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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歌率先走在前头,脸色有些难看,而跟在他身后的司空无垠手中拿着长剑,一副要与他决斗的模样,第五茕歌听了他的话微微侧头,道“你疯了,我不跟神志不清的人打架。”   听到这话,司空无垠原本不好看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走到了茕歌的面前,一手揪住了他的领子,一手拿着长剑凑到他眼前,道:““第五茕歌!你是不敢!是男子汉就拿起剑,证明给我看!”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凉亭外不远处,重熙的略微怔了一下,这个人就是先前告诉他把茕歌打的生死不明的人,可为何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看他们两人的脸色虽然都不好看,但是那动作话语之中都带着一股熟稔的感觉,单光这么几句,重熙就可以断定他们两人是认识的,那么那一晚司空无垠与他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疯子!”茕歌定定的看了司空无垠好一会,这才伸手打掉了他的手,提步往凉亭走去,疯子二字落地有声,但是司空无垠确确实实看到茕歌的眼中有着一抹别人看不懂的神色。   “你们认识?”重熙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茕歌,轻轻的开口问了那么一句,茕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空无垠,点了点头,他们的确认识,而且仔细算下来也有好几年了。重熙的眸子暗了暗,看了看站在凉亭外焦急的司空无垠,缓缓的开口道:“既然他想与你切磋一下,讨教两招也没关系吧。”   茕歌不明白说这话的重熙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这话他的反应便是抿着唇扭过头不看他们任何一人,展盈袖早就被他们之间的那种不一样的气氛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故此冲重熙示意了下便转身慢慢的离开了凉亭。   “第五茕歌,你弟弟都开口了,怎么?你还是不动手?”司空无垠上前两步站在凉亭外的两层台阶之上,将手中的长剑横在他与茕歌之间,茕歌看了看长剑又看了看他,咬牙道:“疯子。”   面对这件事情又是在重熙的面前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明白司空无垠的意思,他是要他知难而退,但是这件事情他原本想不让重熙知晓的,毕竟这件事情的后果也是他自找的,何必多个人来为他担心呢。   从未见到茕歌如此词穷的重熙眸中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但是他也看得到茕歌的眸中有着一抹淡淡的痛苦,但是那抹痛苦到底来自何方他是真的不知道,故此他便冲司空无垠开口道:“碧水楼主,上次匆匆一别,不曾想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   听到这话的茕歌,在司空无垠还没回答的时候,他便立刻回了神,双手扶住了重熙,这才想起来,上次重熙也说过的,故此焦急的开口道:“你与他见过?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重熙看着他的哥哥依旧如以往一样将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他摇了摇头,看着茕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他只是给了我一样东西,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而已。”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重熙的话音一落,茕歌便立刻松了口气顺道也松开了手,转身冲司空无垠咬牙说了那么一句,看他那神情好似下一刻他便要杀了司空无垠一般。见到茕歌这个神情,司空无垠也毫无畏惧,只是侧过头道:“我只是告诉他,我把你打的生死不明罢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乖乖去伏兮城,来孤绝山庄?”   “呵......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听到他的话的茕歌好似放下了一般缓缓的呼了口气,冷哼了一声说着,而他的这个变化并没有逃过重熙的眼睛,他对茕歌太了解了,毕竟是自己挂心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变化,重熙脸色凝重的走到茕歌与司空无垠两人的中间,冷眼看了看两人,茕歌抿了抿双唇将视线移到别处,而司空无垠则有些吃惊没想到看上去温和的重熙竟然有这个样子。   “你没话要说么?”重熙看着茕歌,等着他的解释,他们兄弟两人毕竟腻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有些东西不用说,一个神情便能了解,然而这一次茕歌了解,但是却打定了主意不能说,故此转了语气道:“长安,这个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哥哥就可以了。”   重熙的语气略微带了些狠戾之色,茕歌却依旧双手背负伸手侧着身子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就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应该没什么要说的。”司空无垠好似看不下去了,故此缓缓的道了那么一句,茕歌听到他开口,便立刻呵斥道:“闭嘴!你不是要与我打么?多话什么!”   茕歌这幅极力遮掩的样子,让重熙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故此上前一步遮住了茕歌的视线,看着司空无垠,道:“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要知道什么,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说。”司空无垠看茕歌那样子便猜到了一切他都瞒着他的弟弟呢,只是这一次好似要被他拆穿了,重熙的眼神太冷,那神情又太过渗人,让司空无垠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心中不由得暗骂自己竟然怕一个比自己小的人。   “那就从你们认识开始说起吧。”好,既然他不知道怎么说,那么他就发问好了,听到这个问题,司空无垠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咳咳......这个么......我们认识是在你哥哥十岁那年。”   听到这话,重熙身子依旧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盯着他,要他继续说下去,据他所知他的哥哥离开帝都的日子极少,怎么会认识他?十岁?十岁的时候他们几乎整天腻在一起,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一年,朔凛门的一批孩子出来执行任务,杀的就是我们碧水楼的一些作恶多端的人,为了维护碧水楼,所以我也出去了,在河边我看到了你哥哥,小小年纪却身着白衣,不似其他的孩子都是一袭黑衫,我亲眼看着他手执长剑杀了那些人,那个时候你哥哥的样子很像修罗,鲜血溅起溅到了他的衣服上面,白衣之上点点鲜红,像红梅,也像印记,后来所有的孩子都离去了,唯有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慢慢的接近他,这才发现他在发抖,看他的样子我便知晓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甚至他的眼神都有些茫然了,不过理智还在。”   说到这里,司空无垠清楚的听到茕歌冷哼了一声,那声音像是警告,而重熙的神情依旧未变,但是他的心里却也已经起了不小的波澜,司空无垠看了看重熙,深吸了口气再度开口道:“我看的出来你哥哥是那种娇生惯养的,我以为不会在见到他了,但是四个月后,我再度见到了他,他依旧是一袭白衣,不过他杀人的手却没有丝毫迟钝,而那一次他没有发抖也没有神智涣散,也是那一次你哥哥发现了我,我们两人打了几架,又接触了几次,后来就成为勉强撑得上是朋友吧。”   司空无垠的话说完了,重熙转过身子看着茕歌,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么?”   司空无垠说的越多,重熙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大,他的话说完了,而他心中的疑惑也按捺不住了,故此他决定亲口问茕歌,他想听他说,但是茕歌依旧一副不想告诉他的样子,只是开口道:“长安,相信哥哥,这件事情你不知道的好,哥哥不会害你。”   “不说?”重熙挑眉反问,低垂下眼睑,好似喃喃自语一般的开口的哦啊:“既然是一批孩子,那么应该有人知道吧,出来!”   最后两个字说的极重,命令口吻非常明显,暗处的暗卫丝毫没有迟疑的出现在了不远处,恭恭敬敬的单膝跪下,重熙看了看茕歌,而茕歌显然是想要阻止什么似的,但是他还是没动,他的确是不想让重熙知晓,但是却也不想让重熙与他之间有隔阂。   “郡王。”此人跪在一边,恭敬的唤了一句,重熙看着他冷冷的开口道;“方才司空楼主所言你可知晓?”   “回郡王,此事我们这一批的暗爵都知道。”当初这件事情被他们知晓之后,他们之中有些还未完全认清现实的孩子就曾表露过为何自己没有如此好的一个哥哥,这件事情在他们暗爵之中当初传的还是很热闹的。重熙听到这话,忍不住瞪了一眼茕歌,他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他却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重熙不喜欢那种被茕歌隔开在外的感觉,故此语调也冷了些许。“是怎么回事?”   “回郡王,按照朔凛门归,不论是王爷还是郡王你,凡事在朔凛门接受训练的,都要每四个月随同属下们去执行任务。”那人说的语气有些迟缓,不过眼前的人也是主子,他真的不确定是否该说,可是见茕歌一直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故此他看了一眼重熙,便再度开口道:“郡王的那份任务,王爷征求了萧辰门主的同意之后,王爷独自承担了下来。并且吩咐门中任何人都不得谈论此事。”

第二十八章 君氏大婚

听到这话的重熙难受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茕歌,茕歌见他眸中隐隐约约有了难受心疼的神情,暗叹了口气,冲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抬手轻轻的捏了捏重熙的脸颊,调笑道:“做什么这个表情啊,乖啦,笑一个。”   知道茕歌是要哄他开心,重熙抬手拍掉了他的手,微微扬了扬下颚道:“我还没问完呢。”   听到这话的茕歌真的很想把重熙打晕了带回去锁起来,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的问题?但是他能动手么?当然不能,若是动手了,只怕事情会更加棘手。重熙转过身子看着司空无垠道:“那你说他生死不明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司空无垠在想自己要不要说,他怕他说了之后会被他们兄弟两人联手给宰了,可是现在要是不说,他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可能就会生吞活剥了他,故此他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哥哥离了帝都找你,半道上碰到我了,然后我们聊了聊,然后就动手了,然后没几招我就伤了他,又然后一剑一掌打在了他的右肩,差点废了茕歌的右手。”   一开始说有些迟钝,并且还每句还加个然后,但是最后一句他说出来了,那么他的心里也轻松多了,但是这句话说完,他是轻松了,重熙却担忧的很,而茕歌心中也有了些许不安,这些事情他不曾告诉重熙便是不想他多想,但是今日却如数抖落了出来,他真的很担心他家重熙是否能承受得住。司空无垠站在那边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他也不想打扰,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目的还没达到,他放心不下。   重熙面对着茕歌,皱着眉伸手抚上茕歌的右肩,怪不得,那一日茕歌拉着他,额际有汗水,怪不得,那一日之后,他的右肩肿了起来,重熙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茕歌慢慢的开口道:“为何......”   他的问题还没说完,他便想到了他得到的那份消息,这救人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假的,若真是如此他的哥哥那个时候可谓是身受重伤在江湖之上行走啊,这......   他知道他的哥哥为他担下了一切责任,也知晓他的哥哥将他护的极其的好,却不知道他的哥哥竟然还为他担下了那么多的事情,仔细想想,的确每隔一段时间茕歌便不会与去他那边睡,现在想来便是为了执行任务吧。   重熙就这么一手抓着茕歌的右手,定定的看着他,茕歌瞪了一眼司空无垠,看着重熙笑道:“好长安,哥哥没事儿,你别听他瞎说。”   知晓茕歌是在安慰自己,他们再度相遇那么久,他都没见到茕歌舞剑,也没见到茕歌最喜欢的那把青霜,如此看来,这手莫不是真的不能舞剑了?他记得他的哥哥每日清晨在庭院之中舞剑的样子,若是日后再也不能舞剑了,那......他心中所想好似被茕歌知晓了一般,茕歌毫不顾忌的搂了搂他,笑道:“没事儿的,长安别多想。”   “哥哥......”重熙靠在茕歌的怀中如幼年受了委屈一般的唤了一句哥哥,听了他这句哥哥,茕歌轻笑了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如此唤我,便是答应了?真乖......”   “你们别腻歪了,茕歌,我与你说的你到底答不答应。”司空无垠对于他们兄弟两人的事情也知晓了,故此倒也不在意,但是他可不是来说这些来的,故此他便上前没好气的看着茕歌道。   “不答应。”茕歌虽是松开了手,两人却依旧站在一起,茕歌也是铁了心的不离开了,因为这是他答应第五萧辰的,他的祖父都亲自开口了,他怎么能拒绝。而重熙对有关茕歌的事情他现在都好奇,故此也开口问道:“是什么事情?”   知晓茕歌在意重熙在意的紧,司空无垠的眸子转了转,便立刻将主意打到了重熙的身上,他走到重熙的身边开口道:“小郡王,是这样的,不瞒你说,昨晚的人是针对你们兄弟二人来的,下命令的是我的师父,只要你们回了帝都便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说服你哥哥会帝都去吧。我不想看到茕歌与你死在我师父手上,也不想看到我师父杀了我的朋友。”   司空无垠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重熙的身上,重熙看了一眼茕歌,两人对视了一眼,重熙冲司空无垠眨了眨眼睛,道:“这不是逃避么?第五皇族的子孙,不会逃避任何一件事情,既然找上了我们兄弟,那么这债我们兄弟来结。”   闻言司空无垠无话可说了,他们兄弟二人何其的像,罢了,既然如此他竭尽所能阻止便是了,想着,他便消失在了原地。而茕歌也深吸了口气,与重熙一同离开凉亭,没有人发现在远处的屋顶之上,一抹黑色人影消失而过。   虽说接二连三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不过这君傲阑的婚期可并未延期,因着伏兮城与孤绝山庄路途遥远,故此便在孤绝山庄的另一距此不远的别院之中将轿子抬出来,随后在抬入孤绝山庄,这一日江湖上只要有些名气的人都上门送礼贺喜,一大清早孤绝山庄便热闹的很。   茕歌原本不想管这个他所认为的闲事,自从那一日重熙知晓了他的右手的事情之后就时不时的会露出担忧之色,他还是比较想与重熙腻歪在一起也可以想些法子让他安心些,但是君阑悔显然不想让他安静,一大清早就亲自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房间把他们两人给挖了起来,这下倒好,茕歌与重熙两人也得陪着他一起笑脸相迎。   宾客齐聚,待到时辰差不多了,外面守着的人便道新娘子的轿子来了,君阑悔与君傲阑两人便往门口走去准备去接新娘,茕歌与重熙走在最后,两人都不是喜欢抢热闹的人,故此便是看着他们热闹罢了。   君傲阑上前牵着红绸,红绸的另外一端便是他的新娘方伊水,虽说红绸两端有些距离,不过方伊水还是能感觉到君傲阑亲亲热热的牵着她进去。茕歌与重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成亲,突然茕歌凑到重熙的耳边,轻声道:“长安,回了帝都我们也成亲吧。”   “烧糊涂了。”重熙转头看了他一眼悠悠的吐出了四个字,茕歌听了这话也不恼,依旧笑着开口道:“我会去求了祖父祖母同意的,你放心,决计不委屈了你。”   那话说的,多像一个地痞流氓在调戏良家美人的感觉,重熙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的唇角显示了他的心情很不错,看着时辰差不多要开席了,茕歌便与重熙交代了两声出现在了君阑悔的身边,君阑悔看了他一眼,茕歌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道:“今儿诸位借着君方两家的联姻齐聚一堂,本王特奉命给孤绝山庄送来贺礼,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茕歌再度用了本王二字,这几日山庄之中的事情也让先到的人早就私底下与晚到的人说了个遍,他们倒是没想到朝廷竟然也如此看重孤绝山庄,如此看来孤绝山庄不仅在江湖之中有了地位,在朝中看来也有些许地位才是,众人都有不同的反应,有惊讶的,有真心开心的自然也有嫉恨的。   众人入席,君阑悔四处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重熙便微微侧身轻声道:“你弟弟呢?”   “我一会与他单独吃些就可以了。”茕歌手中端着酒盏也轻声答道,君阑悔眸中露出了一抹明了的神色,也拿起了手边的酒盏,两人一桌一桌敬酒,这一次茕歌展露了自己最好的一面,唇边温和的笑容,得体的话语,无不给人一个很好的印象,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人曾在数日前几近怒斥唐门门主。   这一圈敬下来,茕歌与君阑悔也喝下了不少的酒水,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厮也已经换了好几次酒壶,正当他们准备再度另一边去敬酒的时候,一阵嚣张的笑声传入,茕歌立刻正色了起来。   “哈哈......君二少爷大婚,怎么能少了我们碧水楼的贺礼?”来人是碧水楼的护法音荌玥,也正是前几日伏击茕歌的人,看到此人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原本调笑都停了下来,众人都神情戒备的看着他,音荌玥倒也不在意,只是妖娆的抚了抚长发,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送上,只听得她娇笑道:“这儿是一颗夜明珠,以及南海的珍珠数十颗,送与孤绝山庄,算是我们碧水楼送上的贺礼,还望君庄少莫要嫌我们礼轻物薄啊。”   “音姑娘说笑了,这礼物太过贵重了,孤绝山庄只怕受不起。”看到此人前来,众人的心中都没有好的念头,君阑悔面上带笑,话语合理,但是却是婉言拒绝,音荌玥看着他,掩唇轻笑了几声,眸中媚波一转道:“怎么会呢?孤绝山庄连朝中都有人脉,怎么会受不起呢?是我们碧水楼高攀不上吧。”   那话说的好似真的是碧水楼高攀了,但是那话语之中的讽刺意味让君阑悔的面色变得难看了些许,君阑悔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面色,这才再度开口道:“姑娘此言差矣,这份情乃是在下祖父结下的,如今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毕竟孤绝山庄还是江湖门派,不是么?”

第二十九章 小馄饨

“废话不多言,君少庄主这礼物么,收还是不收?”音荌玥很显然不想在多言什么,故此身子一侧,一手放在腰间,一手抚着长发,轻轻柔柔的说着,但是那最后一句之中却带着一丝一毫的威胁之意。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茕歌,他的心中有了一个疑问,碧水楼送礼为何是这个人前来,若是是司空无垠要送?又怎么会如此硝烟浓重?音荌玥的话音一落,茕歌往前走了一步阻止了君阑悔的话,笑道:“收,干嘛不收,既然碧水楼的护法都亲自送上了门,不收岂不是对不起了?”   看到茕歌站了出来,音荌玥身子柔柔的一侧微微颔首,缓缓抬起眼睑看着他道:“奴家见过辰王殿下,奴家可还记得殿下的好胆识呢,还望殿下记住奴家一句话,关心则乱,希望来日王爷可以维持这份清醒喏。”   “姑娘这句话,本王记下了,这礼孤绝山庄也收下了,姑娘可要留下喝杯喜酒再走。”茕歌对于她的话留了个心眼,这话好似在告诉他什么似的,但是却有虚无缥缈抓都抓不到,话音一落,茕歌手中折扇在掌中转了转,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干净的酒杯倒满了酒打了出去。   那酒杯在空中转着,但是酒液却并没有泼出来,那女子伸出一手将酒杯纳入手中转了个圈,身形妖娆的侧着看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多谢王爷,既是王爷开口,这酒奴家喝了。”   她仰头饮下酒水,将酒杯往旁边扔去,唇边泛起一抹笑容,这才带着人离去,她离去之后,茕歌在君阑悔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便放下酒盏离去,君阑悔叹了口气,看了看在场的人,朗声道:“诸位该吃吃该喝喝,这一段小插曲诸位看过就算,今日是舍弟成亲之日,诸位英雄齐聚,想必碧水楼也不敢有所动作。”   前厅停顿了一下的热闹气氛断了片刻再度热闹起来,重熙居住的院落属于山庄之中偏安静的地方,对于前厅的事情他并不知晓,因着方才茕歌对他说,一会给他开小灶吃好吃的让他先回来。   重熙虽不是爱吃的人,一来是对于茕歌这话也有着浓厚的兴趣,二来是他的确是想要独自一人待着,这样的地方若并非是熟稔的人他就是不想出现,有人曾说这是他不懂得处世之道,的确,这些年他并没有怎么懂,但是在江湖上这半年他倒是懂了不少,只是茕歌在,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逞强。   今日的太阳光照在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重熙坐在窗边的软榻之上,阳光刚好照进来,隔着一层窗户纸照在他身上暖暖的,虽然这个季节晒太阳或许有些热了,但是这样暖却不热辣的阳光洒进来还是很舒服的,重熙侧躺着,闭着双眸慢慢的打起了盹儿,这样他躺了许久,等到他差不多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那是茕歌的,当茕歌打开房门的时候,重熙也坐了起来。   踏入屋中,茕歌看到重熙安然无恙的坐在软榻之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神情也轻松了下来,方才音荌玥留下的那句话,让茕歌越想越不安,他放心不下,便跟君阑悔说了一声就立刻来到重熙居住的院落,总算是见到了才能安心。   看这个时辰,外面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重熙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茕歌,疑惑的开口道:“不是说要晚些才有空么?”   “没事儿,饿了么?”茕歌不准备让重熙知晓方才的事情,故此他便笑着转移了话题,重熙看了看他,要是没事儿他哥哥怎么会急忙火燎的前来,虽然来到院中他的脚步明显放慢了些许,但是那略微不稳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虽然不明显,别人或许是感觉不到,但是他可是感觉的明明白白的。   “饿了,哥哥给我做?”重熙伸手拉住了茕歌的手,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眨了眨眼睛说着,那模样看上去很是好看,与他幼年毫无二异,茕歌想了想,点头点头道:“我只会弄小混沌,你要吃么?”   “你怎么会的?”听到茕歌会这个,重熙不说惊讶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些年他从未见过茕歌下厨做任何东西,若是在王府之中他下厨了,只怕厨房的那些人就该受罚了,茕歌拉着重熙站起身,笑道:“以前偷偷跟母亲学的,走,让你尝尝与母亲的如何。”   说着,茕歌的动作顿了顿,去厨房,此刻怕是忙的很,若是他们去了岂不是给那些人添乱?茕歌突然停住了,重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正想问什么,却见茕歌双掌相击唤来了一名暗爵,吩咐道:“去,弄些肉来,还有刀,油盐酱醋,凡是做馄饨的东西都拿来就对了。”   “是。”那人领了命令立刻离去,重熙扯了扯茕歌,道:“哥,你要在这里做?”   “不仅要在这里做,还要在这里煮。”茕歌此话一落,守在屋外的暗爵又少了一个,既然他们主子说了,那么他们就要完成,不惜一切。重熙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水,道:“万一起火了怎么办?”   “放心,反正烧了的不是咱家的房子,没事儿的。”茕歌很没良心的说着这话,估计若是君阑悔听到肯定要拿到砍了茕歌了。不是自家的屋子就没关系的,这不是欠揍是什么。不一会外出弄肉的暗爵便回来了,将一切在屋中桌上安排好之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茕歌站起身,拿起了菜刀,把肉放在砧板上先是切成小条,然后在切成很小的小块头,最后才拿着菜刀把那些肉细细的剁着,重熙坐在一边看着茕歌单手剁着肉,抿了抿唇,道:“哥,你这样,手受得了么?”   “嗯?”听到声音,茕歌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他知道重熙在担心什么,故此笑着解释道:“没事儿,这点力道伤不了,只要不灌注内力,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别担心,等着吃吧。”   听到茕歌的解释,重熙点了点头,看着他的下手又快又准,肉馅弄好了之后,茕歌右手拿着竹片左手拿着包小馄饨的皮子,右手一动将少许肉末擦在左手的皮子之上,然后手指往里一弯,大拇指一按,然后往旁边一丢。   手下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歇,不一会桌上就堆了不少的小馄饨,差不多够了一碗的分量之后,他便停了手,屋外的炉子已经烧好,水也已经烧开,茕歌拿了汤碗,只是在里面放了些许盐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放,这样的味道只有咸的味道,其他的鲜味都是小馄饨之中。   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放在桌上,茕歌拿了一把小勺子放在重熙的眼前,示意他尝尝,重熙接过勺子舀了一个放入口中,那味道很是不错,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然还会这手,重熙低着头一边吃着,一边道:“这个,哥哥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做。”茕歌一手撑着下颚,笑着答道,对于茕歌的话,重熙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因为茕歌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他撒谎,也没必要,不过听了这话的重熙还是很开心的,重熙安安静静的吃着,茕歌就这样看着他,这样的一幅画面看上去很是和谐。   略微有了些饱腹之感之后,重熙看了看茕歌,脑中有了一些别的想法,再度舀了一口馄饨含着口中,重熙突然伸出手搂住了茕歌的脖颈,下颚一扬,吻在了茕歌的唇上,看到近在咫尺的美人。   茕歌伸出了手搂住了重熙的腰身,微微启唇含住了重熙的双唇,此刻重熙也张开了双唇将口中的馄饨如数推到了茕歌的口中,两人的下颚处都有了汤汁的滑下的痕迹,睁开双眸,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都是笑意。   在确定口中无物之后,重熙便率先松开了手,继续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但是如玉般的双颊之上有着淡淡的红晕,茕歌抬手擦了擦唇边的汤汁痕迹,轻笑了下不语,听到他那声轻笑,重熙微的抬眸瞪了他一眼,正想开口道什么,但是却被一声不算小声的尖叫给打断了。   “啊!”   听到那声音,茕歌便立刻站起了身,那声音是从孤绝山庄之中发出来的,而且那声音之中还带着惊恐的意味,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立刻奔出了小院,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最后踏入了一处距离小院不远的院中,这个院落不算小,里面居住的是各大派的人,看到这个地方,茕歌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莫不是是各大派的人?想着,两人一个一个房间找,最终停在了一处较为里面的厢房,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的往后退着,但是却因为门槛的阻挡而跌倒在地,但是她的脚依旧在地上踢着,纵然是被阻挡了,她还是想要出去。

