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名字是林咏思,今年十六岁,住在香港的某区。由於附近没有地铁站,我每天都要乘巴士上学去。我是家中的独生nv,父母大约只有三十多岁,年轻得很。爸爸是一个保险经纪,工作很忙碌,妈妈则是一个钢琴导师,在琴行工作。
我是唐琳纪念中学的中四生,运动和才艺方面并不出se,但成绩还算不错,因为我没有朋友,假日都没有约会,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家中温习。对其他同学而言,我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孤僻nv生,彷佛永远无法融入他们的社交圈子。如果一定要我说,身边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大概就只有他,沈子朗。
「早安,林咏思!」
「早安。」
他擦过我肩膀,跑向c场,跟其他男生一起打篮球。
望着他奔跑的背影,我心里感到愉快。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都jing力充沛。他很ai笑,很ai打篮球,浑身散发着yan光气息。他有很多朋友。不论是男x或nvx,他都可以轻易地和别人打成一片。当然啦,我只是他的「其中一个朋友」。
走进4a班的课室,我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座位。这是我最喜欢的位置,既可以看风景,又不会被人注意到,完全符合我低调的个x。
「林咏思回来了吗?有没有人见过她?」
有几个同学冲到我面前。我知道他们想要什麽,於是自动自觉拿出自己的作业簿。他们甚至连一句多谢也省下,直接打开来「参考」。
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优等生,这就是我在班上唯一的存在价值。
上课时,我总是不经意地瞟向沈子朗的座位。他坐在第四行的第一个位,每次我看黑板都必定看到他的背影。记得某天上中文课时,我们刚好读到朱自清的《背影》,我竟然一时兴起将沈子朗的背影素描在课本上。事後我一直舍不得把它擦掉。
不要误会,我没有暗恋他。只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说起来,为什麽我们会成为朋友呢?
时间回到中一的某个早上,我独自走进唐琳纪念中学的大门,忽然听到有人说︰「早安。」我不以为然地往前走,反正不可能有人跟我打招呼。这是我当时的想法。但那把声音继续说︰「早安,同学!」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诧异地回头。
「早安!」他又说。
「早……早安。」
「你认得我吗?我们是同班的,我是沈子朗。」他的脸上挂着一个友善和气的微笑。
「认得。」
「那你叫什麽名字啊?虽然已经开学一个星期了,但你在班上很少说话,我好像连你的声音都没有听过。」
「我是林咏思。」
「是田心的『思』吗?」
「嗯。」
这是我们最初的对话。後来我还发现他跟我住在同一区,只隔一个巴士站的距离,我有好几次在巴士上碰见过他。虽然称不上熟络,但他是当时唯一留意到我的存在的人。
那时班上很流行取花名,沈子朗被称为「浪子」,一个完全不符合他个x的别名。而我则是班上最後一个被取花名的人,因为根本没有人记得我。他们半开玩笑地称我为「透明鬼」,意思是指我的存在感如鬼一样。
如果说我没有受到伤害,那是假话。
有次在巴士上,沈子朗跟我说︰「别人怎样称呼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还是我。」
自从上学期的成绩表出了後,再没有人敢当面叫我的花名——我考上全级第一名。可能是他们想讨好我,以便日後向我借功课抄。但如果他们能了解我多一点,他们便会发现我其实不懂拒绝别人。
放学的时候,我一个人离开课室……从来都是一个人。
「明天见,林咏思!」
沈子朗向我挥挥手,脸上的笑容如yan光般耀眼。他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几乎每天放学都要练球。尽管上完一整天的课,他放学时还是这麽jing神奕奕,充满活力。
明天见。
希望明天以後,还有很多个明天。
***
下午五时正,学校图书馆响起闭馆的音乐,那是萧邦的夜曲。
我妈妈是一位钢琴导师,她在家很喜欢弹钢琴,所以我对某几首古典音乐也有些少印象。不过,妈妈从来没有教过我弹琴,她说我没有一双音乐家的手。小时候的我,曾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弹琴,却意外地弄坏了琴键,结果被妈妈痛骂一番,从此我不敢再乱碰家中的钢琴了。
收拾好课本和文具,我背着书包走出图书馆,沿楼梯来到地下。
「林咏思!」身在c场的沈子朗向我挥手。「走啦?」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等我一下!」
五分钟後,我和他一起走出学校大门,步向巴士站。
「你每天都要练球,不辛苦吗?」
「一点都不。」沈子朗笑起来时,脸颊有浅浅的酒窝。「做自己喜欢的事,一点都不辛苦!你有空也可以来喔,我教你打篮球——友情价,七折。」
「不用了,」我莞尔一笑。「我又没有运动细胞。」
「难得我给你优惠啊,下次你要我教的话,要收全费!」他笑说。
我很喜欢跟沈子朗相处,这种感觉很舒服。
可是……
……我们在半路上碰见张芊芸。她是我们班的nv班长。她是个漂亮的nv生,外表娴静端庄,专长是绘画,她的作品曾经在画廊展示过。
沈子朗主动跟她打招呼,两人便熟络地攀谈起来。我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他们後方。他们两个人并肩走路的背影,真的很合衬。我才是多出来的人吧?
