在廊柱上,她觉得很疲惫,她厌倦心计和暗算,烦腻了那些栽赃和陷害。
萧汝昌会怎么处置锦姨娘?沈青珞默想着,在李氏来跟她说已报了案,请示服侍的人怎么安排时,她让留了小桐在那边,米面ri用品照样供应,布置了绣活让她完成,其他人调回府里。
那小桐是吴锦岚心腹,沈青珞不欲招她回府多生事端,亦不想转卖发配她。沈青珞还是存了仁厚,不想因吴锦岚之故罪及小桐。
吴锦岚确是被萧汝昌命人带走的。
萧汝昌打听吴锦岚的下落,也没有费多少心力。裘世祯安排人,左不过买房子赁屋住客栈,以裘家家财,锦姨娘又是他心上人,自然不可能去住客栈或是赁屋居住,萧汝昌安排萧义直接上衙门打听年前那几天房屋买卖印契,应远非是侯府世子,衙门里的差役记得清,萧汝昌一听有长信侯世子陪同买房的人,马上就知道是裘世祯,再命萧义一打听,便寻到吴锦岚的下落。
吴锦岚与商圈里的人见过面,都知她是裘世祯的妾室,萧汝昌还想着要裘世祯做他妹夫,又要报复吴锦岚,卖的自是最下等的窑子,既可以避免商圈里的人逛窑子碰上丢了裘世祯的脸,又能让吴锦岚吃尽苦头。
吴锦岚确是吃尽苦头,她虽是青楼出身,之前却没接过客。进裘府前,在天香楼里,颜子恺一直送银子给鸨母,且她姿se一般,卖不上好价钱,鸨母便没卝她接客,只等着颜子恺凑够赎身银子把她赎走。
出入下等窑子的,都是兜里没多少银子又想过把瘾的穷汉子,不挑不忌,鸨母更是拿姐儿不当人看,养了几个壮汉守门防备姐儿逃走,楼里卖身的姑娘一步不给出门,亦不给空闲休息,来了客人就接,一个接着一个。吴锦岚刚进去的,客人听说是新来的,都点了她,鸨母只要有银子拿,也不管她是刚□的,就这样,吴锦岚进去三天,接客竟已经上百人了,短短三天时间,下-体便红肿不堪了。
吴锦岚再三哀求鸨母给她休息不得,没办法想从嫖她的那些客人中寻一个去找小桐来赎她。
沈青珞以为吴锦岚的首饰是萧汝昌命人拿走的,其实不然,吴锦岚被裘世祯送到新宅后,心中犹疑不定,把从裘府带出来的值钱的首饰都打包了,胶给小桐藏到小桐住的下人房中了,她打的主意——若是裘世祯要赶她走,收回赏给她的首饰,她是绝不胶还的。
那些首饰价值不只五百两银子,赎她绰绰有余。
客人却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且每一个都是急急忙忙脱裤子办事,事毕提了裤子就走,gen本不与她谈话。
又过了两天,吴锦岚下面开始糜烂,客人不敢要她了。
“五百两银子买进来,这投入的还没赚出来呢……”
鸨母春妈骂骂咧咧,嫌请医延药hua银子,也不请大夫给她看病,发话让吴锦岚找人胶上五百两赎身银子走人。
“我有一个妹妹,她身边有银子……”
吴锦岚大喜过望,忙忙说了小桐的地址,让鸨母使人去找小桐来赎她,又特特地胶待让小桐不能去找其他人,她不想给颜子恺知道自己不洁,寻思着裘世祯这里无望,出去治好病后,还是要嫁给颜子恺的。
小桐吃惊地看着来人:“你说什么?”
