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因锦姨娘失踪之初,秦明智带着侍候她的人去过衙门报案,今ri中午上公堂后,凤都知府杨锡铭的问话还算公允,没有将他当嫌犯讯问。
后来李氏带了小桐上堂,小桐直指颜子恺,称锦姨娘失踪是跟着颜子恺私奔,如今无端死了,定是颜子恺害死的。杨锡铭使差役拘来颜子恺,颜子恺百般不承认,小桐称颜子恺喜欢吴锦岚,天香楼的所有人均可作证,杨锡铭传来天香楼的鸨母还有几个姐儿,果然人人都证实颜子恺喜欢吴锦岚。
“仅仅这样,不足以证明颜子恺害死锦姨娘吧?”沈青珞听到此处,奇怪地问道。
秦明智点头,道:“仅如此,自是不足以结案,然则,那边邻居作证,锦姨娘失踪后,于正月二十七ri,又由颜子恺陪同着回去了,其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颜子恺供认不讳?”沈青珞问道,她心中有些不相信颜子恺会害死锦姨娘。
“他不认罪,他说锦姨娘沦落烟hua,在杏子胡同杏hua院快病死时求了他赎她出来的,杨大人召了杏hua院的春妈来问话,春妈说没有这回事,他的罪名便坐实了。”
沈青珞沉默了,停了停问道:“锦姨娘是怎么死的?”
秦明智身体一颤,声音微有发抖,道:“周身都腐烂了,血水里爬满臭虫,我只瞥得一眼,几欲呕吐,杨大人也不愿看,命抬上来给我瞟一下,定下死的是锦姨娘后,便命差役抬出去烧了。”
沈青珞机凌凌打了个寒颤,半晌问道:“颜子恺认罪了?”
“至结案画押都不肯认,还说什么锦姨娘在杏hua院时,下……□便长臭虫了,他因要避嫌,从杏hua院赎了锦姨娘出来,送进门后便走了,后来再没去过。”
事情的关键在杏hua院春妈的口供上,沈青珞暗叹,估摸着是春妈怕事情闹大,给杏hua院带来麻烦,给杨知府送过银子,杨知府想尽快结案,便以春妈和小桐的一面之辞定颜子恺的罪了。
从这些情况看,吴锦岚应该是病死的,她从杏hua院出来后,东里胡同那边没人侍候她,又没有延医诊脉吃药,就那样病重而死,身边又没个人,直至尸体腐烂发出恶臭,邻居才发现。
颜子恺若能念着几分旧情,给吴锦岚治病,亦没有今ri的飞来横祸,看来因果报应,真真毫无错漏。
若论无情自私,小桐更甚,沈青珞沉默半晌问道:“小桐呢?”
“回房了。我们出府衙时,颜子恺的妻子骂她胡说害颜子恺,把她推倒地上,她擦伤了脸,我让找了大夫给她看看。”李氏道。
虽不知小桐昧下吴锦岚的首饰,沈青珞对小桐也没有好感。她抿了抿唇,道:“明ri把她的卖身契给她,打发她走。”
李氏点头应下,秦明智在一边嘴唇蠕动,好一会道:“沈管事,谢焕和陈规还没回来,我使了人去钱庄问了。爷如今不在,没个拿大主意的人不行,他俩是信得过的,要不我跟他俩说,爷发过话你是裘家主母,让他们钱庄里的事也来问你?”
沈青珞半晌不语,怔怔地看着门外,明亮的灯光到了外面变得暗淡,渐渐无力,越来越朦胧。这无力的光晕,恰如她与裘世祯的关系,近处,緾绵坚贞,往前看,却什么都捉摸不住,只有无尽的虚无空幻,无尽的飘忽难定。
秦明智言下之意她明白,他和谢焕陈规三人,事务再是熟练,到底是下人,平常事能作主,遇到突发大事便不敢拿主意了,他们不敢承担由此产生的后果。
沈青珞轻叹,道:“暂时别说吧,有什么问题你转给我听吧。”
秦明智点头应下,见沈青珞神se倦怠,忙拉了李氏告辞。
谢焕和陈规回来了,两人在秦明智与李氏的院子前等着他们。
“钱庄那边怎么样?”
“今ri下午问题不大,来的人不多,后来传来你从衙门出来了的消息,证实人命案与裘家无关,有些观望的人便离开了。”谢焕沉声道:“不过,我看着那架式,是有人从中挑拔闹事,明ri只怕不会平静。”
陈规皱眉道:“偏爷又不在,这事儿真让人心悬,若是挤兑……”
几个人又计议了一番,谢焕和陈规离开后,李氏对秦明智道:“不知爷多早晚回来,钱庄若是出事,该怎么办?”
“凡事不要自专,听沈管事的便可。”秦明智定了定神道。从衙门出来后,听李氏说起沈青珞唬吓小桐一事,秦明智心头对沈青珞暗暗佩服。早先沈青珞让他筹现银,眼下虽不知会不会派上用场,然沈青珞那份决断,也使他再不会拿沈青珞当十七岁的姑娘家看。
李氏附和地点头,道:“青珞看着年轻,可处事……又好似对咱家钱庄很熟悉,难道爷什么都跟她说?”
“是啊。”秦明智也觉想不透。
裘世祯确实把钱庄的的事都同沈青珞说,不过不是这一辈子,是上一辈子。这辈子他与沈青珞不能光明正大聚在一起,两人相聚的时间不多,一碰面便gan柴烈火忙着亲热。上辈子沈青珞公开住在他的内院,他每ri除了忙正事,闲瑕时都在沈青珞的院子中度过,沈青珞对他没有好脸se,不和他说话,他只能无话找话,hua花草草流行时尚他不懂,能讲的便只有钱庄和商圈里的事,沈青珞听了不少,故虽然没经验,心中还是有少许丘壑的。
这一晚各人都睡得不安稳,翌ri一早,谢焕和陈规拉了秦明智到钱庄照看,李氏仍是如前般吩咐锁了后角门留了偏门,严阵以待防范着。
这ri上午钱庄那边虽有稍许忙乱,却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用过午膳后,李氏让沈青珞回房歇息,沈青珞一夜未眠,着实有些困倦,便回了房间睡觉。
沈青珞刚眯得一会儿,咚咚咚大力的敲门声响起。
李氏白着脸告诉她,秦明智又被传唤去衙门了,夏春上凤都府告裘世祯逾期不按约定胶付银子买房。
前几ri秦明智才跟夏春通过气,他答应得好好的要等裘世祯回来,这突然变卦?
裘世祯与夏春订的契约是没有问题的,约定里只说年后印契时胶付银子买卖完成,并没有具体约定哪一天,他上府衙告状讨不到什么便宜,那么?为何还要出告?
“山子刚刚从钱庄过来,他说,钱庄那边乱起来了,更多的人拿了存票兑银子银票。”李氏接着道。
沈青珞明白了,这是萧汝昌搞的鬼,夏春告裘世祯不能胜,却能给民众造成裘家官司緾身,祸事一桩接一桩的不良印象。
“衙门那边还在审理是不是?”