第三十章 死人

站在门口,茕歌立刻下意识的将重熙搂在了怀中,一手掩住了重熙的眼睛,四处打量了这个房间,这里应该是青城派门人居住的地方,正在打量之下,茕歌感觉到覆在重熙眼睛上的手有了些许的温热之感,垂眸一看,是重熙的手握上了他的手,微微使力示意他将手拿掉,茕歌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句道:“长安......”   “哥,没事儿。”重熙说着话,让茕歌把手拿了下来,他不想每次遇到这种事情走在最前面的都是他的哥哥,而他每次都要被保护起来。茕歌的手慢慢的移了下来,重熙慢慢的睁开眸子,原本黑暗安心的世界慢慢的变成了光亮,但是入目并非艳丽的景色,而是鲜红一片。   呈现在重熙眼前的,一间客房之中,墙上都有鲜血的痕迹,顺着那鲜血慢慢的往上看去,屋顶之上只要是看得到的地方都是红色,那模样好似流血的是这个墙壁一般。屋中的桌椅已经移了位子,死去的人被放在了桌子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背对着门口。   那模样很像一个婴孩睡觉的样子,而他的后脑之上竟然卡着屋中的椅子,那椅子的四条腿像水流一样弯曲着,除了四个角是微微往外与椅面平的,上面一段是往里面弯曲的,虽然不知道这个是否能卡的住一个人的脑袋,不过现在他看到了。   茕歌看了一眼重熙,提步踏入屋中,方才站在门口被阳光找着没感觉,一踏入屋中便发觉这屋子阴沉的很,地面上还有水的痕迹,好似洗刷了什么一般,茕歌绕着那桌子走,绕到那死去的人的正面,他的脸色略微变了一变。   此人的两只手呈现奇异的扭曲样,手肘骨头往内,两只手的手肘股都要碰到一起了,但是下面掌心向外的往外翻转着,而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消失了,但是眼睑却依旧睁着,好似那眼球还在一般。看此人的样子死了有一段时辰了,就连那墙上的血都已经干了,但是地上的水却还未如数干透。   站在门口的重熙回了神看着茕歌有些微愣的站在那边,重熙想要进去,才刚踏出一步,茕歌便反应过来,疾步走到他面前,撑起一抹笑容道:“别进来了,今日是君傲阑大婚,这件事情还不能告知别人,要不然这个婚可就被破坏了,重熙,你去前厅唤君阑悔前来,告诉他,我有事找他,让他让别人伺候一下。”   “好。”重熙明白茕歌这是不想让他看到屋内的场景,他也顺从的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前厅走去,看到他走了,茕歌在蹲下身看着坐在门边发抖的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道:“姑娘,能听得到么?”   “王爷......奴婢......”那丫鬟颤抖着双唇半晌才吐出了那么四个字,茕歌见她虽然浑身颤抖,眸中有着害怕的神色,但是还没到丧失神智的地步,茕歌看了看那还未收拾的尸体,缓缓的开口道:“你可知道为何此人没有出去?”   “奴婢,奴婢不是很清楚,只是青城派的......掌门人交代,说,说,说,说他有个弟子身子不适,要奴婢按时送,送饭食前来,奴婢送完早膳,到了午间得了空,便,便前来,谁知道,打开门......打开门看到的......”   说到这个地步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颤抖着将自己越缩越紧,好似只要这样就可以逃离一般,茕歌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门口站着,这个日子出了这档子事儿,还是在孤绝山庄出的事儿,这不是给人话柄么?难道说,那音荌玥的目的便是这个?若是这个,也太微不足道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茕歌本不欲多管,但是任何一个与司空可能有关系的事情他都不能放过,故此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管管,若是是司空干的,何必不直接对着他们兄弟二人下手,反而要对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下手?   茕歌站在门口想着,而另外一边,重熙只是往君阑悔的身边一站,君阑悔便疑惑的拉着他往安静的地方走去要交谈,重熙便道了一句出事儿了,君阑悔便吩咐了他人伺候好眼前的这些人,与重熙往后院走去,路上君阑悔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皱着眉往前走,途中他们只说了一句话,便是君阑悔问出事儿的在哪里,重熙道是青城派院落之中。   君阑悔踏入院落,便看到茕歌靠着门框在等他们,那神情很不耐烦,君阑悔上前一步,看着茕歌道:“出什么事儿了?”   “你自己看吧。”茕歌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往旁边踏了一步,方便君阑悔看清楚屋中的一切,他看到的第一反应与茕歌一样都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待他踏入屋中走到那人的面前的时候,他更是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手法太残忍了些。   这个事情怕是瞒不住,君阑悔走到门口,把那发抖的女子拎起来,又把房门关上,站在茕歌的身边,道:“你怎么看?”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要先想想,如何解决,今日大家或许都会喝醉,没人会注意到,但是明日可就瞒不住了,你想好怎么交代了么?”   茕歌对于这个事情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如何交代,毕竟这些人都爱面子的很,如此一人悄无声息的死了,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只怕那青城派的掌门人不会就此罢休。君阑悔深吸了口气,原本上来的酒劲儿此刻立刻消散了,此刻他的感觉只有冷,偌大个孤绝山庄竟然就这样死了个人,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是存心要挑起是非么!   入了夜的孤绝山庄不若以往寂静无声,反而还有一阵阵声乐之声,喝酒调笑之声,有些人已经喝得倒了下去,有些人也早就回到各自休息的客房休息了,待君阑悔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便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中此刻灯火通明,打开房门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君阑悔并不熟悉,但是他知道这是茕歌为重熙安排的,果然在一边的床榻之上,茕歌抱着重熙睡的正香,君阑悔站在床边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茕歌,见他不动又没有反应,便又拍了拍,拍了好几下都不见茕歌有反应,他准备在拍的时候,茕歌没好气的开口道:“有话就说,我还没睡着呢。”   说着,他便坐起了身,拉过锦被给重熙盖上,而他坐在一边丝毫没有意思要让位,这占据主人卧房的事情茕歌又不是没干过,他干的太多了,也不介意在多那么一次。君阑悔也不介意的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那事情什么时候让那些人知晓方便?”   看着他那疲惫的样子,茕歌只是冷眼看着他,做孤绝山庄的掌门人,这些疲累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虽然这些茕歌不懂,但是却与集成王府爵位有异曲同工之效,略微想想便能明白了,茕歌抬眸看着他,打了个呵欠,道:“明儿一大早,让你的人去叩门,把所有的人都吸引过去,免得有些人怀疑到你头上。”   人都是如此的,才不管你是不是正派人士,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一出事儿最先怀疑的便是邪派,等到想着不可能了,在怀疑的便是自己的仇家,若是没有,怀疑的便是与他有过节的人,更甚者会怀疑到这个地方的主人,这便是他们所谓的正派人士。   “可那一看就知道死了多时,若是不当只怕还会怀疑到孤绝山庄的头上。”君阑悔也是接管孤绝山庄快两年的人,略微点一点自然也能想明白,只是这些日子疲累的他,也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一下子没想明白。茕歌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这几日孤绝山庄谁不忙,谁有心思去管那人到底在干嘛。”   这话的道理是不差,可说出这话的人也未免太过无情了,君阑悔看着茕歌半晌,这才点了点头,苦笑了下,道:“茕歌,你......果真是无情的。”   数年前,茕歌便曾说过,他无情无爱,能承受他的情爱的人或许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或许将来他会选择政治联姻,但是却没想到世事无常,能承受的住他的情爱的人是他的弟弟,茕歌听了他的话,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勾唇露出了一个笑容,低下头温柔的看着睡在他身边的重熙,道:“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我的情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的起的。”   君阑悔明白,他的情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但是承受了他情爱的人,一定会是得到更好的。君阑悔深吸了口气靠在床柱之上,叹了口气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人。”   “等着吧,早晚会有眉目的,我想他应该还会动手。”对于这件事情,茕歌可以确定,那人应该是冲着他们兄弟二人来的,因为司空无垠的话,因为音荌玥的话,他可以确定,但是他也希望他的决定是错误的,茕歌看了看君阑悔道:“大半夜的,还不去休息?明儿有的你烦了,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门。”

第三十一章 争吵

茕歌话语显得极为理直气壮,一时间倒让君阑悔不知道怎么回应,而茕歌说着,他便掀开被子躺了下去,还把重熙搂在了怀中蹭了蹭,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呼了出来,那模样看上去很是满足,君阑悔看着躺在他床上的人,他真的很想说一句,那是他的床,这是他的房间。可人家都睡下了,他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故此君阑悔只能去书房休息了,谁让他的床让人占了呢。   茕歌躺下之后,重熙也伸手搂住了他,在君阑悔离开了房间之后,他便呢喃道:“占了他的床哎。”   “没事儿的,那小子不会介意的,睡吧。”茕歌说着轻轻的拍了拍重熙,那感觉跟哄小孩子没有区别,每一次被这么对待,重熙真的很想说一句,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但是他又依恋这份只属于他的温柔,反正他也喜欢,还是不说的好,就这么一直享受着。   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梦都是好梦,然而这个好梦一到天亮便被一阵尖叫,杂乱的脚步声给打断了。有些人早已经受不了的打骂了一声,但是当他们到了那个房间之后便都禁了声,重熙不想与那些人接触故此便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茕歌懒得与那些人去纠结这个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也不曾出去。   而君阑悔也只能装作刚刚知晓一般出现在了那个房间,而青城派的这一任掌门青橙看到自己的徒弟死了脸色难看异常,特别是当他看到自己弟子的死样的时候更加的难看了,他咬着牙怒瞪着君阑悔,道:“君少庄主,这件事情你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青掌门暂且先冷静,这件事情君某一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君阑悔有些头疼的双手抱拳说着,这件事情发生在了孤绝山庄,看来这段日子他是安分不了了,可偏偏他的双亲竟然反悔连君傲阑的成亲都没有回来。青橙得到君阑悔的这句话,冷哼了一声在屋中查看起来,相较于他的徒弟死了与面子,他比较在意面子,他堂堂青城派的掌门人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传出去岂不是笑死人。   那屋中的一切除了移了位子却并没有损坏,而地上的水迹早已经干了,根本看不出曾经有过水的样子,当众人注意到地上的痕迹的时候,青橙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堂堂孤绝山庄竟然连邪教的人都挡不住。”   这话说的,君阑悔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那地上的痕迹他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仔细看看还是能感觉到不一般,那是碧水楼的楼主司空无垠的佩剑,薄鹰剑留下的痕迹,留下的痕迹如纸一般的薄,而创造痕迹的力度又如鹰一般锐利。真是此人入山庄杀人了么?   因为有那个痕迹的缘故,众多正派人士都认定了是司空无垠入府杀了人,这个消息一直都没有传到茕歌的耳中,一则是因为茕歌的身份,二则是因为茕歌今日压根没出现过。   大家既然决定了那杀人之人,那么此刻他们所做的便是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报仇。今日的事情除了瞒了茕歌兄弟,也瞒了君傲阑夫妇,小两口正值新婚,何必让他们为这事儿而苦恼。   “君少庄主,这件事情出在孤绝山庄,少庄主可愿当领头羊?”青橙的脸色不善的坐在一边,斜睨了一眼君阑悔,语气之中带着一股找茬的感觉。君阑悔在江湖之中生活,他也没有茕歌的胆子当着他们的面顶撞一个前辈,虽然他也有这个资本,可是这么干始终不是很好,君阑悔低垂下眼睑,道:“青橙门主此言差矣,在座的诸位都是晚辈的前辈,这个领头者晚辈可不敢认领。”   君阑悔的话中带着谦虚,他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听在青橙的耳中便成了推卸责任,他立刻微微眯起了双眸,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那这件事情,君少庄主就准备这么算了?”   “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的话音一落,君阑悔便立刻接了上去,但是他还没说完,坐在一边的方槐便立刻接过了话茬,只见他浅笑着看着青橙,道:“青兄,要不这样,怎么说我方家与君家结成了亲家,既然君庄主及其夫人不在的话。”说着,话语停顿了下,看向君阑悔道:“若是阑悔不介意,这件事方叔为你担下可好?”   “这......”君阑悔没有料到方槐会如此说,更会站出来为他担下这件事情,说实话,他宁愿站出来的人是茕歌也不希望是方槐,虽然他们两家结成了亲家,但是还是利益居多,他如此做,岂不是让人要说他君阑悔是懦夫?想到这一层,君阑悔说话的语速便慢了许多。方槐见君阑悔迟疑,笑着打趣道:“阑悔,怎的?瞧不起你方叔?”   “当然不是的,只是这事儿出在孤绝山庄,怎的好意思劳烦方叔。”纵然心中有别的想法,君阑悔的面上露出来的还是一副谦和模样,一副晚辈认真接受教诲的样子,方槐看着他,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哎,怎么说,咱们两家也是亲家,怕什么。”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是不是方兄承担了?”青橙好似等不急一般看他们好似说定了便立刻站起了身看着方槐说道,而方槐也没有等君阑悔的回答便立刻微微扬起下颚答应道:“自然是的!”   “那好,还请方兄......”青橙微微扬了扬下颚说着,他的话才说了一般便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慢着!”   君阑悔对于这些人忽视自己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在他们的面前,他表现出来的必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否则只怕这些人传出去的便是不好听的话语,而茕歌的声音适时的插入让君阑悔舒了口气。   那道话音落下之后,所有的人便将目光放在了门口,茕歌冷着脸踏入正厅,因为规矩君阑悔站起了身,并且伸出手引着他让他坐在了首位之上,君阑悔在他身边的另一个首位上坐下,茕歌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在了桌子上,这一声让在座的诸位都回了神,茕歌低垂下眼睑,懒懒的开口道:“诸位这是在聊什么呢?本王可否参与啊?”   “辰王殿下乃是朝廷中人,我们这江湖粗事还是不劳烦辰王殿下了。”青橙很明显不想让茕歌参与进来,他认为若是有了朝廷的参与这件事情只怕会变得棘手的很,听到这话的茕歌并没有不悦,只是玩味的勾起唇角,点头道:“是么?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江湖之中的人就可以参与?”   “那是自然。”青橙侧过身子明显不把茕歌放在眼里,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个人是辰王是尊贵之人,但是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对于他的无力茕歌丝毫不在意,只是继续开口问道:“那么在江湖之上出现不久,但是却小有名号的人,可否参与?”   “既然在江湖上小有名号,那么便是江湖之人,自然可以。”茕歌的问题让青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好似在说你这是在说废话。茕歌听了这话,手中折扇敲了下桌子,笑着看着他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不待青橙反应,茕歌便将视线放在了门口,朗声道:“长安,进来。”   这一句长安把再度让所有人的视线放在了门外,展盈袖站在展枭的身后也看向门口,虽然决定收回自己的感情,但是放出去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收得回来,故此她还是忍不住要去看。   重熙踏入厅中,看到满屋子的人,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面色不变的走到茕歌的面前看着他,茕歌冲其勾了勾手指道:“帮哥哥一个忙。”   “什么忙?”重熙皱着眉问道,茕歌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全场的人,道:“问问这些江湖人士,他们方才在聊什么?”   他的话语之中加重了江湖二字,语气之中虽然没有任何讽刺之意,但是在这些人的耳中却是有这个意思,重熙皱着眉转过身看了看这些人,直接走到君阑悔的身边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你说吧。”   谁都没料到重熙竟然会直接走到君阑悔的身边,并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要他说,虽然这可以说是无礼,但是这一幕却意外的和谐,没有人多去说什么,只是都吃惊的看着他,而最先反应过来的茕歌忍不住低下头闷笑了,他家长安这是在说他宁愿问个江湖晚辈,也不愿意看得起这些所谓的前辈么。   听到茕歌的笑声,有些人疑惑的看着他,但是重熙却没有丝毫变化,反正他的哥哥这样笑起来想到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好事情,何必多问,让他笑去,回神的君阑悔轻咳了一声,道:“诸位前辈在那死去的青城派弟子的屋中发现了鹰薄剑留下的痕迹,故此大家认定杀人的是碧水楼的楼主司空无垠,这是正在商量谁成为领导者去讨要这笔账。”   “砰!”他的话音一落,一声茶杯碎裂,一掌打在桌上的响声便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青淼现

