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笑道:“大哥的事儿,自然是我们的事儿,怎么好舍弃我们独行?”
柳湘莲半掩着菱唇,姿态万千地打了个呵欠,“早知你们来得如此晚,我就多睡会儿了。”
冯紫英指着他脖颈上一点吻痕,打趣道:“春宵苦短是吧?北静王这是存心刺激我们这三个单身汉呢。”
柳湘莲白了他与贾瑞一眼,端得秋波无限,魅力无边,“单身么?不如和你旁边那个凑一对?”
贾瑞斥道:“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几人说笑着上马并辔而行。
冯紫英苦笑,“我可没这方面癖好,你与三弟已经这样了,难道要我与四弟也断了?那谁来继承我们的衣钵?”
柳湘莲暧昧地睨着贾瑞,“说来你与瑞王怎么样了?”
贾瑞不答反问,眼里带着担忧,“你与北静王将来如何打算?”
柳湘莲骑着马也是懒洋洋地,“将来?什么将来?”
“将来他若是要娶王妃,你怎么办?你呢?会不会娶妻?”
柳湘莲闻言倒是笑起来了,浑然不在意地道:“将来他自娶他的妻,我自成我的亲,若还算合缘,偶尔还可聚聚,喝个酒或者一夜风|流;厌倦了时,一拍两散,他自当他的王爷,我自走我的江湖,有什么相干?”
前些时日,贾瑞还担心北静王将来会伤着他,如今听了这番话,才知自己是杞人忧天,心里难免苦闷,原来他们都是这么看待感情的?不过偶动龙阳之兴,玩玩而已?
凌銮也是这样的吧?他当时说“我不玩男人”,后来又说“是你也无妨”,可见自己若与他在一起,也不过是“玩玩”。
柳湘莲见他神色异样,那双桃花眼难得泛起疑惑,“你不会想着和个男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吧?”
还不待贾瑞开口,卫若兰怅然吟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三哥,我心亦如你。”
贾瑞禁不住动容,难得这世间有个懂他之人。
他们打算快马加鞭往赶路时,见了骑急追上来,老远就听见孩子的声音,“爹爹,爹爹。”这声音好耳熟,转头一看,竟是兰舟和小火柴。
贾瑞无语,“你怎么带她来了?”
兰舟比他还无奈,“她一直哭,嗓子都哭哑了,我真领不住她,不如跟你们一起去,反倒比留在家里好照顾。”
小火柴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装可怜,“爹爹,带上我吧,我会乖乖听话。”
都追到这里来了,贾瑞还有什么话好说?将小火柴拎到自己毛驴上,“真是个小泪包,以后不许哭了啊!”
小火柴甜甜地应道:“是,爹爹!”
贾瑞摇头苦笑,“真是个小魔星。”骑着毛驴,带着女儿破案去了。
不过走没多久,他们就不自在了,无它,只因柳公子太妖孽了,一路招蜂引蝶,几乎造成交通堵塞了,贾瑞只得买了个大斗笠,强迫他戴上,此后才通畅起来。
冯紫英交友甚广,到处都有他的朋友,一路上几乎都不用住客栈;卫若兰博学多才,对各处风土人情,乃至各地官吏也十分清楚,身边有了他,就像有了本百科全书,贾瑞让兰舟跟着他,长知识。
第二日中午,他们便到荣县境内。中午在家酒肆里吃饭,冯紫英热络地和小二搭起讪来,“小二哥,你们店里的生意可真好。”
小二边帮他们倒茶边道:“今儿还算好的,前两天更忙,我这腿都跑软了。”
冯紫英:“为何前两天更忙?”
“官客您是外地人,不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我们这儿都要祭水神,有集市庙会,整个荣县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那叫一个热闹,可惜你们来得不是时候,这不昨天刚结束么。”
卫若兰问,“是祭哪个水神?湘君?湘夫人?还是洛神?”
“都不是,是我们这里的湖神,那水神可灵验了。”
“怎么说?”
☆、救疯妇引出新案情
那小二是个健谈的人,三两句话一过,话匣子就打开了,“说起这水神祭,可就话长了,还得从我太爷爷那时候说起。话说那一年大旱,死了不少人,青水湖边的瀑布干涸了,后面竟还有个大洞,有几个胆大的人进到洞里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后来又有几个人去找他们,也是同样有去无回。很多天以后,才有个人从洞里跑出来,不过已经疯了,嘴里不听地念着‘人头人头……’,第二天,人们就发现他死在湖边,你不知道那死相有多诡异!”
冯紫英不信,“天下奇闻轶事我也听多了,你倒说说怎么个诡异法?”
小二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道:“他跪在湖边,面朝着山洞,手里捧着自己的头颅,像是要将他祭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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