“嗯。”
沈青珞苦思了一会,一击掌,大声道:“李大娘,你马上去跟谢管事说,关了钱庄大门,停了兑付,把爷跟夏春订的契约大致内容跟民众讲讲,再把秦管家前几天就跟夏春约好,或是赔双倍违约银子二百两,或是等爷回来再付银子等与夏春已约定的话语说了,然后说钱庄要付银子,需得秦管家在场方能接着支付,使两个机灵的混在人群中,把人群引去府衙门口等候,然后……”
李氏六神无主,急慌慌跑去钱庄找谢焕。
“……就这样,谢管事,你赶紧这么办。”
谢焕盯着空中片刻,握起拳头道:“陈规,照办,马上布署下去。”
“这是什么人胶待的?这样很容易激怒知府大人,还有,停了兑付,外面的人群……”陈规犹豫着道。
“马上照办,这是扭转局面的好办法。”
裘府急风骤雨,萧家此刻暖风丽ri。
富丽辉煌,j致华美的闺房中,萧月媚一身金银丝混织百蝶穿hua纹绣水红se缎裙,头戴攒金丝含珠凤钗,说不出的妍丽妩媚光彩照人。萧汝昌一袭月白se锦袍,俊逸出尘,素常隐着算计的眼神变得温和宠溺,兴致勃勃地陪着萧月媚调弄胭脂。
萧汝昌常年养尊处优,手指纤长白-皙,如玉般的手指在鲜红的hua瓣中挑动,艳极丽绝。
“哥,你的手真好看。”萧月媚赞道。
萧汝昌笑了笑,把颜se最艳,hua瓣纯净的梅hua挑到一边,用绢素卝出艳红的hua汁,又研磨起珍珠末大红珊瑚末……
他一点一滴做来耐心无比j细之至,萧月媚叹道:“什么时候世祯肯这样陪着我帮我调弄胭脂就好了。”
萧汝昌眉头一跳,手指一顿,轻细的哒地一声,莹白的指甲折断了一小片。
“好了,你把这些晒gan了便可取用。”萧汝昌愣了愣神后笑道,把手指伸进旁边小瓷盆水里,仔细地洗手。
“爷,义管事有事禀报,在竹庐那边候着。”晴雨在门外细声禀道。
“月媚,哥走啦。”萧汝昌站了起来,理了理衣领,意气风发步履轻快往门外走。
砰地一声,萧月媚把桌上的瓷盆扫到地上。
萧汝昌回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片片碎瓷,水渍在织锦地毯上晕开,带出污秽不洁的痕迹。
“哥,你好不容易陪我片刻,咋就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个寻,没得一会儿安稳。”萧月媚拧着眉头发火道,好看的眉眼变得夜叉一般恶狠。
☆、春怀缱绻
萧汝昌摇头苦笑,萧家的生意他不能不管,还得不时与裘世祯斗智,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全陪萧月媚了,萧月媚却还不满意,不时发脾气怨他不陪她。
若是以往,他多半会留下来哄哄,这ri却没心思,萧义此时前来,自是说夏春与裘家打官司的事,还有庆丰那边闹得怎么样了,虽说胜劵在握,还是要听到才安心。
萧义服饰整洁,但是,萧汝昌仍一眼看出他整个人隐藏着的灰败,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进了房间,萧汝昌坐到大胶椅上,淡淡道:“说吧。”
“爷,夏春的官司不只没赢,还输了。”
“没赢?还输了?”萧汝昌似山谷回音般重复着萧义的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萧义,怎么可能?买卖双方看着都有理,即便不能打赢官司,让杨锡铭责令裘家尽快付了银子把宅子买了是情理法理之中的。
“是,看来是赢,其实是输。杨大人判了裘家违约,赔付给夏春一百两银子,夏春把先时收的一半房款退还裘家了。”
“怎么会这样判决?”萧汝昌握着椅把的手在轻颤,很快镇定下来,平静地问道。
萧义涨红了脸,低声道:“属下没把事办好,庆丰钱庄那里没派得力的人盯着,光顾着府衙这边了,钱庄那边等着提银子的人全涌到府衙公堂门外了,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怕秦明智获罪,没人主理发还银子了……”
萧义讲得仔细,萧汝昌静静地听着,心头激流汹涌。那么多人听审,杨锡铭压力大了只能谨慎处理,而这些人言语中盼的是秦明智无事,两家各占五分理,杨锡铭稍为偏向裘家,夏春的官司便输定了。只是为什么会判的是违约而不是等裘世祯回来后履行约定呢?
萧义也恰好讲到这里,他苦着脸道:“杨大人刚说出裘家胜夏春诉状无理,人群中便有人高喊杨大人英明,杨大人是青天再世。接着就有人喊道,裘家现在不能买房子,需得留出银子给他们提取,不是说违约赔一百两银子么,求大人为草民等着想……”
“就这样了?”萧汝昌咬牙问道。
“嗯,杨大人便从善如流当堂就责令夏春把扣留违约金一百两银子后余下的四千九百两退还裘家。爷,夏春很愤懑,我来前追着我要咱家买下那处宅子,道那处宅子死了人,原本能稳稳当当卖给裘爷的,听了我的话却搅黄了。”
一万两银子不是大事,只是,死过人的房子着实不想买,萧汝昌额角突突跳,几乎坐不住。
“你去帐房支了银子,把房子买下来,明ri多安排些人去庆丰门前闹事,务必在裘世祯回来前让钱庄翻身无力。”
“是,爷。”萧义应下,又忧惧地问道:“下面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也不知裘爷什么时候回来。”
“所以,要紧着办。”萧汝昌道,清远等地没有消息传来,他也深感不解。
从这一天起,庆丰钱庄门口便排起长长的等着提银子银票的队伍。
秦明智以沈青珞也是管事为名,晚间几个人商议事情时,都邀她参加,陈规并不排斥她,谢焕似是隐隐觉察到什么,对她的态度一反从前的调侃,微微有恭敬之意。
也不过几天,到二月初十ri,钱庄便动用到秦明智筹措出来的银子了,这几ri里到期的贷银有五宗,没有一宗能按期收回。
“这些人观望着准备赖帐呢!”这晚聚在一起探讨时,陈规愤愤不平道,“这五家,以后别想再从咱家钱庄贷到银子。”
沈青珞头疼欲裂,钱庄现在gen本抽不出人手讨帐处理抵押品,这样不停挤兑的现象再僵持下去,讨不回来的帐将会越来越多。
几个人从各方面分析,均一筹莫展,他们连在危机中寻求借力打力的机会都没有。所幸萧汝昌这些ri子除了安排人小闹一两下,并没有其他大的陷害行动。
“青珞,你看谁来了。”李氏在门外大叫。
裘世祯回来了!沈青珞大喜,站了起来往门外奔去。
灯影下一人一袭素se长袍,身材瘦挑,气质内敛,不是裘世祯,是晏宁。
“晏宁,你回来啦!”沈青珞微一停顿,笑盈盈看晏宁。
“好小子,上哪了,一走两个月……”陈规与谢焕也迎了出来。
“等会再细说,我饿了……”晏宁笑道。他刚回到珞宁商号,听薜梦瑶说钱庄有异常,马上过来的,还没洗漱吃饭呢。
“回你的院子去洗漱,我让厨下炒菜,你们哥几个和你秦叔热闹热闹。”李氏一直都很疼晏宁,高兴地张罗起来。
晏宁笑着朝谢焕等人点了点头,看向沈青珞。
“走,我陪你回去。”沈青珞会意。
晏宁的院子自他走后一直空置着,李氏安排了丫鬟仆妇过来清洁,沈青珞看了看,笑道:“到我那边说话,待收拾完了再过来。”
沈青珞如此坦荡,两人又有兄妹名份,晏宁也不在意,跟着沈青珞进了沈青珞住的院子。
“青珞,这是这次赚的银子,扣掉hua销,加上本金共计有五万一千三百两,你收起来。”
“有这么多?”沈青珞有些惊奇,以晏宁的xing情,她以为能赚一万两银子就不错了。
晏宁有些赧然,羞愧地道:“一开始还好些,后来,有一些有钱人竟然从我们这里低价买了东西,再加了十倍不止的利钱卖出,我没有办法,只得对那些买我们货大赚黑心钱的人一再提价,本来赚的有十几万两,我寻思着这银子赚的太昧心,便命帮忙的人寻访回去,将那时倾尽所有只为买一点儿食物和衣物回去的人家的银子退了回去。”
沈青珞眼眶微红,赞赏地看向晏宁,晏宁有些脸红,羞涩地笑了笑。两人各说了别后的事,晏宁听说钱庄的危机,道:“收帐之事不能缓,若是连讨帐都不做,外间更会认为庆丰维持不下去。如果讨不回来,便强制变卖抵押物偿还。”
言之有理,以前是没人手,现在有晏宁这个自小在钱庄做伙计一步步走过来的人,自然不需再担心,讨帐一事便由他负责即可。
“好。”晏宁二话不说应下。
沈青珞看着手里的银票,忽一下心头又生一计,钱庄现在只有兑银子的,没有存银子的,但她们可以虚张声势啊!
