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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熟悉的地方,parte.

依然的风格,依然的摆设。距离现在不过也才几个月前,竟像隔了好几年。只是心境再不同,那时是他初见他,而他一直没有向他提起过那第一眼。

原来深陷会让人逃不开,还会带走意志力,让他无法计算时间的流逝。只是,总希望时间可以多停留一些。

拿起瓷杯,里头有自己喜欢的黑咖啡。一样的苦,一样的涩,却是那麽醇。像他的感情,只有一人品嚐的味道,总是从喉间一路烧到胃里。然後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烫著他的心窝。

痛,说不出口。却无法开口请求。

不知是第几次搅乱黑色的y体;等待,从来就没让他有想看表的欲望。

熟悉的「叮叮」声响起,下意识抬头一看,入眼是个褐发褐眼的男人,气势与他脑海里那个男人不相上下,却多了份自在的轻松感。

也是个极有自信的男人。

「嗨,你是骆顗莫?」

微讶,但是惯x的从容没有让他迟疑太久,起身伸出了手,嘴边是他向来温文的微笑。

「你好,管先生。请坐。」

「抱歉,雷总他有事耽搁了。」待男人入坐後,骆顗莫招来了服务生。

管鄀谦只是摆摆手,轻松的笑了下:「没关系,雷那家伙要去接他的美人未婚妻嘛!」

男人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收回的手瞬时僵在半空中,大脑停摆一时间还反应不回来。

他说什麽?──她……要过来?

下意识的咬著唇,转眼却对上一双专注看著自己的视线。

那里头有什麽,好似是顿悟,又好似是明白。

心脏快了半拍,像是被人窥视般,慌忙的双眼随即转开。有些狼狈。只要是扯上那个人的事,他的从容禁不起被考验,也太容易被反驳。

终究只是个平凡人,在感情关系里,瞎等著;却抵不过人家无意间的一句话。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在时间的快速流动里,却依然期盼些什麽?──未婚妻,三个字比起早就明了的心更让他感到痛。

苦涩的痛,化为一种凄苦,几乎让他连笑都挂不住。

服务生依旧完好的态度伫立在桌前,微弓著腰,随著一度的沉默,等待的眼里已有了疑问。

暗吸了口气,顺著跳动不安的心,他需要极力说服自己才能再度恢复正常。

「……管先生要先喝点什麽吗?」

然而对面的人却没回答他,抬手一摆,服务生弯了下腰即离开。

「我没想到凤氏的首席程设师会这麽年轻。」看著他,管鄀谦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

低沉的嗓音蓦地c入,带著一种沉稳的凌厉,让同时避开目光的人心砰了好大一下。

下意识咬紧唇瓣,极力自持著自己,但不自在的脸色却依旧僵硬,在桌底下的双手早已紧紧绞握。

听到身後的声音,管鄀谦只是无表情的看了眼对面的人,半晌才起身坐到他身旁位子,脸上勾出一抹笑痕。

「喏……位子给你们去相依,我跟顗莫坐一起就好。」

男人闻言眉梢一挑,视线淡淡地扫过始终垂目的人。

「才迟到几分钟,你们已经是熟识了。」脸色漠然地淡道,雷殷让挽著自己的佳人先入内坐定。

「还不错……不过刚要聊起来你们就出现了。」语气里大有你太早来了,好似打搅了他们。

两个男人视线瞬间交会。一个惬意自在,一个淡定漠然。

雷殷没再说话,倒是身旁的女人先开口了。

「顗莫,你的头发感觉好软!」像是发现了什麽,凤天仪的语气很惊喜,说著就想伸手mm看,却被男人给拉住了手。

男人终是无表情的脸容,只是在刹那间,双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

闻言的人全身一震,缓缓地抬头,几乎困难地,嘴角才牵强的拉起笑容。那笑,比哭还难看。

「我只是想mm看嘛……」嘟起嘴,女人满脸不甘心。学艺术的她对美的事物特别好奇。

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还是管鄀谦招来了服务生先开口道:「我看大家也饿了,先点餐吧。」

反客为主,倒是没人有意见。各自点完了餐,四方桌里四个人,不同位置不同心思。就要再度陷入胶著沉默之际,温文的嗓音再度开口:

