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柠檬茶的约定（2 / 2）

「你猜浪子会不会接受？」

「未必。浪子对每个人都这麽好，很难m0清楚他到底喜欢谁。」

「浪子人这麽好，他应该配一个天使心肠的nv朋友……张芊芸不就是理想对象吗？她又漂亮又善良，她和浪子简直是天作之合！」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心里不是味儿。

张芊芸是天使，是公主，是nv神，我林咏思什麽都不是。

别误会，我不是喜欢上沈子朗，只是怕他交了nv朋友後，便会冷落我这位「普通朋友」。如果失去了唯一的他，我便会连一个懂得关心我的人也没有了。

所以我决定了，无论他说过什麽伤害我的说话也好，我也要原谅他。

他是我唯一可以生气的对象，也是我唯一可以原谅的对象。

＊＊＊

午休，我一个人坐在c场的看台上。

虽然手中捧着《双城记》，但我的视线却在寻找沈子朗的踪影。

他不在c场。

我失望地垂下头，心里暗暗叹息。为什麽当我想原谅你的时候，你偏偏不出现？

过了一会儿，我发觉身旁多了一盒柠檬茶，心情马上雀跃起来。我四处张望，却不见沈子朗的身影。

「在你後面。」是他的声音，我马上回头。

「为什麽躲在我背後？」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没有这回事，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没有生气。昨天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我用自然的口吻来撒谎。朋友间是应该坦白的，但我真的无法在他面前说出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我自卑。

可是沈子朗不是笨蛋，他似乎不相信我，还皱起眉头。

「算了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这样接受。」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话题扯开。「话说回来，你的测验如何？」

「六十九分。第一次合格了。」他终於露出笑脸。

「那你要怎麽答谢我？」

他的眼睛望向c场，嘴角上扬。「我教你打篮球。」

「我又没有说要学！」

「你教我附加数，我教你篮球，合情合理啊！」

「这样是强词夺理！」

沈子朗无视我的反抗，把我的《双城记》留在看台上，便一手把我拉到c场里。这里简直是男孩子的天下，只得几个穿t育服的nv孩子在打排球。男孩子本来就是穿k子的，随时都可以跑到c场里打球，哪像我们nv孩子要更衣这样麻烦？

「嘿，吴大爷，给我一个篮球！」

「接招吧！」吴文基把篮球抛过来，沈子朗一手接住。

沈子朗知道我穿着校裙，不方便走篮，所以只教我投篮。他先示范一次，篮球在半空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顺利穿针入篮。所谓的穿针球，即是篮球在没有碰到篮板和篮框的情况下进篮，非常讲究s球的技巧。

「首先双手拿着篮球，起跳到最高点把篮球以四十五度角推出去，很简单吧？」

但此刻我的脑袋只想到，从物理学上的抛物线运动来说，四十五度角可以发s出最大的s程。如果要准确地计算s球所需的力度，就必要知道篮框的高度以及我和篮框之间的水平距离。

可是物理学上的知识，一点都帮不了我。篮球在到达目标前就落地了。

沈子朗哈哈大笑，完全不给我面子。吴文基拍了他的头一下。

「别这样坏好不好？」

没想到吴文基会为我说话，我真的受宠若惊。

之後他们二人轮流教我，在经历十多次失败後，我终於成功入球，还是一个高难度的穿针球！连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样厉害。

「果然严师出高徒！」沈子朗自夸。

「喂，浪子！」有几个中三学弟走上前。我认得其中一个，他就是上次在c场引起sao动的学弟，吴文基当时指他恶意针对沈子朗，可是事件最後不了了之。

「你又想怎样，後备？」吴文基挑衅地说。

学弟的脸沉了下来。「我要单挑浪子，就b入球！」

「区区一个後备就想挑战校队的小前锋？」吴文基嘲讽他。

但沈子朗却说︰「没关系，b试球技的话，我随时欢迎。」

沈子朗和学弟对望的眼神冒出火花，两人充满信心，急不及待马上进行b试。他们之间强劲的气场，b近闲杂人等後退。

「真的没关系吗？」我问吴文基。

「少担心，浪子一定不会输。」

他们决定用五球决胜负。第一球，两人都顺利入球；第二球，跟之前一样；第三球，沈子朗s失了，学弟入球得分，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第四球，轮到学弟失手，沈子朗成功入球，但他的神情凝重无b。