茕歌那一掌带着怒气的响声传来,君阑悔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何茕歌会如此生气,但是重熙却知晓,加上那一日他总共见了那其貌不扬的少年两次,怎么看他都不像如此狠心的人,而且在那人身上的戾气也不是很浓,想必也是个有选择的人吧。   “就凭着几道痕迹便断定了是碧水楼楼主所为么?”重熙接到茕歌的视线,便往旁边走了两步,与茕歌如出一撤的眸子扫视了下前厅所有的人,青橙站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重熙,冷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也有本事来质问我们么?”   “哦......青橙前辈这是在反悔么?”听了青橙的话,茕歌一手撑着下颚,浅笑着反问。而青橙对于茕歌开口好似有厌恶一般,故此甩了衣袖背在身后,道:“我可没有反悔,辰王殿下的弟弟也是朝中人,有何资格多管?”   茕歌与重熙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中都有一抹笑意,那笑意是嘲讽这些人的无能,也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好玩之处才有了这抹笑意,茕歌摇着折扇,道:“数月前,江湖之上出现了一名少年,被你们成为玉面修罗,若是此人在,前辈可会允许他参与?”   “此人虽然行为古怪,但是行事却不乏正义,若是此人来了参与也无妨。”说到玉面修罗,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青橙斜睨了一眼茕歌,淡淡的说着。他的话音一落,重熙便上前与他并肩,侧着头勾唇道:“那真不巧,方才前辈可是质问在下算什么的。”   此话一落,青橙被噎了一下,他是想把茕歌兄弟踢出去的,谁知道一次又一次的跳下自己的话语漏洞之中,只是愣了一下,他便反应了过来,再度仰着下颚道:“我只说让你参与,可没有说你可以质问我们,作为一个晚辈,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这些前辈?”   青橙说完便冷笑了一下,然而茕歌与重熙两人却也没有因为他这话而变了脸色,两人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青橙正疑惑这两人怎么没了反应之际,一抹带着冰冷笑意的话语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他没有,本座总有吧。”来人一袭青衫,唇边含笑,但是双目之中却有着一抹不屑之色。这是在座诸位没想到的第二件事请,朔凛门的这一任门主第五青淼竟然也插手了这件事情,要知道这近百年来,江湖上有个规矩,宁可得罪邪教,也不得罪朔凛,很多次朔凛门插手的事情,无论你说不说他都会让你说,你若说那么便无事,你若不说,那逼迫人的手段可是千奇百怪的。   第五青淼踏入了前厅脚步不停,这些人都入不得他的眼睛,唯有那上位的人才能让他笑脸相待,待他走到重熙的身边的时候,青淼唇边的笑容便柔和了些许,待他站在茕歌的面前的时候,他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呢。”茕歌一手撑着下颚,微微抬眸看向他,眯起双眸,抿着唇笑着,第五青淼轻笑了下道:“哥哥亲自开口了,弟弟怎么能不来,这不是不给哥哥面子么,还好弟弟来了,若不来,还不知道哥哥如何被人憋屈呢。”   “不会,也没什么憋屈不憋屈的,入了心在意了那才是憋屈,不在意何来憋屈一说。”茕歌笑着道出了那么一句,听懂的人皆忍不住变了脸色,不过重熙,青淼与君阑悔则是忍住笑忍的很痛苦,而那些名门正派则是恨不得宰了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哥哥也真是的,怎的不直说呢,如今这朔凛门可也有哥哥一半呢,哥哥也算是门主,只是不常出现罢了,怎的江湖规矩变了不成?”青淼说这话,一方面是提醒他们不要小瞧了第五皇族的子嗣,另一方面便是警告。   闻此言,在做的那些名门正派都变了脸色,而第五茕歌则是敲了敲桌子道:“哎,哎,我可不是让你来给我立威的,把我要问的事情问出来了再说。”   青淼到来之后,君阑悔便站起了身意思是让位,但是青淼并没有坐下,故此主位之上便只有茕歌一人坐着了,青淼从不认为如今的他有能力与茕歌平起平坐,在茕歌面前他还是一个弟弟而已。青淼在厅中走了两步道:“前辈们是要本座问呢?还是自己说?”   “一句话,围剿碧水楼楼主。那地上的鹰薄剑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据。”青橙铁青着脸说着,第五青淼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好笑的紧,好似如临大敌一般,但是其实这里没有任何会伤害他,第五青淼转过身看向茕歌,茕歌冲其点了点头,青淼便走到青橙的面前道:“只是因为那个痕迹?那若是本座也弄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痕迹呢?”   “那不可能,鹰薄剑的痕迹除了那把剑没有东西能够弄的一模一样。”听到青淼的话,展枭也忍不住站了出来,语气坚定的说着,青淼垂眸轻笑了下,道:“来人,给本座弄一张纸,一片树叶。”   “你搞什么鬼?”青淼的吩咐好似有些无礼,他们讨论的与纸张与树叶有何干系,展枭瞪着他面露狠色的问道,而此刻便有人手中端着的托盘之上放着一张纸一片树叶,在青淼还未说话的时候,茕歌便冲那人招了招手,那人走到茕歌的面前,只见茕歌拿起了那片叶子把玩着,青淼便知道茕歌不会袖手旁观,故此再度开口道:“本座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话音一落,那人手中的纸张被青淼以内力控制在手中,只见青淼将那张纸捏在手中,那纸上竟然无风而飘,突然青淼的手从耳边猛的往地上划去,而他的手中还带着一股向上的力道,故此纸张在落地之后却又立刻向上。   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细而浅的痕迹,若非那痕迹是青淼当场弄出来的,这些人铁定不信,而这痕迹,却又是多么的相似,只是浅了一些罢了。看到这个痕迹的众人,脸色再度难看了起来,这不是推翻了他们之前所言的么。   “本王今日把话撂下了,这件事情本王会查清楚的,但是若让我在听到你们诬赖司空无垠的一句话,你们就试试看,本王身在朝廷是否有能力整治你们!”茕歌说着,手中的树叶猛的甩出,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细细的痕迹,他们都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武功竟然都如此之高,若是单打独斗,只怕在座没有他们的对手。   两人一前一后弄出这个痕迹的意味在明显不过,这是在警告他们,展枭原本就看茕歌不是很顺眼,如今他这么做,他不由的冷笑了一声,道:“辰王殿下这是在包庇那司空无垠么?”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交头接耳起来,眼神都时不时的看向茕歌那边,这个样子让茕歌心中一阵冷笑,这些人便是如此,只要有一点证据便会转矛头,现在这是要转到自己的身上来了么,茕歌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与青淼并肩,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些人立刻将视线收了回去,茕歌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道:“呵呵,包庇,包庇这种事情本王不会做也不屑做,不过司空无垠为人如何,本王比你们清楚。”   “如此说来,辰王殿下可是与那司空无垠相识?”方槐算是比较冷静的,他皱着眉用疑惑的语气问着,茕歌转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道:“相识,有如何?”   “那便怪不得辰王殿下会护着他了。”一抹嗤笑声传来,茕歌看向那人,只是一个门派的小门徒罢了,不过这样一个人都敢说这话,那便是那些人指使的了,想着茕歌慢慢的勾起了一抹浅笑,上前两步,双手背负身后,道:“看你们这样子,是一口咬定本王护着他了?那好,本王便护着了,如何!”   茕歌的话音一落,青橙便立刻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道:“既然如此,那么这条人命可是王爷背!”   他的这个动作让茕歌很不悦,但是他却并没有露出了生气之色,反而露出一抹浅笑,嗤笑道:“好笑,这条人命并非司空无垠手刃,我何必背!”   “种种证据表明......”一直静默不语展盈袖忍不住开了口,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一边看戏的重熙便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道:“何来种种证据?只有地上的那几道划痕,如今朔凛门主与我哥哥都弄出来了,我想只要内力够深厚的人应该都能弄得出来吧。”   “说不定,这人就是辰王殿下杀的呢。”   此话一出,厅内一阵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这么一说,好似说得过去了一般。有些头疼的君阑悔看了看茕歌,迈出一步,双手抱拳看向全场的人,道:“诸位前辈,君某愿以性命担保,此人绝非茕歌所杀。”

第三十三章 音荌嘉

他们那话显然是想要将这盆污水泼到茕歌的身上,纵然君阑悔有意护着,恐怕这些人也会找借口驳回。   “少庄主怎么知道不是他杀的?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名少年双手怀胸看着神态慵懒的茕歌话语带着讽刺意味的说着。对于他人的指责茕歌倒是没有丝毫变化,倒是君阑悔对这些人的这些颇感无奈,也有了些许厌恶之色,但是面上依旧如往日一般,道:“我与茕歌相交十数年,他为人如何我还是清楚的。”   “这可说不好,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他先前与展门主起了矛盾,谁知道在私底下有没有在与别的门派起冲突呢。”方才那少年再度开口,意思很明确,便是茕歌与青城派的门徒起了矛盾,怒急杀人。   “啪啪啪......”君阑悔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阵击掌声给打断了,茕歌双掌相击,抬眸看向众人,待到众人的面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这才放下了手,慢慢的踱步,道:“好精彩的一番言论,看来今日本王说什么都没用了。”   说着,话音顿了顿,茕歌将视线放在了方才说话的那名少年身上,道:“你以为什么人都配与本王起冲突么?你太小看第五皇族的子嗣,你也太高看了你们自己,告诉你,与展枭起冲突,那是他咎由自取,至于在座的任何人,对本王而言,有何用处?”   茕歌的意思很明确,别说一个青城派的小门徒,就是在做的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在茕歌的眼中都是毫无用处的,既然毫无用处,又何必与他们有任何冲突。而茕歌的话也成功的惹恼了在座的人,这些茕歌都知道,不过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些年,茕歌不曾与任何人起冲突,除了那一年的欧阳儒以外。说起来,那展枭还是第一个呢。   “你太狂妄了!”一直不曾动气的方槐此刻动了气,一个不曾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竟然将他们贬低至此,若是在继续忍下去,岂不是让人耻笑他们这些前辈!   原本有些人已经低下了头,茕歌那股压迫之感让他们都忍不住低下去,但是方槐一开口,那些人再度扬起了头。茕歌看也不看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狂妄?本王没有这个资本么?论家世,论武功,本王有这个资本吧,既然如此,本王就问几位几句话,展门主数年前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拦下了辰王府的马车,对马车之中的人下毒!”   “哼,本门主那是在清理门户!”被略微一提醒,展枭还是有印象的,故此他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说着。而他的话入了茕歌的耳朵,算是将他的怒气完全的给勾了起来,茕歌冷笑了一声,厉声道:“清理门户,便不把他人的命当命了么!”   “辰王府并未开丧,你倒是说说,我伤了谁!”展枭他们虽然身在江湖,但是对朝廷的事情也略有耳闻的,他仔细想了想这些年来辰王府并未开丧,故此他挺直了腰板说着,他认定是茕歌诬赖于他,茕歌冷哼了一声,阴森森的开口道:“若非柳神医一直归顺朔凛,为我朔凛医病解毒,你觉得你能安然活到现在?长安中毒的时候你就该死了!”   这么多年来,茕歌很少生那么大的气,他生气的时候话语之中会带着一股压迫之感,纵然是展枭这个老江湖都忍不住脸色微变,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重熙,看来这兄弟二人是报仇来了,展枭再度转换了阴狠的眼神看向茕歌,道:“那他不是没死么!”   “呵呵,你还想让我弟弟死?好,就凭你这句话,你等着吧。”茕歌闻言,怒急反笑,接下来要对付他的人不是他第五茕歌了,而是他们的祖父第五萧辰了,第五萧辰年轻之时的确是恩怨分明,但是老了却是护短的很。   当年若非茕歌拦着要亲自报仇,他展枭早就死了,既然他不知好歹,也该让他尝尝苦头了。展枭看到茕歌的笑容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温和如玉,狠戾如修罗,变换只在他的一念思量。   或许是因为茕歌此刻周身的怒气以及压迫之感,周围所有的人都禁了声,站在一边看戏的重熙此刻却笑了起来,听到他的笑声,君阑悔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就连青淼也很是疑惑,他的这个看上去安静脑中却有不少点子的堂弟在想什么。   “够没胆子的,这就受不住的不开口了?方才展门主说我不是没死的气势哪里去了?方才诸位说我哥哥是杀人凶手的气势又哪里去了?”重熙慢慢的上前,站在茕歌的身边,别人怕他,他可不怕,重熙接二连三的问题发出,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这便是江湖么,只看表面,不用脑子想想,如此江湖当真腐败的很。”   重熙表露出来的意思与茕歌一样,都是对江湖之中这些人的不屑之色,闻其言,无不色变,但是却不知如何反驳,重熙转过头看向茕歌,撇了撇嘴道:“你准备继续在这里与他们大眼瞪小眼,讨论这个一点理都没有的话题么?”   “当然不,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干。”茕歌的语调柔了,周身的气势却丝毫未减,茕歌站在那边不回头,只是看向远方道:“阑悔,你将这些前辈们都给打发了回各自的院落休息去,这件事情不查清楚谁都不准走,青淼,我们走。”   说完,他们三兄弟便一同离开了大厅,而君阑悔则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若不是有茕歌在,只怕他还镇不住这些自视过高的江湖前辈们呢。   出了大厅,在没有了外人的情况下,茕歌给人的感觉便是温和的谦谦公子,重熙瞥了一眼茕歌好似对他方才浪费时间的话语以及做法很不悦,茕歌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在他抬手打掉他的手的时候便立刻收了回来,青淼看他们两人还是如以前一样好,也不由的笑了开来。   “哥哥,上次劳烦你,差点害你真气枯竭,真是对不起。”离了那些所谓的正派范围,青淼给人的感觉也变了不少,在茕歌的面前,他只是一个弟弟而已,一个很乖的弟弟。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抹歉意,重熙忍不住抓了抓茕歌,茕歌转头再度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没事儿,陆少熙怎么样了?”   重熙一言不发,茕歌自幼就喜欢捏他的脸,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让他捏去吧,青淼想到先前得到的消息,想了想,开口道:“他已经醒了,正在慢慢的恢复过程之中,只是靳羽给他下了命令不准他出现在容倾的面前。”   “靳羽又想干什么?”听到这句话,茕歌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他不解的开口问道,青淼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有些事情,在没有发生的时候是不知道的,故此茕歌摆了摆手道:“罢了,派人看好了靳羽。”   “我让你带来的人都带来了么?”把那件事情赶出去,茕歌又想到了别的事情,故此扬起一抹邪笑看着他说着,青淼摸了摸鼻子点头答道:“带来了,都在你们居住的院落里候着。”   “好。”一个好字落地,他们三人也踏入了之前居住的院落,站在院中的是两名美貌的女子,在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齐齐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郡王,门主。”   青淼被放在最后,他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反正这才门中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那就是他第五青淼斗不过茕歌兄弟,但是纵然是斗不过他们两人,他对付门中的那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曾有多时,门中的人都在庆幸担任门主的不是茕歌兄弟。   “起来吧。”茕歌微微抬了抬手,两名女子立刻站起了身,站在左边的女子看上去恬静的很,站在右边的女子,身形妖娆,但是眉目却清明的很,与那音荌玥是个对比,茕歌看着她们点了点头,面向右边的女子,道:“柳颜霜,那人的尸体你可曾看过了?”   “还不曾,属下这就去。”柳颜霜说完便提步往院外走去,她都不需要问任何人那尸体在何方,反正她找得到。待其离去之后,茕歌面向依旧静静的站在那边的女子,道:“音师父。”   “王爷客气了,当初属下也不过是教授了王爷数月罢了,这声师父属下担的够久了。”音荌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担任茕歌的师父其实也是勉强了,只是茕歌这声师父一唤便是那么多年不曾改口过,她的此话一落,重熙抬眸浅笑道:“音师父每次都说一样的话。”   “小郡王也是。”音荌嘉与其他人不同,别的人看到茕歌与重熙都有一股畏惧之感,但是她没有,她敢在茕歌犯错的时候惩罚,她也敢逗逗重熙,或许是因为这个让茕歌与重熙对她是有些特别的,这声师父他们叫的心甘情愿。   “好了,进屋,有些事情,需要向音师父问问。”

第三十四章 再次死人

青淼看他们好似要叙旧的样子,故此上前拍了拍茕歌说道,四人一齐踏入屋中,茕歌与音荌嘉坐在桌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沉重,青淼则是拉着重熙在一边下起棋来了。   “王爷要问什么?”音荌嘉明白,茕歌脸色如此,恐怕是要问她什么,若是他问了,说也无妨,果然茕歌的面容之上有些尴尬之色,语音语调都有些降了下去,“音师父,对于你的过去,我知道,问起来有些失礼,不过现下非问不可了。”   “王爷说吧。”音荌嘉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茕歌想了想决定先从浅一点的问起,故此开口道:“您的师妹唤名什么?”   “音荌玥。”音荌嘉据实相告,茕歌闻言,双眉紧皱,再度开口道:“在归顺朔凛之前你们是......”   “我们是碧水楼的人,直接听命于楼主司空,我们去的时候还年幼,不知为何司空看上了我们姐妹二人,故此收在身边为徒,他的意思很明确,无论日后换了多少任楼主,我们都要任护法一职,直到我们死去为止,而我们在新楼主与师父司空的命令之下,是先听从师父司空的。”茕歌的话还没说完,音荌嘉便立刻开口说了起来,她很清楚茕歌要知道是什么,故此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茕歌听了他的话,眸中却露出了疑惑之色,音荌嘉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道:“我背叛了碧水楼,投靠朔凛,当初两位小郡王的到来,让门中众人对我的轻视少了,慢慢的都唤我一句音师父。”   茕歌没有想到他眼前的音师父竟然是背叛了碧水楼的,虽然相处了那么多年,他是清楚音荌嘉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当初她刚刚入朔凛门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而音荌嘉这些年在朔凛门早就学会了看人眼色行事,故此浅笑道:“我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当初背叛碧水楼,是因为司空师父要我杀了我最亲的人,我下不了手故此逃离了,而整个江湖敢跟碧水楼叫板的只有朔凛门了。”   “我明白了,那么当初音师父在司空身边的时候可曾听过他说起他的师父与我祖父的恩恩怨怨?”说话间,茕歌的脑中已经转了好几个圈,按照音荌嘉所言,她与音荌玥直接授命于司空,那么送礼一事应该是司空的意思,那司空无垠哪去了?莫不是前来报信被抓了?   听了茕歌的话,音荌嘉仔细的想了想,良久才摇头道:“不曾,当初他对我们还是有戒心的,有些事情他从不说。”   “麻烦了。”茕歌点了点头,不自觉的呢喃了一句麻烦,要知道若是不清楚就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死,麻烦刚念完,他便冲音荌嘉浅笑了下,道:“这几日音师父在此留几日,在指点一下吧。”   “好。”音荌嘉就好似没听到那句麻烦一样,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应答着,茕歌伸手拿起茶盏转了转,他心中最好奇的还是为何不直接对他们下手,反而要对青城派的人下手,若是要激起江湖矛盾,也不该留下那类似于鹰薄剑的痕迹,现在茕歌除了担心那人是否还会动手,还要担心司空无垠现在究竟如何了。   “王爷。”柳颜霜拿着帕子擦着手踏入屋中,冲茕歌浅浅的行了一礼,茕歌看到她,示意她直接说,柳颜霜皱着眉开口道:“那人是被人放干了全身血液而死的,而他被挖掉眼珠眼珠以及折断手骨的时候都是活着的。而且他的喉珠被伤了,所以疼却叫不出来。”   听了这话,茕歌看了她一眼,这个手段狠的让人心惊啊,可以说是折磨死的。茕歌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人到底在想什么?茕歌侧头看了一眼正在下棋的青淼和重熙,又想到之前音荌玥的话,护好身边的人,难不成他的目的是重熙?   “柳颜霜,本王的手是否可以再度用剑?”茕歌看着重熙,慢慢的将视线放到了柳颜霜的脸上,缓缓的开口,他的话音一落,重熙与青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的转头看向他,当初给重熙的纸条还是青淼亲自去了一趟的,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第五茕歌竟然会有这个问题,他自己应该比他们更清楚才对啊。   “王爷的身体自己应该更了解才是,何必问我?”柳颜霜没想到第五茕歌会这么问,故此语气也带了些许的气恼,他们这一批的人与他们兄弟几个关系还算可以,因为任务的原因接触的次数也多,自然比其他的泛泛之交要略微深厚一些,关心之意自然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不行就不行吧。”茕歌叹了口气说着,不能舞剑对他来说其实是个不小的伤害,当初冰封青霜的时候他心里的难受不下于重熙离开他,而现在可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重熙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走到茕歌的面前,低着头看着他。茕歌也抬起头与其对视,随后露出了一抹笑容,告诉重熙他没事。   “茕歌,又出事儿了。”君阑悔闯进房间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他的话音一落让茕歌他们的脸色变了一变,他立刻站起身看着君阑悔,皱眉道:“出什么事情了?”   “又死人了。”君阑悔抿了抿双唇,神情严肃的说着,茕歌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道:“这次是谁。”   “唐门门徒。”听到唐门二字,茕歌弯了弯唇角,这下他的嫌疑越发的洗不清了,先不说方才出去的柳颜霜是奉了他的命令,只说他与唐门有了两次冲突,今日还说出了数年前的事情,这下想让人不怀疑他都难。   “他们是不是说是我杀了人?”茕歌看向君阑悔浅笑着问道,君阑悔点了点头道:“是,茕歌,你......”   “走,去看看,那人死样如何。长安,你与音师父留下,我与青淼柳颜霜去。”他的话还没说完,茕歌便站起身,说着,那话说的极其轻巧,好似只是去看一个风景一样。他前来告知,是想让茕歌不要出去,先在这里待着,谁知茕歌不仅要去,还要去看看那人的死样。   君阑悔知晓他拦不住,也只能闭口不说,重熙看着茕歌默默的点了点头,去与不去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不过就是见到与否的区别罢了。茕歌留下音荌嘉一是让她守着重熙,二则是她还不能现身,既然司空的人现在杀人都无形,想必在这周围有人监视着,他是怕音荌嘉也遭到毒手,好在这个院落暗处周围都是他们的人不需要担心。   他们几人出了院落直奔唐门中人所住的院落,还未踏入便听到有人在那边怒斥着什么,但是当茕歌与青淼两人冷着脸出现的时候,他们又都闭上了嘴,茕歌浅笑了下,直接推开了那些挡住门口的人,往里看去。   这一次那人是跪在洗脸盆的身边,他的脑袋被浸在了水里,双膝跪着,屋中依旧如之前一样洒满了鲜血,茕歌眼眸微微眯了眯,伸出一手运气一掌打出,那原本跪着的人往旁边倒了下去,连水盆里的水也撒了一地,当那人的脸转过来的时候,众人只是倒抽了口冷气。   因为他的下颚被人给卸了,下颚与上颚呈现了一个交错的感觉,柳颜霜踏入屋中,仔细的检查了下,这才开口道:“王爷,此人也是被人放干了鲜血死的,而此人少的是舌头,也是未死的时候被人割下来的,喉珠也被人损伤。”   “大概死在什么时辰?”听了这话,茕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两个人的死样大同小异,这是想干什么,柳颜霜再度擦了擦手,慢慢的走到门口看了看那死去的人,道:“差不多应该是今日辰时,也就是王爷与诸位商讨司空楼主是否是凶手的时候。”   此话一出算是消除了茕歌的嫌疑,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不是消除嫌疑,反而是扰乱人的视线,展枭站在一边,冷冷的开口道:“谁知道是不是他下令派人杀的。”   闻言青淼瞪了他一眼,却也不曾说话,因为茕歌竟然连脸色都没有变,他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唇道:“阑悔,吩咐他们,搜查庄内上下,看看还有没有人死了。”   “还有?”听到茕歌的话,君阑悔忍不住提高了音调,茕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找找看。”   “好,来人,搜查全庄上下。”君阑悔下了命令,整个孤绝山庄再度忙碌了起来,茕歌不想与他们待在一起故此先与青淼离开,两人慢慢的走着,周围的奴仆忙忙碌碌的走过,茕歌双手背负伸手步子迈的不大,反而有些缓慢,他看向青淼,轻声道:“门中可有关于祖父与司空的师父的恩怨的记载?”   “有,有一些是当年祖父亲手写的,锁起来了,还未曾有人看过。”青淼听了茕歌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问,却还是将锁起来的那部分也说了,茕歌听到这话,神色不变,只是看着远方的景色,道:“长安也不曾?”   青淼不曾开口,只是摇了摇头,虽然茕歌看着前方,但是他相信他的余光是看得到的,茕歌猛的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青淼道:“等到庄内搜查完,你与我回一趟朔凛门,若是我没记错,孤绝山庄有密道通向朔凛。”

