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2 / 2）

……

宿舍里，刘思扬得意地翘着二郎腿舒服地躺在床上，鼻子和上嘴唇之间夹这一支刚刚卷好的莫合烟，他嗅着熟悉的烟香味，回忆着蔚八一眼里闪烁的金色火焰和美丽光芒，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难道是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疯疯颠颠的泼辣女孩……

宿舍里的男生，在熄灯以后谈论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平时，男生们在“卧谈会”上普及性知识提高对女人的鉴赏能力沟通哪些名花哪些主等信息……

“你们有没有发现张竞骁和女朋友真的分手了？”

“翱那个女孩在象棋比赛时还赢了张竞骁的不过长得一般般……”

第二天的同一时间，刘思扬跑了四次开水房，帮寝室里所有的同学都打好了热水，但是没有遇见蔚八一

蔚八一病了

238、思念是病

蔚八一在开水房的寒风中和刘思扬聊了半天，回到宿舍又懊恼了半天，责怪自己不够矜持∠床以后胡思乱想了半天，昏昏睡去以后就开始做梦，一直到天亮梦中的情节混乱而缥缈，八一醒来以后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梦里有刘思扬有张竞骁，有哀怨有争执有无奈……很累很累！

早上，蔚八一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无力从床上起来，索性沉沉地躺下：“鹿静，今天帮我请假吧，昨天晚上我冷风吹了头，现在不舒服了”

蔚八一的头痛得象要裂开，脑子里纠缠着刘思扬的影子，她很沮丧：刘思扬这家伙是怎么钻进自己脑子里的？一个比自己低一年级的小男生，即便自己不再喜欢张竞骁，也没有理由喜欢上他呀！让她沮丧的还有，刚刚离开了竞骁，现在有想着别的男孩了！自己竟然可能是一个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的卑鄙小人！……

蔚八一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下午，鹿静从食堂吃完晚饭回来，给八一带了份她爱吃的糖醋小排和米饭，八一勉强坐起来吃了一点

其他女孩子都去阅览室复习功课，准备期末考试了

鹿静坐在床边，摸了摸八一的额头，担忧地问：“没有发烧翱八一，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跟张竞骁说你生病了，他说他想见你，如果你能起来，就下楼去，他在校门外等你”

蔚八一摇摇头：“告诉他做什么？我和他没关系了”

鹿静：“怎么可能没关系了？吵架总是要和好的”

蔚八一还是摇头：“没有什么可吵的了，真的分手了！”

“他有什么不好吗？看得出，他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鹿静关切地问，帮八一削了一只苹果递到她手里

八一摇头：“缘分已尽了呗！”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鹿静：“缘分怎么会说尽就尽的？他还喜欢你，你也一定还喜欢着他，依你的个性，没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难过生病……”

蔚八一：“我才不是为了他难过呢！”

鹿静低头一边给自己削苹果，一边随口说：“不是为他是为谁？难道是为别人？”

蔚八一的心里一惊，停止了咀嚼，呆呆地拿着苹果

鹿静抬起头看了八一一眼，她惊讶地看见，蔚八一的泪水夺眶而出！

鹿静诧异：“怎么了？你别吓我不会真的是为另外一个人吧？！”

蔚八一惊讶，连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鹿静竟然能一句话就点中要害n的！自己为什么难过？八一索性将枕巾一团，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似乎有天大的委屈

鹿静急了：“八一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快说呀！……”

蔚八一呜咽着：“没人欺负我，反正我不喜欢张竞骁了！我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鹿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好意思哭翱你不喜欢人家张竞骁了，人家还关心着你n你甩了人家！你哭什么哭呀？该委屈该哭的是人家张竞骁好不好？！再说了，你喜欢别人也没必要哭呀？我问你，你到底喜欢谁了？”

蔚八一茫然：“谁？”转念一想，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没有谁！人家根本就不……”

鹿静张大了嘴，许久，凑到八一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蔚八一你不会是单相思了吧？是谁翱”

…….此时，寒风中，刘思扬正不知疲倦地帮寝室里其他同学打开水……他想无意中遇见八一，想对她说：寒假回新疆过年之前，他准备去姑妈家一趟，可以一起走如果方便，请帮忙买几包好烟，他要带回新疆去……

