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用三条腿撑到前排,不温不火道:“总是想那档子破事,出息呢。白警官来问话就好好配合,别再给九班丢人。硬是对着干了不起?匹夫之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转头,“大哥你说是不是。”
老大环视一眼,下巴胡茬都不抖惜字如金蹦出一个字,“嗯。”
白泽琰修长英挺的眉拧了川,漂亮凌厉的桃花眼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冷声冷气,“二哥?挺威风啊。”
到底是个孩子,闹别扭呢。然而漫漫长夜,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相思刻骨疼痛不堪的又岂是一人。“哪来的威风,都不及我家那只耗子的一半,”老二的嗓音低低的,甭管说了什么只声音就跟帕瓦罗蒂一嗓子出来般,那个中深情都催人一身鸡皮疙瘩。
清冷倨傲的白警官却一言不发将这句话的转折音韵都记下了。
老二“半”字刚落立刻有人接嘴,“又是宝贝耗子。二哥你家耗子肯定被你念得成天到晚打喷嚏浑身痒痒。”又有人嚷嚷起哄,“二哥你干脆娶你的宝贝耗子当媳妇儿睡一炕上得了,这腻歪的哟……”
老二笑,笑意从唇舌蔓延爬上眉眼,浸得整张脸都亮堂明朗。谁能猜到他口里念叨心里温存的耗子已然千里迢迢闯入龙潭虎穴赴那无凭无据空口一约,又有谁会知道他就是风云叱咤曾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传奇人物。老二本名展昭,而白泽琰本名白玉堂。或许换个名号才为世人熟知——金牌特工御猫、王牌特警锦毛鼠。
劫狱(3)
白玉堂很不爽,再多的甜言蜜语深情告白也难以磨平分毫。他看展昭额前的疤,看他一瘸一拐行动不便的狼狈模样,看那两颊瘦削下去一大块的硬朗线条。警帽也不戴了衣袖也不翻了,一双眼电灯泡似的照展昭。
展昭拄着拐杖溜圈,手下一滑脚下一歪就把粽团子腿往白玉堂跟前伸去。
二哥没站稳还了得,九班人一窝蜂上前来七手八脚搀扶。特警出身的白玉堂眼明手快又是近水楼台,抢先一着将人扶住。一手指腹不偏不倚扣上绷带三分之一处,刷的就抬了头与展昭对视。
锦毛鼠这双手可是子弹喂大的,绷带下的手感绝非血肉。绝啊,还能想到这样藏危险物品的法子。
展昭顺势往白玉堂怀里一靠,丢了拐杖的手藏在暗处嗖嗖两下扣上先前被白玉堂解开的警服纽扣,轩眉敞开偷糖般直乐。囚衣和警服都是薄薄一层衣料,熟稔的肌肤隔了两层薄衣贴在一起,如饥似渴流连。
众目睽睽下,展昭完美收起十二分的不情愿杵着拐杖与九班众人站到一边。
“谁……咳咳……”白玉堂一出声才发觉声音变了样,咳嗽两声后又是直白的质问,丝毫瞧不上迂回包抄战术,“谁做的?”
九班一众人非常“出息”地没再琢磨那档子破事,但是依旧没人承认。能在九班混的都手脚抹油难对付的很,好欺负的早被欺负出去了。再说监狱里讲究义气,要供出来了,就算你们条子不找人麻烦也甭想再呆安稳牢。
白玉堂整了整重新扣上的领口,眉梢微挑面露讥讽,“做了都不敢承认,还是不是男人。”
这还得了,被个比娘们儿还漂亮的小狱警质疑。九班牢里众口嚣嚣沸反盈天,不甘心的爷们儿狼嚎鬼叫。展昭半垂着头用余光打量自家耗子,怎么看怎么稀罕。臭屁哄哄的牛皮靴,笔直修长的腿,瘦腰窄臀,比韩国那些批量生产出的明星漂亮千百倍的脸。说起话来也是够拽够狠,半点也没变。
老大坐不住了,可他要连手下人都罩不住还怎么混。手一扬重重一咳,所有喧闹都猛踩急刹车打住,满嘴硬胡茬都随厚厚嘴唇的动弹而动弹。“白警官,话不能乱说。”
白玉堂很直率,火上浇油,“做坏事还想逃脱责任,就是那个……哦,既做□□还想立牌坊。”
“我□□个小白脸,”老大一口气没憋住高大形象支离破碎。横脾气上来却也不傻,没有直接一拳头招呼上去,“要不要打一架,看看谁更男人?”
