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盼望着早早散席,希望珍珠的毒性不要发作得那样快。
这时,宁国夫人环顾着满堂宾客,感受到无限的风光,可内心又隐隐不安。
她望着慕容逸舟:“皇上,这些年来,萧家上至主子,下至仆人,行事都有不法莽撞之处。皇上一定也收到不少的弹奏,臣妾总是日寝难安。”
慕容逸舟放下杯盏,笑了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安慰道:“萧家是世族之首,有百年的根基,门庭深广,人口众多,免不了有些陈规劣习落人口实,夫人不必多虑。”
宁国夫人闻听,面露感激之色。接着又戚然道:“臣妾也懂得,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倘若萧府真有那一天,还望皇上看在萧家烈祖的份上,宽大以怀,从轻发落nad3(”
宁国夫人说到这里,也许太过于伤感,眼泪簌然而下。
宾客们也一齐怔住了,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慕容逸舟闻听,也为之动容:“萧家先祖随太祖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夫人的亡夫是阵前身卒,萧将军与萧首辅,现在又都为大容尽忠效力。这些朕都不会忘记的。”
宁国夫人略感放心,拿帕拭了拭眼泪。
一旁的萧可虞坐不住了:“姐姐,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开开心心才对,提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宁国夫人的目光移到了妹妹脸上,眼中满含疼爱,柔声道:“所有的人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她又扫视了一眼旁边的慕容瑾,掩不住满怀失落:“你们夫妻两个来给我贺寿,却各自冷着脸坐在那里,不见半句交谈,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慕容逸舟望了一眼慕容瑾:“太子,你们夫妻俩一齐上前给夫人敬酒,不许再闹矛盾了!”
慕容瑾闻言,望了萧可虞一眼,迟疑了一下,终于携着她的手来到宁国夫人席前。夫妻俩一起执起银壶,满满地斟上一杯酒。
宁国夫人端起杯:“最近身体抱恙,本来遵太医之嘱不能饮酒,但这酒是太子所敬,我无论如何要喝了。”
又望向萧可虞,语重心长地道:“可儿,你今后一定要与太子和睦恩爱,快点怀上麟胎,为我们萧家争气。”
说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刚放下杯盏,忽然头一偏,栽倒在席面上,嘴角流出一缕暗红的鲜血……
第38章 血洒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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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夫人眼神涣散,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咽下了气。
萧可虞惊慌失措地扑上前,摇晃着宁国夫人的身子,声嘶力竭地哭喊:“姐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此时宾客们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慕容逸舟也感到震惊,忙走上前去,察看了一下:“宁国夫人看样子是中了巨毒,快将她安放到榻上,宣太医前来!”
楚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默默地将头上的金挑心拔了下来。耳边犹回想着宁国夫人刚才的一番话语,想不到那竟成了她的临终遗言。
慕容琤也暗感心惊,珍珠虽然浸泡过鸩毒,可绝不会有这样大的杀伤力,能直接导致宁国夫人的死亡。
他的思绪被眼前的局势搅乱了,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停留在楚嫊身上。见她已将金挑心取下来,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
很快,太医赶到大厅,见到大厅中央静静躺着的宁国夫人,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他走近榻前,查看了宁国夫人的死状,断定是毒发而亡。
于是急忙取出银针,在她刚才饮用过的酒水与菜肴中试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毒迹。
太医想了想,问宁国夫人身边的婢女:“夫人今天进食了哪些东西?”
婢女紧张地回道:“夫人自从病后食膳大减,今天从早上到宴会前,并未吃任何食物,只口服了一颗‘天王补心丹’。”
“难道是丹药有毒?”萧可虞从痛哭中抬起头来,抹着泪问道。
“不会的娘娘,此丹药是卑职亲手调配。而且,夫人已吃过两三日了,此前并无中毒症状啊。”太医忙辨解。
楚嫊此时的心慢慢安静下来,望着宁国夫人刚刚饮过的那只酒杯,沉思了片刻:“也许,这种丹药不宜与酒水相融,所以夫人刚刚饮下酒,便毒发身亡了nad1(”
太医听后回道:“丹药中的紫河车,何首乌,人参,珍珠等药引,与酒并不相克的。”
“那或许,丹药中被人加了一种毒素,在酒精的催动下便毒性发作了。”楚嫊又道。
太医闻言,神色一凛:“姑娘言之有理。”然后,吩咐婢女快将丹药取来。
不一会,婢女捧着一只锦盒进来,打开放在桌上。盒内装着几颗乌黑发亮,拇指般大小的丸药。
众人都好奇地瞧着,齐集了如此多珍稀名贵药引所制的丹药,不要说吃了,见过的人都少之又少。
太医拿起一颗药丸,放在一杯清水中融化,然后拿银针一探药水,银针竟缓缓变黑了。太医大骇,倒退了一步。
萧可虞冲过来,朝他厉声道:“你说药丸是你亲手所配,那么毒一定是你下的了!”
