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给他俩留了一人一个。
善财的情况没多大好转,依旧是呆滞的模样,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善舞似乎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善财身上,善财吃了三四口就不再张嘴了,善舞也不勉强,只是有点心疼。把这剩下的半个鸡蛋扔掉吧,太浪费了,自己吃吧,心里又有些怪怪的。
他盯着蛋白上的咬痕发呆:“越看越像……”
“像什么?”姜挺咬着半个馒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像我以前养的那条阿黄……”善舞脱口而出。
“咳……”姜挺差点被噎死,他快步走到桌边,拿着茶杯灌下几口水。“呼,你这什么比喻啊?”
“我家阿黄是我在寺门口捡的,求了好久师父才答应让我养下来。”善舞把半个鸡蛋放在碗里,打算留到中午或者晚上热一热再喂给善财。“刚捡到阿黄的时候,它才一咪咪小,每次都要我亲自喂它才肯吃饭。”
善舞陷入了回忆中:“我们寺里都是吃素的,见不到一点荤腥,这也是师父不怎么同意收留阿黄的原因。不过养了阿黄之后,我才发现它并不挑食,什么馒头白菜都能吃……那么乖巧的阿黄,最后却死了……”
“不要难过了……”姜挺走到善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心真意待阿黄,它这辈子能遇到你已是幸事。”
“不……要不是我把它带进寺里,它说不定就不会死了。”善舞打断姜挺的话,“阿黄是被一个来寺里进香的香客打死的,说阿黄惊扰到了他的父亲,可阿黄生性温柔,也不会去纠缠过往的香客,每次都是乖乖的待在自己那小窝里……”
“那你……”姜挺突然想到善舞是被逐出师门的,难不成是跟这件事有关?
“我气急之下推了那香客一把,他脚一滑撞到了边上的铜鼎,把脑袋磕破了。那人的父亲很生气,要师父严处我……”
“所以你就被赶出了青山寺?”姜挺问道。
善舞点了点头,低头不语。
“就因为这样?”姜挺皱眉,虽然是善舞失手伤人,但对方有错在先,也不至于将人赶出门去啊。
“因为那人的父亲每年都会给寺里添不少香火钱,我们的寺庙地处偏远,来进香的香客本就不多。师父也是为了整个寺庙着想,才要我离开青山寺的。”善舞解释道。
“我不该问你以前的事,对不起,你别难过了。”姜挺安慰道,这样一来他也明白了善舞之所以对善财好,是把自己对阿黄以及青山寺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善财身上,难怪他一直不愿放弃善财,铁了心要照顾他。“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你心地好人又实在,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嘿嘿,你这样说我可不好意思。”善舞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对了,你这大光头,”姜挺笑着用手指戳了下善舞的脑袋,“你一直在暗地里偷偷给自己刮秃瓢吧,我就说怎么这么久了你还一毛不长来着。”
“我、我……”善舞涨红了脸。
“你都还俗这么久了,总不能老光着个头啊,难不成还不习惯头上长头发?”姜挺打趣道。
“不是啊……哎,不和你说了,大人昨天说了今早要去马厩前集合,再闲扯就来不及了!”善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收拾了下碗筷,起身出门。
“等等我,”姜挺忙跟了出去。
善财被独自留在了屋中,房门还上了锁,怕被突然闯入的人发现他的存在,这样并不是很适合,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东郭季让所有人到马厩前集合,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命令所有人给马厩进行一个大清洗。
“大人,马厩前几日已经清洗过了,隔三差五的清洗怕是不妥。”王双不太满意东郭季的做法,立刻出声反驳。
“怎么不妥了?”东郭季不悦,剜了他一眼道,“前几日的能叫清洗么?你们只是用水冲了下马厩,今天不许冲洗了,必须用刷子一点一点地刷,刷不干净明天接着刷!”