我知道原因。因为接下来的第五球，便是胜负的关键。

沈子朗准备就绪，s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篮球飞越c场的上空，却在篮框上打转，迟迟不入。看着篮球在打转，我莫名地紧张起来。

入！入！入！

篮球足足打转了十秒，最後落入篮框，压力落在学弟身上。

他在压力下再次s失，以一球之差败给沈子朗，带着丧家之犬的黯然神情离去。

吴文基走到沈子朗身旁，拍一下他的肩膀，安心地说︰「真替你紧张！第三球的失误，差点儿让你名誉扫地！」

「这球失误，只是为了营造紧张的气氛。效果好不好？」沈子朗开玩笑。

吴文基白他一眼，旁边的我忍不住笑出来。

原来跟朋友一起玩、一起笑，心里是这麽的愉快。

＊＊＊

我去图书馆还书，刚巧碰见同样来还书的张芊芸。我还的书是狄更斯的《双城记》，她还的书是莎士b亚的《仲夏夜之梦》。单单看她看书的品味，便知道她是个浪漫、感x的人。

我们一起走出图书馆，在走廊的栏杆前吹吹风。张芊芸是天生的美人，言行举止皆散发出淡雅高贵的气质，宛如周敦颐於《ai莲说》中所描述的莲花般清丽脱俗。

「你有没有看过前天的报纸？」

「嗯。」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在问我有没有看过她为沈子朗画的作品。

她轻轻叹息。「全班也误会了我的心意，但我知道你会理解我。」

「嗄？」

「我看过你的素描。」她微笑着。「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只是为了将美好的一刻纪录下来。」

「你不是喜欢沈子朗吗？」连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问得这样直接。

张芊芸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画他，是因为我喜欢他，那麽你素描他的背影，也是因为喜欢他罗？」我还来不及否认，她便继续说︰「我只不过是用画画的方式来纪念我们的友谊，我相信浪子一定看得出来。只是，我那份单纯的心意被人扭曲成感情问题，他们总要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嗯。你说得对。」我点头认同。

「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浪子跟我说过，你是个特别的nv生，你会用心聆听别人的说话。」

沈子朗真的这样说我？在他眼中，我是一个特别的人？

「特别」这个形容词其实有两种意思，一种是褒意，另一种是贬意。举例说，食物可以特别美味，或特别难吃。不知沈子朗口中的「特别」是属於哪一种？

「既然你没有暗恋沈子朗，为什麽不向班上的人澄清？」我故意把话题扯回张芊芸身上。

「谣言止於智者。我喜欢书生型的男生，而浪子是运动型的，明显不是我那杯茶。」

听到张芊芸的剖白，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和他只是朋友。

她不会将他据为己有。

他，依然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

＊＊＊

每年的十月尾，都是学校秋季旅行的日子。我们收到了校方的通告，便带回家让家长签名。

「妈，这是学校的……」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她望一眼来电显示，便赶紧跟我说︰「放下吧，我待会签名，你先回房间温习。」

我以最慢的速度走回房间，企图偷听妈妈的电话。

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了，我根本听不清楚，只隐约听到「山顶餐厅」、「维港夜景」和「烛光晚餐」之类的说话。

是上次的黑se跑车男人约会她吗？

虽然我已经自我催眠了很多遍，但我仍然骗不了自己。当时上车的nv人的确是妈妈。

无可厚非，妈妈只有三十多岁，言下之意，当她正值花样年华的时候便生下了我。虽然如此，她的身材依然非常苗条，而且具备成shunv人的韵味，魅力非凡。说起来，她这麽年轻便嫁给了我爸，还真有点可惜。

翌日起床，我发觉我的通告完好无缺地安放在茶几上。妈妈忘了签名。我把通告放进书包，连早餐也不吃便出门了。

在巴士上，我拿出通告看了一会儿，然後毫不犹豫地签下妈妈的姓名。从小学开始，我便学会了冒签。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越高，你能够对我造成的伤害便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