239、擦肩而过

寒假前，蔚八一没再遇见刘思扬，也没有等来刘思扬的任何表示：小纸条口信或其它想必人家根本没这个打算，想必他一直没有筹到买烟的钱，想必他喜欢一直抽他的莫合烟……

前世一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蔚八一疑惑，这个只能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上一世，自己是在哪里回头看了他一百次？看来今生要扭断脖子，才能换来世的缘分吗？hxe

刘思扬也再没有帮寝室里其他男生打过开水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为自己可笑的妄想觉得羞愧本来就是有主的名花，美丽的花儿只是无意中让你嗅到了她的芳香，怎么就幻想她跳到你的手里来呢？

刘思扬努力忘掉那次开水房“艳遇”园里偶尔迎面走过，只留下淡淡的微笑和点头

鹿静无数次问八一：“到底那个你喜欢的人是谁？”

蔚八一总是回答：“算了，不告诉你了，免得你笑话，我也打算忘记他了”

鹿静：“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主动点？你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

蔚八一：“他又抽烟又说粗话，我自己也觉得和他不合适№外我也不想再碰一鼻子灰自取其辱了！”

新学期开学不久，学校的公告栏里贴出了白榜：8***班的***男生寝室，……等8名同学在宿舍中聚众麻将赌博，经校党委研究决定，给予……8名同学警告处分

蔚八一在被处分8个人的姓名中看见了刘思扬的名字，她狠狠地骂了句：“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在处分白榜的旁边，贴着一张鲜红的“光荣榜”：热烈祝贺******张竞骁***等同学光荣地加入中国……预备期一年……

蔚八一从鼻子里轻轻地发出“哼”的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和鹿静一起上楼回寝室去了……

大三以后，上课的日子不多了，忙着实习和准备毕业论文毕业答辩

春末，一场举世闻名风波，波及上海在一段时间里阻断交通，连去化工厂实习的公交车也退蔚八一无聊地在学校里住了几天，回家去了

学校里的气氛很怪异，经常有学生从楼上砸小瓶子下来，有学生撕了床单被套写横幅标语，大有----拆了家当不过日子了的气势……

几乎没怎么联系过的童年邻居----赵海英，风尘仆仆地从南京大学赶来上海，找到了蔚八一家，卸了背包行李，坦然地住了下来

“你怎么也不上街看看？去南京路去外滩！听说你们这里光新路道口的事闹得挺大的，你怎么一点不关心？！……”赵海英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居然长成了身高一米七六的巨型美女穿着小汗衫和八一挤在一张床上她关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复旦和同济的学生有什么反应吗？”

发现蔚八一实在对政治不敏感，海英只好自己去了几次市中心，因为乘不到公交车，走路把脚地磨出了水泡，住了几天留下一句：“你们上海人很不够意思，胆小怕事没激丨情……”便回南京去了

蔚八一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十一，她很的在北京的蔚十一…….

240、政府职员

1991年，初夏，申城最迷人的季节，路边的法国梧桐已张开华盖，肥厚的叶片褪去了绒毛，层层叠叠恣意伸展着，用化不开的浓浓绿色点缀着这座喧嚣繁忙的城市

**区政府地处上盒一条不宽阔但是挺繁忙的干道边，向东开着大门不大的院子里，参差地生长了些不同时期种植不同品种的树木和草本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院落的主楼是一幢5层楼的老建筑，容纳了区委区府最主要的部门和机构以及相关委办局sg

区民防办设在政府院落西面两百多米远的另外一个小院子里，和环保技监等局共用一栋三层小楼，民防办的化学救援站在底楼，只有一间办公室张办公桌

站长不在，蔚八一坐在桌边，拿着一张通讯录，不停地拨打着电话，重复着同样的语句：“喂，我是区化救站小蔚啊……你好，你好！是这样的，我们明天下午的化救专家例会改期了……对对对，下周开，具体时间另外通知，好的，好的……”

80年代的拨盘电话发出“咯叻叻”的拨号声，和蔚八一清脆洪亮的说话声，在静谧的午后，清净的走廊里久久回响……

八一的性格一如学生时代的豪爽和干脆，只是工作了三年，八一稍稍懂得了一些梳妆打扮，大大的眼睛*的皮肤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似乎比以前漂亮了不少