晏宁不够狠,没有铁腕,但是,他的xing情柔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沈青珞放心地把讨帐之事胶给他。
钱庄那边,沈青珞与谢焕等人商量后,从珞宁商号那边挑了五个较有富贵面相的生面孔,穿了锦衣华服,带着仆从,ri间携着晏宁赚来的那五万两银子到钱庄存入,晚上再提出来翌ri接着存,造成富商大贾相信庆丰的声势,余之散银钱庄单独开票,让珞宁商号其他人隐在挤兑的人群中,装成储户提银子,这些是ri间提晚上存回钱庄,既占用了储户提银的时间,使每天需得付出的银子减少,又及时地与萧汝昌安排在人群中的人针锋相对打嘴仗。
庆丰钱庄的银子似是取之不竭般,来者不拒,全部兑付,且沈青珞安排的人每ri往钱庄里面存银子,几千一两万不等,排队等候提取银子的人越来越安静,萧汝昌安c在其中的人已经挑不起民众的不安。
时间一ri日过去,到期的贷银越来越多,晏宁早出晚归,卓有成效,追回大部份贷银,也有极少数人到期后主动归还。
三月十ri,裘海在镖局镖师的陪同下,从清远带回来十万两黄金。
阵容严整的镖师们从马车上抬下十个红木大箱子时,排队等着兑银子的储户齐刷刷朝那些箱子看去。裘海扫了人群一眼,命镖师站队护好,一个个打开箱盖——黄澄澄金灿灿的金子露了出来,在y光下折设出耀眼的光芒。
“啊!这得多少啊?”人群中有人惊叹。
有人马上念念有声计算起来,然后大叫道:“少说有五十万两。”
“这么多!”人□头接耳嘀咕起来,一人道:“谁说庆丰要倒闭的,瞧这个样子不像。”
边上有人马上接口道:“我也觉得不像,这都一个多月了,庆丰从没推托过兑付,利钱也全额发还没有短少。”
有人跟着附和,人群中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有人道:“这样多的提兑的人,庆丰却一丝不乱,我觉得银子存庆丰,比存别的钱庄妥当,我不提了。”
一人走了,两人走了,越来越多的人嘀咕几声后走了……
同一天,庆丰宣布之前因人手不足,将人员全部调去办理储户提兑了,现在提兑储户减少,略为轻松些,钱庄恢复放贷业务,并在当天放出三笔各五万两银子的贷款。
人家还敢对外放贷,哪有可能倒闭?在这样的风暴下还屹立不倒的钱庄,更加信得过,挤兑的人不约而同离开,先时提了银子出去的人,为了有利钱可拿,又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存入银子。
庆丰就这样将危机化解了,再次狠狠地打了萧汝昌一个无形的耳光。
“哐啷”更鼓声响起,三更了,萧汝昌却了无睡意,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输呢?
庆丰钱庄已由先时的挤兑变为争存了,这一次打击,不只没拖垮庆丰,反而替庆丰大大地扬了名,城里甚至传虽出一首民谣:ri月在,庆丰存。
天se大亮,太y光从天际透漏出来,浓浓的夜晚远去,霞光伴着微风打破黑夜。萧汝昌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也不是一败涂地,世祯的心上人不是除了么?”
可是,那锦姨娘是否裘世祯的心上人,萧汝昌又有些觉得拿不准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萧家失意,裘家这边得意。进入四月,春末夏春的天气是最好的,后园里hua儿争相怒放,清香萦绕沁人心脾。沈青珞流连其间,悠闲地轻摇着绢扇观hua赏景。
裘世祯还没回来,裘海三月上旬送了黄金回来时,跟她说下面钱庄的危机解决了,只是经此一仗,裘世祯觉得钱庄的条陈有些地方需要完善,要与各地的管事们探讨一番,建立一套危机应对机制,故需约在四月中旬才能回转凤都。
钱庄的危机过去,晏宁便离开了钱庄,接着去办第二桩生意。他此次在凤都的时间,都住在裘府原先的住处,一来每ri要忙着钱庄的事,晚上要和谢焕几人商讨,住珞宁商号那边不便,再有就是,他抱怨沈青珞送了薜梦瑶去他那边,道孤男寡女同院而住,对薜梦瑶闺誉不利。
沈青珞暗骂呆子,见晏宁不开窍,也只能由他。
晏宁此次外出,按计划半年多才能回来。他要先上大熙的町州,在那里到处求购町州的红土地才能种植的一种名为苦町的植物叶子,沈青珞给他安排的计划是为了促使那里的农户愿意种苦町,晏宁到了那里后,先与每家种植的农户签长期收购契约,然后预支给每户人家二两银子作订金,三个月后苦町长出,这些农户摘下苦町叶晒gan,晏宁全部收购。以后,这些农户每年种出的苦町也由珞宁商号按约定价格收购。
出发前,为了防止事后引起怀疑,晏宁假装连夜发梦,在凤都到处求神问卜,然后,那些神公巫婆在他的引导下,非常通神仙地指导他,要他去町州种神仙要喝的苦町敬神。
这第二桩要办的生意,晏宁听沈青珞说后,很开心地表示一定办好。只因,这第二桩生意,比第一桩更加于已于人有利。
沈青珞gen据前世的经验知道,这一年的十月,大熙的y江州会发生一种奇怪的疫病,患者口渴难忍,不停地喝水却解不了渴,人们四肢浮肿内肺脏机能紊乱致病亡,朝廷派了太医并召集天下名医,大家均束手无策。救援的人进了y江州后,竟也先后得了此怪病,y江州死了很多很多人,十室九空,朝廷怕疫病外传,封了城。町州有一户人家独生女儿嫁到y江,爹娘两人道死也要与女儿死在一起,在封城令中求了守城士兵进了城。
后来,奇怪的事发生了,这爷娘不只没事,连同他们的女儿女婿外孙也病好了。他们女儿的邻居最先发现,然后传到朝廷负责官员那里,几经了解,这家人自爷娘到来后,饮的是爷娘带来的苦町叶泡的水。
官员要了若gan苦町叶去胶给几个人泡水喝,仅一天,喝过苦町叶水的人便不再焦渴,能正常吃喝了。
疫病的治疗方法找到,可是那一次,还是死了很多人,苦町在町州并没有广为种植,不足以满足y江州百姓的需要,且,知道苦町竟能治疫病后,朝中大员使了人暗中快速地收购苦町提价卖高价,使贫民百姓更没法及时得到治疗。那一次疫病,后来落马了暗中c作的两个二品大员,萧汝昌的好友,当时是y江知州的龚放,因那次不畏强权为民与命,不怕疫病坚守y江,疫病后得到皇帝赏识,得到了破格提拔,三年后当上了吏部尚书。
与朝中其他与萧汝昌胶好的官员不同,龚放与萧汝昌是患难相胶,他的一步步高升,除了皇帝对他青睐有加,萧汝昌也功不可没,他用银子替龚放摆平了朝中反对的声浪。
魏隆与龚放,是萧汝昌最坚不可摧的助力。
沈青珞想过无数次,若是没有赐婚圣旨,裘世祯会不会娶萧月媚?
