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故皇帝衣着都以黑色为主。
只是在这样黑夜里,即使灯点的再多若不细看,有些不能轻易分辨黑夜与黑衣的区别,连大概轮廓看着都有些模糊。就像此时林北衡站在树下的阴影里,往前看的时候,竟然看得不太清他的父皇在哪。
其实看不太清的何止是他的样子?林北衡微一低头,看一眼身侧的倚着自己的木朝北,还是这丫头好,任何时候都能轻易知道她的想法。虽这般想着,林北衡还是桥身边人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皇帝原本正和人说话,听到太子来了,立刻抬头向他招手,也不等林北衡行完礼,便满脸笑意朝他说,“快过来坐着,就等你了!”
皇帝林萧,头上的冠冕微晃,此时眼里满是笑容,正好将眼角的皱纹压得更加深刻。只是笑的太过亲切,身形微胖,一身黑色蟒袍宽松穿在身上,倒没添多少威仪,看着更像是普通的老伯而已。
“是”林北衡垂了下眼眸应完,便一掀衣摆坐在皇帝左侧的椅子上。
而后才到在座朝臣纷纷向太子林北衡行礼,复又落座。
木朝北本该坐到女客那边的,奈何林北衡丝毫没有放她过去的意思。木朝北见林北衡落了坐,立刻笑嘻嘻的上前福身行礼道,“请皇帝伯伯安”。
其实木朝北这么称呼皇帝算是不敬了,可是她自幼这般叫大家也已习惯,并不觉得哪里不对。皇帝一看眼前的小丫头,立刻眉笑颜开又伸手拍拍她脑袋,说道:“小丫头个子又长高了呀,不错不错。”
“小北要再不长个子,可就对不起皇伯伯赏的那么多好吃的啦!”木朝北歪着脑袋咧了没门牙的嘴对皇帝笑的人畜无害,这是她跟林北衡学的,在不大熟的人面前总爱戴个面具,而她在外人面前的面具可不就是现在这般天真烂漫?
皇帝心情本就不错,现在更是被小丫头哄得心花怒放,五官都皱成包子褶,当即挥手唤,“来人给我们小北加个座,就在太子身边吧”nad2(
“谢皇伯伯!”得了便宜当然得卖个乖,木朝北深谙此道,甜甜跟皇帝道谢,在椅子搬过来后一骨碌跳坐上去。
此时台上的戏边也才正式开始,木朝北对唱戏不大感兴趣,她甚至觉得这些个在台上唱跳俱会的舞戏之人,都没有市井说书的先生讲的故事有趣。即使他们描述的是同一个故事。
台上今天这是出大戏,木朝北意思的看了两下,便开始低头自顾玩了起来。吃点桌上漂亮的小糕点,把她跟林北衡的青花茶杯在桌上移来移去☆后干脆抓一把碟里的瓜子在桌上一粒粒摆着,很快便见这大概像是只猫咪的轮廓,反正她没门牙,又不能自己磕。还有她实在理解不了,台上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了什么,台下却一停有人拍掌叫好!
林北衡早就看到身边人的无聊,刚想找了借口先回去了,就听皇帝开口说道,“阿衡你可看出今日这出戏里说了什么?”
林北衡一怔,不明皇帝此问何意,但他刚刚也确实没有仔细看戏,只顾低头看小北了。遂想也不想的回道:“回父皇,儿臣不知”。
皇帝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感到意外,或者动怒,只盯着台上在那青衣唱完一句,才说道:“阿衡你要知道这戏呀,也是要仔细看的,这些戏子也是值得学习的”。
“是父皇”,林北衡应,面上看不出情绪。抬眼看一眼花脸的台上戏子,心里暗暗嗤笑,向这些戏子学什么?莫不是演戏?谁不会演?
木朝北手里玩着自己的,可耳朵却竖地高高的,刚刚二人的对话便听的一字不漏nad3(视线往下稍移,便见林北衡左手手指正摩擦着右手的衣袖,心道:这人又开始装了。要不要自己主动先提回去?
这边木朝北还在纠结时,就听离她不远有人说话,“皇上,太子尚且年幼,如何知晓其中的道理?”