他们谈得兴高采烈,不时传出笑声。
「重se轻友。」我暗暗地说。因为张芊芸的出现,沈子朗已经遗忘了我。我一直跟在他们背後,望着自己的皮鞋走路。坏浪子,烂浪子,臭浪子……到底我要诅咒他多少遍,他才会记起我呢?
「掰掰,浪子!」张芊芸回头跟我说︰「掰掰,林咏思!」
她要去地铁站,所以跟我们在巴士站分开。
——她用花名叫他,用全名叫我。
「花头很bang啊,她的画又得奖了。」花头是张芊芸的别名,源於「芊芸」的部首都是草花头,简称花头。此外,张芊芸也是我们的班花。
「不过她很神秘,怎样也不肯告诉我她用了哪幅画参赛!」
「是吗?」我心不在焉地应道。
巴士来了,我看见车厢有一个空位,二话不说地冲过去坐下,沈子朗只好握着扶手站在我附近。我气他,但……我有资格气他吗?我是出於妒忌、还是自卑?
我身旁的乘客在下一站下车了,沈子朗顺理成章地坐下,我却故意望向车窗外。
我知道他想跟我说话,於是我从书包拿出mp3机,戴上耳机让自己逃进音乐的世界。耳边响起一把宛如天籁的nv声,唯美的旋律在脑海中打转……
i look at you
please don't walk away
i see you're about to
there is just something i'd really like to say
so please don't walk away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窗外的景se和众生百态。随着巴士驶过一个又一个街口,窗外的景se飞快地後退,几秒前还推着手推车走路的老婆婆,几秒後就消失於视线范围中。又过了两个街口,闪着蓝光的救护车从巴士旁驶过,马路上其他汽车纷纷让路。转过另一个街口,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失神地转过头,沈子朗对我说︰「我要下车啦,明天见!」
「再见。」我说。
他似乎没有介意我全程在听歌。他下车後,还主动向我挥一下手。
我已经无法生他的气了。
***
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回家。
我迳自走进房间,放下沉重的书包,大字型躺在床上听歌。
我不知什麽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天黑。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回家。
肚子咕咕作响,我m0黑走进厨房,打开厨柜想找个杯面,但里头空空如也。打开雪柜,里头有一碟隔夜的豉油j,还有几个开始腐烂的苹果,连一只j蛋也没有。
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杯面。
海鲜、jr0u、五香牛r0u、鲜虾、什锦、香辣海鲜、xo酱海鲜……我还有哪种味道没试过?基本上,杯面已经成为我主要的食粮。一个星期里,我总有三天要靠杯面过活。
当我付钱时,收银阿姨跟我说︰「吃杯面没益啊,妈妈没空做饭吗?」
我轻轻摇头,什麽也没有说。
也许妈妈不是没空做饭,而是不喜欢做饭。
我曾经听过妈妈这样跟爸爸说︰「为什麽一定是我负责做饭?你做饭不行吗?」
爸爸这样反驳她︰「我是男人,要养家!你是nv人,就要做饭!」
「那我们交换角se吧!我来养家,你来做饭!」
「你养家?别笑si人了!nv人懂什麽?你只懂得弹琴,能挣多少钱?」
接下来的对话内容,我都不知道,因为当时的我已经戴上耳机,专心温书来应付翌日的大考。这是两年前的事。
***
十月的清风轻轻吹拂,悄悄把秋意带进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这天下午,我和沈子朗站在教员室门外,等候班主任。
「不知班主任找我们有什麽事呢?」沈子朗背靠着墙,一派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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