“马厩里必须保留好原来马匹们的味道,这样能起到安抚的作用,下一批马匹才会安心住进里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容易产生焦躁不安的情绪。”
“哼,一群畜生而已,会有多难伺候!根本是你想找借口偷懒!”东郭季哪里听得进王双的话,他这几日里异常憋屈,只想找人出气发泄。
苦了马场里的一群马夫,官大一级压死人,对于东郭季的无理取闹,他们只能咬牙忍耐。
“马厩是该好好清洗了,”姜挺忽然走了出来,他装模作样的往马厩里嗅了嗅气味,“味道挺重的,马儿们要是住了进来一时半会也无法习惯吧。”
他给善舞打了个颜色,又对东郭季说道:“东郭大人,小的有事想与大人一说。”
东郭季眯了下眼睛,道:“跟我来。”
跟东郭季相争总是没好处的,王双又是执拗的脾气,只有姜挺来圆场了。
他跟在东郭季身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僻远的围墙边。
东郭季在周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回头望了姜挺一眼:“说罢,你有什么事?”
“大人,我想说的事情与国师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忐忑中
☆、第24章
又是杜沿杉……
东郭季肚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他听见这名字就厌烦。
“你有什么想说的?”他不耐烦地问道。
“小的想问国师大人是否发生了什么?”
东郭季皱着眉头道:“这与你何干?”
“国师和东郭大人对小的都有知遇之恩,小的见这几日里大人似乎忧心忡忡,所以才出言相问,小的也是担心大人啊。”姜挺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倒是挺有孝心,”东郭季哼了一声,“元京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什么?!”姜挺一愣,这么大的事东郭季居然对大家只字不提,“皇上什么会?”
姜挺记得前世中,皇帝的身体在后来虽算不上好,但也没有这么快驾崩,应该还能活上好几年才对。
“世事无常啊,当年皇上一直很支持国师大人改革的。如今皇上突然驾崩,国师大人失去了最有力的后台,连同我们整一派系都受到了其他大臣不同程度的打压……”东郭季向姜挺大吐苦水,他也只有姜挺这个倾诉对象了,想到姜挺之前还时常讨好巴结杜沿杉,就不禁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皇帝驾崩,雷帛又失踪,所有不利于杜沿杉的事都集中在一起发生了,也不知他能不能顺利应付下来。
姜挺有股想要立刻赶到元京的冲动,但他去了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哎――”东郭季叹了一口气,“恐怕我是要在这破马场里待一辈子了。”
“大人不必担忧,国师他智勇双全,定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姜挺安慰着东郭季,也在安慰自己。
杜沿杉一定能度过难关的吧……他在朔国的改革,没有一个人看好,而他却做到了,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姜挺手上有个看似厉害无比的黑铁,却只能局限于自保。
这里的历史已经跟他的前世产生了变化,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下狱问斩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原本拥有重生优势的姜挺,如今也在渐渐失去这个优势,他已无从获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比如谁当上下个皇帝,比如杜沿杉的结局如何。
姜挺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会重活一次,老天需要他做些什么呢?除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外,自己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可他的记忆总是零零星星,无法完整的拼凑在一起。
“江山都已经易主了,纵然他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让死人复活!”东郭季厉声道,也不知他是希望姜挺能说服自己,还是真和姜挺杠上了。
姜挺不想再与东郭季争辩,随便应承了几句便抽身离开。
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并且明白自己目前能做的,只有在马场里静静等待了。
比起暗潮涌动的元京,马场里也不像姜挺想象中的安宁。
一个潜藏在阴影中的人影站在树上观察了好一会后,终于从上面轻轻跳下。他轻功极好,三两下就跳到了房门口。
房门被一把小锁给锁上了,那人站在门外屏气凝神,只听见外内传来一阵微弱杂乱的呼吸声,看来里面的人真是已是武功尽失。
那人跟踪姜挺等人多日,一直从边境的荒野跟到马场附近,他所跟踪的目标虽已中了令其丧失神智的毒药,一身诡秘的武艺也被统统散尽,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这个对手实在狡猾多端,折在他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就算失去了防身的武功,他还精通各种毒物暗器,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那人耐着性子等待了多日,终于确认他的目标的的确确是已经丧失神智,如同一个傻子般任人摆布。
