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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两个人,此刻沉默着,有如背脊上隐隐约约的汗珠,等待着被体温蒸发。苏唯搂着紧闭双眼的童瑀,说不出话来。童瑀任她拥抱着自己,将头埋在她温暖柔软的胸膛,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疯狂的快感,却又上瘾般贪恋。

“这些天,我一直想,我该不该去。”苏唯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隐隐灯光。

“你是怎么知道他要结婚的呢?”童瑀仍旧闭着双眼。

“电子邮件,还有快递过来的请柬。”苏唯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被羞辱或者报复的感觉,就是很平常的礼尚往来吧。”

“你想多了。”童瑀觉得黄海波是不会羞辱她的。

“嗯……也许吧,是我心里亏欠得太多,所以总觉得人家有立场这么做?”苏唯自嘲一般,“人啊……说不清楚的,朝秦暮楚的有,三心二意的有,至死不渝的也有……就看各自遇到什么样的了。”

“他是个好人。”童瑀像个小大人装成熟的那种口吻,“我看得出来。”

“呵呵……你看得出来?”苏唯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抚摸着她光滑的脊柱,“你还没见过他人呢。”

“照片啊。”

“照片不算,照片只是一个人的一瞬间定格,远远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所有。”

“喜欢玩玩具和游戏的人,有着一颗童心,这样的人……怎么能是个心地不好的人呢。”

“我没否认他是个好人啊……只是,只是我比较像个坏人吧……”

“坏人是我吧。”童瑀说完这句话,转身躺了过去。她瘦削的背脊在苏唯眼里像一座嶙峋的山峰,寸草不生的骄傲着。

苏唯朝她睡过去一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然后拉上薄毯,将两人都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小心着凉呀……”苏唯喃喃低语着。

“……”童瑀没有做声,但是慢慢转回身体,将自己埋在苏唯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她很快就睡了过去,发出轻轻的鼾声,搂着苏唯腰的手臂,也渐渐的滑落了下来。苏唯在她耳边轻轻唤了她几声,见她毫无知觉,这才放心的将薄毯拉上,盖住她的肩膀,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凌晨一点半,正是童瑀睡得最深沉的时候。苏唯穿上她的淡黄色睡衣,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离开卧室走到客厅里。她拉开一个橱柜,从里面取出一瓶还剩一半的伏特加,对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铭牌。然后她走进厨房拿了一个玻璃杯子和一盒咖啡方糖,有找到了一个不锈钢的勺子,这才返回到客厅沙发坐下。

苏唯往杯子里倒进了约1/3杯的伏特加,然后用小夹子夹起一粒方糖放在勺子里,最后往勺子上浇了一点伏特加,刚好把方糖浸透为止。她从茶几下面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打火机,吧嚓两下将勺子里浸透伏特加的方糖点燃,然后将勺子放在玻璃杯上,看着淡蓝色有如鬼影的火苗噗噗的燃烧着。

这是从一次和童瑀很做作的去喝皇家咖啡得来的灵感,今天这个不眠夜里,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悄悄的祭奠一番自己逝去的爱情。伏特加是很早买来的,那时候自己很喜欢自己勾兑一些饮品,像薄荷浆里掺入朗姆和伏特加,樱桃酒里放入青梅干,再不就是很粗暴的往红酒里面掺入伏特加……苏唯对红酒谈不上热爱,可是身居要职有时候难免会涉及到一些高层次人群的喜好,自己慢慢的也对它建立起了兴趣爱好。好比高尔夫,其实苏唯是很不喜欢这项运动的,她怕晒,可没有人在阴天玩这项烧钱的运动。她也问过童瑀,为什么网球的比赛总是安排在大夏天里的艳阳天,你看场上选手挥汗如雨不说,场外的观众也跟烤乳猪似的……

看着淡蓝的伏特加慢慢燃烧着那颗方糖,苏唯陷入了对往昔的纪念中。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没有死心,而是我们没有找到一直接到暴虐的方式来说服自己。恋人离开了,因为种种你的或者Ta的原因。然而不死心的人依旧存在,明知不可能也告诉自己还留存希望,就好像站在沉没的巨轮上面,看着远处的海岸线,内心恐慌又无奈。好多时候,我们非要找到一个让自己无话可说的证据才行,这一点的悲哀,往往是这个证据是我们费尽心思找来,然后安慰自己:行了,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

苏唯对于黄海波,不是不死心,因为离开是她的选择,而不是他的。苏唯的不死心,在于自己看得到事情的不完整结果,可自己仍然不可放弃的坚持。她的不死心,更在于自己对一个毫无过错的男子的亏欠和内疚,就好像他拥抱我的时候,我给了他沉重的一刀。她的不死心,更在于自己纠结于现状的沉重和迷惘,若是能像平常人那样结婚获得社会认同感,这样的情绪也怎能占据她的内心那么长久?