第三十五章 重熙被掳

“好,那长安呢?”青淼听到茕歌只说了他们两人,有些诧异,茕歌放心将重熙独自一人留下?茕歌看了他一眼,好似明白他在想什么似的,道:“让柳颜霜与音师父护着,我们悄悄离去,暗地里又有暗爵护着,应该不会出事儿。”   “嗯。”两人就这么说定了,而孤绝山庄的搜查也结束了,果然如茕歌所料,除了昨儿与今日发现的两个人,还死了三个人,死法基本差不多,就是头上少的东西不一样而已,三个人分别少了耳朵,鼻子,更渗人的是其中一个人少了两片嘴唇。   一人是伏兮城的,两人是孤绝山庄的,君阑悔看到三人脸色瞬间变了,他疾步来到茕歌的住处,坐在那边沉默不语,茕歌看了他一眼,道:“我与司空无垠相识,杀人的不会是他,不过应该是碧水楼的人。”   “那便是司空无垠下的令?”连续两日,孤绝山庄之中死了那么多人,君阑悔有些受不住了,他有些激动的站起身看着茕歌说着,茕歌站起身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深吸了口气道:“君阑悔,你相不相信我?”   茕歌的眼神好似带着一股让人想要臣服的感觉似的,君阑悔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茕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道:“你先走吧,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茕歌......”君阑悔唤了一句茕歌,然而茕歌不想多说什么,故此他也只能叹着气离去,重熙走到茕歌的身边,轻声道:“哥哥,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长安,我与青淼要离开两日,你与音师父柳颜霜呆在这儿好么?”茕歌伸手抓住了重熙的手,把他拉到身前,看着他的双眸说着,重熙定定的与其对视,良久才点了点头,道:“好,两日。”   “嗯。”茕歌点了点头,青淼从屋外进来告知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茕歌伸手捏了捏重熙的脸颊,便与青淼从一边的密道离去,重熙站在那边看着他们离去,好一会才转身回到屋中,倒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眸休息,音荌嘉与柳颜霜便在外间守着,谁都能出事儿唯独这个小祖宗不能。   茕歌与青淼两人在密道之中行走,挑的的都是极近的走的,饶是如此也走了快半日的时辰才到了朔凛门,两人一到朔凛门便立刻到书阁之中,书阁的最里面的盒子都是上了锁的,最后一排的书架之上都是盒子上锁上封条的,青淼将一个最新的盒子拿了下来,双手拿着递到茕歌的面前,茕歌看了看,毫不客气的以内力震碎了锁,撕掉了封条,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那上面所言与他知道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更详细了。   当年第五萧辰与司空的师父司空无奇动手,只是用了一招便将他打退,第二次他们对招,第五萧辰将他引入了他布下的阵之中,司空无奇不服,自那以后便一直勤练武功,研习五行八卦方面的东西,然而他每次想到那事情便会气急,久而久之,他便抑郁成疾,没多久便魂归西天了。   然而他的徒弟司空却一直将这笔账算在了第五萧辰的头上,他找第五萧辰对招,输了之后,他一心求死,第五萧辰却与他定下契约,若是将来他学成了,就可以找他报仇,若是那个时候他不在江湖了,他便可以找他的子孙寻仇,但是只能是长子嫡孙,只要他们在江湖之上他便可以,若是在帝都,那么他就得等机会。那司空也算是个人物,竟然答应了。   茕歌将手中的纸张收了起来,照如此说来,此人等了数十年才等到他们兄弟二人出来,那现在......眸子动了动,视线扫向纸张的下一张,那上面只写了两句话,一是司空此人肚量狭小,等了那么多年,心思只怕扭曲了,孙儿珍重。二是,司空所习武功,孙儿若要克敌,所施剑法名唤磐如。   看到这句话,茕歌忍不住骂了一句狐狸,他早就知道他的祖父是个狐狸,没想到现在却算计到自己的孙儿头上了,青淼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个时候他的选择便是静默不语,因为他相信茕歌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茕歌看了一眼那剑法磐如,率先将其给忽视了,现在他不能舞剑,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更关注的便是那第一句话,肚量狭小,心思扭曲,从他的杀人手法来看的确是很扭曲,那么现在重熙算是落单的?茕歌想到重熙,眸子瞬间睁大,道:“遭了,长安!我真糊涂!”   青淼听茕歌骂了自己一句,忍不住上前便要询问,岂料茕歌立刻转过了头抓住了他的手道:“青淼我们立刻回孤绝山庄。”   纵然茕歌立刻反应了过来,但是他们到朔凛门的时候已经入了夜,又在书阁之中耽搁了时间,等到他们从暗道之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因为暗道的出口在小院之中,一出出口,茕歌便立刻奔向房中,一踏入屋中便看到柳颜霜与音荌嘉两人正在下棋。   两人被突然冒出来的门声惊的齐齐转头,方才她们是听到脚步声,但是没想到急急忙忙跑进来的竟然是茕歌,两人下棋的手都顿在那边,茕歌把不大的屋子之中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便立刻看向柳颜霜与音荌嘉道:“长安呢?”   两人被他焦急的语气怔了下,还是音荌嘉率先反应了过来,伸手指了指门口道:“方才小郡王说待在屋子里太闷了,出去散心去了。”   “去了哪里?”虽然得到了她们所说的,但是茕歌的心还是没有定下来,他皱着眉再度开口发问,柳颜霜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也反应了过来,听到他的问题,便开口道:“山庄的后花园。”   听到这句,茕歌才舒了口气,在山庄内那应该没事儿,但是当他看到这两个人竟然在这边悠闲的下棋的时候,不悦的皱起眉道:“你们怎么不跟着?”   “小郡王说不让我们跟着。”柳颜霜回答着,真的觉得这两个主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一个说不准跟,一个却又问为什么不跟着,这不是存心为难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么。茕歌闻言很没形象的瞪了她们一眼便转身离开,往山庄内的后花园走去。   但是当他把那不算小的花园转了个遍之后,他都没有看到重熙,心下不由的焦急了起来,茕歌脚下步子越发的着急了起来,展盈袖经过花园便看到他急急忙忙的好似在找什么,她本不欲与其交谈,但是茕歌却眼尖的看到了她,走到她面前皱着眉道:“展姑娘,可有见到长安?”   展盈袖知道长安是重熙的小字,本来不准备多言,但是看他满面焦急之色,撇了撇嘴角,道:“方才在花园之中见到了他,后来被君少庄主唤去了。”   “多谢。”茕歌听完道了一句谢,他的道谢让展盈袖愣了一下,如此狂妄之人竟然也会道谢,看到他急急忙忙的转身又要走,不由的上前一步,道:“辰王殿下,可是重熙出事儿了?”   “不劳展姑娘费心了。”茕歌被其一唤站住了脚步,微微侧头眼睑低垂缓缓的说着,话刚说完他便提步走了,展盈袖看着他离去,皱了皱鼻子,这人还是那么讨厌,想着,她便转身回自己的屋中走去。   现下茕歌又满孤绝山庄的找君阑悔,从他的书房找到卧房都没找到人,越找茕歌的火气也就越大,实在受不了了,他便揪住了一个奴仆问,这才知道这君阑悔去了酒窖了,转了脚步往酒窖行去,一脚猛的踹开了酒窖的门,君阑悔站起身看着茕歌走过来,皱着眉道:“茕歌,怎么了?”   “长安呢?”茕歌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君阑悔愣了一下,这才开口道:“长安,去追风崖的林中了。”   “什么?他一个人?!”听到这话,茕歌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反问道,君阑悔点了点头,看他双目之中都是担忧之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长安的武功不弱,而且暗地里不是还有你们的暗爵护着么。”   “哎呀!”茕歌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哎呀一声不曾多言,甩袖离了酒窖,便立刻往追风崖走去,一路上茕歌忍不住运气了内力,他的速度都差不多好似轻功一般了,只是他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在走路,若非他的速度太快已经达到了走路无法到达的地步。   但是追风崖的占地也不小,若要在这边找一个人时间也不会少耗费,重熙在追风崖的林间快速的奔跑着,但是却丝毫没有重熙的身影,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第五茕歌勒令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待其冷静下来,暗自调动内息,耳朵能听到的距离变远。   一阵不稳的喘气声传入耳中,这阵喘气声之中不止一个人的喘息声,茕歌猛的睁开眼眸,循着那方向慢慢的走去,当他看清楚那盘坐在那边的七个人的时候,茕歌满心的怒气,他上前两步往他们面前一站,七个人皆戒备的睁开了眼眸,待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他们的眸中都露出害怕之色,茕歌站在那边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人此刻也动不了,茕歌冷哼了一声,走到他们的背后给了他们每人一掌以助他们冲开穴道。

第三十六章 第一日

因着茕歌的那一掌,七人皆吐了口鲜血这才齐齐的单膝跪下,低着头沉默着,他们将主子给护丢了,若是茕歌一个怒了,他们几个只怕都活不下去,茕歌默默的看着他们,看的他们背心都发凉了,茕歌才缓缓的开口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回王爷,郡王是来林中练剑的,我们几个在暗中护着,突然出现了一干人等缠住了我们,只是远远的看到有一个人冲郡王去了,郡王与他纠缠了近百招,那人一掌打在郡王胸口,郡王受伤被其打昏,我们几个也被他点了穴道。”跪在最前面的人低着头有些尴尬的说着,他们被朔凛门的人称为是最好的暗爵,但是他们竟然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   话说完了,他们以为他们下一刻遭受到的会是毙命一掌,但是没想到,茕歌只是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开口道:“那人可留下什么话了没有?”   “那人说,若王爷要救人,初五,请王爷去碧水楼。”依旧是那人开口说着,茕歌摆了摆手,疲累的开口道:“起来吧,都去休息吧,那人你们打不过是正常的,这件事情莫要传到祖父耳中。”   “是。”七人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茕歌,他竟然没有责怪他们,竟然还让他们回去休息,心中虽是疑惑,不过主子都开口了,哪有不走之理,他们几人暗自调动内息发觉差不多了,这才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周围无人,茕歌一手扶着身边的大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是他,若不是他将长安独自一人留下,那么他也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初五......初五.......还有五日,长安,等着。   后颈的钝痛慢慢的越发的清晰起来,重熙的意识慢慢的从黑暗之中清醒过来,抖了抖眼睑,慢慢的睁开眼眸,眼珠慢慢的转了转,眼前陌生的一切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伸手抚了抚后颈,那地方还是隐隐作痛,双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胸口的一阵痛楚传来,重熙想起来了,他正在林中练剑,然后出现了一个老头,把他打伤了。   “重熙,你醒了。”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重熙立刻转了转身子看向身后,待他看到那人的时候立刻愣了,那人正是司空无垠,原本净白的脸上有着淤青以及伤痕,就连他身上的衣衫都透露出了血迹,重熙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道:“司空无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碧水楼的土牢啊。”司空无垠靠着土牢的柱子苦笑了一声说着,重熙抬起眼睑四处看了看,疑惑的开口道:“碧水楼?你不是楼主么?怎么被关起来了?”   “我师父回来了,他下令关的。”司空无垠缓缓的吐出了口气,略微低着头说着,重熙看他这样子皱着眉道:“你师父?为什么?”   “是我疏忽了,竟然没有发现,师父派人跟踪我。”司空无垠靠在木柱子上,长叹了口气说着,重熙迟疑的试探性的开口道:“是你去找我哥哥报信被发现了?”   “嗯。”司空无垠点了点头,扬起头靠着柱子,侧头看向重熙,道:“你受伤了,运功调息一下吧。”   重熙与司空无垠的交情本就不深,司空无垠也是借着他与茕歌的交情不浅才多说了那么几句,而重熙也是因为茕歌也才对他多问了几句,两个不算熟悉的人,身上又都带着伤,怎么看都不可能有话说到哪里去,借着司空无垠这话,重熙点了点头,盘腿坐下,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运气内力调息着。   一股温热的气流从丹田慢慢的流走全身,内息在体内运行了几周,胸口的那阵疼痛之感慢慢的有了减轻之色,那人好似只是要让他没有力气还手,故此虽然打伤了他但是却没有使出全力,重熙慢慢的调息着,额际有了薄薄的一层汗水,司空无垠坐在那边看着,重熙消失了,不知道茕歌怎么样了,现在应该在四处找人吧。   司空无垠看着他,深吸了口气,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如今重熙都被掳来了,他的师父开始行动了么?若是真的行动了,那么他或许早晚会把茕歌引上门来,此刻他被圈禁在这里,动弹不得,想帮,心有余而力不足。茕歌,一切都看你自己了。   正想着,一阵香味传入鼻尖,司空无垠猛的睁开鼻尖,仔细的嗅了嗅,这个味道是幻药燃烧之后的味道,司空无垠立刻跪了起来,眼眸四处的扫视着,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重熙,现在重熙正在运功疗伤,若是强行唤醒只怕他会走火入魔,可是不唤醒,他若吸入了那药香,也会陷入迷幻之中啊。   “重熙,醒醒!重熙!”   司空无垠有些焦急的拍了下身边的柱子,焦急的唤着重熙的名字,但是重熙却早就没了反应。   就在这时,他看到他的师父司空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香炉慢慢的走进来,唇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慢慢的将香炉放在了关重熙的土牢之中,还伸出手轻轻的挥了挥将散发出来的烟往重熙那边吹去。   “师父,不要。”看到他的动作,司空无垠叫道,司空看着他的这个徒弟,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道:“为师养了你那么多年,你竟然一心想要帮着外人,你不是与第五茕歌很好么?我便要你亲眼看着,为师如何杀了他,为你师祖报仇。”   “师父,你要对付的是茕歌,你把他弟弟放了吧。”司空无垠抓住了他话中的对茕歌报仇几个字,立刻建议道,司空松开手,冷哼了一声,斜睨了一眼他。   又看向已经慢慢陷入幻想之中的重熙,笑道:“谁都知道,第五茕歌稀罕他这个弟弟稀罕的要死,没了这张王牌,我怎么把他引过来,你放心,在第五茕歌没死之前我不会让他死的。”   说着,司空仰天笑了两声,便在一边坐着准备看好戏。而重熙则是因为吸入了致幻的药香之后便醒不过来,他原本有些痛苦的神色慢慢的得到舒缓,唇角微微扬起,他看到的东西让他的心情好似很好。   陷入迷幻的重熙,他看到的便是茕歌一心一意的宠着他,答应他,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不会有任何人穿插进来,他们的日子非常的甜蜜非常的好,但是画面一转,眼前熟悉的地方都披上了红色的绸子,在正厅之中还有一个大大的喜字,重熙正在疑惑,只听到外面一阵锣鼓喧天,只见茕歌搀着一名盖着红盖头女子进来。   纵然是在迷幻之中,重熙也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清楚的心疼之感,迷幻之中的重熙想要伸手抓住茕歌的衣衫,但是却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还甩了开来,而因为那一动作,重熙跌倒在地,他亲眼看着茕歌与他人成亲拜堂,洞房,那女子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说她是他的妻子,他们可以并肩傲视天下。   但是这些,重熙不能,他永远也不可能,无论多少亲人认可了他们,他们还是没有办法站在一起,并肩站着,他们能让亲人同意,但是却不能让天下人同意,所以就因为这个茕歌才要重新娶么?就因为这个,他不要他了?   陷入迷幻的重熙,闭着双眸,双眉紧紧的皱着,那模样看上去很是痛苦,很是纠结,看样子他的睡梦之中见到的是不好的事情吧。   而这个时候,重熙的眼前的画面再度一转,这一次在他眼前的景象便是他在梦里经常看到的场景,依旧是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依旧是那些死去都想把他拽下去的人,只是这些人之中多了一个,多了一个少了眼珠,手呈奇异扭曲的人在地上痛哭的爬着,重熙好似被藤蔓缠绕住了,说不出话来,痛苦的很,而在这个里面,他的哥哥不会挡在他面前了。   “不!”重熙额上满是汗水,一声不出口,一口鲜血吐出,他痛苦的抬起眼睑看着那坐在不远处的人,咬着牙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方才梦中的一切好似在他的身上还留有余悸。司空看着他竟然如此便从那迷幻之中走了出来,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道:“不错嘛,一般这个幻香普通人没有一个两个时辰是出不来的,没想到你不过半个时辰便冲透了,不错不错,明儿我还有别的要招待你呢。”   “师父!”司空的话刚落下,重熙还没有反应,一直担心着的司空无垠却忍不住惊叫出声,司空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   重熙慢慢的睁开双眸,他才刚从迷幻之中走出来,他的脑子还有些迷糊,耳边传来一抹难听的笑容,重熙这才将视线移到眼前的人脸上,皱着眉,恶狠狠的看着他,缓缓的张唇,轻声道:“第五重熙,静候。”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这个人是谁,既然现在能出现,而司空无垠的面上也一直有着焦急神色,又如此张狂的,只怕也只有司空了,重熙生性不认输,更何况是在这个人面前,他怎么能认输?他相信他的哥哥会来的。   对于重熙的反应,司空无垠略微愣了一下,但是随后狂笑起来,站起身踢倒了香炉,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多硬的骨头。”