三年前，蔚主任和蔺医生经过反复斟酌，决定放弃当时非常吃香的福利待遇好的合资企业，也放弃了稳定有毕的国有企业，最后将女儿送进相对清平但舒适的机关工作

八一的多数同学都进了大中型国企，收入比八一高一截，就连平时发的劳防用品和防暑降温饮料都比机关丰厚八一的工作唯一的优势就是清闲和干净，没有污染也不忙乱除了接听电话做点会议准备之外，空闲的时间很多很多，多得让八一心焦

所有的电话都打完以后，八一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水，发了一会呆，找旧报刊翻翻……

站长进来了，站长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和蔼可亲的胖叔叔涅“那些专家都电话通知完了？”

八一回答：“恩”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自己的报纸

站长说：“小蔚艾下周例会的会务安排，还有名单议程什么的，等会你交给李益民吧▲里刚成立了人大选举办，从各部门抽调了几个小年青，刚才主任找我了，我们民防办派你去帮忙……”

八一惊喜地抬起头：“什么？真的？太好了！”

站长：“有什么好的？选举办，全区几十万人口的选民登记和选举，活很难干的，很苦的！不过还好，是临时的，大概十一月底选举结束就可以回来了”

八一并不在意苦或不苦，她只是期盼有点新鲜的东西来打破这沉闷的平淡……

站长宽厚地笑着调侃说：“不过也好，在几十万人口里，好好筛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一个男朋友……”

八一红着脸打断：“又来了，又来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我爸妈都不急，你急什么？”

241、女孩是谁

周一，蔚八一怀着兴奋和期待去那幢向往已久的政府大院的政府大楼里报到了≠时成立的选举办设在大楼底层的一间中型会议室里，报到的一共十来个人，被分成4个小组，每个小组3张桌子，品字型放在一起，另外还有一张大会议桌上摊满了材料……

新的工作场所新的同事，新的任务，反正一切都是新鲜的，正是蔚八一想要的！除了每个组的负责同志比较年长外，其他七八个果然都是年轻人，有男孩，也有女孩，太好了zxsbr />

第二天一早，穿了身新裙子，蔚八一第一个来上班，卖力地拖了地板，清洗了所有人的十几只茶杯，然后逐一擦着桌子……

一滴水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脸上，她一边擦一边奇怪：我还没有热到滴下汗珠子来呀抬头一看，天花板的缝缝上正晶莹地挂着另外一滴……

区政府的房子居然漏水？！破房子，外面看着倒蛮气派的蔚八一生气地想

那滴晶莹的黄水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落在蔚八一鼻尖，紧随其后的是一长串水珠，从蔚八一头顶泻到鼻尖……楼上的人在干什么？洗澡吗？！蔚八一出离愤怒了，她扔下手中的抹布，“噌噌噌”一步两格台阶地蹿上了楼

选举办楼上是3间办公室，蔚八一走到最里面一间的门口，果然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青年男子在拖地板，湿拖把湿地面一个水桶装着半桶脏水

“喂！你！你会不会拖地板呀？楼下漏水了你知不知道？”蔚八一厉声道

那男子长的俊朗而和善，虽然在干活，但是衣着整洁，干净利落他显然被蔚八一的呵斥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来，愣了一会才回答：“翱漏水了？”

“啊什么啊呀？还好没滴在选举材料上，否则你担当得起吗？”蔚八一把问题往严重里说，企图吓倒那厮

那厮见蔚八一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吓到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你……”

“冲地还是拖地呀？把拖把拧干点，会不会呀？！”蔚八一咚一下自己的湿头发和气呼呼的湿脸，上前一把夺过拖把，把拖把柄斜夹在腋下，用洁白细嫩的双手，利索地抓起脏拖把布，狠狠地往水桶里拧出了两把脏水！……想到自己脸上的水来自于这脏桶…..呃…..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厮态度极其诚恳，并试图拿回自己的拖把……

“真是的，连拧拖把都不知道…..”蔚八一扔还拖把，嘟囔着下楼去了，原本准备好上楼来吵架的，好像没遇到对手，即便胜利了也不爽

那厮提这拖把拎着脏水桶站在办公室门口，有个小伙子走过来，一边从那厮手里接过拖把水桶，一边说：“忻部长，我来吧”