「对了,你们婚期决定了没?」

閒聊式的,是男人轻松自在的问话。却像一颗炸弹突然投掷,震得在场某些心里轰轰作响。

雷殷看了对面的管鄀谦一眼,後者也回望。

女人羞赧地笑了下,美丽的脸庞微有红晕,娇柔的身躯往旁边的伟岸倚了过去。

「还没呢,雷殷他──」

「抱歉!」

冷不防的声音蓦地打断,至始终垂首的人脸上隐约藏有复杂,感觉喉头滑动一紧,骆顗莫在三人目光下起身。

「我……离座一下!」骆顗莫说罢,即推开椅子离开位上。迈开的脚步略带一丝凌乱与不稳。

偌大的镜面里,反s出一张覆满水珠苍白的脸孔。

难受地,勉强自己对著镜里浅笑;……半晌,苦涩的滋味弥散x臆。

猛地压下翻涌上来将要撕裂x口的痛楚和窒息,再度舀起水往脸上泼去,却泼不去那些腾涌的酸楚。

好酸好酸。让他眼角也跟著睁不开来。

「好点没?」

声音从背後响起,骆顗莫霎时抬起头,镜子里一双褐色的瞳眸紧盯著他。热切又温柔。

「……你……」嘴唇翕动著,一时半刻却说不出什麽。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从镜里看著那张惊愕的面容,管鄀谦低低笑了声,走近他耳畔道:

「离开他,跟我吧。」

两双视线胶著在镜子里,愕愣的人还在那话里停顿思索,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已走近。

「我是认真的,你可别以为我太閒。」嘴角划出了笑痕,管鄀谦双眼始终看著镜里的人。

站在镜子前的身影单薄,好似一碰就会往後倾倒不再,双眼虽然因为被丢了个问句而停摆,但那斯文脸庞上的神色却带了些许失落与凄苦。

感觉到身後人的靠近,骆顗莫蓦地回神,眼睫动了下,不著痕迹的转身,适时地拉出两人的距离。

原来,他跟他的事,是有第四个人知道的。莫名的,他感觉有点讽刺。想再笑来看看,却怎麽都觉得嘴里有苦味。近乎难堪的,他也难再勉强自己。

垂下了眼帘,他思索著该表明清楚。「抱歉,我不是……」

「只因为『他』是雷殷。」

骆顗莫抬起头,那个一迳盯著他的人,和煦的脸孔挂著笑,双眼里却有著不可忽视的认真。

「对吗?」管鄀谦歪著头,两个字的声音竟亲切的让人鼻头发酸。

有些狼狈的,是他被人给揭晓的深处,那一刻被翻起的痛让他整颗心都拧了起来,好酸、好涩。

沉默登时回盪在两人之间,骆顗莫垂著头的目光不知该往哪放,脸上还留有点点水珠,慢慢沿著开了又阖的嘴角,滑至下巴,直到滴落两人间。

他是不是该说点什麽?说对,或者不对?虽然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我……」

下颔突地被抬了起来,瞬间靠近的男x脸庞上,有刚毅的五官,那麽近的距离里,叫人难以想像就是刚刚笑得轻柔的人。

「或许你不该回答我,而是问问你自己。」管鄀谦说完,指间轻轻划过他的嘴角,抹掉了水珠,在那唇瓣上细细的娑著。

「他对你好吗?你是一个人陷在里头,还是……也有他?又或者是别人?」

不同嗓音却一样低沉的声音,却不曾使人遗忘了温度。那话却让人不能反应,心被刺了几下就无法再呼吸,感觉到x口处的剧痛,是他所有最深处的逃避,被人硬生生给扳了开来。

「喀」的一声,厕所门突然被打开,出现在门後的人,脸庞是让人过目难忘的五官;此刻,却覆满冰霜。

里头的两人反应皆不同;管鄀谦瞥了眼来者,再看向此刻脸色已僵硬的人,接著只是不在意般地耸耸肩,脸上却不是如风的笑意。

就在转身离开之际,冰冷的声音开口了:

「没有人教你,别人的东西不要碰?」

管鄀谦的步伐停止,顿时笑了出声,随之摇摇头後走开。

「谁说,他是你的『东西』呢?」

撂下一句话,却叫已僵硬的面容瞬时转白,感觉到身旁骤降的气氛,骆顗莫困难地别开了眼,无法定焦的视线在空中盯了几秒,才缓缓回头。

「不是你想的那……」

话语被截断在狂风暴雨般的吻里,深深要让人窒息的力道在唇间覆著,辗转间连丝呼吸都不给他,唇瓣被咬得红肿,却感觉不到痛。即在眼前的脸庞有著难抑的狂怒;闭上了眼,缓缓地,他伸出手环上男人,习惯x地回应。