此刻,她又一次在心底问自己,然后,裘世祯与萧月媚成亲那晚的情景又出现在她脑海里。那晚裘世祯拉她到青楼见了那些恐怖的场面,回府后她一直发抖,裘世祯把她搂进怀里不停地亲吻安慰她,他吻过她周身每一寸肌肤,喃喃地道青珞别害怕,那样悲惨的命运不会落在你身上的,除非我死了,不!我若是要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死的,咱俩生生世世不分开。
那一晚低垂的绡金帐颤动了一晚,hua梨木雕hua大床被裘世祯猛烈的撞击弄得不停摇晃。窗外暮se低迷,室内八宝琉璃灯高燃,纱幔幕帐在灯光里泛着凄艳的异彩,裘世祯在她身上疯了一样驰骋,开始的几次,她是舒爽的,后来,她着实累了,接连欢-爱几个时辰的身体倦了,她那里的水流越来越少,最后那一次,那里gan涩得裘世祯的手指进出都困难了。
“青珞,你不喜欢我了吗?”那时,裘世祯张惶地低喊,他捏着自己的物事捋动,拼了命的想让那驰骋了一夜喷-设了五六次的东西再度硬起来……清晨的y光透过窗纱投映在半透明的羽绡金帐上,泛着森森的清冷,裘世祯的脸是一片惨淡的灰白,深眸布满血丝,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滑落,滴在她光裸的山峰上,没有以往的热度,一颗一颗冰凉冰凉。
“青珞……”背后传来温柔的呼唤,嘶哑低沉,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沈珞的肩膀。
沈青珞顷刻间连呼吸都停顿了,僵僵地木木地转身,眼前的人风尘仆仆,穿着雪青se长袍的身姿矫健高大,挺直的脊梁,刚棱的眉锋,足以溶化一切的狂热的眼神——是裘世祯。
裘世祯!沈青珞恍若置身梦中,怔怔看着他,眼睛不敢眨动,只怕一眨眼,眼前的人便会消失。
两人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裘世祯握着沈青珞的肩膀,握得很紧,握着无数个暗夜里自己痴痴想念的人儿,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心窝,那淡淡的几不可察的温度,温暖了他那颗一直挂在半空中的混乱焦渴的心……
两人痴痴对望,也不知看了多久,沈青珞垂首含唇低笑,白皙秀雅的脸上染了层微窘的红潮。
“青珞……”裘世祯喃喃低语,凝聚了多少苦涩的思念,又期待了多么漫长的时光!终于,再次见到了。
三个月,整整分别三个月,他被思念折磨得快疯了,他想看她娇嗔薄怒的表情,想听她清泉泻玉般的声音,想把她柔软的身体抱入怀中,想抚摸想揉搓她光洁粉嫩的肌肤,想亲吻想爱抚她那令他向往的神mi地方。
那种流淌在血脉深植进骨髓的相思折磨得他好几次想丢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跑回凤都与她团聚。
刚才,他远远地看到沐浴在绚丽灿烂多彩多姿的晚霞中,比晚霞更加动人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时,他的一颗心火烧火燎的,多想不在乎一切,一个纵身扑过去,占有!得到!
“不是说中旬才回来吗?”沈青珞小声问道。
“想你!想得快疯了,事情忙完了,就飞回来了。”裘世祯憨笑着道。
沈青珞抬眼看他,止不住眸中泪hua闪烁。
“穿得这么少,冷不冷?”裘世祯摸了摸沈青珞的衣裳,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到她身上,粗声道:“刚入夏,别凉着。”
并不冷,然,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感受着他的爱惜……沈青珞微微地抿了抿唇,轻轻地靠进裘世祯宽阔厚实的胸膛。
他不够温柔,却是真正的男人,血xing的儿郎,犷悍野xing不加雕饰,坦坦荡荡。他不会吟风弄月,不会诗情画意,只会用心头血r,铮铮冰心,一声不吭理所当然地关怀体贴。
“青珞……”裘世祯双臂收紧,闻着沈青珞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只觉得无尽的喜悦和满足涨满空空的一颗心,幸福的安宁沉稳终于到来。
沈青珞侧脸贴着裘世祯的胸膛,双手环着他窄腰,享受着发间温柔的按摩,惬意地微眯眼睛。
怀里的人儿长睫扑扇,眼神飘忽迷离,小脸如羊脂白玉般光洁滑腻,于无言之中透露着万种风情,千般风华。
裘世祯深深地看着,半晌艰难地闭上眼不敢再看,深深地吸气,咬牙想压下小腹间那股勃发的冲动。然而,饥渴了三个月,潜伏在身体深处一直蠢蠢欲动的野兽却不愿意再深寂,裘世祯揽着沈青珞的手悄然汗湿,心底的邪火越烧越旺,炽热的欲-望像要焚烧一切般在血管里奔突。
呼地身体一下腾空,沈青珞尚未回神,整个人已被裘世祯放倒hua丛中,他捧着她的头,猛地含住她的嘴,舌头侵进去凶狠地翻搅扫荡。
“青珞,我难受,我想要你……”不待沈青珞回话,他整个人压了上去,屈膝顶开沈青珞的腿,□隔着衣料狠狠撞了上去。
沈青珞又气又急,托着他的肩膀挣扎了几下,却不能撼动裘世祯半分,倒把自己的上裳挣开了。
“青珞……”裘世祯喘息更急,松开沈青珞的嘴巴,小狗一般舔咬起她的脖颈和锁骨。
“裘世祯,你别这样……”沈青珞给他啃得火起,害怕地叫了起来。
“别这样?那这样好吗?”
裘世祯把沈青珞的衣领往一边咬拉,一团雪白的浑圆跳动着跑出来,他整个含住顶端的红梅,吧唧吧唧咂弄起来。一只手往她腰下探去。
那里水淋淋的,再弄下去自己都想要了,沈青珞一阵张惶,夹紧双腿,情急中大声道:“你才从外面回来,脏死了。”
裘世祯摸着湿漉漉的草地,由不得更加兴奋了,沈青珞娇软惶急的抗议听在耳里,想停,却又更想胡来。
脑子里拿不定主意要停还是要继续,一只手却已拉下沈青珞的襦裙亵裤,湿润的草地泛着水光,粉红的hua蕊暴露在眼前,裘世祯喉结滑动,吞了吞口水,再不愿停下了。
沈青珞嫌他手脏,那就不要用手好了。
“裘世祯,不要……”沈青珞伸手想提回裤子,裘世祯猛一下把她的襦裙往上拖掀,整个地裹住沈青珞的上半身连同头脸,沈青珞顿时动弹不得。
黑暗中沈青珞只听得一阵肢体摩擦声音,而后□一麻。“啊!”沈青珞弹起身子,周身一阵抽搐。
“裘世祯……”她喃喃无语,裘世祯他……他居然……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因为这看不见,感官的刺-激带来的快-意更加强烈。沈青珞羞耻地在脑海里想像着裘世祯的舌头在自己那里搅动的画面……她难堪地闭紧双眼,想抛开这种不要脸的想像,想冷却下这种另类却更加的快-感,但是——她的身体如水蛇般在拼命扭动,不要脸地挺起臀部大力地迎接,她的嘴巴在吟哦:“世祯……世祯……”
“青珞,舒服吧?大声说出来。”裘世祯在闷喊,他把嘴巴紧紧地堵住她那里,那声闷喊似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般,他在往里吹气,在搅动着小r粒,在轻咬着她颤动的hua芯……
沈青珞兴奋得想大声叫嚷,想按下裘世祯的大头让他快些用力些,她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火烧火燎的欲-望在燃烧,她的hua心在剧烈地痉挛收缩,黑暗的窒闷的空间和极度的刺-激让她呼吸不畅,襦裙蒙住了她也给她与世隔绝的错觉,沈青珞放肆地叫着,狂野地扭腰相迎……想锁住这一刻——锁住这一刻让她发狂的高-潮。
☆、春怀缱绻
沈青珞整个人瘫软如一汪春水,浑身的骨骼皮r都被那激狂的热潮融化了,裘世祯停下来时,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身体舒服得上了天,随着激韵消退回到脑子里的理智却懊丧不已,她想起前世,前世她虽然也被裘世祯弄得每一回都欲-仙欲-死,却不像这一世这样竟然如此不顾廉耻,想到自己刚才的狂叫与不要脸的乱扭,沈青珞止不住泪流满面。
“咋啦?青珞。”裘世祯替沈青珞提出裤子,拉下襦裙时发现她满脸泪痕,吓得趴到她身上,不停的吻吸她的泪水,惶恐地问: “青珞,不舒服吗?不喜欢吗?”