第三十七章 第二日

话声落下,他便扬起了头朗声笑了几声走了出去,重熙撑着身子的手一软身子往旁边一倒,司空无垠立刻将自己移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焦急的唤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等着他!”重熙也是倔强之人,如此境地怎会示软,自然是咬着牙撑到底,重熙挪了挪身子靠着土牢柱子,闭上了双眸调息着,司空无垠看着他,咬了咬牙,他不能帮,因为他们两人所习内功心法不能属于同一性质的,若是贸然帮忙,只会让重熙的伤更加的重罢了。   虽说是关着,但是饭食水都没有少,重熙吃了饭食也饮了水,一方面是不想自己死在这里,另外一方面便是要撑下去,与那个老头斗到底。司空无垠看着重熙的样子忍不住对他有了敬佩之色,第五皇族的子孙果然不能小瞧了去。   这一夜重熙一直在运功疗伤,也借着此势让自己休息了片刻,可恨的是他的妲己落在了那边的林子里,就算是在身边只怕也会被那个老头给拿走,他才不会给他有可以助自己脱身的物件,看看司空无垠的样子,也可想而知此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徒弟都可以这么对待,根本就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一夜过的如此的快,在土牢之中看不到天亮天黑,但是当有人来打开牢门的时候,重熙便知道天亮了,那些人看了他一眼便要上前抓他,重熙打出两掌,将那些人震推,冷声道:“不要碰我,本郡会走。”   说完,重熙便慢慢的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他的神色之中没有丝毫的惧怕,只有坦然,他的这份坦然倒是让司空无垠对他有了别样的看法,他也是个好男儿,只希望茕歌能快些来,要不然重熙不知道能否撑得下去。   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只消听那声音便知晓,这链条又细抽在身上铁定疼的要死要活,重熙踏入刑室,便有人动手将其锁在了那十字形的木架之上,司空坐在一边喝着茶水,微微侧首看了一眼门口,音荌玥便扭着腰身出现,她巧笑的走到重熙的面前,伸出手指划过他的脸,媚笑道:“好俊的人儿啊,上次被你哥哥挡着了,都没看的真切,今日一看果真是个美人,看的让我这个女子都忍不住想要毁了你呢。”   重熙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眸,摆明了不想看她,也不准备说话,音荌玥见其如此也不恼,只是手往下滑去,将其衣衫解开,露出了里面雪白的亵衣,这才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拿过一条及细的鞭子,这样的鞭子抽在身上很是疼痛,音荌玥纤细五指划过鞭子,随后左手猛的扬起一鞭子抽在了重熙的身上,那一鞭子打的重熙的亵衣散了开来,如玉般的身子之上立刻泛起了一抹红痕。   “呵呵......真好看,我在给郡王送几个痕迹吧。”说着,音荌玥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狠戾,重熙咬着牙忍着,从开始就不曾开口哼过一声。音荌玥见其如此眨了眨眼睛,露出的神情很是无辜,道:“郡王好耐力啊。”   说着,手下用的劲道越来越大,重熙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的嵌进了了肉里,但是却是一声都不吭。而一直坐在一边看戏的司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笑道:“好了,音荌玥,换个玩玩吧,这个对于郡王来说,怕是太轻了。”   “说的也是,那便换个有倒刺的吧。先来短点的。”音荌玥露出了一个亮眼的笑容,把手中的鞭子放了下去,脚步轻快的拿了一个有倒刺的鞭子,那刺很短,但是却也足以打的人疼的哭爹喊娘,音荌玥鞭子扬了扬,眼眸微微眯起,一鞭子猛的抽了上去,重熙一下子没忍住哼了一声,但是下一刻他便咬住了下唇,咬牙挺着。   那鞭子每一鞭又狠又重,若非重熙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们都要以为他真的受得住,重熙的衣衫都已经破掉,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每一鞭子都带着鲜血,每一鞭子都带着狠戾之劲。   重熙微的睁开双眸看了眼前的人,眸中显露的是鄙夷之色,音荌玥看到他的这个神色愣了一下,在这个情况下,他竟然还有如此傲骨?真的是不怕死,音荌玥心中的怒气更甚,抽出的鞭子也愈发的重。   因着重熙咬的力道加重,他的唇角流下了一道嫣红的血痕,音荌玥抽的累了,便放下了鞭子,一手扇着,喘了口气道:“师父,徒儿不干了。”   “好了,折磨的也够了,看看他怎么样了。”司空看了一眼重熙,他原本只是教训他一下让自己的心舒服些,现在还没准备让他死呢,这么久了也够了,他便示意音荌玥歇息,而重熙原本强撑着的意识此刻也全然崩塌,昏死了过去。   “哎,总算是晕过去了。”音荌玥走到重熙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头,语含欣喜的说着,司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良久他的眸中显露了浓浓的杀意,冷哼了一声道:“把他放下来,拖回土牢,音荌玥,你给他上药,用最好的,在让他歇两天,关入水牢,一天一夜之后,他哥哥也就该来了,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音荌玥低着头应承了下来,司空便点着头离去了,音荌玥吩咐了那些人将重熙弄回了土牢,她从怀中取出了一瓶药,小心的给他上着药,每一道痕迹都有洒到药粉,每一道痕迹也都小心的处理了,她这才站起身走到外面,看着重熙良久,才吩咐道:“方才前门主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两日后别忘了。”   说完,她便转身往外走去,只是没人看到她那妖娆的眸子之中还透露着一抹担忧,不知道是在担忧她的师父,还是在担忧着什么。   碧水楼司空折磨着重熙,而孤绝山庄之中茕歌也绝对不好受。   孤绝山庄两日死了五个人的事情至今还未查清楚,一些没有牵扯的门派早已经告辞离去不想牵涉到这件事情之中,谁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早的离去比较好。   君阑悔送走了几批人,就连方槐与展枭等人也告辞走了,司空光明正大的下了战帖,现下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语气跟这个人对着干,以致于可能会丧生,还不如就这样离去,虽然死了个人,但是好歹没什么损失不是。   一下子热闹的孤绝山庄这便安静了下来,君阑悔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如何收场,下意识的不想连累道君傲阑夫妇两人,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们打发了出去,如今孤绝山庄便只剩下第五茕歌,第五青淼,以及柳颜霜和音荌嘉了。   君阑悔将事情都处理好之后便来到茕歌居住的院落,还未踏入院落便听到里面传来一股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是什么东西在空中猛的划过而发出的声音,一推开院门便看到茕歌手中拿着玉箫与青淼对招,每个招式与他之前的剑招有些许相似,但是却比剑招少了一份肃杀之气。   “如何了?”君阑悔站在柳颜霜的身边,看了看依旧在对招的两人,皱着眉问道,柳颜霜看到他,浅浅的行了一礼,摇了摇头道:“还就那样,原本王爷的武功其实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现在因为右手不能舞剑限制了他,所以这两日进展不大,不过王爷用萧倒是越发的熟练了。”   听到柳颜霜这么说,君阑悔眉目之间透露出担忧之色,他不知道该如何帮茕歌,他所能做的很少,要说人力他手下的人不如朔凛,要说物力,此刻也用不到,若说他自己,他连现在的茕歌都打不过,如何帮,除了干着急,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再做什么了。   最后一招出手,青淼与茕歌两人对了一掌各自站定,茕歌的面上不在有先前的慵懒,两人看到君阑悔来了,青淼冲其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而现在的茕歌可是一点想要与人好好相处的意思都没有,看到任何人他都是那副样子不曾变过。   “茕歌。”君阑悔率先打了招呼,茕歌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别的话一句话都不多说,在坐的众人都忍不住暗自腹诽,果然是视弟如命啊,这才两天,他这周围的感觉就是生人勿近,或者说是非弟弟请勿靠近。   “青淼,派出去的人如何了?”茕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句,他每天到了一定时辰便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在这之前会有两批人派出去,他好似是算着时辰来的一般,只要差不多人都回来报告了,他便开口询问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询问让青淼有些许尴尬,派出去的人都被如数挡了回来,丝毫消息都没有找到,他真的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不说会被瞪,说了吧还是会被瞪,思量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故此他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道:“还是跟前两日一样,派出去的人丝毫没有任何线索,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第三十八章 决战前夕

“还是跟前两日一样,派出去的人丝毫没有任何线索,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话音落下,茕歌沉默了良久,这一次他没有瞪第五青淼而是痛苦的闭了闭双眸随后才道:“不用在派人了,司空要对付我,自然不会让长安有生命危险,既然他有能力将朔凛门的人都如数挡回来,那么也就代表他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好生养着,练着,到那日我还要让他们做些事情呢。”   “是。”青淼在茕歌面前本就没有门主的威严,在现在浑身散发着冷然感觉的茕歌面前,他更是矮了一截,只能乖乖的点头应答下来,茕歌放下手中的玉箫,看着放在桌上的妲己,那一日他在林中吐血倒地,手碰触的地方摸到了唐刀妲己,而见到这个也只是提醒茕歌,是他的决定害了重熙罢了,故此茕歌的心口闷了下。   “哥,别想太多了。”青淼伸手放在了茕歌的肩膀之上安慰着,茕歌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却是没有丝毫笑容。茕歌对于自己的情况很是了解,司空毕竟是比他年长几十岁的人,内力深厚岂是他能比的,就算他的右手没有出事儿,他也不是司空的对手,现在他该怎么办?   这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茕歌感觉到无助,感觉到了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他知道他一定得做,因为重熙还在等他去救他。   站在一边静默不语的音荌嘉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但是当她抬眸看到茕歌的样子的时候,她还是决定拿出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初这个少年带着自己的弟弟恭恭敬敬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唤她一句音师父;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少年当初在朔凛门所有的人面前说,她是他们的师父,以后众人也该唤其一句音师父,而不是如此对待。   就是因为这个,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想着,音荌嘉慢慢的上前,走到茕歌的身边,缓缓的开口道:“王爷。”   “音师父,何事?”对于音荌嘉,茕歌还是有些许尊重,毕竟他音攻的启蒙之师是她,音荌嘉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双唇道:“王爷,属下帮不了你什么,不过可以给你一本曲谱。”   “曲谱?有何用处?”茕歌看着音荌嘉,他相信他的这个师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无缘无故说要给他一本曲谱,既然要给,那么应该有何用处才是。   对于茕歌如此问,音荌嘉并不意外,毕竟她面对的人不是个愚笨之人,她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此曲谱,若是修习的好,便能以音控制人的心神,乃是精通,也可以以音限制住对方,乃是熟练,可是如今加上今天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这三天王爷到底能练到何种程度,没有人知晓,或许是毫无用处,或许是能用上,不知王爷可愿一试。”   听了她的话,茕歌沉默了,还有三天都要浪费在一个不知道会修习成何种程度的曲谱之上么,茕歌微微低垂下眼睑看着桌上的玉箫,他如今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三天也进步不了多少,或许三天能让他对此曲谱有所突破也说不定,想着,他缓缓抬起眼睑,看着音荌嘉道:“此曲名为什么?”   “上池。”音荌嘉看着他,从袖中拿出了曲谱,双手拿着让曲谱正对着茕歌,一字一顿的说着,茕歌看着眼前的曲谱,良久才慢慢的伸出了手。   自得到上池曲谱那一时辰开始,茕歌便将曲谱从头至尾看了个遍,然后慢慢的试着吹奏起来,不知是不是他真的对音律有天分,短短三天他竟然已经差不多快要到熟练的程度了,只是还从未实践过。   今夜的月亮很圆,圆的让人难受,月圆人不圆,天亮之后的那一战,无人知晓结果,但是知道的,那必然是一番苦战,也是一场血战,谁都不知道明日活下来的人会是谁,也没人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   茕歌站在院中,微微仰着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此刻他给人的感觉很是落寞,好似缺少了什么似的,青淼站在院中看着他,良久才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着,扬起头看着天空,道:“哥,你在看什么?”   “月亮。”青淼以为得不到回答,谁知道茕歌竟然回答了,而且语气淡的如水,丝毫没有波澜,青淼有些吃惊的转过头看着他,茕歌冲其浅笑了下道:“怎么了?这几日不曾与你们好好说话,不习惯了?”   “不是。”青淼笑着摇摇头,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鼻子,谁知道他的哥哥今日怎么会突然好似变的冷静了一般,虽然前几日他的确很冷,但是他绝对称不上是冷静,最多是发怒到生人勿近罢了,想着青淼看向茕歌道:“哥哥,你现在担心么?”   “担心。”茕歌再度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双眉微微皱着,证明他所说的担心不是假的,是法子内心的,青淼看着茕歌有些疑惑,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明日的成败?还是生死?茕歌并不曾望向青淼但是却好似知晓他在想什么一般,深吸了口气道:“我在担心长安,五日了,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哥哥,你为何将长安放在第一位?”青淼虽然知晓了茕歌与重熙的感情,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他的堂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心里的他,竟然将重熙放在了心中那么重要的位子,就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着重熙,他不解,故此他开口询问了。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所面对的便是无边无尽的沉默。   或许这个问题茕歌并不想回答呢,但是他还没确定自己的想法,茕歌便收回自己放在远处的视线,看着青淼道:“等你哪日有了心尖上的人,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茕歌没有直接回答他为什么,而是间接的告诉他,不懂得爱,便是不知道,没有可以让他牵肠挂肚的爱人,便是不懂,多说也无益,这个还是需要自己去明白才行。茕歌的话让青淼忍不住深思了起来,只是此刻的他还不是很明白罢了。   “明明可以躲开此劫,为何要自己送上门?”青淼早就将事情弄清楚了,自然知晓了只要他们回帝都者今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他好奇的便是为何茕歌不回帝都,反而将自己放在江湖之中让自己处于了危险之中,而这份危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牵扯到重熙。   茕歌深吸了口气,闭着双眸道:“祖父说,这件事情早晚要解决,这件事情也不便在拖下去,他不想让他的重孙子去承受,故此让我尽量把事情结了,若是死了,那便是我的命,若是活下来了,那便算是还了当年的诺言。”   “祖父如此狠心?”青淼听到这话很是惊讶,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们的祖父是疼孙子如命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话语,茕歌抬手放在青淼的肩膀之上,冲其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祖父狠心,而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为了重熙我也不会死。”   最后一句话,茕歌是在告诉自己不能死,也是在给自己打气,但是明日的事情谁又能知晓呢,青淼想到明日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怕他会失去他的堂兄,故此眉目之间都带着忧愁,茕歌见他如此,笑着锤了他一拳道:“青淼,哥哥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情?”此刻的青淼心中便告诉了自己,无论茕歌与他商量什么事情,他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去完成,因为这个是他的哥哥啊,虽然他只对重熙好,但是对于他们几个堂兄弟,他这个哥哥还是很好很好的。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茕歌伸手搂住青淼的肩膀,扬起一抹浅笑拖长了音调说着,青淼神色焦急的看着他,以为他是要交代后事,皱着眉盯着他,一副你若是敢说我便打飞你的样子,茕歌揪了下他的耳朵道:“你有心上人了么?”   “还没有。”听到茕歌的问题,青淼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乖乖的回答了他,茕歌笑着点了点头道:“那这样,以后你有了心上人,成了亲,你们的第一个孩子过继给我和长安,日后继承辰王爵位。”   “啊?”茕歌的话彻底把青淼给弄的愣了神,他都不知道他的这个哥哥在想什么,怎么前一会还在担心重熙,现在又在说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茕歌不在意他的迟钝,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道:“啊什么?我与长安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不可能找个女人留子嗣,长安也不可能,我们注定此生无子,但是这个爵位不能没有人继承,故此只能借你的儿子一用,换言之,以后你的儿子也就是我和长安的儿子,你有意见没有?”   茕歌说着,笑着挑起了俊眉,一副你敢点头我就拍飞你的样子,青淼不自觉的眯起了双眸,脑中快速的旋转着,好不容易想明白了,便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无论明日结果如何,我的第一个孩子便是你第五茕歌与第五重熙的孩子,绝不食言。”   青淼一本正经的说着,茕歌斜睨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不是无论明日结果如何,明日我一定会与长安安然归来,死的不会是我们。”   说着,茕歌收回了双手慢慢的背负身后,那副自信模样再度显露出来,他看了青淼一眼道:“我谅你也不敢。”   凡事听了他们话语的人都知道,茕歌便是将明日的决定都做了下来,这便是第五茕歌,第五皇族的子孙,第五萧辰的嫡孙,有着一股常人无法模仿的自信,有着一股霸气,一股必胜的霸气,明日不论结果如何,他们必须赢。

第三十九章 临战

朝阳洒进院落之中,在早上略微微凉的光景之中平白添了一分暖色,茕歌闭着双眸站在院中一夜,手中捏着的玉箫在两指间慢慢的转着,前几日担忧的很,而现在临近了反而却又真正的冷静下来了。   “哥。”青淼从屋中踏出,看他的样子也好似一夜未睡,眉目之间带着一抹疲惫,更深的却是担忧,他站在茕歌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茕歌缓缓的睁开眸子,转头看向他,笑道:“怎么了?”   “哥,时辰差不多了,要走么?”青淼看了看天推算着时辰,叹了口气说着,茕歌看着他良久,才缓缓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昨晚你答应的事情不要忘了。”   说完,茕歌便提步往院外走去,刚踏出院落便看到君阑悔站在那边,满目之间也与青淼一样满是担忧之色,看到他们这样,茕歌反而是笑了,他都不担心了,这些人担心个什么劲儿,明白他们都是真心关系他们兄弟两个,茕歌上前站在君阑悔的面前,道:“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守在这里?”   “我陪你去。”君阑悔抬起眼睑看着他,语气坚定的说着,他的话落地,茕歌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跟随而出的青淼便立刻开口道:“我也陪你去。”   眼前的两个人眼神坚定,斩钉截铁的语气出口,茕歌知晓这两人是放心不下,兄弟有难同当,他们这是准备与他一同承担啊,良久茕歌低垂下眼睑,道:“胡闹。”   听到他这么说,青淼脚下立刻动了动,君阑悔的眼中露出的神色也是很不解,这时茕歌才敛去了先前那抹浅笑,神色转为严肃,慢慢的开口道:“阑悔,孤绝山庄不能没有主人,青淼,你难道想祖父一下子失去三个孙子么?”   茕歌的话入耳,青淼面上出现了挣扎,随后往旁边踏了一步斩钉截铁的开口道:“今日的输赢还未定,谁知道是谁死,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赌一赌。”   看着两人坚定的目光,茕歌知道是说什么也没用了,不由的摇了摇头,面上好似出现了松动的神色,青淼与君阑悔两人的面上也有了些许欢喜之色,但是下一刻茕歌手中的玉箫转了转,玉箫快速的点了君阑悔的睡穴,青淼只来得及唤了一句哥哥便也被点了穴。两人身子软软的倒下,茕歌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想让你们在这里睡的,只是你们不听话啊。”   说完,他便绕过他们离去,当他来到孤绝山庄门口的时候,便看到音荌嘉与柳颜霜两人站在那边等着,不等茕歌开口,音荌嘉率先开口道;“王爷,你能让门主与君少庄主,但是绝对不能让我们不去。”   “我没准备把你们丢下,到了那边,还要你们救人呢。”茕歌一开始便打算好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拖延时间让人把重熙救出来,要死也不能让重熙一起死,无论如何也要护住重熙。茕歌此话一落,音荌嘉与柳颜霜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露出了一抹浅笑,三人翻身上马,扬起马鞭,马儿奔跑没多久便离了孤绝山庄的范围。   其实碧水楼距离孤绝山庄不算很远,策马一个半时辰便到了,待他们到了碧水楼的地界之后,便有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道:“辰王殿下,我们门主有令,若殿下到了,还请殿下弃马步行。”   茕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翻身下马,音荌嘉与柳颜霜两人跟在茕歌的身后,与其一同踏入,而在前面领路的那人领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走着,一路上碰到不少碧水楼教众,他们看到跟在茕歌身边的音荌嘉的时候,脸色都略微变了变,音荌嘉目不斜视,冷着脸给人的感觉绝对没人敢上前多说一句。   直到看到了碧水楼三个大字之后,茕歌原本平静的眸子才略微变了变,一踏入碧水楼中,他藏在袖中的手伸了出来,手中捏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在指尖快速的转了转,一匕首插入了那走在前面的人身上,匕首抽出滴着一滴一滴的鲜血,茕歌将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一干暗爵从四周冒了出来,茕歌看了看他们冷冷的开口道:“你们在暗中看着,若是有人要来帮忙,无论如何都给本王缠住,在你们活下来的基础上。”   “是。”茕歌的命令一下,暗爵再度如数消失,他们都是朔凛门培养出来的暗爵,虽然说这次任务很危险,但是茕歌也不想让朔凛门失去一批好手,故此才说了那最后一句。柳颜霜见此不由的皱了皱眉,道:“王爷,您就不怕那人在这里也安排了人监视么?”   “他自视过高,料定不论王爷带什么人都不可能打败他,所以在这里不会有人监视,也不会有人将方才的那一幕告诉他。”音荌嘉上前一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地方,当初她就是被她的师父带入了这里,随后她的师父死了,她被司空看中收做徒弟,但是司空压根不把她们当人,只是想要把他们训练成毫无感情的杀手而已,再也受不了,她便逃离,没想到十年后她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与那人为敌来的。   “音师父,你对这里熟悉,救人的事情交给你和柳颜霜了。”茕歌看了一眼音荌嘉,他知道她是从这里出去的,虽然不知道她再度回来是什么感觉,不过现在也不是追问这个时候,想到那还不知道到底如何的重熙,茕歌看向她们两个说着,柳颜霜闻言有些担忧的开口道:“那王爷你呢?”   “我会拖延时间,也会尽量不让自己死,等你们。”此话一出,她们便知道,茕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柳颜霜与音荌嘉两人对视了,点了点头,她们知道若是不能把那人安然救出,她们的这个主子也不会安心,故此在两人的心中都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护住这两个主子,上代的恩怨纵然要让他们来偿也不该让他们以命偿。   “你们去吧,我先去会会司空,你们顺道找找看司空无垠。”茕歌抬眸看了一眼那碧水楼三个字,淡淡的说着,音荌嘉与柳颜霜两人点了点头,运气内力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待到她们离去,茕歌这才撩了衣袍慢慢的踏进了碧水楼中。   “启禀主上,第五茕歌已经到了我们的范围之中了。”   司空听着属下的回报,笑着将手中的一颗白色棋子放了下来,而在那白色棋子的周围全部都是黑色的棋子,这个的意思在明确不过,无非就是黑子将白子歼灭罢了,而在司空的眼中,茕歌便是那白色棋子,而他则是那黑棋。   “他一人来的?”司空双掌摩擦了下,转过身看向外面,语气玩味的开口问着,那人恭敬的跪在一边,道:“暗中有数名暗爵,身边还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是......”那人说着迟疑了下,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司空正不悦的盯着他,他才再度开口道:“其中一人是十年前背叛主上的音荌嘉。”   “哦?她也回来了?如此正好,今日本座除了报仇之外,附带个清理门户好了。”司空听到音荌嘉的名字,挑起了眉,当初她背叛他,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他最恨的便是别人对他的背叛和欺骗!   “音荌玥,你师姐回来了,开心么?”司空阴阳怪气的问着,音荌玥缓缓抬起眼睑,妖娆一笑,道:“师父说的这叫什么话,有何开心的,叛徒而已。”   她的回答显然让司空很满意,司空眸中的那阴险神色也慢慢的退了下去,他看了看时辰,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郡王如何了。”   音荌玥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原本眸中的媚色也变了味道,土牢与水牢仅仅一墙之隔,故此关在土牢之中的人一到晚上便会感觉冰冷无比,而关在水牢之中的人更是全身无一处的暖和地方。   司空与音荌玥踏入水牢,那浑浊的水中一看就知道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不干净的东西,在水牢的内里,重熙双手被拷在了墙上的铁链之中,手腕之上已经有血迹滑下,而他耷拉着脑袋,一看便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司空也不着急着把他弄出来,反而是站在那边看着他,道:“你哥哥来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重熙手指动了动,非礼的抬起头,眼神凶恶的看着他,双唇颤抖着,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非是凭着一股毅力忍耐着,只怕他早就已经受不了的晕死过去了,他一句话都不能说,他怕他一说语气就会颤抖,他怕他一说就有给人示弱的感觉,故此他宁愿什么都不说。他的哥哥来了,茕歌来了,他知道他的哥哥一定会来了,他的哥哥怎么会放弃他呢。   “怎么不想说点什么?只要你求我,我就带你去见你哥哥。”司空很想看到重熙求饶的样子,但是折磨他的两日之中他连一句求饶都没有发出过,而将他关在这里的一日一夜之中他也是咬牙忍受着,若他第五重熙不是第五萧辰的孙子,他司空倒是很想将这个人纳入自己的旗下,因为他够倔,这样的人训练好了,做起事请来要比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上百倍。   “哼。”对于司空的那句话,重熙好似感觉很好笑一般,发出了一声嗤笑,冷哼了一声便再度闭上双眸,要求他才让他见他的哥哥?笑话,这个人根本就是只是想看他示弱的样子罢了,可是他怎么能让他如愿?示弱?他第五重熙的示弱不会对除了自己的家人爱人之外的任何人展示,绝对不会!