说话的是坐在皇帝右侧的朝中大臣——丞相长孙庆。
此人正当不惑之年,其高挺的鼻梁,倒有点鹰喙的锋利;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好似镶嵌的黑色玉石般明亮。身上暗红色的官袍却让他多了几分儒雅,很容易教人想象得出他年轻时是何等风华。奈何一开口说话的气势便暴露了这人刚毅狠烈的性格。
“是啊是啊,太子年纪还小,皇上您说的东西,太子现在还很难理解得了”,这边庆相话音刚落,就有后座的官员接嘴说道,只是声音夹在一阵台上乐器声中,听不太清楚。
可是皇帝却听到了,只是“哈哈”大笑两声,一巴掌拍着大腿对身边的臣子们说道,“太子确实年幼,你们这些臣工可得尽心辅佐!”
“臣等遵命,定当皆心全力效忠皇上太子殿下!”而后朝臣齐齐表了忠心。
后面便是君臣一片其乐融融,只是木朝北坐在那里,有些不大高兴了。她抬头看身边的林北衡,只见他抿嘴专心看台上,并不出声。但是依木朝北对他的了解,这厮心里铁定不痛快!木朝北将手里的瓜子“叮叮当当”几声全扔进白色小碟了,那庆相和这些个大臣什么意思?说我们阿衡年纪小?你这是嫌弃我们阿衡没你们这些个老奸巨猾聪明还是什么?
“皇帝伯伯”,木朝北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又蹦到皇帝面前笑眯眯着眼睛叫他。
“怎么了小北”皇帝在对待林北衡及他身边的小北时,确实是像个邻家伯伯一般,此时正低着头问她。
“皇帝伯伯,小北是来问您要不要吃点瓜子的?”小北双手举起又摊开,便见她捧着的手心一小堆黑色的葵花籽露出个尖尖,尖尖后面是她明亮又真诚的眼睛。
皇帝没想到木朝北此举,稍愣住片刻便又立刻笑开,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摸摸她头上的发髻笑说,“谢谢小北,既是小北拿来的皇帝伯伯肯定要吃的”,说完就另一只手伸出三指抓了几粒她手心的黑色瓜子,当即便同木朝北一般笑眯眯,送进嘴里磕了起来。
“小北就知道皇帝伯伯会吃的!”木朝北立刻笑的更开心,说完状似不经意朝旁边的庆相看去,歪头疑惑道,“您是庆相吗?”
“恩?”庆相不想这个跟林北衡一起来的小丫头会跟自己说话,只喉间轻轻哼一声看向小北,眼眸稍抬。
“小北知道您的,您是咱们北宆了不起的丞相大人!”木朝北将剩下的瓜子握在手心,夸张的动着手臂空中比划,脸上的表情更是浮夸的和那“了不起”三个字一样,上下起伏的弧度过高。
庆相明显对这黄毛丫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对于木朝北此时这幅浮夸的崇拜,只淡淡回一句,“你知道我?”
“哈哈,看来我们庆相实在是深得民心,连小北这丫头都知道你!”皇帝一旁也开怀大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拉!庆相就是宝儿的阿爹嘛!”木朝北又说,只是语气变得有些懒洋洋,说完她又看向皇帝颇为得意说道,“皇帝伯伯,我认得庆相伯伯家的宝儿”,这般说着,木朝北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庆相的脸,果然在提到宝儿时,那位一直神情淡漠的庆相脸上这才稍稍变化——虽然只是略一挑眉。
“小北怎么认得宝儿的?”皇帝好奇,随口问道。
“我们是在说书的茶馆认识的,那天刚好说到一个好玩的故事”
“恩?好玩的故事?”皇帝一直觉得木朝北这丫头颇为有趣,继续问道。
“是啊说书的先生说的是一个什么‘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一大段拗口的话说完,木朝北就拍拍自己脑袋懊恼道,“哎呀,那么长一大段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这个说书先生说的可是大道理呀,小北可听懂了?”皇帝听她说的不禁莞尔,再次慈爱的摸摸她的发髻,木朝北本不喜人总是摸自己头发,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又忍下。
随即眨巴着眼睛天真扭头望向庆相,问道“宝儿每次跟我抢好玩的东西时,总说他的阿爹是无所不能的大人物,不知道庆相大人可能帮小北解释下这句话怎么说的?”话刚说完,小北歪头狡黠一笑又说,“要是庆相伯伯您能跟小北讲解的话,小北一定会告诉您宝儿平时都干了哪些坏事哦!”