要知道,这个傻子曾经是炼血门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教主左护法,他身份尊贵,哪里受得了这种耻辱,以他的性子断断不会让别人如同宠物般投喂自己。
那人勾了勾嘴角,从怀里掏出一截铜丝,轻而易举的将简单的铜锁解开。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木门,里面的人像座石像般坐在凳上一动不动。
他踱步到左护法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原本需要自己匍匐在他脚边的人。
当初他刚入教的时候就因为在左护法下指令时正视了对方,就被抽了一顿鞭子,吊在刑堂整整一天一夜。
炼血门教规甚严,所用的刑罚也千奇百怪。为了保护被用刑的教众不被致残,刑堂里所有的刑具都是特制的,包括这条抽在他身上的鞭子。
不论抽几鞭,都不会伤到他的筋骨,但所造成的剧痛却足够摧毁普通人的心智。
摸爬滚打存活下来的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左护法居然还有这么一天。如今他落到了自己手里,当年的受辱之恨浮现心头。
“左护法,别来无恙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他视若无睹,在左护法面前来回踱步,继续说道:“没想到这药的效力会如此厉害,连你这种号称百毒不侵的药人也无力抵抗。”
“除了这张脸,真不知教主看中你哪点,对你一而再三的手下留情,我可不像教主那样对你心慈手软。”
他走到左护法面前站定,拔出腰间的短刀。
教主下令必须将叛教出逃的左护法带回教中,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他一路跟踪按兵不动,就怕其中有诈,中了左护法的全套。
不过,眼前这人的痴傻模样,心高气傲的左护法无论如何都是装不出来的。
只要把人带回教众,他就立下了大功,不管死活。
他要报了当年的受辱之仇,才能解开心中之恨,将尸体带回去可比带个活人要轻松多了,何况如今的左护法已经形同死人。
想到这里,他又愉悦了几分。
首先,划花这张勾引教主的脸。
正当手中短刀那锋利的刀刃划向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时,左护法半阖的眼睛猛地一睁,左手两指间夹着的银针迅速打入了那人的腰腹间。
那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几步,他急忙点住身上几处要穴,以阻止毒素的蔓延。
“你……你竟然是装的!?”那人嘴角流出一丝黑血,银针上是剧毒无比的月边红,天下之内能解此毒的人寥寥无几。
“哼,你的废话太多了。”左护法瞥了他一眼,满脸阴狠之色,全然没了原先那副无害的样子。
“那药怎么可能会失效?”他接连咳出几口黑血,满脸难以置信。
“你忘了我是药堂出身的么?”左护法嘲弄道,“哦,你入教的时候我已经是护法了,那一顿鞭子可受得?”
“贱人!我就算是死也要拿你填命!”身上的痛感告诉他剧毒已快速入侵到五脏六腑之中,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使出浑身最后一股力气向左护法打去。
左护法身上的武功还未完全恢复,心知无法接下对方这一招,便顺势往后一倒,从嘴中吐出一枚他最后保命用的药丸。
这药丸必须足够的体温才能凝结成型,在离开温热口部的那一瞬间,周遭的温度骤降,药丸顷刻碎成粉末状,全数撒进了对面袭来那人的眼中。
这是可以让人立刻失明的毒药。
那人双眼充血,眼中已是漆黑一片,他怒吼着胡乱攻击,屋内的摆设在他的踢打下已乱作一团。
所幸全部的马夫都被东郭季叫到马厩前去了,发出如此大的声响也无人察觉。
很快,那人渐渐失力,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躲在角落的左护法见他无法再伤到自己,这才慢悠悠的柜子边走了出来。
用脚踹了踹他的头部,确定人已经死透了后,从袖中拿出化尸粉倒了一点在尸体上。
只见尸身很快冒出一股青烟,偌大的一个人慢慢化成了一滩水,只剩下一身的衣物躺在地上。
左护法用脚尖将衣物在地面上来回拖动,把地上的水渍吸干后,一齐踢进了善舞的床铺下面。
做完这些后,他额头冒出些细汗来,略带气喘的坐回到凳子上。
他身上的毒才解开没多久,手脚算不得利索,刚才的那一番搏斗已耗尽他所有的体力,地下的一片狼藉已无法收拾如初。
等他完全恢复过来,就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见过他落魄之貌的人都要死。
特别是那个和尚!
对方一直暗中跟踪自己却迟迟没有动作,估计是想独吞功劳但又不敢贸然出手。他身上剩下的暗器和毒物只适合近距离攻击,为了诱惑对方尽快对自己下手,以免节外生枝,他这一路上都假装毒发失神。
原版他是打算在荒野中与对方周旋,谁知半路跑出个和尚来,还将他带在了身边,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这一路上,他只能任由和尚像只小猫小狗般的圈养着自己,只为掩饰自己早已解开奇毒的事实。
想到此处,他便怒上心头,恨不得立刻掐断和尚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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