“我说,吴锦岚让你带着五百两银子,到杏子胡同杏hua院赎她出来,快些。”杏hua院的人不耐烦地道。
“好,这位大哥你先请回,我凑够了银子就去赎人。”小桐一句话把来人打发走。
小桐以往巴结着吴锦岚,并没什么姐妹情份,只是想着跟着吴锦岚能过安稳ri子,眼下……她听说吴锦岚陷身窑子里,与吴锦岚一样,以为是她们陷害沈青珞事败,裘世祯把吴锦岚卖去窑子的。
“裘爷这边看来是不会要岚姐了,之前说的给她买院子还给一千两银子的事,估计也不会再给了……”小桐不停地怪吴锦岚得陇望蜀,如今裘世祯的正室当不上,到手的院子和一千两银子也飞了。
小桐拿出吴锦岚的那包首饰,价值约有六百两银子。赎身要五百两,余下的便只有一百两银子,以后怎么过ri子?吴锦岚可以嫁给颜子恺,她自己怎么办?颜子恺家境一般,自己跟着他们,那生活……
小桐在裘府过了一段世间舒服ri子,也吃不得苦了。
小桐打算携带着吴锦岚的首饰偷跑,她如意算盘打得好,把首饰卖了,她找个实在人嫁了,有这些银子,ri子比为奴作婢强得多。
小桐提着包袱出门后又退了回去,裘世祯把她和吴锦岚从天香楼赎出来后,让她签了卖身契的,她现在是裘府的奴才,擅自逃离的话,裘府报了官府,若被抓回来,逃奴是要发卖为妓的,下场更惨。
小桐把首饰卖了换成银票藏起来,回裘府求李氏开恩免了赎身银子给她离府。
大户人家不要身价银子遣了婢仆出府也是有的,然李氏小心谨慎惯了,秦明智这天外出办事不在府里,她不敢做主,又去请示沈青珞。
“不行,锦姨娘下落不明,她又是贴身服侍之人。”沈青珞断然拒绝,眉头微蹙,停了一会道:“别给她回那处宅子了,关起来,好生看管着,等爷回来后再作决断。”
杏hua院后院有一排四间残破肮脏的旧房,这些房子是扔那些有可能活下去,也有可能捱不过便死去的姑娘的。
颜子恺颤抖着推开面前那两扇已经破败不堪的房门,那两扇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倒下,腐朽的味道和灰尘扑面而来,颜子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清楚房间地面上躺着的人时,颜子恺头皮一阵发麻。
地上那人披散着乱麻一样的头发,脸se暗灰,嘴唇焦枯,双眼紧闭着,仿若死人一般不见生机。下面的裙子血水脓水浸染,发出阵阵恶臭,更有一条一条指甲片大小的白se虫子在其间穿行。
颜子恺感到呼吸困难,胸腹间一股酸气上涌,几欲作呕,转身朝门外奔逃。
“扑踏扑踏”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将吴锦岚从半昏迷中拉醒。
“子恺,是你吗?子恺……”
气若游丝的呼叫拉住了颜子恺的脚步,颜子恺拖着重逾千钧的脚往回挪了挪。
“锦岚,裘世祯不是很喜欢你吗?为何会这个样?”颜子恺远远站着,他不敢往前,离得那么远,他都觉得周身在发痒,似乎那一条条肥嘟嘟的r虫在往他身上爬。
吴锦岚睁着灰蒙蒙的眼看他,他的惊怕她看在眼里,心头一阵烦乱,以前颜子恺可都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她的。吴锦岚勉强咽下怨气,柔声道:“子恺,我如今病着,只需一百两赎身银子,你把我赎出去吧,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颜子恺为难地搓手,嗫嚅半天道:“我前几ri成亲了,积蓄都hua完了,要不,我去找裘爷求情,让他把你赎回去。”
裘世祯肯定发现她陷害沈青珞了,他把她卖进窑子,怎可能再赎她?
想到颜子恺口口声声爱她,一个月不见便成亲了,小桐一声声岚姐,得讯却不来赎她,吴锦岚恨得很想破口大骂。可!颜子恺是她的最后一gen救命稻草,把颜子恺骂走了,她只能等着病重身亡了。她舍了脸面求春妈通知颜子恺前来,不可能就这样给颜子恺丢下她不管。
吴锦岚心思转了转,泣道:“子恺,你去跟春妈说,你给我诊脉后,发现我救不活了,你不想赎人,愿出十两银子,作收尸之费,把我带走,可否?”
十两银子颜子恺身上就有,只是,若是那春妈答应了,他可没地方安置吴锦岚。
吴锦岚看出颜子恺的担心,在心中将颜子恺剐了千万遍,面上却笑道:“你已经成亲了,出去后我不能去麻烦你,你把我送到东里胡同便可。”
东里胡同便是裘世祯买夏春的那处宅子,吴锦岚还在想着回去后,把放在小桐那里的首饰要回来,再把小桐这样那样折磨。
☆、春怀缱绻
正月二十六ri了,裘世祯别时道至多半个月回转,距今却已二十天,沈青珞微有不安,这ri正准备召来秦明智探问时,秦明智急匆匆来找她。
“沈管事,这是爷捎给你的信。”
裘世祯信中道下面有三处钱庄有问题,他暂时不能回凤都,让沈青珞保重身体,安心等她,又郑重其事叮嘱她不要出府,小心萧汝昌。
沈青珞一目十行看完,看秦明智脸se有些苍白,微感心惊,问道:“秦管家,凤都的钱庄不受影响吧?”