他果然逃不开他所给予的一切。

一顿饭在半分沉默里结束,其间唯有女人跟对角男人的声音,两人愉快的交谈著,不管是什麽话题,其中之一就是有办法聊到尽兴。

或许,关系如果不是这样摆,这会是场很完美的聚餐;偏偏,里头一点奇异的气氛就是叫人要吞咽饭也觉得难以下口。

而在这场饭局里头,该谈的却一次也没有提到;凤氏与身为室内设计师的管鄀谦之间有份合约在,双方见面本就是为了此目的,却莫名的谁也没想到要开口。

然而有些话,却悄悄在某些心里头抛下了种;该怎麽开,又该怎麽想……都只能顺应自个儿的心。

离开餐厅後,四人两台车;在男人的视线里,骆顗莫婉拒了管鄀谦的好意,坐进了副位已有人的车子里。

独留在後座的人,看著车外一切却看不进眼里,深色玻璃窗反s出的他只有沉默。嘴角有他强迫自己隐去的情绪,淡淡地,却在心里化不开。

他隐忍著,要自己维持这样的角度就好,不要转头。那却是极度难熬与残忍的事。或许是他自己认为,那个他应该算拥有一半的男人,独留c控方向盘的左手,右手与女人纤细的手掌交握著。

而他,在口袋里紧紧绞住布料的手,不管怎麽捏紧,依旧空荡荡。然而压抑的手,却不小心把力道传递回心窝里,狠狠的把自己给弄痛了。

他,一直在男人毫不保留的坦然下,参与著他们的一切。

在另一方面,女人也知道的情况下。

银色m3停在无人的巷夜里,和著此时流窜而出的情欲,一丝淡淡暧昧迷离在蔓延。

单薄的身子仰躺在副位上,衬衫的下摆被拉了开来,一双大掌伸进了腰间游移著,眨著眼,无法专注的神经茫然,感觉背後似乎还留著馀温,鼻息间来缠绕著一股香味。

poison,女人下车前留下的味道,淡淡,却又深深。

微感苦涩的拧起眉,心上一阵酸麻,原本迷蒙半阖的眼倏地闭上,将脸埋进了臂弯,挡掉所有挥之不去的缭绕香气和几经想脱口而出的……呻吟。

修长指节缓慢的解开颗颗扭扣,薄唇划过所有熟悉的敏感地带,身下的人虽然震颤著,却没有自己料想中的反应,啄了下锁骨间的美好形状,一路滑下过红点上,舌尖伸出轻舔了下含住。

「嗯……」

满意的听到一声嘤咛,男人出奇不意的用力啮咬了下。

「啊!」感到一阵疼痛的身子弓起,骆顗莫霎时睁开眼,双手抵在男人肩上。

皱起眉,雷殷瞟了他一眼,不满地拉开那双手环到自己颈间,「你不专心。」说著,手往下一探,隔著裤子的布料稳稳一握,男x的脆弱就在自己手上。

「你跟管鄀谦那家伙倒是很愉快,嗯?」

「我、呃……」咬紧唇瓣才能不表现出痛楚,难受的看著男人依旧冷静的面容,双手无力的垂靠在他身上,想开口解释,额间却溢出了点薄汗。

「不是……你想的那样……」

感觉那趋紧的力道,知道男人不会听他的解释,骆顗莫仰起脸庞喘著气,被拉下裤鍊的瞬间,喉咙里再也无法承载所有默然,艰难地,他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要结婚了……雷!」惊呼出声,裤子被迅速褪去,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拉过排档杆跨到男人身上。

不顾他的惊讶,雷殷撑开他的臀瓣,抬高他的腰往下一坐──

「啊──」没有受到滋润的甬道被强硬的入侵,一阵剧痛涌上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承受不住的晕厥。

如果可以就此晕过去就好了……

「别、别这样……啊……」

按住他欲挣扎起身的腰,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开口,身下的挺进依然,雷殷舔掉他颊边的水痕,脱掉他身上仅存滑落一半的上衣。

「不、不要!」激烈的摇著头拒绝被拿走最後一丝遮掩,骆顗莫有一瞬间的清醒,想著女人是否还在上头开著灯等门,等著他回来?