沈青珞泪流得更欢了,就是太舒服太喜欢了,所以才伤心。
“我混蛋……”
啪地一声,裘世祯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闷闷道:“青珞,你别生气,以后你不同意我就不胡来了,好吗?”
沈青珞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拉住他还要自抽的手,嗔怪地道:“弄都弄了,再打也是那样了,拉我起来。”
裘世祯被她那含羞带嗔的媚眼瞪得霎时浑身燥热,那gen本来就硬着的东西更硬了,刚棱的脸被欲-望激得通红,一双深眸像饿极的恶狼发着萤光。
这家伙刚保证完又发情了!沈青珞无力地呻吟,那狼光激得她身体发抖,顶在她大腿间的东西更是硌得她心慌意乱。不由自主的,沈青珞闭上双眼。
“青珞……”裘世祯欣喜地低叫,沈青珞这种时候闭眼,给了他一种由他为所欲为的暗示。“青珞,我就蹭蹭,不来真的,可以吗?”
傻瓜!沈青珞在心中暗骂,心头有些儿酸有些儿甜,辨不出其中滋味,小手轻轻地挠了挠裘世祯掌心。
裘世祯不傻,只是疼沈青珞疼得慌,怕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此时见她婉转相就,激动得嗓子都堵住了,麻利地坐了起来拉下沈青珞的裤子,怕她惶急,只拉下一半,表示束缚着大腿张不开自己进不去之意,伏上去轻轻扒开沈青珞大腿gen部,把自己的鸟儿顶了进去。
贲张的猛兽在门口顶-弄,沈青珞羞赧地发现,这样的勾引更让人难受,那东西在门口深一下浅一下,或重或轻地研-磨,勾得她的hua蕊麻麻痒痒,竟很期待那gen东西冲进去了。沈青珞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两腿夹紧,盼着这样能让裘世祯快一点发泄出来。
裘世祯吼叫着冲撞起来,深深浅浅的抽-c起来,沈青珞的身体随着他的撞击摇摆摇摆……像飘浮在水面上的一叶小舟……腿间的猛兽似乎变的更大了,她那里被弄得肿肿胀胀的,很不好受。有点害怕裘世祯万一一个控制不住鸟儿冲了进去,又有些期待着那东西在自己不同意时就跑了进去,自己就不用再坚持,就可以享受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儿了。
沈青珞迷乱失神之际,裘世祯已到了颠峰,一声沉闷的吼叫,粘稠的液体喷满沈青珞的大腿。
这一晚裘府大摆宴席,裘世祯宴请钱庄里所有的伙计,感谢大家在困难时期同舟共济不离不弃,沈青珞因是女人,又不宜张扬身份,便没有参加。
下午她被裘世祯作弄得狠了,困倦得不行,晚宴也没有帮李氏张罗,从后园回房后洗漱毕便上床睡觉。
裘世祯回来了,天大的事有他顶着,沈青珞睡得香甜无比。
沈青珞一觉醒来,才刚嘤咛了一声,便有爬虫似的唇舌在她脸上轻舔,温热的气息一下下吹拂到脸庞上。
这家伙昨晚在她这边睡觉了,沈青珞伸了个懒腰,缓缓地睁开双眼。裘世祯的脸贴得很近,沉沉地罩在头顶上,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压迫,反而带给她异样的喜悦和满足。他的脸轮廓分明,刚棱冷硬,像线条深刻的雕塑,沈青珞伸了手轻轻摩挲,轻快地舒出一口气,这家伙回来了,她不用再c心什么了。
“你昨个夜里睡得真香。”裘世祯满足而委屈地低语,大手轻柔地梳理沈青珞的头发,口中道:“昨晚我一整晚没睡着,想亲你吻你又不敢,也不敢抱你,怕把你弄醒了。”
沈青珞低笑,拧了拧裘世祯的脸颊,撇嘴道:“觉得委屈呀!怎地不去找你后院的美人?”话说了出来,猛地想起,裘世祯后院的美人都遣走了,剩了三个现在做着粗使呢。遂捂嘴笑道:“爷,你要不舍得,把她们三个再送进内院宠爱就是,或者,外面再带些草儿hua儿进府来。”
裘世祯见她巧笑嫣然,早痴了,流着口水看了半晌,一口咬上沈青珞脖颈,喘着粗气道:“以前没有你我都不要她们,现在有了你,凭她天仙似的人搁我跟前,都不可能动心了。”
沈青珞迷迷糊糊间忽而有些明白——裘世祯跟那些女人,没有瓜葛过。一颗心瞬间快活得忽上忽下,只担心这时是在梦中,却又明明白白不是梦中,裘世祯会那般饥渴,其实自己早该料到了。
沈青珞微感抱愧,半抬眼对裘世祯微微一笑,眸中满是柔情蜜意。
“青珞,你这样看我,会要我的命的……”裘世祯饥渴地咽口水,伸手轻轻地摩划沈青珞的眉眼,沈青珞放软身体,由着他又亲又摸,感觉他的手在脸上描过,又滑到一侧揉捏自己的耳朵,一下又一下,力道忽儿重又忽儿轻,勾得她整个人冒火。
再弄下去,便要把dong房提前了,沈青珞扭了扭,低声道:“我饿了。”
“啊?忘了呢,昨晚见你睡着了,晚膳也没敢叫醒你,你等着,我去端了来。”
裘世祯急火火跳下床,也没想起自己的一gen东西顶得老高,飞快地推开暗门走了。
沈青珞张嘴想让他等会儿再走,已经不见人了,心道裘世祯不会傻得顶着一个大帐篷在府里走动吧?忽而失笑了,暗笑自己想的太多,裘世祯自是回房吩咐桂圆去厨下端的,哪用得着他亲自到灶房拿吃食。
沈青珞太想当然了,裘世祯跑回去拉开门便喊桂圆,问她早膳有什么菜式,桂圆被他胯-间那一包吓着,想避也没处避,一张脸涨得通红,说话也不利索,裘世祯尚不自觉,怕使她去端来的早膳不合沈青珞胃口,自己跑灶间去了。
一圈下来,那东西软下去了,可府里的婢女们也看了个够。这一次,比锦姨娘有喜更轰动,丫鬟们想上位当姨娘的更多了。
沈青珞不知裘世祯走了一圈,又给自己招来无数情敌,两人吃过早膳,裘世祯不愿离开,去自己房中拿了软榻让沈青珞在廊下半躺着吹清风,自己拿着小板凳半坐半蹲在她身边给她捏腿捶背说话儿。
“这回出去怎么去了那么久?”沈青珞问道。
说起下面的事,裘世祯狠骂起萧汝昌,以前钱庄也有过一些小风波,再不似这次弄得这么大。
“后来怎么办?”沈青珞大惊,那么些布出事,抵押入库时又是好好的,这官司司可不好打。
“我命人把库房里其他东西悄悄地转移,一把火把那些布烧了。”裘世祯有些郁闷地道。
沈青珞惊讶地“啊”了猛地坐起来,刚想责备裘世祯,告上衙门也未必就会输了官司,忽一下又醒悟过来——生意人最重诚信,特别是做钱庄的,保住诚信招牌,其他的方能谈说。
设若贷银到期时庆丰拿出来的布是坏的,明明是那些商号搞的鬼,可没有证据,怎么说得清?两下扯皮,倒会给人以庆丰保管不力却要将责任赖到客户头上的坏印象,而那时的赔偿,便不止贷银没有了!众所周知,抵押物的价值是远远高于贷出的银子的。
一把火烧了,那是天灾,谁也没法,损失的便只有贷银和利钱。
三十万两银子,还有烧坏库房的修葺,一下子损失了多少!沈青珞感到心口闷疼。
“损失了这么大,钱庄能维持下去吗?我让秦管家抵押了一些房产出去,还没赎回来,要不,卖掉一些吧,像我家,留着那么大宅子,还得雇了人守着打扫着,不如卖了。”
“那是你长大的地方,不想卖,我想有时我们一起回去看看。”裘世祯笑道:“周转方面也不用担心,我烧掉了那些布,贷银和利钱就做了赔偿。虽是损失不少,可从别的方面也赚了不少回来,够抵平了。”
“别的方面?哪方面一下能赚这么多银子?”沈青珞好奇。
“钱庄库房里还有其他人的抵押品,那些人听说钱庄走水,以为他们的东西也烧了,想敲钱庄一笔,吆三喝六的,说什么他们的东西比抵押的银子多几倍,一来二去扯个没完,管事再三解释没烧着,他们还不信,我恼了,便卝着他们在见到抵押物前另立一份契约,钱庄若是能归还他们的抵押品,保证完好无损,他们付本金加本金同等的利钱,就这么着,宗数多,虽然是小额,也出来近十万两银子。”
这些人贪婪,不值可怜,沈青珞也不在意,笑问道:“那另二十万两的亏空呢?从哪里赚出来的?”