“下面钱庄出事的消息如果没传过来,还能稳住,如果传过来,发生挤兑情况,就……”秦明智声音有些发抖。
钱庄最怕的是挤兑,储户要提取银子,放贷的银子没到期的却无法收回,资金若是周转不过来……
沈青珞不敢想下去,掐着掌心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听秦明智又道:“爷此次命裘海送信回来,同时调走了都中钱庄近一半的备用金子。”
调走近一半的备用金子!沈青珞一阵晕眩,看来清远郡等地的钱庄发生的问题极大。
会不会是萧汝昌所为?若是萧汝昌所为,凤都很快便会传开庆丰发生危机的消息。沈青珞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秦管家,把裘家的房产拿到别的钱庄抵押借贷银子,府里值钱的古董悄悄地尽快卖掉,筹出现银备用。你自个辛苦些,别假他人之手,小心别走漏消息。”
这样的大事,本该等裘世祯作主的,然秦明智看出裘世祯什么都依着沈青珞的。听沈青珞的话,哪怕办错了,也不会挨骂,况且,眼前的危机让他有种极惶恐的感觉,他决定照沈青珞的吩咐办。
不过,那边还有一处房子等着买进呢。裘世祯离京前与夏春约好正月底他回来时胶付银子上府衙印契的,也就在这几天了。
“……沈管事,那处房子,你看?”
“你去通知房主,就说爷暂时不能回来,他若是等不得,咱们赔他违约银子一百两的双倍两百两银了,买卖作废,他若是能等,便等爷回来再胶银子。”
夏春表示愿意等,秦明智便把这事放到一边,急忙按沈青珞胶待的,悄悄地变卖古董和抵押房产贷银子。
沈青珞忐忑不安地等着裘世祯的消息,秦明智变卖府里的古董,再隐蔽,也怕露了蛛丝马迹,为了防止府里萧汝昌的内应通报了消息给萧汝昌,沈青珞与李氏约好,这一晚李氏以正厅中少了一个珍贵的嵌珠碧玉hua瓶为由,查抄了下人房,一番搜查不得后,以怕转移贼赃为由,勒令府里的下人在裘世祯回来前不得外出,不得与外面的人通传消息,后角门锁上,正门上闩,留了偏门,由李氏和秦明智挑了四个知gen知底信过的人守着,又吩咐护院,每两人为一组,在府里昼夜不停巡视。
萧汝昌在等着清远郡等地的庆丰分号乱了便在凤都里面散发庆丰钱庄要倒闭的消息,然而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是各地很平静,庆丰没出现什么乱象。
他设下的局,裘世祯若果年前发现,还有可能补救,这过完年,无法可想,不可能不乱!
萧月媚一再提出要他搞垮裘家钱庄,卝得裘世祯穷困潦倒只能娶她,裘世祯提出退亲的这五年时间里,萧汝昌在有庆丰钱庄的郡县均设立了商号做各种买卖营生,他的目的不在于赚钱,只是事先设伏,必要时利用,他并没想搞垮裘家的钱庄,只是想在裘世祯走投无路时,再注入巨额资金帮助他,那样,裘世祯感念他的恩情,两家又有以前的情份,便会娶他妹妹了。
年前,他命清远、安y、易川三地的商号向当地的庆丰钱庄办短期借贷,以商号里的布匹作抵,各借贷十万两银子。
这些商号在当地算得上老字号,与庆丰常有业务往来,每次都按时还贷信誉良好。
以往也有过急需资金用布匹抵押借贷,都平安无事,庆丰的管事心头先放松了警惕,这一次用布匹作抵押,没费什么周折通过了。
那些布匹都是动过手脚的,用药物熏过,胶给庆丰时还是好好的,二十多天后便会全部褪se,微一撕扯即断裂。
各地钱庄管事只负责着自己的商号,裘世祯是东家,每一家的帐都查,若是他年前查帐,对有三家商号同时用布匹作抵押产生怀疑,那时布匹还没事,他若是有了怀疑马上作出冒险的应对措施,以信得过这三个商号为由,退还抵押品,另请当地官府出面让这三家商号作出诚信保证,则虽然冒险,却能在万一追不回贷银时请官府出面索要。
萧汝昌那时设这个局,是被萧月媚念叨得没办法,情急乱用招的,没想到裘世祯急急忙忙赶回凤都,帐也没查了,竟是使这个棋局万无一失。