暗夜的巷子里,他在自己家楼下,全身裸裎的待在车子里……被男人抱著。

「不……」喃喃地,他最後一声的请求。

听闻那声音,雷殷看著他,感觉那失神的脸庞望著窗外的视线,眉头倏然皱紧,用更猛烈一个撞击让他只能抓紧自己的臂膀。

「想著我。」

「啊!」仰起脸,豆大的泪珠滑下脸庞。

无遮蔽物的身体背对著车外的一切,比起男人全身服装的完好,他在这个夜里已是赤裸裸的所有,就像他早被人摊开的心。

几乎难堪地,把脸埋入了他的颈项,泪滴落在男人身後的皮椅上,一次又一次印深了浅色皮面。

「她早就存在了,不是吗?」双手箍紧那略细的腰,因为律动而不稳的声音在他耳畔道。是回答他,也是反问他。

「嗯?……你在质问我吗,顗莫?」

感觉那勃发的怒意,却无法张嘴回答他的话,双手只能无助的紧攀附著靠他最近的人。

靠他最近的人,此刻,在他身体里与他结合的人……

真的在吗……缓慢的,咬牙忍住身下的摆动,松开手掌覆上那始终穿著完好的上身,一阵m索,轻轻的停靠在左x的地方。

跳动著,温热的心,存在吗?真的……在吗?

「呜!」咽呜了声,骆顗莫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紧紧的压著,不让男人发现,却无法收回更加快速流出眼眶的y体。

……从来就没这麽痛过,无法再压抑的撕心感让他全身泛颤。就算知道自己与另一个女人一起拥有他,也比不过男人给的这句话。

是他自己选的。却被残忍的,硬生生地把他所有仅存的希望都给驳回。

感觉到肩膀上的温热,雷殷停下了律动,拉过他的头,在他避开自己的模糊视线里,吻住他咬紧的唇瓣。

「婚期还未决定。」

被撬开的嘴里,有被强行灌入的气息,属於男人的气息。那句子叫他失神了下。

他在安慰他吗……心一阵苦涩酸痛,顿感疲惫地无力再去细想,恍然间,身体再度被抬起摇摆。

闭上了眼,他掩去最後一滴泪。

「我明白。」声音却已沙哑。

闻言,雷殷更是一记挺进。「你明白什麽?」

昏昏沉沉地放空自己意识,感觉著这个男人,他的思绪已无法完全,赤裸的身体逐渐痉挛,就在快达极限间,雷殷在他锁骨大力的咬了下。

「记住,你是我的就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则你没有选择的馀地,……因为我不允许。」

痛吗?不。不是那里,那被无数次印上记号的地方,早就不知道痛。

痛的是,他再无力的心。

「等著看吧。那女人的所有……我都会拿到。」

他都忘了,男人曾跟他说过的事。凤氏,将会在他手中。

一阵熟悉的震颤感觉攀上了他的全身,仅存的理智开始消散。被一记硬挺,一声低吼,男人在他体内洒下所有热流。

却温暖不了他骤降变冷的心。

男孩缩在女人的怀里,手因为不安而紧抓著x前的布料,衣领被带出了些许皱折。

「顗莫?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呀……」

「妈妈,爸爸为什麽要站在那里?」越过了所有看向自己的目光,男孩伸出手指,那个背对著他们的身影,穿著一袭熨烫笔直的黑色燕尾服。

「那个人是谁?她牵著爸爸的手呢!」小孩子不懂,看著远方正互相宣誓的新人,却也不明白为什麽大家都要转过头来看他?

感觉搂著自己的力道更紧了些,紧得让他肩膀好痛好痛。看著母亲,那美丽脸孔看著前方的眼神,好专注,却也好远好远……

「你爸爸他……要跟旁边那个人,接受共渡一辈子的祝福……」

「祝福?」大张著眼眸,男孩不解的反问,眼睛怯怯的看了眼周围。那些目光还是不停地回过头来看著他们,偶尔用眼角扫过,但不管是谁,里头都带著令人害怕的嫌恶。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为了这天,爸爸说一定得来参加,还带了好多漂亮的新衣服给他和妈妈选呢!