一场戏
?“庆相您觉得如何?”木朝北的视线落在庆相的侧脸,眼神坚定仿佛你不说清楚,便不可罢休的气势。
林北衡在木朝北关于“齐家治国”的话刚开始说时,就已经看向她了。他就隔着其他人定定的看着木朝北,看着她好像是在给自己出气的狡猾又坚定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在台上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场景中的灯火里,缓缓笑开。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庆相轻声默念遍,转过头与天真烂漫中又带着点明显得意神色的小孩模样的木朝北。他嘴角微微上扬,直视木朝北的眼睛说道,“治国必先齐家,只是在老夫这一生都是以国为家,故国家的事才是老夫最先要去治理的”
此时台上演的是小生和青衣分别的场景,乐器之声渐渐弱了下来,小生依依不舍,青衣甩袖掩面而去。
静默,木朝北只定定的看着对自己浅笑的庆相,她无言以对。
庆相为国为民是她自己说的,那么庆相毕生的心血都在国家大事之上,连自己家中之事都顾不上处理,有子不得教,怪不了他齐家不力!
“你既认得宝儿,老夫便在此就麻烦你能够多教些好的与他”庆相在木朝北呆愣之时微微一笑说道,语气恳切,无半分虚伪。
仿若庆相真的是位,一心只为国家大事的好丞相。
“庆相当真……”
“听得庆相伯伯如此说来,小北甚是感动”木朝北急急开口,打断林北衡霍然而起之后的话,又瞟一眼他紧握在身侧的拳头,忽又笑起来对庆相说道,“既然庆相伯伯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和宝儿成为好朋友的”。
说完木朝北便向林北衡跳了过去,一下握住他僵硬的拳头,悄悄的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攒紧的手指,眼睛却笑望向皇帝和庆相的方向,她说,“庆相伯伯太值得我们没尊敬了”
不等庆相回答,木朝北又问,“对了,庆相伯伯等你老了,我们北宆怎么办啊?”
木朝北以为庆相会无言以对的时候,突然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响起nad1(
“我们小北可得好好培养,小小年纪居然也会为国家的事操心了,不错不错!”那阵爽朗的笑声,就是此时说话的皇帝笑出来的。
也是,此时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大臣,谁没有装作没听到?
也只有皇帝才会如此笑得肆无忌惮,皇帝用手背轻弹了下衣服下摆,稍稍调整姿势侧身斜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这才在一阵密集的锣鼓声中缓缓开口说道,“庆相对朝廷尽心尽力许多年,当真不容易,这样吧”。皇帝说着突然又停了一下,在木朝北以及那些偷听的大臣们,屏息以待时悠然转眸看向庆相说道,“阿衡能将小北教得如此懂事,以后就让宝儿也跟着阿衡吧!如此想必宝儿以后,就不会再做些让小北用来跟庆相告状的事了!”
皇帝说完便自顾的笑了起来,还不忘逗小心思被发现后,满脸窘迫的木朝北,跟她挤眉弄眼笑说,“小北,你刚是不是想跟庆相告状,好让庆相回去胖揍宝儿一顿?”