第四十章 迷幻阵

“不错,挺有骨气。”司空看到他有如此反应也不气恼,若是第五重熙真的求了他,他还要看不起他呢,这样才像是第五萧辰的孙子,司空微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将重熙给弄出来。   离了水的重熙浑身发抖,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这是人的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他已经冷到了极致,音荌玥见到他,上前两步,依旧如上一次一般伸出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双唇之上,凑近他道:“一日一夜的水牢,郡王风采不减啊。”   说着她的食指不算短的指甲划过重熙的双唇,蕴出了点点血红,重熙唇上猛的一痛,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一句声响,音荌玥往后退了一步,一手轻轻的抚着身前长发也不在逗他,司空上前一步亲手抓住了重熙的手,道:“我带你去见你哥哥吧,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他捏的地方正好是重熙受伤的手腕,被他一捏鲜血再度留下来,重熙却是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那眼神好似一头豹子看着猎物的感觉一般,只是在司空的眼中,眼前的这头豹子丝毫没有杀伤力。   “音荌玥,你去解决了司空无垠,一个只向着外人的人本座不需要!”司空拉着重熙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说着,那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感,音荌玥微微垂下眼睑,轻声道:“是。”   她的话音一落,司空便拉着重熙走人了,他没有看到站直身子的音荌玥方才那股妩媚妖娆的感觉如数消失,取而代之的也是满身的杀气。   司空拉着早就已经快要虚脱的重熙走到方才他所在的那栋楼的第三层,他在那边的窗户边上放了一把椅子,他径直把重熙往那个椅子上一丢,然后吩咐了下属将他给绑了起来,重熙恶狠狠的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司空却伸出手把他的脑袋给拨了过去,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没有你哥哥。”   他一边说手下一边用力,重熙被迫的转头,当他把视线投到那楼前一片可以想象出原本空旷的场地之上时,他的眸子立刻睁大了,他看到茕歌,茕歌独自一人来了,重熙手下猛的用力便要挣脱,但是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力气。   “这里可以让你清楚的看,你哥哥是怎么去见阎王的,放心我会让你们兄弟两人团聚的。”   司空说着,阴险的笑了两声,重熙再度扭过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便立刻将视线放在了茕歌的身上,随后他便注意到茕歌的面前有着一个阵法,他们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五行八卦阵,他们还是要学习的,故此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此刻重熙可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学一些,他除了能看出来那些是按一种阵法摆的,但是他丝毫看不出来那是什么阵法,他正在苦恼之际,司空却弯下腰笑道:“那阵法俗称迷魂阵,与那日你中的幻香有相似的地方,唯一不一样的便是,那幻香是让你看到你最不想看的,而这个阵法则是让看到你最想看到的,有些人都是因为迷恋自己的幻想而死在阵中的,你说你哥哥能冲破那魔障么?”   重熙慢慢的转过头与他对视,那双眼神如毒蛇一般,他好似都能看到这条毒蛇吐着鲜红的芯子,要把他们拆解了吞入腹中,让他们连尸骨都不曾留下。   慢慢的踏入碧水楼,走过眼前的小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大大的空地映入眼帘,在这片空地之中也只有一座楼耸立在那边,茕歌警惕的四处望了望,这里及其空旷,若要在这里埋伏那可行性也太小了,唯一可以埋伏的只怕也只有那幢楼了。   茕歌站在原地不曾移动脚步,谁知道这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地上是否有别的机关,眼前的一切看了个遍,茕歌的心中有了些许的疑惑之色,竟然看不出一丝破摘,是真的没有人埋伏,还是那些人隐藏的太好?   想着,茕歌垂下了眼睑,便看到从他的脚边开始地上有一些奇怪的东西,顺着离他最近的往外看去,整个空地之上几乎都有,而这东西的排列虽然乍一看上去很是混乱,只要略微转换一下角度看,便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阵法。   对于五行八卦这类的东西,茕歌也是一知半解,能看得出来有阵法但是却也无法分辨,看这布阵的宽广之度,他怕是无法绕过去了,若是要在往前他是必须要进入这阵法了,其实他大可不必去,但是重熙还在里面他不得不去,谁知道他若不去,那个心思扭曲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情。   略微思忖了片刻,茕歌提步踏入了阵法之中,他一踏入阵法之中,眼前的景象便立刻变了,原本空旷的场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眼前的一切让人看不清方向,凭着感觉,茕歌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犹如白雾一样的东西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   纵然是在阵中,茕歌也没有失去他的警惕,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白雾如数退去,眼前的便是一座茅屋,茅屋前面有着一片小花园,茅屋的外面围绕着一圈清澈的河水,单光看这个便知晓这大概是隐居之地。   一阵脚步声传来,茕歌立刻转过身手中玉箫横在身前,一副戒备模样,待其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的时候立刻呆愣在了原地,呢喃道:“长安。”   “哥,你回来了?”站在茕歌眼前的重熙扬了扬手中活蹦乱跳的鱼笑嘻嘻的冲茕歌说着,茕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却又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重熙的面颊,那温热的感触不是假的,指腹之下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熟悉,重熙有些疑惑的抬手抚上茕歌的额际道:“哥,你怎么了?你出去练剑练傻了?”   “练剑?”茕歌此刻才反应了过来,收了手,看着自己的右手,心中满是疑惑,他又能舞剑了?他的手不是早就不能舞了么?但是眼前的弟弟又不是假的,不待茕歌想完,那重熙便立刻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挽着他的手,道:“哥哥,我们回家吧。”   眼前人儿的欢喜是从心底里出来的,这亲昵的动作也是他与重熙自幼的相处之道,这一切的一切若说是做梦,但是那真是的感触却是丝毫不假,身边人的笑容,那亲昵的一句哥哥,让茕歌的心防慢慢的减弱,听了那句回家,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道:“回家?这儿是哪儿?”   这里的一切除了身边的人是熟悉的,别的都是陌生的,他的话音一落,重熙依旧拉着他进屋,一边走一边道:“这儿就是我们的家啊。”   “嗯?”这句话让茕歌挑起了眉毛侧着头看着他,重熙却丝毫不介意,依旧亲亲热热的开口道:“哥哥,你忘了?你与我在此隐居已经数月了。”   “隐居?数月?”茕歌重复了这两个字眼,这一切好似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好似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重熙见他如此不满的撇了撇嘴道:“是啊,好了,不要多问了,哥哥走啦。”   这里的一切是安静祥和的,这里的生活是茕歌以前不曾接触过的,没有烦人的事情,只有自己与自己最爱的人,没有江湖,没有朝廷的束缚,只有他们,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去管别人,不用去顾别人。   这样的生活,茕歌不是没想过,可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日子他不是不想过,但是不该是在他这个年纪,这样的日子他的确是想与重熙一同过,不过眼前的重熙对他在怎么亲昵,他就是觉得有些许不对的地方,但是不对在哪里他却又看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却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   “哥哥,吃饭啦。”一声清脆的声音入耳,门扉打开,重熙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饭两盘菜,随着他的进门一句哥哥也出了口气,茕歌转过身子看着他,随后上前与他一同坐下,这里别无他人,手中的碗还透着饭食的余热,故此他开口道:“你做的?”   “自然。”重熙笑着微微的扬起了下颚,一副我要夸奖的意思,茕歌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但是却没有夸奖,虽然眼前的这个弟弟丝毫没有破绽,但是他就是夸不出来,他就是觉得不一样,而且是很别扭。眼前的重熙显然是没有发觉他的不一样,他将手中的饭食放下,从一边拿过一柄白色的唐刀,横在茕歌的面前,道:“哥哥,你的唐刀。”   眼前突然出现一柄唐刀,茕歌脑中一道光亮闪过,他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了,他的弟弟先自爱正被关在碧水楼,而他自己也是身陷阵法之中才是,想着他慢慢的伸手拿过唐刀,手下用力锵的一声将唐刀拔出刀鞘,手腕翻转,唐刀在他的手中翻转除了朵朵剑花煞是好看,但是下一刻他手下一转,手中唐刀没入坐在他身边的重熙的身体之中,重熙双眸睁大,难以置信的开口道:“哥哥,为什么?”

第四十一章 倒戈救人

“冒充我弟弟,就该死!”茕歌缓缓的扬起唇角,唇边的笑容在外人眼中可称得上是亮眼,但是仔细看他的双眸,便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杀意,随着他手中的唐刀抽出,眼前的景象慢慢的化为尘土消失不见。   茕歌猛的睁开眼眸,眼前的一切还如他方才踏进这里的时候所见的一模一样,但是当眼前的一切如数退去的时候他的唇边便溢出了一抹鲜血,茕歌抬手擦了擦唇边的鲜血,慢慢的抬起头,他的视线被眼前楼里三楼的一抹人影吸引住了,那抹熟悉的人影,苍白的脸色,满目的担忧,不是他家长安又是何人。   前面茕歌正在闯迷幻阵,后面音荌玥正坐在土牢外的椅子之上喝着茶水,看着那闭着双眸的司空无垠,良久不曾动手,而此刻她身边的人都是司空亲自挑选训练的,也都是直接听命于司空的,方才司空的命令他们也听到了,此刻音荌玥却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其中一人上前道:“音荌玥,你还不动手?莫不是要等主人回来动手?”   “啪。”那人的话音落下,音荌玥将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原本妖媚的眼眸之中满是冰冷寒意,她慢慢的站起身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道:“多管。”   说完,她便从一边抽出了长剑,纤细的食指抚着剑刃,看着那神色坦然的司空无垠道:“小门主,你可有什么话要当遗言交代的?”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司空无垠早就知晓他的师父在发现他给茕歌报信,就不会留他性命,而留了他那么久只怕也已经是极限了,对于自己的生死大事,他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音荌玥见其如此坦然,慢慢的踱步,笑道:“你倒是坦然。”   “音荌玥,你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就是。”方才开口的那人早就等不急了,看到音荌玥手中拿了长剑,但是却又不动手,立刻开口催促道,音荌玥扬起一抹笑容,点了点头,手中长剑快速的翻转原本面对着司空无垠的身子快速的旋转,手中的长剑反手拿着,剑刃对着站在周边的人,这些人还来不及反应,长剑已经割断了他们的咽喉,他们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就连司空无垠听到声音睁开眸子,看着音荌玥,这个女子的手段狠戾他是领教过的,但是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杀了这些人,只见她面无表情的打开了土牢的门,踏入站在那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空无垠,道:“你想出去么?”   “你想放了我么?”司空无垠没有回答,反而是微微仰着头反问,音荌玥轻笑了下,丢下手中的长剑,盘腿坐在了司空无垠的身后,一手手掌对着他的后背缓缓的给他运气,淡淡的开口道:“解药我已经给了郡王了,至于什么时候有药效我就不知道了,第五茕歌已经来了,按照时辰算,他现在应该陷入迷幻阵中。”   “什么!”听到音荌玥的话,司空无垠立刻吃惊的动了动身子,音荌玥立刻皱着眉呵斥道:“不准动,你若想要去帮他,就安心的运功疗伤。”   对于音荌玥这个行为,司空无垠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女子虽然是他碧水楼的护法,而他是碧水楼的楼主,但是她却是直接听命于司空的,只要司空下了令,他这个楼主的命令也是可以不听的,但是现在很明显,她违背了司空杀了他的命令,反而是出手救他。   “你为何要这么做?”司空无垠也是一个不得到答案不安心的人,故此微微侧了侧头问道,音荌玥闭着双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另外一只手也运气内力贴着他的后背,淡淡的开口道:“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   在司空无垠的知晓之中,这个女子身段妖娆,眼神魅惑,语音语调娇柔,但是此刻她的行为与其完全背道而驰,是假装,另有所图?还是这个才是她的真面目?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司空的命令,现在土牢这边安静的不得了,他不想让楼中其他的教众知道他杀了这一任的楼主,自然是要瞒着的,所以在细小的声音在他们这些习武之人的耳中显得格外的明显,司空无垠听到那阵脚步声,立刻睁开眸子道:“有人。”   “来救人的,闭眼,专心。”音荌玥只略微听了听便听出了其中一人的脚步是她熟悉的,虽然时隔那么多年,但是她还是记得那脚步声的,自然不用担心。司空无垠感觉到音荌玥根本不担心,反而是悠闲的很,故此也闭起了眼眸。   那熟悉的脚步声不是别人,真是音荌嘉,她与柳颜霜解决了这附近的人进了来,原本以为还会有一场苦战,但是却没想到这边的人根本没人,但是两人也并未放松警惕,反而是慢慢的踏入,一踏入两人都惊呆了。   一地的尸体,土牢之中,音荌玥正在给司空无垠运功疗伤,她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边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音荌玥才慢慢的收了内力,睁开双眸,对上的便是那双熟悉的眼眸,扬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道:“你总算回来了?”   “玥儿......”音荌嘉知道她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她们曾经说好的,要一起的,但是后来她离开了,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就把音荌玥独自一人留下,这件事情是她心中的愧,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唤了一句玥儿便再没了下文。   音荌玥看着她良久这才站起身,伸脚踢了踢司空无垠,道:“第五重熙被师父带到了碧水楼三楼,碧水楼前方的一块空地之上设下了迷幻阵对付第五茕歌,你们若要去,现在应该来得及破阵。”   碧水楼中楼主所居住的那幢楼便称为碧水楼,故此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司空无垠的脸色微变,虽然碧水楼很是空旷,但是碧水楼中能藏下的人却是不计其数,更是暗器诸多,将阵法设在那里,岂不是要置茕歌与死地。   想要这些,司空无垠便立刻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音荌玥,冲其双手拱手道:“多谢音护法,待此事了结,在下有幸留命,一定报答。”   说完,他便走向柳颜霜,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转身离去,音荌嘉却不急着走,反而是站在那边看着音荌玥,直到音荌玥走到她面前,姐妹两人都互相看着对方,一个满含歉意,一个却是没有丝毫神情,良久才见的音荌玥慢慢的上前,轻轻的在音荌嘉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音荌嘉立刻变了脸色看向她,而音荌玥却冲其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看着音荌玥离去的背影,音荌嘉深吸了口气,眸中露出了一抹决绝之色,随后才慢慢的转身离去,这里曾经是她的噩梦,她逃离了,逃避了,如今她回来了,不能在逃了,她要面对这一切,亲手了结了自己这十年来驱逐不了的噩梦。   一个在碧水楼三楼,满心担忧,却是动弹不得,一个站在碧水楼下,头额微扬,看着那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的人。茕歌投在重熙身上的柔和目光在转向钳制重熙的司空身上的时候,那眸子便如方才重熙看司空是一样的,如毒蛇,如猛兽,但是他的眼神比重熙还要再多一份肃杀之气,一份非死的气势。   司空解开了帮着重熙的绳子,拉着他下了碧水楼,站在远处,一手掐住重熙的颈项,道:“看,那就是你哥哥。”说着,他便转移了视线看向站在不远处怒气冲天的第五茕歌,笑道:“哈哈,不错啊,竟然冲破此阵,如今你弟弟在我手里,你觉得你能救他?”   原本满腔怒气的茕歌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却立刻笑了出来,双手怀胸,周身的肃杀之气淡去,却带着一抹慵懒之色,道:“能不能救,还没动手呢,怎么知道。”   “好!”听了茕歌的这个回答,司空朗声说了一句好,他的这份气势与第五萧辰很像,但是他终究不是第五萧辰,他会容忍自己失败一次,但是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失败第二次!还是在同一个人的血脉受伤,司空笑了好一会,朗声道:“都出来吧,让辰王殿下见识见识。”   话音一落,两批人从碧水楼中涌了出来,瞬间包围了这一块空地,茕歌看了周围的人,斜睨了他们一眼,道:“缠住他们。”   他就说了四个字,训练有素的暗爵立刻纵身跃下,阻挡了那些人,更有一些暗爵早就潜入了碧水楼中,方才涌出来的两队人马之中还有数名暗爵,一下子,两批人便被消灭了一小半。   看到这个情形,司空微微眯起双眸,松开了掐着重熙的手,把他往后一推便有两人上前钳制住他不让他动弹,重熙被点了哑穴,浑身的穴道都被点了个七七八八,纵然有本事也是被钳制了不能发挥了。   茕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重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重熙缓缓的扬起一抹浅笑,自幼便是如此,他的哥哥,便会竭力护他,纵然现在他被迫处于被动状态,他相信他也会护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一直这样下去的。

