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昭毫无兴趣的哦了一声:“我不去。”
谢长安笑的愈发含糊暧昧:“干嘛不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他笑到一半陡然顿住,转为换上一副惊悚的表情:“我说姓秦的,你该不会一把年纪还没开窍,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吧?”
秦望昭想揍他:“不想去需要理由么,哦对,我可以肚子疼。爷开没开窍,关你屁事。”
那就是了,谢长安嘴角越咧越大,有渐渐攀上耳后根的趋势,他恨不得扑到地上去捶地打滚。诶哟喂……
堂堂前朝尊贵侯,年方二十四将五,大权在手千金掷,至今仍旧是童子…简直可以媲美鬼怪奇谈了娘诶……
他抬手揉了揉笑抽笑抽的两颊,觉得秦望昭这一本正经的冷淡脸,在他眼中变了相,越看越俊俏,偶尔竟然还能惊悚的看出些可爱,比如现在。
谢长安素来是念由心生行随心动,他刚想掐掐秦望昭伪正经的脸,下一瞬手就幽幽的探了过去,在他脸上狠掐一把,随后在秦望昭的即将拔刀的怒视下一蹿而起,迅速逃的无影无踪。
秦望昭其实无所谓,也没想砍他,是谢长安自己摄于淫威想多了,掐就掐了呗,疼了下次掐回来,不疼就算了。他对于自己人,其实纵容的很,只是想成为他的自己人,却是件千凿万练的事,而谢长安,早就凭借一张能掰会扯的嘴成功了。
秦望昭在屋里头坐了会,起身出去了。
绾花楼今儿来了位大爷,叫楼里的姑娘们春心萌动争破了头。这位爷出手阔绰不说,风度还很是翩翩,不只如此,生的更是英俊潇洒贵气逼人。爷人是和气,可也够坚决,指名只见楼里的花魁芊芊姑娘,说是慕名而来。
嬷嬷愁的上了火,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这锦华城的公子员外富商们,谁不知道芊芊是县太爷刘守义的姘头,谁也不敢沾上腥气一身,县太爷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偏偏这位公子他不是本地人,自己又瞧不出此人深浅,看这人一身贵气,指不定是个更加惹不起的。
来人往花厅里的大堂一坐,嬷嬷没带着为难的拒绝一次,他笑眯眯的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往桌上放一个金锭子,等桌上一溜儿齐齐的排了亮闪闪的小巧金色,嬷嬷脸上的为难就慢慢转为喜不自禁,生了鱼尾的眼角偷偷的撩起,居然也有些媚眼如丝,就是半老徐娘,依旧风韵犹存。那人看嬷嬷明显是动了心,和气的说只是慕才名而来,听听曲儿就走,嬷嬷心花止不住怒放,连声应了这就去叫芊芊准备准备。
不过一刻,来人被嬷嬷亲自带进了三楼顶阁,很快,曼妙缠绵的琴声衬着清丽哀婉的歌声响起,和着顶阁外头的画廊上系着的细白轻纱,一半被楼下的嘈杂盖下,一半散在了风里。
秦望昭在院子的石桌上晒太阳,桌上搁了一壶茶,不知续了多少杯,他对着院口垂着头,翻着手里的一本书。直到身后的影子从斜斜拉长变为脚边一团混沌的阴影,邻院的娄七管家匆匆打院口走过,他才缓慢的站起来伸了个拦腰,抄起手上的刀快步出去了。
娄七一个人出了府,谁也没带,往刘府右手边去了,秦望昭远远的跟着。瞧见娄七在街上乱晃一通,越走越偏远,约莫有一来个时辰,飞快的钻进了一条破败到不堪的巷子,沿路的屋墙上积满的细尘显示着这里长期无人居住,秦望昭不敢跟的太近,大把的气力都花在贴墙跟和听动静上。他跟了不长不短的一截,在娄七警惕的前后观望的前一瞬,一个轻巧的就地滚,掩在了一处半朽肮脏的破箩筐后头,竖起耳朵听娄七的脚步声,轻缓的几乎没法分辨,等一切恢复静悄悄,秦望昭伸出头,娄七已经不见了。
他躲在箩筐后头,眯了眼打量不远处的境况。这破巷子犹如老太太的裹脚布,臭倒不至于,就是死长,羊肠似的细窄,一眼望不到头。他心里头快速的分析到,娄七一定还在这里,而且离他刚站的地方不会太远。他轻轻的从箩筐后头溜出来,凝神敛息,走到娄七方才停住的屋子前看了看,四处都是积灰和蜘蛛网,唯独这里没有。
秦望昭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什么也没听见。他垂下眼睑露了个笑,凭他的耳力也听不见,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破屋里头,别有洞天,大而宽广。
他在门外纠结一阵,还是决定不冒这个未知的险,他决定等在在门外,若是娄七没从这里出来,那下次再探,叫上谢长安一起。
秦望昭重新藏到箩筐后头,也亏的他耐心十足,两个时辰后,娄七从那扇破门里闪了出来,没走回头路,往巷子那头去了。秦望昭细心的发现,那门破的看似一推就能垮,开合之间,居然悄无声响。一扇门尚且如此,那屋里头,机窍怕是更多。