“儿臣不会教人”林北衡自是不愿,直接拒绝。
“皇上,既然太子殿下不……”
“欸,庆相你莫不是担心阿衡教不会宝儿?”皇帝打断庆相想要顺水推舟推辞的话,只淡淡看着庆相的方向,像是等他回答。
庆相却只勾唇一笑,微一低眸回道,“将宝儿交予太子殿下,老臣自是放心,只是怕小儿太过顽劣搅了东宫的清静”
“不怕不怕!”木朝北突然接嘴兴高采烈说道,身侧的手掌紧紧贴着林北衡的掌心,试图安抚他的不悦。随即便见几道目光看向自己,不由暗问难道自己的不怀好意太过明显?连忙呵呵笑着说道,“东宫就我一个小孩,太子殿下又不带我玩,见面第一句话还是问‘书都会背了吗?’要是宝儿能去东宫就太……”
“好”字还没说完,就听皇上再次“哈哈哈”大笑nad2(窘的木朝北低头暗暗吐舌头,而站在木朝北前方的皇帝见她如此,更是笑得更加开怀。其他不知事情始末的朝臣不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参与进去一起笑开。
“既然皇上如此说来,老臣就不再推辞,明日便让宝儿过去”庆相终于笑着点头同意,说完便端起桌上的青花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在这朦胧的夜色中,随着他低头喝茶的动作,脸也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林北衡直直看着一派悠闲的庆相,突然也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庆相都这般说了,本宫定当全力教导”
木朝北站在一旁,心中暗暗计较,今日与庆相的这场……姑且算是暗战吧,他们并未全输!最起码庆相是无奈同意宝儿来东宫的,冲这点他们就没有输的干净!
“如此有劳殿下了”庆相放下茶盏抬头回望林北衡嘴角微扬。
“庆相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作为北宆太子能教导庆相之子已是荣幸,何来辛苦?”林北衡回笑,很多时候只要他想通了便会努力去做,伪装这事不止你庆相会!
台上小生考取状元,高头大马衣锦还乡,青衣远远望去,却不见心上人怜惜一眼,京胡月琴声幽幽而起。
场景一换只剩青衣再次掩面泣泪转身,忽然“啊——”的凄厉一声从台上传来,在那京胡的幽怨之声中尤为突兀。青衣因心上人不看自己伤心到如此癫狂地步?
当然不会!京胡月琴声骤停,青衣霍然倒地一动不动,一手捂在胸前一柄短剑之上,一手搭在脸上似是擦泪动作。
“啊——”台上青衣胸前红色血迹越来越重,台下众人俱吓得惊叫连连,尤其是坐有嫔妃的那半边nad3(
“发生何事?”庆相迅速起身上前,往戏台走去。
“各位姐妹莫要惊慌,宫中守卫森严定不会伤了大家”而屏风的另外一边,嫔妃们惊恐喧闹之时,忽然听到这样一句沉着而又柔和的声音安抚大家。
听到声音木朝北转头,隔着屏风娟帘看向说话的那人,隐约可见一道人影此时正立在一众嫔妃对面说话,抚慰众人。凭着声音木朝北猜那个人定是宝儿的姑姑,当今皇后。
“来人!保护皇上和朝臣嫔妃,封锁整个梨园,没有口令不得随意出入”林北衡当机立断开口吩咐,他看一眼走到青衣身边的庆相,刚准备吩咐其他事项就听得旁边皇帝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天子面前居然出现刺杀的事!”皇帝起身甩袖就冲前来告罪的今晚当值的御林军首领一顿怒骂,头上摇晃的白玉冕旒相互击得“啪啪”作响。
“皇上恕罪,臣一定尽快查明……”
“还不快滚去捉拿凶手,唧唧歪歪说个什么东西?!”皇帝重重哼了一声甩袖不再看他,带着护卫往另一侧走去,刚走两步又停下看向林北衡说道,“你带小北早些回去,后面的事就交给别人做吧”。说完不等林北衡回答,继续脚步去安慰他的一众妃子。
木朝北有些担心的抬头看,只见林北衡紧抿嘴唇,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随后木朝北的眼睛定定看向皇帝离开的方向,而屏风那面微微传来几声皇帝宽慰的话语,声音太低听不太清楚。
“阿衡”木朝北小声叫一下,见他没有反应,又晃了晃两人握着一起的手。
“怎么了?”林北衡这才低头问,待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勉强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我没事,我们回家”,说完便抬脚要走,却被人拉住。
林北衡低头疑惑望木朝北,却见她摇头解释道,“我们等查清了再走!”