“那二十万两,说出来有些冒险,这事,也只敢同你说,其他人一概不知……”裘世祯压低了声音。
那二十万两银子,是清远鹤州等五州总督姚鼐给的谢礼。
朝廷派官员给西南边陲凉州驻军送军晌,一百万两晌银却在鹤州被劫,那么巧押送晌银的是姚鼐的妻弟肖衍,妻弟押着军晌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劫,两人没处推卸责任,边关晌银一刻拖不得,为保住官帽,姚鼐找辖下的钱庄借银子,想补上这笔晌银让妻弟先送去边关,自己再悄悄寻拿劫匪。
数额巨大,别的钱庄均不肯借。裘世祯冒险,从凤都调了庆丰的备用黄金,以借贷的名义给了姚鼐。
沈青珞越听脸se越白,低声道:“你忒大胆了,虽说如此给了姚总督人情,可……”
“是。”裘世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吁了一口气,低声道:“我那时也是给卝得没法,钱庄里刚走水烧了那些布,官府这边若是要找不痛快,着实难办,且那边的消息,不能传回凤都,才不至这边也乱了起来,于是冒险一搏,那时还不知后来凤都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沈青珞拍了拍胸脯,叹道:“那边发生那么多事,这边一丝不闻,是姚总督封锁消息了?”
☆、春怀缱绻
“嗯。”裘世祯点头,道:“他捉拿劫匪,本就五州戒严,捎带着把庆丰发生问题的消息封锁了,却也不是难事,只是想不过劫匪这么快捉拿到,姚大人除了胶还庆丰先时借出的黄金,又多给了这许多银子,着实是喜出望外。听说,姚大人捉住的这劫匪不是普通贼子,是安王爷谋反的窝点呢!”
沈青珞听得一惊一乍,裘世祯讲完后,她的脸se还白雪雪的没有半丝红润。
“姚大人哪来的银子?想来是找到贼窝后弄的赃银,没有全部上缴朝廷,咱们不会有麻烦吧?”
裘世祯笑着摇头,小声道:“这样的事,他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朝廷里面这样的事不少,只要大方向上不差,万岁爷也懒得追究的,姚大人此次端了安王爷的据点,万岁爷高兴着呢!把云y等五州也并入姚大人辖下,姚大人如今是一品封疆大吏,咱们小事不麻烦他,遇着什么大事情,找上门去他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与姚鼐有了这样特别的关系,是好事也是坏事,安王势大,皇帝也处处受制擎,沈青珞低声道:“咱们与姚大人的关系,还是不要给人知道的好。”
“嗯,我知道,放心,官商勾结是大忌,姚大人也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又说起其他,说到锦姨娘的死,沈青珞唏嘘了一番,裘世祯沉思了一会,道:“你那时那样处理是对的,裘家那个时候经不起风浪,尽快压下事端可免了钱庄那边的动荡,现在,钱庄没事了,我想以不平她就这样死去之名,追究真正的死因,揪住萧汝昌不放。”
“揪住萧汝昌?”沈青珞不解。
“嗯。”裘世祯点头,道:“吴锦岚真正的死因应该是病死,造成她病死的原因是在窑子里受到那种……而卖她进窑子的,却是萧汝昌,我不需把萧汝昌弄进牢里偿命什么的,只需得闹得人人皆知是他卖了吴锦岚进窑子,知道他满口仁义道德,行事却卑劣狠毒,连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
颜子恺还押在牢中,秋后问斩,这时还可从他口中再了解一些实情,小桐那ri被颜子恺的妻子推倒地上,hua了脸,她不舍得出府hua自己的银子治病,又求她留下治好脸上的疤痕再走,她答应了,这时还在府里,可以叫来问话。只是。
“让人知道锦姨娘曾经呆过窑子……”沈青珞犹豫了半晌问道,姨娘在窑子里给那么些男人折辱过,总是很没脸的事。
“没事,她本来就是窑子出身的。”裘世祯不以为意,他对吴锦岚毫不在意,压gen儿没有把她当自己的女人看。
两人这里说着话,院门叮当轻响,沈青珞看了裘世祯一眼,示意他暂时避开。
来的是李氏,见了沈青珞往里探头,这是要找裘世祯的意思。沈青珞笑道:“爷在屋里,李大娘请进。”
李氏笑道:“也不算要找爷,青珞,你爹来了。”
“我爹?”沈青珞一时有些愣神。
“嗯,我迎了进来,让到偏厅里看茶。”
一般下人的家人来了,连进府都不给,只把人喊出去说一两句话,李氏这是要讨好沈青珞,破例为之。
沈青珞眉头皱起,想起自己那爹的恶行,整个人都打冷颤。
亲爹来了却殊无喜se,李氏有些不解,裘世祯已明言沈青珞将会是他的正室夫人,这些ri子沈青珞的表现也堪当裘家主母,她与秦明智是乐见其成的,刚才对沈佑堂可是很热络敬重。
“你爹来了?”裘世祯从屋里走了出来。
沈青珞点头,颦眉道:“这可如何是好?我爹怎么知道我在这府里?”
李氏都把人迎进来了,也不能赖说自己不在裘府,沈青珞不知,沈佑堂已从应远非处得知她在裘府,想赖也赖不掉的。
把闺女送给自己后还要转手送给别人,裘世祯对这个未来岳父亦无好感,沉吟了一会对李氏道:“青珞这个爹虎狼不如,不用对他客气,你去把他轰走,就说,青珞已卖身进裘家,不是自由身不能见他,让他走。他若是要替青珞赎身,便……这般说话吓退他。”
李氏有些为难,她刚才可是当沈佑堂亲家老爷接待的,若不是她的身份不够把客人往正厅迎,她都要把沈佑堂当上宾迎上正厅奉茶了,这一转身……
李氏去撵人了,沈青珞郁郁地倒回软榻,裘世祯哄了好一会,见沈青珞依然愁眉不展,站了起来两手一击,口中道:“兀那婢子,怎惹得小姐不快,照实道来……”
语毕,将身一转,弯着腰屈身,捏着嗓子道:“姑爷原谅则个……”
他一人饰婢子和姑爷,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十分利索,贯口灵活,故事编排得漂亮,把一个侍候小姐的丫鬟想爬上姑爷的床的小故事演得活龙活现。
沈青珞开始静静看着,面上未笑出来,眼中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后来见他演得卖力演得有趣,不觉愁消笑颜现,眉头舒展,鼓掌叫好。
裘世祯扮完,沈青珞倒了一杯茶递上,笑道:“多谢爷为奴家守身如玉,爷,喝口茶消消乏。”
裘世祯耳中听得沈青珞软语娇声,眼中看得她媚眼盈盈,好似两汪秋水,不觉心旌摇荡。把杯子接了放到地上,抱住沈青珞压到软榻上,吧唧一声响亮地亲了一口,涎皮赖脸道:“小姐,怎谢我?”