原来那厮是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忻文杰

“那个女孩是谁？”忻文杰问那小伙子

“不知道，大概是选举办刚从基层借来的一批帮忙的大学生吧？”……

忻部长：“去查一下，哪个单位派来的？”

242、剩女心思

选举办得活儿没有想到会这么多，每个片组里有若干个街道，每个街道又有许多居委，每个居委下面有里弄和居民新村；还有无数企业学校医院……企业中，有的选举在上级主管部门统一安排下进行有的没有主管部门；企业中有的有户籍有的是外地户口，有户籍的有的在厂里参加选举有的下岗了……情况复杂得难以想象！

无数的电话无数的表格无数次的核对无数次的改动刚刚确定无误的表格，5分钟以后可能会有电话来报：“去世一人，请更改……”zee

加班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区政府食堂晚上只供应值班人员和加班人员最简单的----面条别人都吃厌了，但蔚八一没有！因为八一喜欢这样充实而忙碌的生活因为忙碌了，八一就没有时间在意自己是没有恋爱的单身女了

……

水电路部队

谭政委的老婆远远地看见蔺医生买菜回来，便大声问：“蔺医生，晚上吃什么呀？女儿回来了吗？

蔺医生也大声回答：“还没呢！在北京大学读研究生了，一两年会不来的！”

谭政委老婆：“你说蔚十一呀！我问的是蔚八一”

蔺医生的心里只有北大的女儿，一听问的是念大专的女儿，音调降了下来：“奥，八一还没下班”

谭政委老婆凑了过来：“我说真是女大十八变呀，你家蔚八一越来越好看了，还没男朋友是吧？其实人家崔司令的儿子早就看上你家八一了……”

一边烧饭，蔺医生一边盘算着怎么和蔚八一说……

“八一，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你看人家梁浆和王副司令的儿子好了，人家崔司令老婆也托人来找我的，问你有没有男朋友问你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蔚八一头也不抬

“我攒了十年的布票，准备给你们结婚买嫁妆的，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现在都作废了！……”蔺医生叹气

蔚八一自己也奇怪，自己到底想找什么样的？不过现在真的很好，忙----没时间想这种事情了！

选举办是整个区政府最繁忙的地方，每天进出的人，几乎要把门挤破了送表格领公告领选民证……企业的街道的各家下属机关的……

诺大的办公室里，电话声此起彼伏……每个小组都有人在大声嚷嚷：“喂，好的，再核对一下，漏了一个号码…..”蔚八一和所有的同事一样，早就习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做自己的工作，第二组的蔚八一低头仔细核对着自己手头的信息表格

第三组的小郁继续对着电话大声说：“喂，新峰化工厂吗？……对，是的……有几个人的资料不完整，……对，第5页，第8行，对，姓名是刘思扬，男……1968年对技术科等一下，户口所在地？是厂里集体户口吗？…….”

蔚八一象被雷劈了一下，她的心脏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以至于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第三组桌前，夺过小郁手中的表格……第8行……没错，是那三个字----刘思扬，68年生，应该是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化工厂里，想必那个处分对他的分配还是有影响的……

蔚八一心中沉睡多年的东西苏醒过来了，象一条蛰伏在心底的毒蛇被春雷惊醒，慢慢爬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以至于要大声咳嗽几声

她在小郁和众人怪异的眼光注视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243、我要见你

原本以为你已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原来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既然你又跳了出来，我就没办法视而不见了，我要想办法见你！

蔚八一盘算着：……怎样插手到第三组去？最好能直接到新峰化工厂的现场指导如果小郁感冒了腹泻了……算了，干脆直接点吧hxe

吃完中饭，蔚八一来到公用电话亭，“喂，是新峰化工厂总机吗？请接技术科……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刘思扬好吗？……喂，刘思扬是吗？”

蔚八一听到了那个她盼望已久的声音让她心脏要跳出胸膛的声音，她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继续平静地说：“刘思扬你好，我是区选举办第三联络组的，我姓郁，你的个人资料有点问题……”

刘思扬不耐烦：“今天上午厂办刚找我核对过，怎么又有问题了？”

蔚八一：“麻烦你把你的身份证明，也就是身份证，拿到区政府一楼选举办来，我们要核对一下要你本人来，我们要核对照片……”

刘思扬：“这么麻烦翱身</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