「祝福就是……」

感觉有温热的y体落在脸颊上,男孩抬起头,母亲看著前方的双眼,早已覆满了泪水……伸出小小的手,抱紧那颤抖的纤瘦肩膀,小脸也心疼了起来。

「妈妈,你怎麽哭了?不哭不哭,莫莫在这里了!抱抱你就不哭了哦……」

「莫莫乖,妈妈只是太……难过了……」女人咬紧唇忍住所有的疼痛。

「妈妈你还没跟我说完呢,爸爸为什麽要人家的祝福?那妈妈有没有祝福?莫莫也要……」

「对不起,对不起,顗莫……是妈妈,是妈妈太爱他……」

母子连心,彷佛也感受到那无尽的悲伤,孩子顿感一阵心慌,急忙伸出手想抓牢母亲,却只能抓住一片虚无。

「妈妈?」小小的手伸向前,想承接那热烫的泪水,却怎麽也触m不到。

妈妈,别哭……

「对不起让你受罪了……嘘、不要听他们说什麽!他们不懂、他们什麽都不懂!你是妈妈的孩子,也是爸爸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嘶喊著,哭泣著,女人悲恸的脸庞已没了神,渺渺间,想著什麽呢。

「我们只是无法跟爸爸一起得到祝福……」

妈妈你别哭,我给你祝福吧,莫莫给你祝福,别人不要紧,我给你祝福,妈妈,你别哭……妈妈,你幸福吗?

「顗莫,你知道幸福吗?幸福就是找到一个你爱他,而他也愿意跟你一起接受祝福的人……」

「懂吗?爱情是永远不朽的紫丁花……」

紫丁花?妈妈?妈妈你别走……别走,拜托不要走……妈妈,我会幸福的!我会幸福的……妈妈,你回头看我一眼──不要!

「砰」的一声,玉碎,白色衣裳倒卧一片红色里,就此不复返。

第四章

「……呜!」沉睡中的脸庞倏地睁开眼。

惊醒的瞬间是女人担心看著自己的脸。「顗莫?」

「蓝云……?」眨眨眼像是不确定,唤出的声音低哑不全。

一夜没睡的倦容惨白,苦笑了下,伸出手m上对面那张脸,轻轻地,揉掉他布满脸颊的泪痕。

「做恶梦了?」

那细致的手在脸上温柔的触感,像一股暖流流紧心房。好熟悉……

习惯x的给了一个微笑,手覆上女人的手背,感觉到水意,疑惑的m上自己脸颊,指尖触到一股黏湿感,顿时像被烫伤般缩回。

垂下了眼帘,想藉此掩去所有涌上的思绪。却盖不过往事回到脑海的灰暗感,更消弭不去……那些曾经不刻意掩饰让他知道的言语。

梦见了母亲,那个生下他,抚养他到十岁的女x。最後一眼,是她看著心爱男人照片的脸庞,眼里有悲伤,嘴角笑著却有遗憾。

因为母亲爱上的人,他的父亲,最後选择跟别人步入礼堂。

「在想什麽?」蓝云看著他,这个她爱入骨髓的男子。专注的眼里有丝憔悴,然而对面的人却没发现。

也没发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凄苦。

有多久,自己不曾再想起、记起那些无法消失的过去?

是这个可爱的女人出现之後。

摇摇头给了抹安心的笑,骆顗莫起身走下床,却发现身上犹穿著西装。讶异著,背後传来女人的声音,幽幽、淡淡,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昨晚……你老板,带你回来的……」

惊愕的回头,蓝云避开了他的目光,起身走出房间。

「!」下体突然传来一阵麻疼感,四肢跟著虚软了下……骆顗莫一愕,混沌的脑子里开始组合起所有的事,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不安的看著女人的背影,却怎麽都无法安慰自己,也许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不会的,不会的,雷殷他不会的……

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大,男子有些狼狈却只能无助的呆站在原地,微启著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持续了一会,女人突然回头给了一个笑容,道:「你们老板人真好!背你上来说你昨天辛苦了,今天准一天假呢。」

骆顗莫愣了愣,看著又转身背对自己的身影,才想开口,女人已完全走出了房门外。

「快去洗澡吧,早点做好了,快来吃。」

蓝云……

恍然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骆顗莫看著那显得有些落寂的背影,跟记忆里的母亲重叠在一起。

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问著他,也问进了他心里。真真切切的问题,让他不得不面对,也不得在逃避。

「你是一个人陷在里头,还是……也有他?又或者是别人?」

他困在所有感情最黑暗的枷锁里,还拖著别人一起。

两人用的小餐桌上,放满了女人一早j心制作的餐点。里头点点的心思,只是想让心中那个人感觉更好。

是否还可以,让他感觉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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