第四十二章 战终

“谁能想到,你的弱点不是女人,竟然是你的弟弟。”   司空慢慢的走向茕歌一边走一边说着,茕歌收回了视线,戒备的看着他,谁都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会突然出手,保持警惕总是没错的。果然在他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手便立刻抬起冲茕歌打出一掌。   这一招便是当年司空的师父被打败的那一招,茕歌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他躲不掉,故此便运气一掌与他对上,但是那人毕竟是比他年长,内力比他要深厚些许,只是一掌茕歌便往后退了数十步,并且吐出了一口鲜血。   茕歌明白,对付比自己强的人,要么就是输,要想赢,就要比他更快,出招要狠,茕歌手下一动,玉箫展现手中,司空看到他手中的玉箫,朗声笑道:“我怎么忘了,你的右手不能舞剑了吧,放心我不会毁了你的左手的。”   说完他脚下一动便立刻动了起来,茕歌全神戒备在他动的时候他便也动了起来,两人虽然实力有些悬殊,但是却也都是高手,而茕歌本就聪明他并没有再去硬碰硬,决定先消耗他的体力,故此两人便周全了起来。   当柳颜霜与司空无垠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茕歌与司空纠缠,朔凛门暗爵将碧水楼的人都牵制住了,而重熙因为被点了穴道站在那边动弹不得,柳颜霜看了一眼茕歌那个方向便从怀中暗处了两枚毒镖,刷的一声打了出去将钳制重熙的人弄死了,两人便立刻走到重熙的身边,一人一边架住了他。   原本将心神都放在了茕歌身上的重熙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眸中立刻显露出了惊讶以及欢喜,柳颜霜给重熙把了下脉,道:“郡王浑身的穴道都被点了。”   “你看好他们,我给郡王解开。”柳颜霜看了看那边斗的难舍难分的人,冲司空无垠说着,司空无垠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护着身后的两人,他从腰间抽出了铁鞭子,往地上刷的一抽,朗声道:“碧水楼的人都听着,还愿意为我司空无垠效命的人就住手,不愿意的,还请朔凛门暗爵代为处理!”   听到司空无垠的声音,他的话中带着内力传遍整个空地,那边被暗爵缠住的教众都愣了一下,就因为这一愣便被暗爵给如数钳制了动弹不得。而正在对付茕歌的司空看到司空无垠安然出现,咬牙道:“这个音荌玥,办个事情都办不好。”   司空心中一阵怒火窜起,冷笑了几声道:“玩够了,本座送你去阎王。”   话音落下,他便用尽了全力一掌打在茕歌的身上,被他这么一掌,茕歌感觉得到自己的内伤越发的重了,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正巧柳颜霜此刻也解开了重熙的穴道,重熙立刻奔到茕歌的身边扶起他,语气之中略微带着一些哭音,道:“哥哥......”   “长安别哭啊,哥哥没事。”茕歌抬手握住了重熙的手,想要给他一个笑容但是却吐出了鲜血,重熙立刻抱住他,焦急的嘶声唤道:“柳颜霜!柳颜霜!快过来!”   重熙的话刚说完,柳颜霜还来不及动身,冰凉的剑身便架在了重熙的肩头,司空冷笑的看着第五茕歌,道:“我不想玩了,原本还想留着你的命玩玩的,但是你没意思,你是要让你弟弟死,还是你死?或者说,你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我动手便是杀你弟弟,你动手,便是你死。”   “司空!你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看!”茕歌有些气弱的说着,虽然他此刻完全处于下风,但是他是完全不会认输的,他的话语之中还带着一抹狠戾之色。看着他明明身受重伤,但是却还是狠戾不减,司空心中越发的生气,抬起脚狠狠的踢了茕歌一脚,茕歌疼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重熙想要动,司空却不让他动,剑刃在他的脖颈之上已经留下了鲜红。   “师父......”一阵清脆女子特有的声音从司空的左后侧传来过来,听到这个声音,司空唇边扬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那声音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不是陌生的,那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音荌嘉的声音,司空的剑依旧架在重熙的脖颈之上,茕歌此刻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所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便不将他放在了眼中,绕着重熙转了个圈,面对音荌嘉道:“回来了?”   一句回来了问的好似真的是一个师父对自己徒儿的关怀,好似他的徒儿只是出了趟远门,这个时候回来了罢了,然而音荌嘉知晓这话语之中还带着浓浓的杀意,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之色,只是缓缓的扬起唇角道:“是啊,回来了,有些东西,徒儿逃了十数年了,够了。”   “逃?你的确是逃的够久了!”若是今日没有音荌嘉或许司空还想不到要连她一起宰了,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但是对于这样的人,他却不想亲自动手,因为对他而言,对付叛徒他亲自动手会脏了他的手,故此他朗声道:“音荌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音荌玥从一边走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微微颔首道:“师父。”   “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司空无垠没死?”在司空的意识里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那么他就要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弄清楚,就先从司空无垠为何没死开始,音荌玥听到这个问题淡淡的看了一眼神情戒备的司空无垠,微微垂眸道:“回师父,有人暗中帮他,那些人被徒儿杀了。”   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话语也不结巴,流利顺畅的很,就是这样的一个不着痕迹的谎言却也瞒不过司空,他仰天大笑,随后才道:“音荌玥,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么?杀了音荌嘉,我便还你自由,并且不追究你不杀司空无垠的罪。”   “好,说话算数。”音荌玥只是略微停顿了下便立刻开口答应了,她慢慢的伸手抚着身前长发,脚下也慢慢的动着,音荌嘉看着她,并不动手,两人只是默默的对视着。司空对眼前的一幕好似甚是满意,连架在重熙脖颈之上的剑也拿走了,站在那边看着他所认为的好戏。   音荌玥随后拿过离她最近的一柄长剑,手下动了动,便与音荌嘉动起手来,这些年音荌嘉专心音攻,对于这些她本就不算很熟悉,而且面对音荌玥她又如何能动手。   故此动起手来有些捆绑住手脚,不一会便被音荌玥打到在地。不知是不是她们两人故意的,音荌嘉倒下去的位子距离司空非常的近,音荌玥站在她的面前长剑指着她,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音荌玥手中的剑尖转了方向只想了司空,司空眸子微微眯起,双指夹住了剑尖不让其动弹,冷笑了一声,正准备反击,一阵萧音却传入耳中。   茕歌在重熙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看到音荌嘉姐妹二人的动作,故此费力的靠着重熙,给了重熙一个笑容,拿出了玉箫横在唇边吹出了上池曲。因为上池曲的缘故,司空手下的动作变慢了些许,音荌嘉这个时候站起了身,伸手握住了音荌玥的手,两人一同使力,想要致其与死地,司空也快速的往后退着,虽然他被限制了一些,但是对付她们两人他还是可以,故此一个用劲,长剑碎裂,反而震伤了音荌玥音荌嘉两人。   “师父,徒儿没用,徒儿不能为你报仇了!”音荌玥被震伤之后,她撑起身子仰天苦笑了下,声嘶力竭的说着,而她的这句话落入音荌嘉的耳中,音荌嘉怔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道:“他一定会死的,一定!”   司空站在那边,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在他的脑中,这边所有的人都要死!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放在了茕歌的身上,因为是他在吹奏上池,这个声音听的他很难受,听的他想要杀人,想要见鲜血,这边的人都要死,都要死!   柳颜霜与司空无垠察觉了他的目的,便要上前,司空无垠拦住了柳颜霜,轻声道:“你不能上,若是你受伤了,一会谁给他们治伤。”   被司空无垠这句话一说,柳颜霜也知晓他说的有道理,这边医术最好的也只有她了,故此她只能站在那边看着,司空无垠手中的铁鞭立刻抽出缠绕住了司空的手,手下用力把他往后拉了一下。   “叛徒,我先杀了你!”司空转头看向司空无垠,待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恶声恶气的说了那么一句话,看了看缠绕着手的铁鞭,手下一个用力,鞭子带着力道的晃了起来,司空无垠被他这么一弄也震伤了,唇边慢慢的有了鲜红的痕迹,但是他不能放手,若是放手了,会死的。   司空无垠可以说成功的牵制了司空的一只手,音荌嘉受的伤略微轻些,站起身也甩出了鞭子拉住了司空的另外一只手,现在的司空两只手便牵制住了,便什么也干不了了,音荌玥见到这个机会,立刻拿出了匕首猛的窜上去扎在了司空的身上。   司空感觉到腰间一疼,仰天大叫了一声,身体之中内力全部爆发出来,把牵制住他的三个人如数给震飞了,三个人也不大不小的都又受了伤,方才音荌玥歪打正着扎下去的地方正好是他的死穴,他此刻也难受的很,若是不调息只怕会死,但是这个境地让他如何能疗伤。   方才因为他那一啸,茕歌也再度被震伤了,看着他拿在那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茕歌伸出手取过方才暗爵交给重熙的妲己,另外一只手推开了重熙,重熙想要上前但是却被茕歌给阻止了。   “司空,你可以复仇,既然是我们祖父的恩怨,我们兄弟来结,但是你不该,不该伤害长安,不该用他来威胁我,所以你必须死。”

第四十三章 清醒,害怕神色

茕歌擦了擦唇边的鲜血,走到司空一步开外的地方说着,听到他这话,司空忍不住轻笑了几声,讽刺的开口道:“如今的你还有何能力杀我?告诉你纵然我受伤了,杀了你们我也可以!”   “是么?那你就看着吧。”茕歌说完,微微眯起双眸,灌注内力于右手之上,右手立刻有了钝痛之感,但是茕歌并没有停下来,手中长剑飞舞,一套完整的磐如剑法舞出,早已被清理出去的人看不到,但是柳颜霜,音荌玥,音荌嘉,司空无垠,以及重熙看的真切,那套剑法舞完,司空整个人都被茕歌碎尸万段了。   “不!”两声不冲出云霄,茕歌使完剑法,站在那边身体摇摇欲坠,他知道一声不是司空无垠唤的,那么另外一声是他家长安么?不什么?他还没想完,他的意识便跌入了黑暗之中,他自然也没看到在他的身后,重熙晕过去之前那满目的害怕之色。   碧水楼的客房之中,上好的锦被下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他的左手裸露在外,一名看上去极为沉着的白胡子老头坐在床边,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柳颜霜静默的站在那边看着自己的师父给茕歌整治。   柳老头把手收了回来,站起身掀开被子查看茕歌的右手,手指在他的整个右手手臂之上轻轻的捏着,检查着,待其检查完,便再度把被子盖好,瞪了柳颜霜一眼,道:“你身为医者,不为什么不看好王爷!”   “徒儿也不想啊,徒儿......也不知道王爷竟然使那么残虐的剑法。”柳颜霜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说话也有些不稳,想到那日的情景她怎么都不能保持镇定,那可是碎尸万段,差点就成肉泥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看到他拿剑,你就应该立刻制止,怎么能等王爷使出了剑法才反应过来了,那样早就晚了。”   柳老头生气的说着,医者父母心,更何况他一直在研究完全治好茕歌的手,但是没想到现下功亏一篑,到底如何已经无人知晓,还要看日后他的恢复情况,若是恢复不好,这手就彻底废了,以前还有可能重新舞剑,现在这可能压根没有了,若是恢复的好些,或许普通的事情他还能干。   柳颜霜被自己的师父指着鼻子骂,自从她出师之后就不曾有人敢这么对她,可今日这顿骂她挨的的确有些委屈,第五茕歌是主子,那个时候他都快气疯了,谁敢多言,柳颜霜无奈的开口道:“师父,你别骂我了,王爷的手如何了?”   “还能如何,现下只能看王爷的恢复状况了,若是在重一点,这手可就彻底废了。”柳老头哼了一声转过头,看了看脸色依旧苍白的人,敛了怒气,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踱着步,深深的叹了口气,柳颜霜从未见自己的师父露出这个表情,她自己的心也吊了起来,哎呀了一声,道:“师父,你别转了,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有,有个屁,以前有,现在未必。”柳老头一说到这个立刻就冒气,看了一眼依旧在昏迷之中的茕歌,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在怎么生气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柳师父,哥哥的手怎么样了?”青淼推开房门看到柳老头那模样皱着眉上前问道,柳老头看到他,立刻拱手行礼道:“门主,王爷的手,得看恢复情况。”   “哥哥还没醒?”青淼绕过柳老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这人昏迷着,另外一个到现在也还没醒,两个人受的伤一个比一个重,当初若不是茕歌把他给弄晕了怎么可能会那么糟糕?君阑悔最近正在处理自己孤绝山庄的事情,心里担忧的但是却又走不开君阑悔那才叫一个跳脚呢。   “你们都下去吧,哥哥这里我来伺候。”青淼在床边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柳老头点了点头,他正好要与柳颜霜找个地方好好的商讨商讨,用最好的方法去处理下茕歌的手,待到他们两人离去了。青淼才伸出手搭在了茕歌的手腕之上,脉象平稳,但是内伤还是不轻啊。   “别把了,都成定局了。”青淼的手继续搭在茕歌的脉搏之上,皱着眉在那边思考着,茕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青淼立刻收回了手,笑道:“哥哥,你总算醒了。”   “嗯。”茕歌动了动右手发现右手丝毫没有感觉,有的也只有疼痛之感,若非这个疼痛之感他都要认为他是个没有右臂的人了,茕歌单手撑着床铺抬起身子,青淼见状立刻上前扶着茕歌坐起来,还在他的身后垫了一个软软的靠垫这才在他身边坐下。   茕歌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苦笑了下,青淼坐在那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不由的责怪道:“哥,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祖父留下的书信之中,我若想打败他,只有这一个法子,他被刺中了死穴都能震伤我们几个,正如祖父所言他的心思早就扭曲了,那天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我们,与其被他杀了,我便将他宰了,更好些。”   茕歌看了看自己如今不能动弹的右手,手指动了动,叹了口气,仰头靠着,青淼听了茕歌的话,再多责怪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茕歌看着他,抬起左手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事儿,柳颜霜呢,让她进来。”   茕歌的话音一落,柳颜霜便一脸委屈怒气的踏入房中,茕歌任性做事,挨骂的就是她这个做大夫的,她能不委屈么,柳颜霜往床边一站,低垂着眼睑道:“王爷,喝药了。”   “长安呢?他如何了?”看到她进来,茕歌也不伸手端药,只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柳颜霜听到这话,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两眼,这才开口道:“小郡王伤的比你轻,只是受了点惊吓。”   “我去看看他。”听到重熙受了惊吓,茕歌便躺不住了,左手一伸便要掀开被子下床,柳颜霜立刻挡在了他的面前,道:“不行,您的手不能动。”   “我要去看他。”茕歌毕竟是王爷,他决定的事情何人能更改,更何况他话语之中的斩钉截铁,他摆出的一副不去我就不让你治疗的样子,能让人不同意么,柳颜霜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柳老头,看到他点了点头,这才道:“可以,但是不能太久。”   “好。”茕歌伸手拿过了药仰头喝下,末了还念叨了一句好苦,柳颜霜与青淼两人小心的给他穿上了外衫,又给他的手好生的包扎了下,才扶着他小心的走出了房门,一踏出房门,茕歌这才开口问道:“这里是碧水楼?”   “嗯。”青淼点了点头,心里不由的暗自腹诽醒了那么久怎么现在才问,虽然心中有话,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他扶着茕歌踏入旁边的一个屋子,茕歌走到门口,脚步定了定,示意他不用进去了,青淼在门口站定,茕歌这才推开了门,缓缓的踏入屋中。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的好似透明一般,不是说他只是受了惊吓么?是了,在此之前重熙也受了伤的,茕歌慢慢的走到床边,微的俯下身,伸出完好的手轻轻的查看着,重熙的身上有不少的鞭痕,看到这些鞭痕,茕歌心中一阵气恼,他那样对待司空还算轻的了。   “不!”一声如那日一般的不字出口,重熙猛的睁开眼睛,茕歌见到他醒了便立刻凑上去,欣喜的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清楚的感觉到重熙的身子狠狠的缩了缩,连眸子也不如以往清澈。   对于茕歌而言,这个世上与他最亲密的人便是重熙,他最了解的人也是他,所以不论重熙有什么不一样,他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感觉的出来,这一次重熙睁开眼眸看到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害怕,这个认知让茕歌的心慌了。   如今的他现在真的很想揪住重熙,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害怕他,不过他知道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原本这一丝丝的害怕会被无限扩大,到时候他在接近重熙便会有些难度了,故此茕歌深吸了口气,看着依旧躺在榻上的重熙,笑道:“长安,你醒了?哥哥给你倒杯水?”   重熙看着眼前的人,眸中原本的迷茫之色慢慢的退了下去,刚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害怕余悸也慢慢的退了下去,方才在梦中他看到的最多的便是那一日那血肉横飞的场景,虽然说他早就知道茕歌杀过人,但是知道跟看到是两码子事,而且他从不知道茕歌下手那么的狠,竟然将人碎尸万段了。   茕歌倒了水走到床边,他的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故此坐在床边有些尴尬的笑道:“长安,你可以坐起来么?哥哥的手不方便,现在不能抱你了。”   听到茕歌的话,重熙眨了眨眸子,视线慢慢的从茕歌的脸上往下,便看到茕歌的脖颈之上一抹白色套着,往下的看去便看到他的右手被包扎了吊了起来,此刻重熙的脑子便立刻转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他的哥哥右手受伤了,明白了之后,他便立刻坐起了身子,道:“哥,我没事儿,我自己来。”   他的话音落下,茕歌的动作也顿了一下,他的长安对他真的那么疏离了么?