娄七走出了好长一段,秦望昭才追上去。巷子尽头是处荒废的老街,远去是一片连绵无垠的细腻白沙,沙场尽头水气萦绕,居然是片海域。娄七沿着老街一路疾走,显然对这一片十分熟悉,他兜兜转转回了闹市,当街买了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戴上了抬脚往一处酒楼去了:丁未楼。
回了闹市秦望昭就不再顾忌,锦华一条繁华巷,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可太正常了,一天遇见多少次都不算多。他整整衣袖,大摇大摆的也进了丁未楼。酒楼生意红火,满大堂的席位,居然座无虚席。秦望昭没想到的是,除了娄七,酒楼里头居然还有旧识。
大堂里放眼望去,满目的人头和杯盏,间或有送酒上菜的小二哥穿梭而过,秦望昭却一眼就扫见位置靠里的谢长安那厮,还有与他同桌的白衣人,姿容出众风华绝代,容锦。
☆、第 41 章
秦望昭在谢长安的招手示意下,走到他那桌去坐下了。其实他本来是准备无视谢长安的殷勤,去和独自占了一张桌子的戴面具的娄七拼桌的,眼睛不小心瞥见娄七一张脸上唯一没有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容锦,他脚步一扭,就往谢长安那桌去了,刻意留了个心眼坐在刚好对着娄七的方位上。坐下时扭头一瞥谢长安,拿眼神传意,你不是喝花酒去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了。
谢长安瞪他一眼,呸,老子那是牺牲色相换情报,你懂个屁…他乐呵呵的瞬间换了一副东道主模样,唤了小二给秦望昭添副碗筷,自己则伸手给他倒上酒,笑道:“望昭,这是容兄,我方才在街上遇到的,你还记得不?”
容锦礼数十分好,笑着开口说道:“秦少侠,宁古城一别,连声幸会,都没来得及说,这次补上,不算晚吧。”
容锦不止长相上上乘,还有副好嗓子,语气温柔又缱绻,速度偏慢,透着股不急不缓的韵味,身上好像沉淀了百年修来的从容不迫一般,整个人淡定非常气质温雅,极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秦望昭对他点头浅笑,道:“容公子这样出众的风流人物,想忘记都难,该由秦某说声幸会才是。容公子怎会到了此地?”
容锦抿唇一笑:“秦兄这就见外了,我在这里有位老亲戚,路过宁古,顺便过来瞧瞧他,正巧碰上了二位,也是机缘。”
谢长安插嘴:“容兄,别理他,他就是这样扫兴,咱接着说,令尊令慈呢?”
容锦笑的淡然又超脱:“二老,四年前就过世了,不为外人知罢了。”
谢长安连忙做出一副极为惋惜悲痛的神情:“对不住,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两位前辈仁义慈悲,诶……”
容锦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优雅的抿了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大限已至顺应生死,转世投胎再世为人,比起那些苟延残喘,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久的,也是一种福气,对么。”
他说的豁达也有理,面带浅笑神态轻松,秦望昭却在那人的自在里从字里行间悟出一点浓重的悲凉来,好像他这番话,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换一句话,就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谢安逸活的艰辛,可不就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久么……秦望昭不由轻声安慰道:“容兄,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不了的,一定是有人记挂的,别叫那人伤了心才是。”
容锦微微一愣,没想过这一向面冷的人居然会开口宽慰,而且,他低低的笑开了,含糊的应道:“所言极是,不是有人记挂,就是记挂着人,呵呵~~多谢秦兄开导,豁然开朗。”
谢长安素来是打破僵局的一把好手,他爽朗一笑扫开那些高深微妙的气氛和有关生死的话题,笑道:“容兄,给我说说朝暮崖吧,那可是武林里的一块圣地。”
容锦无奈的摇摇头,道:“圣地远谈不上,山不清水不秀,只有险峰绝壁和激流湍水。你要想去瞧瞧,随时去就是,反正二老早已过世,而我也已痊愈,再没什么勿扰清静的规矩了。”
“那是自然要去叨扰的,容兄,你的老亲戚,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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