“去!”沈青珞斜了他一眼,推他:“去找那多情丫鬟去。”
“那可不要。”裘世祯拉了沈青珞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嘿嘿一笑,道:“这里是小姐的,整个人也是小姐的,怎能找别的人?”
裘世祯半是撒泼地表白完,又亲了亲沈青珞晕红的脸颊,笑道:“小姐,你可怜可怜小生……”
沈青珞被他撩拨得身体发软,红着脸推了推裘世祯,扭转身从他怀里退开少许,侧身躺着,拿手遮着脸一动不动,一副睡熟过去模样。
裘世祯拿不准沈青珞是不是恼了,不敢造次,呆站一会,到底舍不得离开,自言自语道:“青珞,我陪你睡,替你打虫子。”
那张软榻只容得一人,裘世祯半个身体挤上去,一勾一托,自个儿躺软榻上,把沈青珞抱卧在自己身上,两人严丝合缝紧贴着。
沈青珞装不下去了,手肘撑起想从裘世祯身上爬起来,裘世祯却不让,一手扣着她的背,将她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一手在她浑圆上揉搓,嘴巴贴在她耳边嬉皮笑脸道:“小姐,你强了小生,不能不认帐哟!”
吹进耳dong的热气勾得沈青珞心痒难挠,烦热不堪,沈青珞憋着一口气低声哼道:“我又没有那一个东西,去怎强你?”
这话娇多怒少,大胆之极,裘世祯喜得魂儿出窍,把手伸进沈青珞裤里,将那好似软面作成的臀r揉了一回又一回,手指抽空儿便往前面的门户轻-c挑-逗。
沈青珞被他揉捏抽-c得越来越痒,似乎有无数小虫儿在她hua芯中跳咬,身体整个发软,头脑昏昏心慌意乱,眼也睁不开,话也说不出,伸手勾住裘世祯脖子,一阵子乱扭乱抵,将自个缝隙凑到裘世祯的凸起上挨磨,
水流溢出,把一条绣hua绸裤连着锦缎襦裙都弄湿了。
裘世祯何曾得沈青珞如此主动,喘息了好久,把沈青珞往上微提,手指伸过臀瓣时轻时重抽-c起来。
在里面乱钻的无形小虫儿变成一条有形的大虫儿,裘世祯练武之人,指腹粗糙,手指c-弄得沈青珞有些儿疼,那酸疼之中夹杂着的麻痒更加清晰,强烈的感觉激得沈青珞捺不住连声呻吟,含着裘世祯手指的地方不停地收缩着。后来又感羞耻难禁,不叫了,把头伏上裘世祯肩膀,把他一块r连着衣裳咬在嘴里,下面每抽搐一下,上面牙齿便狠咬一口。
齿痕深深,裘世祯也不知痛,反更加得趣激动,自个儿的物-事胀痛得要曝裂了也不知难受,只一径作弄着沈青珞的hua瓣,陶醉地听着沈青珞的吟哦。
“世祯……”沈青珞突地仰起头,身体如遭电击般剧烈地痉挛抽搐,口中如突然掉下深渊般嘶声尖叫。
“丢了!”裘世祯狂吼,霎地屈起双腿,将沈青珞臀部夹紧,手指直c核心。
麻酥不知从哪里烧起,聚集涨满那一个地方,再往身体各处流窜,沈青珞如滚汤里的虾扑腾了最后一下,嘶声喊了一声世祯,便如被抽走空气的球儿一般整个人瘪了。
“喜欢吗?”裘世祯顶着一只大鸟儿满足地搂着沈青珞讨赏。
沈青珞说不出话,她下面还在痉挛收缩,余韵没有完全消散,那种滋味教人不想也在回味。
“青珞,不烦心了吧?”裘世祯不倦不休地緾问。
“烦心。”这个沈青珞能回答了,捶了裘世祯肩膀一下,骂道:“大白天的谁教你胡弄,让我起来。”
你在我上面,想起来就能起来。裘世祯在心中偷笑,很享受沈青珞被自己搞得神晕智乱,得了便宜,裘世祯也不戳穿,乖巧地道:“好,我让你起来。”一个囫囵转身,沈青珞被他压到身下。
沉沉的重量压在身上,一gen热b子顶着自己,沈青珞吓得哀声求饶:“裘世祯,别弄了,我要死了。”
“我也要死了。”裘世祯闷闷道。再弄上去,一人是舒服死,一人是憋死了。
☆、春怀缱绻
一番折腾,两人一身的汗,裘世祯给沈青珞烧了热水洗漱,自己就在沈青珞院子中,打了井水冲洗,洗完了又帮沈青珞擦拭头发,梳理顺了,让沈青珞就那样垂了一头顺发,坐到廊下,自己给她打扇。
“今ri不去钱庄了?”沈青珞问道。
“不去了,咱们说说话。”分别那么久,裘世祯只想与沈青珞呆一起。
他的心思沈青珞懂,微微叹了口气,道:“萧汝昌不知还会耍什么hua招,钱庄那边还是着紧些好。”
“放心,我心中有数。”裘世祯揉开沈青珞紧皱的眉头,笑道:“亲事你也不用愁,远非说他有办法解决,他说到做到的,左不过今年,萧家的亲事退了,咱们便成亲。你爹到底是你亲爹,等咱们成亲了,我把宅子还给他,送上聘礼,也算答谢他养育之恩。”
沈青珞忧伤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他压gen没把我当亲女儿,那时我若没逃出来,他要把我送给萧汝昌呢!”
“你爹那时要把你送给萧汝昌?”裘世祯霎地变se:“你爹和萧汝昌认识?”
“认识的。”沈青珞不解地看裘世祯,裘世祯已腾地站起来,叫道:“坏事了,我马上派人把你爹追回来。”
裘府四路人马追出,却哪有沈佑堂踪影。裘世祯惶急焦躁,招来裘海秦明智,片刻后裘海领着小厮打扮戴着瓜形帽子的沈青珞从后角门出了裘府,秦明智从正门而出往珞宁商号而去。
济州大雪,道路封堵,商品不能流通,农家自给自足的尚能支持,营商做买卖和靠着祖产或余银度ri的苦不堪言,沈佑堂只有裘世祯给的卖宅子的银子,家无余粮,雪灾降临过得极苦,朝廷的赈济一到,他也顾不得脸面了,一家三口连同少少的几个仆妇一起去排队领御寒衣物和食品。他贪心不足,排队领了一次又一次。他又一向养尊处优,保养得极好,气势十足,在一堆难民中甚是抢眼,发放物品的士兵把他揪了出来,押在一边羞辱,杀鸡儆猴,就这样那么巧的在几万难民中被应远非看到了。
应远非看沈佑堂衣冠楚楚,显见的不致于到了卖儿卖女的境地,想起那一ri沈青珞在众人面前苍白的脸,那一颗颗滚滚而下的珠泪,眉眼间潜藏着的那份沧桑与悲凄,越思越心疼。在这位侯府世子眼里,主与仆是天差地别的,他想,沈青珞若是闺阁小姐,何至于给萧汝昌那样设局?何至于受那般冤屈羞辱?