苏唯的不死心,代表着一类人群面对选择时候的艰难和困顿。这样的一类人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有了勇气却担心自己过于的勇敢而冲破了感情的界限。这样的感情界限,饱含爱情,亲情,友情,怜悯,怀旧,自责和悔意。

苏唯看着那一颗方糖的淡蓝火焰慢慢熄灭,她脸上已经没有泪水,只是目光空洞而哀伤。

她将融化的方糖搅拌进杯中的伏特加,然后仰脖一口口喝下去。酒精经过喉咙的时候,感觉一阵灼烧的痛觉,混合着焦糖浓重的芳香,在身体里化作一声常常的叹息。

她放下杯子,看着窗外。

苏唯决定等到天亮,就出发。

第二零六章

这是童瑀第一次驾驶BENZ行驶在机场高速上,目的是为了送自己的恋人去参加远方一场婚礼。这场婚礼,是恋人曾经的恋人,与别人的庆典。这样的剧情,好似契科夫笔下的讽刺剧,又像哈姆雷特那样充满了纠结。

苏唯穿着得体的浅金色短裙套装坐在车里。为了应付杭州可能的炎热天气,她还带了一条孔雀绿的裙子,上面缀着天然贝壳磨成的亮片。她的行李箱是个大小适中的Samsonite,里面除了必要的衣物就只有旅行装的护肤品。三镶如意的礼品袋子单独放置,里面还放着她收到的那张红火烫金的请柬。她佩戴了Bvlgari的钻石耳钉,童瑀送给她的那条项链。手上没有戒指。白玉竹节状的手镯一如既往的在手腕优雅滑落。她神色平静的坐在童瑀身边的副驾座上,带着一副金属框的蛤蟆眼镜。她的眼睛隐藏在外面亮晃晃的阳光后面,童瑀只能看见镜片上反射出来的自己。

她今天请了一天的假。上午睡到自然醒之后,发现苏唯已经在楼下的厨房准备早藏。

这是丰收桑葚的季节,灌装的桑葚果酱在每个超市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街边有挑着竹筐的小贩在售卖新鲜的桑葚,总有好奇的孩子和怀旧的老人驻足摊前。如果说樱桃和草莓的酸甜在告诉世界春天是多么的鲜活水灵,那么深紫的桑葚则在告诫我们光阴的苦短,春日不再,炎夏将至。

早餐的时候苏唯吃得很少,童瑀没有过多的要求她多吃一些。她看见她有些泛黑的眼眶,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苏唯微微避开了她的目光。童瑀于是不再那么大量着她,只管盯着盘子里的东西。苏唯将土司的边缘切掉,然后将桑葚果酱抹在上面递给童瑀,她自己则吃着只切了边但什么都没抹的白土司。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苏唯似乎忘记了童瑀只能吃四片这样的土司,童瑀似乎也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总之苏唯切土司边,抹桑葚酱,递给童瑀。童瑀接过来,几口吃下,喝掉一些牛奶。早间新闻在播送着俄罗斯一个村庄的乡间美味,蘑菇、鹿肉、烤面包、血肠和鲜牛奶,发出酸味布满霉斑的乳酪其实才是最正点最珍贵的主角。童瑀蓬头垢面的就着电视里的乳酪,吃完了不知道几片土司之后,苏唯终于拍拍手里的碎屑,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碟。

童瑀走到客厅里,打了一个饱嗝。她瞥眼看见茶几上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勺子和一盒方糖。她坐下来,端起那个杯子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分不清楚但绝对是酒精的味道。童瑀看着背对着自己洗碗的苏唯,将那个杯子放回了茶几。

一早晨都在闲散的时光中度过。说是闲散,这是对于童瑀而言,对于苏唯来说,这样的时光和煎熬没有两样吧。她就像一个马上要赴刑场观看处决场面的受邀者,处决的是她从前的美丽爱情,发出邀请的确是她自己。

童瑀坐在卧室的飘窗大理石台上,光着脚看着苏唯拉开衣橱。巴厘岛对她已经不陌生,但是她仍然没有见过苏唯那么多的衣服。她留在巴厘岛的所有衣物只需要一个衣橱的一个单体就可满足,可苏唯的衣物鞋帽布满了这巨大衣橱的每一寸地方。女人的衣橱永远都缺少一件衣服——这句话果然是对的。

苏唯转过神来,对童瑀说:“我该穿什么去呢?红色系列的不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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