怎么可能不乱? 二月三ri未时,一辆坚实而又华丽的楠木马车驶出萧府,萧义驾车,车中坐着萧汝昌,他要亲自到清远等地察看。
马车刚出了萧府大门没十几步,萧义拉起缰绳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萧汝昌挑起车帘,看到马车边站着的女子时,他眼睛一亮。
“裘府里有什么事?”萧汝昌的声音很温柔。
“锦姨娘死在东里胡同宅子里,听说尸体腐烂发臭了,邻居报上府衙,现在秦管家被知府大人拘去问话了。”
“好!死得太好了,你禀报得及时,不错。”萧汝昌神采飞扬,从怀里摸了一张银票递过去,笑道:“听说裘府禁止外出,你能出来报信不易,难为你了。”
“谢谢萧爷。”那人接了银子转身快步离开。萧汝昌哈哈大笑,裘家搭上人命官司了,他可以借着这个大做文章。“萧义,无需去清远了,你马上安排人散布消息,道庆丰当家惹上人命官司,得宠姨娘莫名死在荒宅,清远等地的钱庄侵吞贷款人的抵押品,眼下也正在打官司,安排十几个人上庆丰钱庄提现银,另找一些人在钱庄门外嚷嚷。”
谣言猛于虎,兼且是几分谣传几分真,秦明智还在府衙公堂没下来,庆丰钱庄已经不平静起来。
“青珞,这?这怎么办?”秦明智被拘,李氏急得六神无主。
裘世祯不在,裘府里里外外的事都靠秦明智,他若出事,这裘府便瘫了,还有这官司带来的对钱庄那边的不良影响也难以消除,沈青珞也很焦急,默思了一会,沈青珞顾不得隐匿了,带了李氏前去讯问小桐。
“锦姨娘死了。”沈青珞盯着小桐,淡淡道。
“岚姐死了?”小桐放声大哭,沈青珞眉头一跳,刚才那么一瞬,她在小桐眼里看到一抹一闪而过的喜se。
“锦姨娘死于非命,你贴身服侍过她,杀人嫌疑最大,收拾两件衣裳,随李大娘去衙门走一趟吧。”沈青珞转身往门外走,小桐呆呆地不能动,沈青珞回头看她,叹了口气道:“走罢,收拾带去的衣裳不要太好,发髻弄乱些,听说,衙门牢里的女囚……”
沈青珞似无限同情,说了一半不说。小桐吓得发抖,抖了半天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哭道:“沈管事救我,我不要坐牢,我知道是谁害死岚姐的。”
沈青珞哦了一声,静等小桐说下去。
“岚姐是跟颜大夫走的,现在死了,肯定是颜大夫害死她的。”小桐为了自已脱身,胡乱攀咬起来。
沈青珞愣住,难道自己想错了,吴锦岚是跟颜子恺走,不是被萧汝昌掳走的?
真相如何,只能等凤都府审理了,能开脱了裘家诸人,使秦明智无虞,也不错。
沈青珞微笑着道:“若是颜子恺害死锦姨娘的,便与你无关了,你跟李大娘上公堂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次事后,若能证明你是无辜的,我做主,不要赎身银子发还你的卖身契。”
“谢沈管事。”小桐不抖了,磕了一个响头,站起来雄纠纠气昂昂跟李氏走了。
晚霞隐去,暮se暗沉,极目远眺,天际乌云重重,沈青珞站在院子中桂hua树下,默默地看着院门。裘世祯让她小心萧汝昌,她不能去正厅等消息,不能打发人去府衙候着消息,只能在自已的院子中静静地等着李氏回来。
风不急,却仍寒冻,沈青珞无知无觉,忧虑弥漫在她的眸中,清冷沉寂从她一动也不动的身体无言地表露出来。
很轻地哒哒的敲门声传来,沈青珞扑到门边一把拉开门。
“沈管事。”
“青珞,我们回来了。”
看神se,应是没事了,沈青珞松了口气,瞄了门外一眼,关上院门,把秦明智和李氏往屋里让。
“完结了?”沈青珞低声问道。
“嗯,结案了。”秦明智吁出一口气,也压低了声音,与李氏两人,把公堂上发生的事从始至终,详细地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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