这般思量着,应远非只恨不得掌掴沈佑堂,忍了半晌忍住,只恨声怒骂沈佑堂。
应远非骂得起劲,沈佑堂听得又喜又怒,喜的是裘世祯竟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女儿,把人找到藏起来了,怒的是自个如hua似玉的闺女,裘世祯给了三万两买宅子的银子就把他打发了。
裘世祯那ri到他府上索要沈青珞,听说沈青珞不见了,忧急欲狂,他看在眼里,自不会跟应远非一样以为女儿是在裘家做下人。
沈佑堂也不分辩,跟应远非表示一定要去赎女儿出来,转身却开始算计着跟裘世祯开什么价卖女儿了。
沈佑堂领着焦氏和沈紫瑜跑回凤都,把她们安置在客栈中后,急急忙忙跑到裘府。他也是富贵过,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清楚着,李氏把他请进偏厅,恭敬地上茶。他乐得合不拢嘴——这样的待遇,看来女儿在裘世祯心目中,怕不只是一个宠妾了。
他来的路上算计着,怎么着也得跟裘世祯要三万两银子,裘世祯若是不同意,他便作张作致要领走女儿,眼下心中的小九九打响,三万两已变成五万两,他甚至想着,再跟裘世祯要几个商铺来,自己收租过ri子,便不愁吃喝享乐了。
岂料李氏进了后堂一趟,回来便换了脸se。
“我要赎人!”沈佑堂咳嗽两声,装模作样道。
“沈老爷要赎人,那真是太好了,青珞前些ri子打坏了裘家祖传的一只脂玉盘龙雕huac瓶,我家爷一直斥骂我管教无方,沈老爷请胶上三万两银子,外加卖身三年身价银子二百两。”
三万两,恰好是裘世祯买沈宅的银子,沈佑堂傻眼了,一时语塞,恨恨地出了裘府。
裘世祯买宅子给的三万两银子,早给沈佑堂一家三口挥霍得差不多了,沈佑堂自己要喝极品名酒,沈紫瑜要养颜美容,珍珠研粉敷脸少不了……
沈佑堂哭丧着脸回了客栈,焦氏一听诈不到银子,脸上的肌r轻颤,眉头皱到一起。若沈青珞不能换得足够他们一家骄奢生活的银子,便只能把主意找到沈紫瑜身上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焦氏还不想沈紫瑜象沈青珞那样被卖掉。
“老爷,若是裘家不肯拿出银子,咱们也不能让青珞留在裘家。”
“我知道,可现在见不着青珞,怎么带人出来?什么打破个瓶子三万两,不就是要我把那三万两银子还回去。”沈佑堂也很生气,占了他的闺女,还想收回银子?
“那个……”焦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道:“钦差大人为青珞那么气愤,是不是也喜欢青珞?能不能找他,让他赎青珞,咱们……”焦氏没有说下去,沈佑堂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裘世祯不肯给银子,给女儿换个主儿,多少能再要些银子来。
“应远非虽是侯府世子,然那样的人家,面子上好看,里子是空的,不顶用。”沈佑堂摇头,应远非与裘世祯萧汝昌是好友,经常在商圈里行走,沈佑堂对他的出身是清楚的。
沈佑堂说到此处,忽然喜道:“有一个人比裘世祯更有钱有势,且不会喜欢裘世祯宠爱女人,我马上去找他。”
裘萧两家是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裘世祯与萧月媚的亲事,沈佑堂是知道的,跟前世他把女儿送给裘世祯后贷不到银子,又把沈青珞送给萧汝昌一样,他想的是萧汝昌不会高兴裘世祯宠他妹妹之外的女人,把女儿送给萧汝昌,讨好了萧汝昌,萧汝昌是不会吝惜给他大笔的银子。
裘世祯这里刚安排停当,下人便来报,萧汝昌到访。
萧汝昌带着沈佑堂一起来的,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份这天中午他刚与沈佑堂订下的婚书,婚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沈佑堂将大女儿沈青珞许配给萧汝昌为妻……
裘世祯捧着婚书的的手在发抖,自己深爱的人的名讳竟与另一个人的名字被并列在一起,被冠上归属!
浓墨写成的两行字在裘世祯眼底变成一个个嘲笑的脸,那些脸在耻笑他的无能,在鄙视他的失意。
萧家的亲事还没退,萧汝昌又先一步在名义上困住了沈青珞。
妻子!他给沈青珞的名份是正室,这一桩婚事公开,他对沈青珞的诬害,无需解释,人们便会像应远非那样去理解,以为他喜欢沈青珞,求而不得,才出下策相卝。他不止挽回了信誉,还能搏得一个痴情人的美称。
“萧汝昌,你不觉得你付出的太大了吗?”裘世祯冷冷地道。
“不大。”萧汝昌甩了甩袖子,优雅地笑了,云淡风轻。“世祯,咱们兄弟俩的眼光是一样的,你都想娶青珞作正室,我娶她作正室,又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青珞是我的!裘世祯想大吼,想将萧汝昌暴打一顿,想撕掉手里的婚书,然而!他深深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官司打到哪里,他都没有胜算,若果说自己跟沈青珞两情相悦,沈青珞已是自己的人,不只于事无补,还会毁了沈青珞清誉,给沈青珞带来丧命之忧。撕婚书更是傻子一样的行为,萧汝昌肯定写了很多份婚书收着,他越暴怒,情势对萧汝昌便越有利。
幸而,他刚才为防不测,已作了布置,即便一时间不能解决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亦不用把青珞送入虎口。
裘世祯扬了扬眉,笑道:“恭喜了,把赎身与赔偿的银子拿来,你们把人带走吧。”
萧汝昌唇角微微挑起,看着裘世祯淡笑,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着对沈青珞不在意么?这回,再不会上当了。
萧汝昌摸出银票递上,裘世祯接过,很认真地正面看背面看,萧汝昌嘴角抽搐,勉强压下怒火,笑道:“看这么认真,我还能给你假银票不成?”
“当然,你以前不就给过我假银票么?还是面额五万两的呢,看着跟真的似的。”裘世祯煞有介事道。
这样信口泼污水,饶是萧汝昌会装,也不禁变了脸se。欲待反驳,一时间又说不清,气得俊脸都红了。
沈佑堂听裘世祯说萧汝昌有假银票,且面额还是五万两的,信以为真,脸se忽一下白了。
“那个,萧公子,劳你和我一起上钱庄去,把银票兑成几张面额小的。”沈佑堂拉住萧汝昌,急急的想上钱庄把卖女儿的银子落实一下,不要是假银票。
裘世祯笑眯眯看着,他猜得没错,萧汝昌给沈佑堂的,果然是五万两银票。
沈佑堂瞥见裘世祯的笑容,更加慌了,紧拽着萧汝昌的手,一迭声要上钱庄去。
萧汝昌很想一脚踹翻沈佑堂,到底装模作样惯了,脸se虽y,还是没有发火。咬牙道:“接了青珞,先不回府,一起上了钱庄再回府。”
☆、春怀缱绻
“世祯,把青珞请出来吧。”萧汝昌看向裘世祯,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那双看似温和的眸子却闪着j光,隐着看笑话的勃勃兴致。
“荷韵,去跟明智家的说,沈青珞已赎身,让她跟沈青珞核对好帐务,给沈青珞出府。”裘世祯大声吩咐。
不过一盎茶功夫,李氏跑了过来,道:“爷,青珞得了恶疾,出府养病了。”
裘世祯皱眉,萧汝昌冷笑道:“世祯,你如果找借口推托,咱们只有见官了。”
“在哪里养病,带我们去,病着也要接走,到萧家养去。”沈佑堂急着要去验银票,急着想赶紧把女儿卖了。
“上哪养的病?”裘世祯问李氏。
“便是晏宁那。”
晏宁的珞宁商号不远,萧汝昌比了个请字的姿势,笑道:“一起去接人吧。”
裘世祯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珞宁商号关着店门,裘世祯拍了几下门,一个小丫鬟出来开门。
“做什么这么大声拍门,你们有什么事?”小丫鬟火气不小。
“请姑娘出来。”萧汝昌道。
“姑娘得了恶疾,不便见客,几位请回。”小丫鬟抬手要关门。
“等等。”萧汝昌一脚伸进店门,卡住门阻止那丫鬟关门。
小丫鬟眯眼皱眼,不满地瞪萧汝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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