“冤枉啊娘娘,卑职身为医官,以救死扶伤为已用,哪里敢做这种伤天害人之事?”太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那就是药引里面有毒,你查探不仔细!”萧可虞喝道。
太医又摇头否认:“不会的,各色药引都由卑职亲口服试过,并无异状。”
他忽又道:“这些药引中,只有珍珠是夫人自己拿出来的,难道是珍珠有问题?”说到这里,忙又要婢女将剩下的珍珠粉拿过来。
很快,婢女就取了一只玉盒出来,里面盛着半盒的珍珠粉。太医试过之后,果然珍珠里面有毒!
“这些珍珠粉,是从哪里来的?”萧可虞明白了姐姐的死因,悲切万分,哀声问婢女nad2(
婢女颤声道:“前两日,有位大臣送了一支金挑心给夫人作贺礼,夫人见上面的珍珠品质上乘,就拆下来作了药引。”
慕容琤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宁国夫人直接将毒珍珠吞服下去,才导致了最终的死亡。
而接下来的事情,正按照他预期的路线发展了。
当下萧可虞上前,夺过楚嫊手中的金挑心,望着全场,扬声道:“这支金挑心,是谁送给我姐姐的?”
太常寺卿冯路此刻正在人群中,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急忙辨解:“娘娘,金挑心是卑职送给夫人贺寿的,可卑职并没有在珍珠上下毒。卑职也没有理由要害夫人啊!”
这时,萧府管家站了出来,指着他:“冯大人,不要狡辨了!早两个月前你伤害了夫人,夫人将你斥责了一顿,一定是因此怀恨在心。”
顿了顿,又道:“你送这支首饰,明说要赎罪,却不料暗藏祸心,竟是要夺取夫人的性命!”
慕容琤长吐了口气,这下冯路也难逃一死了。
只见萧可虞来到慕容逸舟面前,哭泣着:“如此看来,必是此人害了我姐姐。请皇上将他正法,慰我姐姐在天之灵!”
冯路听了,忙跪下磕头:“皇上,微臣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慕容逸舟沉思了一下,问:“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宁国夫人之事,为何要送这么名贵的首饰来赎罪?”
冯路一听,立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nad3(无论他投靠萧府还是其它世家,大臣之间结党营私,是皇帝最忌讳的。
他想了想:“本官心慕夫人,送金挑心只为取悦于她,绝没有加害之意。”
“你这个狗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萧可虞冲上前怒骂,“一定是我姐姐拒绝了你,就恼羞成怒加害于她!”
慕容瑾听了,唯恐她再说出什么难听话来,忙将她拉开了。他劝道:“你这样做,是对夫人不敬。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让亲者痛,仇者快。”
慕容逸舟望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冯路,挥了挥手:“冯路谋害宁国夫人,将他押下去,交由刑部处斩。”
侍卫上前,正要押走冯路,萧可虞大声道:“不劳刑部动手,我要亲手为姐姐报仇!”
说着,猛然抽出管家手中的长剑,疾步上前,一剑刺进了冯路的胸口。
冯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向着大厅四周漫延。
众人见之惊心触目,大厅内立时鸦雀无声。
慕容逸舟站起身来,满含疲惫地对慕容瑾道:“太子,你留下来处理宁国夫人的后事,按照仪制厚葬她。”
说完,向大厅外走去,步履有点蹒跚,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跌倒。
楚嫊明白皇帝此刻内心的慌乱,宁国夫人之死,必将在朝中的世家大族中掀起狂风巨浪。而等到萧家兄弟回朝,又将刮起一轮新的风暴。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朝廷,一定会交雨交加,波澜万丈,再也难以平静了。
第39章 紫薇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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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时,路过一条紫薇盛开的大街。楚嫊让车夫停下,下了辇,在花树下沿街漫步起来。
时值盛夏,紫薇花开得绚烂缤纷,华丽浓艳,花瓣纷纷扬扬随风飘落,锦重重地铺了一地。幽雅的暗香在空气中缓缓浮动,沁人心脾。
楚嫊回想起刚才萧府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又有点哀伤与茫然。
忽听到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慕容琤缓步走了过来。
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袍角随风而舞。面色温润若暖玉身姿淡雅如新月。在这富丽繁华的紫花丛间,显得格外清逸超脱。
可是,现在楚嫊眼中的他,浑身充满了阴谋与危险。
等到慕容琤走近,楚嫊盯着他的双眼:“那天你与沐世叔在书房中,究竟密谋着什么?宁国夫人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慕容琤没有直接回答她,拉起她的手往前走。楚嫊挣脱了一下,他却强悍地握得更紧,不容反抗。
慕容琤抬头,深吸了一口花香:“你不是也希望萧家人倒霉吗?”
