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送阿山回车行之後，白恭拨了通电话，然後直奔市中心。骑着机车经过火车站附近，这个县市交通事故发生率最高的路口，白恭又亲眼见到一位骑机车的大婶，不晓得是分神了还是想转弯，突然就整辆机车偏了，差点儿擦撞到汽车，结果大婶自己连车带人摔倒在路边，白恭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到了手摇饮料店门口，白恭停好机车，跟店员说要找老板娘，店员往後头一指，白恭快步前进。郑小黎平时送小孩上学之後会到店里巡一巡，接着就清闲的窝在後头员工休息区玩手机游戏，等员工来上班、牌搭子也都起床了，她就去打牌，直到小孩放学的时间。难得今天没牌局，白恭趁她去接小孩之前赶来。

这家文青风手摇饮料店一开，就六家直营同时抢市，因为gu东有出身媒t界的，所以靠着关系被大肆报导过，气势如虹出了一阵子风头，生意极好很快就回本，结果草率转投资失败，gu东又闹意见，後来周转不灵跟郑小黎的老公借钱，最後因员工各为其主向心力崩解，结果无力偿还利息，六家店都被郑小黎吃下，店员全换成她老公手下的年轻人，郑小黎就当个整天被喊「嫂仔好！」「嫂仔再见！」的清闲老板娘。

白恭一推开门，里头已经烟雾缭绕。对着防火巷的窗户虽然开着，烟散的速度远不及吐烟圈快速，郑小黎的菸瘾和白恭是伯仲之间。虽然也是贵妇等级，但是郑小黎略显丰腴的身材，总是长版上衣配深se内搭k，或短版上衣搭深se长裙，极少huaxin思打扮，唯一偏ai上美容院吹整一头大波浪长卷发，热的时候就随兴紮起来。去年她鼻梁上还架着无框眼镜，後来说她老公不喜欢戴眼镜的nv生，所以她就戴起隐形眼镜，那时还折腾了一个多月才适应。

「陈董最近都顺利吗？」郑小黎指了小桌上的饮料：「这杯你的……差不多啦！一样应酬多，也常抱怨传播妹丑啊！」郑小黎姿势没变，眼睛也没离开手机。「我电话里跟你提的那间，我有请银行估过，价值三千，一般贷到七成两千一没问题，现在两千以内可以取得。」郑小黎终於放下手机：「这个我是不懂啦！不过我很感谢你之前有帮我赚到钱嘛！我也信任你这个朋友……地点怎麽样？」「相当好，离三个主要商圈都近，而且不是巷子里的，是临十五米路耶！」「很大间吗？」「地坪将近四十一，一到四楼都增建到满，使用足一百六十坪。虽然b较深长，但是左右邻居後方都只有厨房外推，看来也不可能增建了，所以二楼以上采光算很优喔！」

「听起来很不错喔！怎麽没人抢着买？」「屋主是三兄弟持分的，老大好解决，老二现在就是当律师的小弟寻求保护，老么要拿现金一百才签字。银贷还有将近一千三，二胎三百、三胎一百二……这个三胎心狠手辣，把老二工厂的生财器具都搬走了……」「嗯，这样听起来很麻烦耶！」「不会啦！你听我说，那个律师说是私立大学法律系毕业的，我看他根本不像一般律师，应该是专门乔事情的，他会处理好，但是……他要一百……」郑小黎又点了一根菸：「他算中人，要拿也不过份……但是一百……太多了吧！」白恭点头：「我也是觉得太多，不过他说要分那个屋主老二，还要打点……」「好吧……没关系啦！他能ga0定就好，不要惹麻烦害我被我老公骂……地址给我，我老公有空绕过去看一下……你最近不是有案子要交屋了？仲介费收了也要拿一些出来啊！我不会要求你付一半，但是起码要占个三成吧！」白恭一副拍x脯保证的笃定：「当然！当然！这间肯定赚钱的，我一定要投资啊！」

离开郑小黎的冷饮店，白恭找了家便利商店买菸，坐在骑楼猛x1几口之後，他拨了电话。「张律师，我白恭。我朋友确定要那间……签买卖契约当天就给屋主老么一百，之後约二胎三胎处理……代书我找喔！要能确认设定涂销没问题，我朋友有保障了，才把钱给二、三胎……等到过户完成顺利交屋，就亲手奉上现金四十万，感谢您辛苦奔走……那我朋友因为觉得都有配合卖方这边，所以希望契约上金额用两千五，跟银行贷款b较方便……您可以跟卖方g0u通一下吗？好的好的！处理几个礼拜都没关系，麻烦您了！」挂了电话，白恭脸上一抹得意的笑，继续ch0u菸沉思盘算着。

十多分钟後，白恭起身打算离去，手机响了。是一位室内设计师，在售屋网看到白恭的售屋广告而印象深刻，想找臻藏风华高楼层的百来坪住家。白恭推荐两户公司同事的物件都被打了回票，主要是座向不符合期待，看来是自住客找房子。白恭留下对方资料，允诺保持联系继续开发推荐。

两个小时後要交屋了，王秋萍偏偏要约这个时间点，白恭也只能迁就，没办法啊！人家就是忙碌的nv强人，更何况nv王昨天傍晚下飞机，今早就召见他，白恭也只能深感荣幸准时觐见。