听她这般说,林北衡便他抬头,看向原本布置华丽鲜亮的戏台,只见那青衣身边已围住不少人检查,而那些雅致好看的布景此时也已一片凌乱不堪。至于庆相正站在一旁与那刚刚被皇帝训斥过的御林军首领讨论,那位首领叫石破年纪并不大,只是身着铁甲灯下泛着寒光,远远看着有些生人勿进的姿态。
林北衡点头同意,伸手招来不远处自己带来的随从,低声说道,“你去幕后转一圈,查探那戏班子的人有无异样”。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上一句,“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台上那死去的青衣身边,又有同一青衣扮相女子,全身颤抖的伏跪在庆相脚下。刚刚那句话便是站在一死一活两个青衣上方的,北宆庆相。
活青衣上半身伏在地上,被庆相一句话吓得只是哭泣,并不敢言语。
“你还不招吗?”庆相耐心并不多,伸脚便踹得那青衣一个翻身,在柔软的红色毯子覆盖的台上滚了一周。
这时台上忽然飞奔出一人,一下抱住庆相的腿,大喊一声,“大人不关衣怜的事!”。原来那个活青衣叫衣怜,再一细看原来那个抱着庆相的人,是刚刚那个演高中状元的小生。
庆相只厌恶的将那小生甩开,哼道,“刺杀的刀鞘都在她的手上,还有什么狡辩的?”
那小生一副如同他刚刚所扮演的柔弱“书生”般,被庆相轻易甩的多远,但是他并未因此放弃,只见他连忙爬起,又跪在庆相脚下,重重磕头道,“真的不关衣怜的事,只是一把刀鞘如何定罪?还望大人明查!”
“你这是怀疑本相?”庆相只轻敝一眼那头埋在地上的小生,冷笑反问一声。
站在一边的石破突然上前一步,对庆相说道,“大人,我们确实不能以一把刀鞘便订了她的罪……”只是话还未说完,就听到——
“大人,这是刚刚在幕后衣怜私人包裹里找到的!”这时,又一身着官服之人匆匆从幕帘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样的东西递与庆相。
距离太远,台下的林北衡并不知那纸上写了什么,却见庆相翻开粗略看过后,便一下扔到那捂着胸口曲身躺在地上的衣怜身上,斥一声,“还来狡辩!你与死者生前积怨已深,根本就是嫉妒她演了你一直想要的角色!”
“没……我没有……”衣怜艰难挺直上半身一把抓住纸张中的一页,看一眼后便惊恐的摇头否认,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说着便将纸张两手揉搓成一团,扔向庆相。
纸团堪堪擦过庆相的衣角,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庆相见她这般疯癫,瘫坐在那里只会摇头否认。此时倒也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放慢语气轻声问道,“既不是你,你又何必如此惊吓?”
林北衡站在台下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看着庆相如何处理这起案件。这时的庆相唯一人站在台央俯视众人,仿若世间只他一人存在。而那样的气度是他林北衡没有的,他暗想这般游刃有余的行事方法,这般风轻云淡的姿态,往后还要多久才能学会?
一边的小生见此,也抓了其中一页纸来看,看完一页又抓了一页看。只是脸上的表情从第一张开始,就已青紫。衣怜见他如此,一下扑了过去扯过他手里的纸张,随手扔开,嘴里不停朝小生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小生却一下推开想要抱住自己的衣怜,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眦目怒吼道,“这都是你的笔迹!让我如何信你?!”
看戏众人纷纷疑惑,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让这个一开始拼命维护衣怜的小生,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众人的不解,也是一边石破的疑惑,只见石破弯腰捡起飘到自己脚边的白纸。低头细看,看完一张后又将地上散落的纸全部捡起,一张一张理顺看完,终于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石破抬头看向衣怜缓缓说道,“这里详细的描写了你的预谋,甚至连最后如何逃脱你都写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原来那纸上写的是,衣怜如何计划刺杀青衣的经过。
衣怜猛地抬头直视石破,狠狠说道,“这的确是我写的,但是这不是预谋……”
“既然你不承认的话,我们只能将戏班的人都抓去审了”庆相突然说一声,而后便与刚刚那送来这些“证据”的朝臣——刑部尚书李怀仁说道,“将人都带回去”
石破试图让衣怜主动承认,说道“你既承认是自己写的,还要否认什么?现在便招了也不牵连他人,何必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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