第四十四章 养伤

茕歌的停顿,好似并未看在重熙的眼中,他说着,便抬起双手,伸手从茕歌的手中接过茶盏,因着他的动作,被子从他肩头落下,茕歌坐的位子刚好看到重熙亵衣之下的痕迹,那痕迹不少,茕歌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重熙的胸膛,重熙愣了一下,身子往后微微的倒了倒,待其抬眸对上茕歌略微有些呆愣的眼眸,他才低下头喝着茶水,道:“哥,你手还疼么?”   “不疼了,你除了身上的鞭伤,内伤还有什么别的伤了么?”茕歌听到重熙的关心话语,扬起一抹浅笑,摇了摇头,慢慢的把左手放下,关心的开口问着,重熙想了下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长安,哥哥有话与你说。”茕歌伸出手拿走了重熙手中的杯子放在一边的矮凳之上,想了想这样的情况不能一直下去,他只要想到重熙在害怕他,这个念头在他的体内一个时辰都憋不住,故此他还是转了话语轻轻的开口说着,重熙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茕歌不自觉的舔了舔双唇,低下头,想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开口道:“长安,柳颜霜说你受了惊吓,可以跟哥哥说说么?”   重熙没想到茕歌说的是这个话题,一瞬间,他的脑中自动浮现出了梦中的一切,他的身子不由的轻轻的颤了颤,他微微低垂着眼睑缓缓的颤动着,因为眼前的人是茕歌,所以他的害怕之色这才没有如数遮掩了去,茕歌看着重熙这好似一碰就易破碎的模样,茕歌的心里疼的跟什么似的。   他原本想要猜测是因为别的事情,他才害怕了,但是仔细想想,重熙看到他才会身子瑟缩往后躲,这是在怕他呀,他的弟弟竟然在怕他,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胸口闷闷的,深深地吸口气却好似什么都呼不进去一样。   “长安,对不起,那一日哥哥是气疯了,吓到你了,是不是?”茕歌一开口便是先道歉,重熙听着他的道歉,心里却有些难受,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怕茕歌的,可是身子直接作出了反应,他都来不及遮掩。   茕歌见到重熙低下了头,一副犯错孩子的样子,他便心中肯定了,苦笑了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的开口道:“所以啊,这些年,出去执行任务,都不敢让你知道,就怕你怕我,满手鲜血,长安,在整个王府之中,你是最干净的。没想到那日气疯了,竟然在你面前显露出了那一面......”   茕歌说着停顿了下,缓缓的呼出了口气,道:“长安,你虽然自由习武,武功不错,不过这么些年,别的你也没见到过,会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哥哥不逼你,等你慢慢的能接受了,哥哥再来看你,好不好?”   茕歌软了语调,降了身段,这些年茕歌虽然宠着他,但是这幅模样却是不曾展露出来过的,他的最后一句好不好,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他是在讨好他,重熙明白的,他知道他的这个反应伤了茕歌。   他的手放在锦被之上,慢慢的攥起了拳头,茕歌的狠戾,茕歌的残忍从来不会对他展露,在他的面前,茕歌是温柔的,细心的,耐心的,所有的一切的好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就因为那个,他就要害怕他了么。   重熙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茕歌暗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身准备离去,还才刚站直身子,重熙便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衫,茕歌低下头看着他,那低着头的模样正如幼年那个小小的少年坐在软榻之上拉着他的衣衫冲他撒娇的样子。   “哥哥,别走。”重熙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轻启双唇吐出了四个字,茕歌慢慢的坐下身子,小心的将他抱在怀中,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长安,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哥哥,对不起。”重熙小心的避开茕歌受伤的手臂靠着他说着,茕歌怀住他的肩膀,笑道:“什么对不起啊,是哥哥不好,吓到你了。”   靠在茕歌的怀中,重熙忍不住轻轻的蹭了蹭,这份感觉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舒服,这还是他的哥哥啊,他方才怎么会怕他呢,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的。重熙慢慢的松开手,一手抓住茕歌完好的手,看着他,道:“哥,我懂你。共度此生,相携百年,你甩都甩不掉。”   茕歌知道,这是重熙对他的承诺的应答,也是重熙对他的承诺,而重熙也明白,在他的面前,有些事情纵然不是他的错,茕歌也会道歉,因为他们都将对方放在了心底最深的位子。   他们不仅血浓于水,他们还是将对方溶于骨血,他们不仅相爱,更是相知,他们不仅为对方着想,更是将对方放在了自己的前面,正因为这样,他们的这份情,谁都斩不断,来路如何,无人知晓,但是他们会一起走,十指相扣不放手。   兄弟两人的隔阂解开了之后,茕歌就光明正大的与重熙同榻而眠,纵然有人说不妥,他也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是兄弟,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而且这样也方便他照顾重熙。   那句睡过说的时候茕歌很不自在的愣了一下,微微扭过头看着正在给他泡茶的重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了那接下来的那句话,站在他对面的人,听到那句话都真的很想说一句,如今他这个样子哪里是他照顾重熙,分明是重熙照顾他嘛。   但是茕歌说的理直气壮,重熙也不拒绝,他们这些人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只不过要将原本在茕歌房中做的事情如数挪到了重熙的房中罢了。茕歌慢慢的发现,重熙每次看到他的右手的时候,眸中都会露出一抹浓浓的担忧之色,每次看到他的是这个眼神,茕歌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所以每次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样可以让他放松些,而每次针灸的时候,重熙痛苦,茕歌也难受。重熙是因为看到茕歌每日都要针灸,虽然知道那是为了他的手好,但是每次看到茕歌难受的闭着双眸咬着牙的时候他也难受。而茕歌难受不是因为针灸,不是因为针灸的疼痛,也不是因为针灸之后的疲累,而是来自身边重熙的眼神。   就是因为太在意对方了,所以可以说是痛对方之所痛,欢喜对方之欢喜,对方的一切基本都能影响到另外一个。   待在碧水楼中一个月了,也就代表着他们兄弟霸占了司空无垠的屋子一个月了,原本他们兄弟是在客房的,某日司空无垠抽空来看茕歌,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让茕歌住在他的房中,而他自己却搬了出来。   茕歌舒服的躺在宽大的软榻之上,柳老头给他上药,重熙坐在他身边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手臂,茕歌实在是无奈,他想安慰但是说什么都没用,看着重熙愁眉不展的,茕歌捏了捏他的手道:“长安,你身上的伤好了么?”   “没事儿了。”重熙正盯得起劲,茕歌突然开口把他的给打断了,虽说是疑惑,但是他还是乖乖的回答了,茕歌点了点头,看了看认真的柳老头,扬起一抹浅笑,眼眸转了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柳老头给茕歌弄好了之后便起身行礼离去,这一下屋中只剩下茕歌与重熙两人。   屋中没了外人,茕歌手下的动作便放肆了起来,慢慢的坐起身子伸手搂住他的腰身,笑道:“哎呦喂,长安,来笑一个。”   这一个月茕歌可是吃了重熙不少豆腐,重熙顾念着他手上的伤故此不敢挣扎,也只好任由他去了,重熙撇了撇嘴,闷闷不乐的看了一眼茕歌道:“笑不出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一个月重熙就没有好好的笑过,茕歌就用一只手把他给转了过来,担忧的问着,然而重熙就是不说话,就是死死的盯着他,这么一盯,茕歌心中一凛,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道:“我啥时候欺负你了?”   “没有。”重熙抬手握住茕歌的手指,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慢慢的开口道:“哥,你的手......”   “哦......”茕歌闻言,露出了一副了然神色,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道:“是怕哥哥以后抱不住你?”   “哥,你正经点。”闻言重熙忍不住瞪了一眼茕歌,茕歌知道重熙在担心什么,搂着他的左手微微紧了紧,正了神色道:“是怕以后我这手没用了是么?长安,不用担心,这手以后是再也不可能用剑了,在决定用磐如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听到茕歌这话,重熙立刻抬起了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重熙的手攥着茕歌的衣衫越发的紧了紧,他的心中在虽然有些感动,但是却也有愤怒,他怎么能这样,他失去的是一只手啊。   茕歌好似能想到他在想什么似的,轻笑了下伸手握住他的手,对着他的视线坚定的开口道:“长安,你放心我的手不会彻底废掉的,自理还是没问题的,若是我的手真的废了,还有你呢,你可以当我的手,对不对?”

第四十五章 决定

说这话的茕歌,格外的认真,然而就在这一刻,重熙发现,他哥哥竟然也会讲这样的话,虽然不像他平时,不过这话也是实话,不论将来茕歌如何,他都在他身边,他会做他的一切。   重熙看着茕歌的眼眸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的茕歌心情大好,下意识的低下头就亲了他一下,那动作自然的很,那是情人间亲昵的小动作,重熙只是微微侧过头,唇角微微扬起,显示着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哥,我们霸占了司空无垠的屋子,这好么?”被茕歌那么一闹,重熙的心情好了些,看了看这屋子,冲茕歌问着,茕歌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摇头道:“没事儿,是司空无垠自己答应的,怪得了谁,是吧。”   说着,茕歌便仰头躺下,伸出一手握住重熙的手用力一拉,重熙便随着他一同倒下了,或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重熙一躺下,茕歌便侧过身子躺着,重熙从怀中拿出之前拿下来有平安结的羊脂玉玦,在茕歌的面前晃啊晃,茕歌现在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动不了,笑眯眯的看了那玉玦一眼,道:“你看我现在能自己戴?”   茕歌的话音刚落下,重熙还没做反应呢,门扉打开,君阑悔,司空无垠,和第五青淼三人踏入,君阑悔看了看旁边的两人,笑道:“哎呀,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被人打断了,茕歌冲他们翻了个白眼,坐起身子把身后的一个枕头给丢了出去,司空无垠伸手接住了他的枕头,笑道:“精神不错啊。”   茕歌与其对视,在茕歌醒过来的时候,他两就好好的谈过一番,现在是一点隔阂都没有了,自然是关系一如以往。茕歌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们这个时辰来有什么事情?”   “哥,祖父来信了。”话音一落,君阑悔与司空无垠都看向青淼,青淼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说道,茕歌看他满脸的挣扎之色,丝毫不放在眼中,不以为意的开口道:“说什么了?”   青淼看了看茕歌又看了看重熙,好一会才将手中的那张细长的纸条慢慢的展开,慢慢的竖起来,让茕歌与重熙看清楚,两人看到这张纸条,神色皆是一愣,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屋中静默了一片,无人开口。   “茕歌,事情已结,你再无留在江湖的必要,寻个时日归了帝都吧。帝都王府之中不可无人管事,替身虽不错,但是其心不定,还望孙儿归去之后,好做决定。至于长安,你曾说过,不干涉他的决定,祖父也不干涉,记住你的诺言,他若不愿归,你绝不逼迫,望孙儿好生思考,莫做后悔之事。”   纸条之上只有那么几句话,薄薄的一张纸却犹如催命符一般,茕歌重熙都不曾开口,青淼双手捏着拳,站在那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君阑悔暗叹了口气,他们都不说话,这气氛闷的可以。   茕歌身负辰王爵位是必须回去的,若是不回去只有放弃爵位,但是前提是要有人接替他,而重熙,他自幼便向往游历大好河山,这半年的日子他没有好好的过,要他放弃自幼的梦想,好似有些抢人所难,茕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重熙,司空无垠见状上前一步,拍了拍茕歌的肩膀道:“我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把屋子腾出来?”   这一次茕歌没有像以前一样打趣他,只是皱着眉看着他,归帝都,怎么会这个时候催他回帝都?莫不是出事儿了?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他才微微侧头开口道:“来人,帝都最近可有出什么事情?”   茕歌的话音一落,一名黑衫少年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中,垂首站立,恭敬的开口道:“回王爷,表面上并无不妥,只是陛下暗地里好似在计划着什么。”   听了此人的话语,茕歌沉默了半晌,第五靳羽计划的事情多半是要与沧华有关的,良久才再度开口道:“雍王呢?他如何了?”   “雍王殿下还好,上官姑娘每日会去。”此人恭敬的回答着,茕歌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茕歌的话说完,但是他并没有下去,面上挣扎了一下,挑选着合适的话语,道:“王爷,雍王世子第五炘焯,将在一月后办满月酒,主上让属下询问,王爷可要送礼。”   听到这话,茕歌彻底呆住了,雍王世子,茕歌离开的时候靳羽也没说容倾有了身孕,但是现在竟然生了?默默的在心中算了一下,容倾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这一生都是断不开的,容倾认为陆少熙死了,但是他却有了孩子,这样他便能活下去,只是不知道陆少熙......   想着茕歌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很是无奈的捏了捏眉心,重熙对于这些事情也知晓一些,不过此刻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茕歌有些疲累的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还有事么?”   “没了。”青淼摇了摇头,便转身往外面走去,君阑悔与司空无垠被青淼给拉了出去,这下屋中又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人,茕歌咬了咬唇扭过头看着重熙,重熙张口想要说什么,茕歌却一把搂住他往榻上倒下去,道:“陪我睡会,好累。”   重熙窝在他的怀中浅浅的笑了,他的这个样子好似在逃避似的,虽然明白,但是重熙却没有告诉茕歌,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一个他心甘情愿的决定,一个可以让茕歌安心的决定。而重熙不知道的是,茕歌的心中也已经有了决定。   夜半,月明星稀,茕歌小心的起身走到外面,深吸了口气,看着天空中的月明,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却是轻松的很,青淼从一边走出来,道:“哥,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对于青淼的出现,茕歌并没有惊讶之色,听了他的话,反而是疑惑的反问,青淼往他身边一站,皱着眉道:“你与长安啊。”   “你到底想问什么?”茕歌看青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的笑着开口,青淼见他还笑出来,焦急的开口道:“哥,祖父让你找了时间回去,若你不回去他会亲自派人抓你回去的。”   “我知道啊。”茕歌点了点头,看着青淼差点要跳脚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但是知道他是真心在关心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笑出来。青淼皱着眉看着茕歌他真的不知道他的这个哥哥到底在想什么,在原地踱了两步,道:“知道你还不做决定?”   “做什么决定?”茕歌不回答反而是反问,他的反问让青淼更加的着急了,在他开口之前,茕歌便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这个决定不需要做,只要长安愿意他可以继续留在江湖,做他想做的事情。”   “那你们就分隔?”下意识的青淼立刻接了话,茕歌侧过头看着他,挑眉笑道:“谁说的。”   茕歌的话音一落,青淼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惊叫道:“你要放弃爵位?”   他突然惊叫,茕歌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瞪了他一眼侧耳仔细的听了听屋中,屋中人的呼吸还如方才,并没有被吵醒的痕迹,茕歌瞪了他一眼放下手,斜睨了他一眼道:“并无不可,我不可能去说服长安放弃自由,除非他是自愿与我回去,否则我不会禁锢他,但是我会陪着他。”   青淼怎么都没想到,他的这个哥哥脑袋里装着的竟然是放弃爵位陪伴爱人,可这对茕歌来说好么?不能说青淼偏心,只能说青淼现在下意识的偏向茕歌罢了,然而茕歌心中的秤是完全偏向重熙的罢了,茕歌看了一眼有些呆滞的青淼,白了他一眼,转身轻手轻脚的踏入屋中在床边坐下看着重熙。   不多时屋外响起了青淼的脚步声,他走了,重熙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眸在黑暗之中看着茕歌,方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在茕歌起去的时候他便醒了,他知道他的哥哥会做这样的决定,不说服他,但是却会陪着他。   所以在看到祖父的那张纸条的时候,他的心中便转了千百个念头,或者说这个念头在那一个月中他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自幼,便是茕歌为他承担了一切,一直以来都是他护着他,他让着他,若是现在还要让他为了他而放弃爵位,对他而言是不公平的,更何况,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他也要担上个贪恋美色的恶名了,重熙也不愿意。他的确是渴望自由,可是他更爱茕歌。   没有了茕歌的自由日子是无意义的,但是若是有了茕歌,纵然是失去了他所渴望的自由日子,又有何妨,他们在一起不是么,重熙伸出手握住茕歌的左手,轻声道:“哥,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   或许是没料到重熙会这么说,茕歌明显的愣了一下,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他,他看到他眸中没有勉强,没有不愿,重熙的眸子依旧如以往一样,亮晶晶的格外吸引人。良久茕歌慢慢的低下身子,用左手搂住了他,轻声道:“我的长安,谢谢你。”

第四十六章 归

那一夜,茕歌与重熙两人的决定下了之后,两人又开开心心的过了两个月的日子,柳老头果然是花了心思的,短短三个月,茕歌的手便差不多,只是这手以后在也不能使剑了,茕歌倒是再也不在意了,重熙却有的时候会看着他的手发呆,每次他这样的时候茕歌便会用这刚刚好的手把他搂到怀里,并且道:“看吧,不能舞剑了,照样可以搂着你。”   原本是想伤好了就回去的,但是茕歌却修书一封给他的祖父,说要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在回来,第五萧辰倒是答应了,原本以为不会很久,但是却没想到这一玩竟是一年,待他们回到帝都的时候又是一年年关。   这一年,帝都发生了许多的事情,第五容倾娶了安氏之女安瑾,景瑞三年第五靳羽薨,第五容倾即位改年号熙安,其妻安瑾为后,其子第五炘焯小小年纪便立为太子。他们回来的这一年,刚好是熙安元年的第一个过年,站在王府之前,茕歌仰起头看了看辰王府三个字,撇了撇嘴,站在那边就是不进去。   重熙下了马车站在那边看着茕歌盯着辰王府三个字,不解的开口道:“哥,你怎么不进去?”   “不想进去。”茕歌看了一眼辰王府的大门,慢慢的说了这么四个字,重熙有些不明白,故此上前站在他身边往王府之中一看,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想进去是因为王府之中的正厅之上坐着一个人。   虽然大厅距离门口不算近,但是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什么,更何况那人的身形他们两人可是熟悉的很,重熙轻笑了下,扯了扯茕歌道:“哥,我站累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他便扯着茕歌进去,两人踏入正厅,那坐在首位之上的人看到他们进来,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们一番,才开口道:“舍得进来了?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在外面过夜。”   “孩儿见过父王。”第五玄夜的话音一落,重熙便行了一礼,茕歌却站在那边双手背负身后,哼了一声道:“您不是在与母亲游山玩水么?怎么这会倒出现在王府了?”   茕歌与重熙两人在下位坐下,茕歌一手撑着下颚,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着,第五玄夜见茕歌如此,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在外数月,怎的,规矩都忘了?”   “哪敢啊,这不是许久未见父亲,一下子得意忘形了呗。”茕歌也丝毫不怕第五玄夜,幼年他曾双手叉腰怒吼过第五玄夜的名字,幼年便不怕他,现在怎的会怕?茕歌说着,勾唇嘿嘿一笑,第五玄夜拿他没辙,摇了摇头,道:“你们这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重熙与双亲自幼便不算亲昵,如今也只是闲谈几句,其余多言却是不怎么可能,茕歌与双亲倒是百无禁忌,扫视了下周围,笑道:“没事儿了,这孩儿离开数月,不会都是父亲在此坐镇吧,孩儿那两个替身呢。”   “送回朔凛了,我与你母亲回来也不过只有两月不到罢了。”第五玄夜看了看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重熙,暗叹了口气,瞪了一眼茕歌说着,话说完,他便不等茕歌反应,便将话题转到了重熙的身上,道:“长安,你外出时日要比你哥哥多半年,在外可有什么见识?”   “回父王,孩儿虽在外比哥哥多了半年,可也没什么好见识。就是看了不少的景色罢了。”重熙没想到第五玄夜会询问他,心中虽然诧异,但是却还是回答了他。第五玄夜点了点头,一眨眼两个儿子都长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老了。   “这还有半月不到便要过年了,爹爹娘亲可在家中过年?”茕歌算了算时间,笑嘻嘻的冲第五玄夜说着,一句爹爹一句娘亲,尽显亲昵之态,第五玄夜伸出手指了指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们母亲这两年也着实放心不下,难得回来,这个年便与你们一同过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去看看你们母亲吧。”   “是。”茕歌与重熙两人站起身,应答了一声这才转身往苏浅霜的居所走去,这才刚踏入院中,苏浅霜便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两人面上露出笑容,一手搂着一个,道:“你们两个好小子,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孩儿令母亲担忧,实属不孝。”重熙看了一眼母亲,微微低垂着眸子说着,听到这话,苏浅霜轻轻的拍了拍他,道:“傻孩子,为自己孩子担忧,是做父母的本分,什么孝不孝的。”   “好了,母亲,我与长安俱无事,母亲可以放心。”苏浅霜的话刚刚说完,茕歌便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苏浅霜点了点头,与他们兄弟两人一同踏入屋中,道:“你们这次回来了,日后可还出去?”   苏浅霜并不知晓茕歌与重熙两人曾身受重伤的消息,若是知晓了,只怕她早就心疼的不行了,茕歌与重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抹笑容,重熙在苏浅霜的身边坐下,摇头道:“母亲放心吧,孩儿与哥哥此番回来了,日后便不走了,哥哥身居王位,不能久离帝都,孩儿也愿意留下辅佐哥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也能为哥哥分忧。”   此话说的冠冕堂皇,内里原因也就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知晓,苏浅霜听了,点了点头,满目皆是欣慰之色,她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想到数日前与第五玄夜商量的事情,深吸了口气,一手抓着一个,道:“如今你们回来了,我与你们父亲也老了,你们两个也该到了娶妻纳妾的时候了,过完了年,母亲与你们合计合计,如何?”   闻言,两人皆神情一凛,莫说两人如今感情明了,纵是以前不明之时,他们也从未有过如此念头,虽说明知娶一房妻子回来比较容易隐瞒,可这在他们的心里与背叛又有何异,茕歌给了重熙一个安抚的眼神,冲苏浅霜笑道:“母亲,此事不急。”   “你啊,好,不急不急,那便等过了年,母亲好好与你看看,定让你满意,好了,母亲也累了,你们两个刚回来,兴许有朋友要见,出去玩吧。”在苏浅霜的眼中,他们两个依旧是孩子,故此便给茕歌定了决定,两人一言不发的起身行了礼退下,站在门外,茕歌看着重熙,动了动唇,无声道:“老子不娶。”   看着他的唇语,慢慢的重熙扬起了一抹笑容,他明白的。   “陛下有旨,传辰王第五茕歌入宫面圣。”   茕歌才回来一日,第五容倾便已经得到了消息,一道圣旨便到了辰王府之中,茕歌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便随前来传旨的人入宫而去,而重熙不愿待在府中听着苏浅霜与第五玄夜在那边商量谁家姑娘适合,如何如何的,故此茕歌前脚出门,他后脚便出门往万事和合楼行去。   进了皇宫,茕歌不由的暗自叹气,这皇宫天下最豪华的地方,却也是最大的牢笼,行动范围不过这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罢了,这睁眼闭眼便是朝廷大事,这天下最累的活计便是此了,只是没想到,第五靳羽被困了那便算了,现在可好靳羽离了,容倾倒是进来了。   “陛下,辰王殿下到了。”那传旨的宦官请他站在御书房门口等着,他便进去请示,只听得屋内的容倾道了一句请进来罢,那御书房门便慢慢打开,一干宫婢宫侍等慢慢的退了出来,茕歌踏入,与御书房的门便关了起来,看着那依旧温和的男子,茕歌笑着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此处未有外人,堂兄免礼。”第五容倾看到茕歌,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笑道:“许久未见,哥哥倒是消瘦了些。”   闻言,茕歌深吸了口气,唇边带着浅笑,摆了摆手,细细的看了看这个比他小的堂弟道:“我呀只是在外奔波。这才看上去瘦了些,可你呢,在这皇城之中养着,怎的这脸色丝毫不见好?”   容倾淡淡的笑了下,往旁边走了两步,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叹息的轻笑,没有人了那人谁会关心他是否瘦了还是如何,想着,容倾将心中所想压了下去,道:“这朝中的事情烦心的很,那些大臣又逼着朕纳妃,烦。”   这纳妃一事,茕歌也略有耳闻,那些朝中官员看第五容倾只有皇后一人伺候,一个两个都想攀上高枝,便联名上书说后宫空旷让其纳妃,容倾不允,那些人便在早朝之时再度提出,惹的容倾早朝大怒,口吐鲜血,这才让他们闭了嘴不在提这事儿。   “我听说,陛下可是大怒了,他们才不言纳妃一事的。”茕歌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浅笑着言语着,容倾点了点头,正色道:“嗯。堂兄,今日朕召你入宫乃是有事相商。”   “哦?”闻言,茕歌挑眉,语调微微上扬,笑看着容倾,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容倾脸色丝毫不变的与其对视,茕歌点了点头道:“何事?”   “如今,皇兄走了,少熙不在了,朕思前想后,直系一脉之中也只有堂兄你能帮朕了,不知堂兄可愿?”

第四十七章 老友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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