五年的大楼户数不到两百，是管理良善、小而美的社区。七年前动工的时候，这里还算荒凉市郊，如今已自成小商圈，生活便利却又闹中取静。王秋萍住的五楼，大yan台视野下就是儿童戏水池，管委会已经请人清洗消毒准备开放了。楼层虽然不高，但是栋距大，还能望见天空与远方山景，底下一池蓝也是一方风景，孩童戏水更添温馨。白恭原本想在yan台ch0u根菸，但是王秋萍已泡好咖啡喊他。跨进客厅前，他瞥见洗衣机下塞了一堆布条，想来是防震或排水管没塞好会溢水吧！

王秋萍总是一头乌黑长直发，每次见到她都是紮着马尾略施脂粉，大大的耳垂挂着各式各样抢眼耳环，个头小像个可ai学生的她，最ai在耳环上huaxin思了。王秋萍端出两杯咖啡，在白恭对面坐下。白恭翻看当初建商预售的契约本心想：这nv生就是这样乾脆大方不掩饰！她当初买五百二，现在回头看实在是有够便宜。「你这里室内实际坪数大约十六坪，两房两厅一卫浴的空间，实在非常适合小家庭耶！不要卖啦！赶快结婚！」王秋萍装出娇嗔语气：「你要娶我吗？」白恭差一点被咖啡烫着。

「nv强人啊！我可高攀不起！而且你最讨厌菸味的……最重要的是，你妈会揍我吧！」「哈哈……按照我妈的标准，我大概嫁不出去了……」「不会啦！她看你年纪渐长，已自动降低标准，而我这种在标准线下的，没有出头的机会啦！」「哎呀！我妈只会找她朋友的小孩来跟我相亲……小时候都认识了，有意思的话会拖到现在吗？我还懒得去咧！我身边也一堆男的啊！也常有人约啊！只不过都是同行，他们不是把我当人脉在经营，就是等着我养吧……不同领域的b较有趣，可惜我没时间去认识……最近房市应该不错吧？」白恭摇摇头：「不好啦！政府在打房你没听说？就快下重手罗！」「喔……那我赶快卖一卖……」「卖掉了，你要住哪里？」「我去年就在办公室附近另外租房子了，有时深夜就懒得再回来这里啊！另外有朋友的亲戚打算去柬埔寨奋斗要卖房子，我去看过，三年新屋，大三房，邻近医院，我可以住到老，哈哈！」「像你这样的nv生多幸福啊！自食其力又有能力选择，不必看别人脸se，永远自由自在……你这间，我尽快帮你处理！」「是不急啦！但是我要拿七百，拿清的，不要跟我罗哩八唆喔！」「好的，好的，当然！我先赶回去交屋。」白恭窃喜，这间卖个九百、一千根本不是问题……

白恭回到公司，买方林淑卿的nv儿和她先生随即来到，白恭热情招呼，内心颇羡慕这楞小子娶了个富家千金。卖方石老爷大约十五分钟後准时抵达。代书俐落不拖泥带水，一切顺利。林淑卿的nv儿用现金付了服务费，石老爷也开了现金票。白恭从会计那里先领到买方服务费之後，一回到座位就递十万块还给玉莲，玉莲开心收下并疑惑的说：「石老爷怎麽都没提换约的事？我还想说会被骂两句耶！难道詹小姐她们没跟他说？」「啐！当然没必要讲啊！又不是什麽大事……而且我跟郁玲、詹晓妍交情还不错耶！」白恭翘起二郎腿，悠闲滑起手机。

这两天石老爷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原来是有几位重量级朋友明确告知：打房政策会极猛烈，持有一年内就转售的物件会先扣成交价15%，持有超过一年未满两年就转售的物件扣成交价10%。「不必按计算机都知道这多可怕，一不留神就赔钱……」石老爷皱着眉头说。「b较安全的是套房、店面和土地……土地可以长期摆放，但是我太小咖，口袋不够深玩不起，只能碰运气找找独户小建地。套房、店面能稳定收租，但是要忍耐两年，我实在没耐x，更何况後头一堆法令肯定接踵而来，房东不会像以前那麽好过的……」

抱怨归抱怨，石老爷总还是冷静想策略，积极寻出路，而且更疯狂努力找仲介看屋看地。因为接近完工尚未招租的套房已经有买方陆续开价，石老爷打算小赚就落袋为安，不肯拉长转手时间费心力追求满租高投报，因此更常带詹晓妍一起去看物件，或到仲介店头买卖谈判。

石老爷总是先要求仲介，将舒适安静的房间让给对方，还会建议店长，除了摆放茶点，也应该在墙上挂温馨画作，以表达善意、欢迎。每次一看到无对外窗而且是手机讯号si角的面谈室，石老爷就会窃喜，因为让对方不受外界g扰专注於现场，就能大大提高成交机率。接着，他只要努力让仲介充满希望、信心与斗志，舞动巧舌去帮他谈价格。他常常就只是坐待仲介来回报告战绩，偶尔应付一下仲介拉价的花招，大部分的时间就是跟詹晓妍闲聊。

石老爷看詹晓妍总是兴味盎然的观察、聆听，在一次仲介战力不佳、谈判僵持两个小时卖方居然不降一毛钱，即将破局的时候，石老爷感叹：「当初郁玲刚来帮我做事，就是你这充满好奇与热情的模样，但是不到半年，她就似乎没了兴趣……当然，我交代的事依旧办得可圈可点，只是後来她更热衷套房管理……有一次真要感谢她帮大忙。那个时候，我们因为太冲了，财务杠杆c作过当，一时手头紧，刚来两个月的郁玲就帮我卖掉一户套牢的华厦，解决当时可能发生的金流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