老大这算盘打得好,小身板小白脸,要打一架还不是妥妥的被他折腾。爱怎么揍就怎么揍,往私密处袭朝敏感地打,非得揍得这小条子窝一肚子火也没地方泻。谁想白玉堂眼皮也没眨一下,干脆利落应承下来,“好啊。”那随意劲,就跟有人问“哥们儿,借过”给予的应答一般。
九班众人开始起哄,一波比一波热烈。老大出手教训条子,千载难逢啊。老大却有点发虚,应得那么快该不会有诈吧。然而一瞥白玉堂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又将悬到半空的心放了下去,和老子玩空城计呢这是,警校那些花拳绣腿哪能和老子这种打拼出来的实招相比。孙健上前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嘀咕一番,满面愁容。唯有展昭一副赏猴的模样不声不响寻个视野开阔处坐下,还用拐杖划了块地出来省的被人挡住视线。跟我家耗子打,是活腻了呢还是活腻了呢还是活腻了呢。
老大的思想觉悟也就停留在以貌取人上了,一想到这又横又漂亮的小条子被他打得痛哭流涕毫无还手之力就飘飘欲仙美得跟中五百万似的。他往粗糙长疤的手心“唾唾”吐了两口唾沫,擦巴擦巴手“哈”的一声扎个稳健马步蓄势待发。
孙健不乐意了,老警员的威严摆那儿也是像模像样。“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还像话吗。小白你别顺着他们,这群东西就是欠管教。”开玩笑,组长让他带人来的,万一这小白警官在他眼皮子底下输给犯人头头,他一张老脸哪还能挂得住一世英名哪还能保留。
展昭招过身旁一人吱会几句,那戴了眼镜倍崇拜二哥的小年轻捏着把细嗓子焉儿坏地边戴高帽边铺台阶:“孙警官孙警官,难得老大和白警官都有兴致就答应让他们来一场呗。您照拂我们那么多年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孙警官要是忙也可以先走,我们一定、绝对不和白警官作对。”
孙健瞄白玉堂,这二十出头的愣头青捋着袖子实打实要干一架的模样,发觉孙健偷觑之后便是下意识一个没心没肺的斜眼。孙健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混小子不开眼横冲直撞吃亏活该。本来他就是个信奉自扫门前雪的主,此刻眼不见为净,自个屁颠屁颠跳人家坑里,老子还不管你这档子破事了。
孙健打着腔绝尘而去,临走前咣当一声甩上铁门。
一大伙人围城一圈,中间两人楚汉划界,一侧是马步深蹲的老大,另一侧是闲游观景的白玉堂。狠戾的豹眼对上夭矫清冷的桃花眼,布满伤痕的手对上染过烽烟鲜血的手,市斤里的猛狗对上军营里的孤狼。
九班的吆喝声传唱十里八街,整个主楼里的犯人都跟嗅着肉味的食肉动物般猫腰扒在铁框上死命挤脑袋欲看个究竟。九班的人可得意可嘚瑟了,纷纷编词条喊短句给自家老大加油助威。展昭不动声色挪一挪位置,肉粽子脚软趴趴耷拉在另一脚膝盖上。
众望所归中,老大一声闷喝率先出拳。正宗的老大拳,一拳震山河,两拳震天雷。九班那群小崽子看得眼都直了,一个个崇拜得五体投地恨不能抱着老大的脚喊师父在上。这拳气势大喊得响,铁锤般一咕噜过去能把胆小的直接吓掉半条命。小条子,想跟咱老大斗,也不数数身上长了几根毛。
白玉堂不动如山,前驱微微下伏拧过一个角度。腰肢的线条被拉伸,一溜儿弯弧,收拢束扎进锃亮皮带里。
拳头是冲胸膛去的。小条子这脸生得忒俊,打坏了怪可惜的。
说时迟那时快,白玉堂抬肘格挡迅捷如电。纤长细瘦的胳膊毫不含糊,横顶直撞朝大臂内侧一肘子打过去。脚下也不闲着,一个潇洒的屈膝前踢干练而精准。
老大毕竟也是生死架一路打出来的硬命,眼见对方这两招又狠又准,竟像个被夺了母狗的公狗般激发出了斗志。脖子一仰手臂前伸,粗剌剌的破音从喉底深处迸发。
劫狱(4)
唇红齿白一脸矜贵的小白警官眉梢都不抬一下,手腕翻转以食指和中指迎向老大眼珠。
展昭有一下没一下动弹的脚猛然停住,又向着监控镜头大幅度地拍拍腿掰掰脚,将抽筋的丧家倒霉模样刻画得入木三分。演戏和传交暗号是他的老本行,展昭这对招子认得最清的就是暗号。白玉堂中途变招以手夺眼,其意味不言而喻——计划第一步,做掉冲霄的监视系统。展昭偷乐,光明正大打量端庄肃穆警服下的流畅曲线贲张力度,这耗子把他只粗粗提过一次的暗号传接记得挺牢,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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