“冤有头,债有主,我是恨萧可虞,可与其它人无关!”楚嫊大声道。
慕容琤望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车夫随从:“你不怕别人怀疑我,尽管大声地嚷吧。”
接着肃声道:“萧家与她相辅相成,联成一体的。没有萧家的地位,她不可能成为太子妃,没有她这个太子妃,萧家就没有将来。”
楚嫊一时无语,神色黯然:“可是,你们下手也太狠了点,宁国夫人也并不像传闻的那样跋扈。”
慕容琤嘴边挂着一丝冷笑:“你看到的只是一场宴会的表面,底下的罪恶都被矫情与繁华掩盖了nad1(”
他接着又道:“何况,宁国夫人的死,也是因果循环,由她自己造成的。”
楚嫊一听恍然,可不是,如果她不抢夺沁妃的药,便不会以毒珍珠作药引,就不会落到惨死的结局。
默默地走了一会,又道:“可是这样一来,世家都会陷入危乱中,朝局将会出现动荡。”
“不破不立,没有流血,怎能推陈出新?铲除以萧府为首的世家,是大容开创鼎盛基业的前提!”慕容琤的语气中,透着坚定与豪情。
楚嫊有些震动,原来他心中竟藏着这样的宏伟之志。而沐夙卿不也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吗?难怪他们意气相投,一拍即合。
楚嫊侧目打量着他,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道:“可是,太子也同样可以挑起开创盛世的重任,你为什么一定要夺他的位置呢?”
慕容琤听后,猛然汀了脚步,讶异地望着她。静默了一会:“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楚嫊抚摸着他的右臂,伤感地道:“我知道太子曾伤害过你。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或许他心中已有了悔恨。”
慕容琤原以为她并不知情,忽然间听她提起过去那些苦痛,心中有丝酸涩,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转过头,平静地道:“我如果一味地纠缠在这种私怨上,那也未免太狭隘了。”
他继续说道:“太子有萧家这层背景,一定处处以世家大族为利益,他只会守成,不会革新。”
楚嫊知道,就算太子与世家没有关系,他从小在顺境中长大,备受皇帝呵护,高居储君之位,断不会想着开拓创新这些事情nad2(
“而我心中,关于水利,关于赋税,关于农桑,有许多的设想。如果不掌握王朝的至高大权,一切新政都无法推行。”慕容琤道。
楚嫊懂得,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原因,比如怨恨皇帝的偏心,担忧太子登位后无法自保,让母亲沁妃将来能冠盖天下。
但是,她还有一点没有意识到。慕容琤知道,如果自己无法取代东宫,楚嫊最终必会落入太子手中。
并非他已对楚嫊爱到痴狂,无法割舍。正如同两匹杀红了眼的狼,哪怕猎物并不是自己属意的,可也绝不甘心落入对方的爪下。
慕容琤执着她手,踏着满地落花前行。内心默默地想,她如此庇护太子,看来心中也落了他的影子。
一定得想办法,让她的心身全部归一与我!
宁国夫人的葬礼过后,萧可虞回到东宫,身心俱疲,满心悲痛,彻底地病倒在床。
慕容瑾见她这般神情,将往日对她的怨恨,顿时消减了几分。亲手为她端茶奉药,劝慰了一番,方走到前边书斋来。
书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墨香,几架上摆着翠萝与幽兰。靠墙竖立着高大的紫檀阁柜,陈列着珍玩藉册。
慕容瑾正拿着一柄玉如意玩赏着,叶渔走了进来。他忙问:“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叶渔道:“回殿下,卑职赶到恒辉珠宝斋,听闻店掌柜竟无故失踪了。而在失踪的前一夜,附近曾有人看到,有个黑衣人在深夜出入过该店。
“如此看来,果然冯路是遭人陷害了。”慕容瑾阴沉着脸,“此人一箭双雕,果然毒辣!”
“难道又是晰王所为?”叶渔问nad3(
慕容瑾冷声道:“不是他,眼下朝中,谁有这个胆动萧府?”
转念一想:“不过,他对朝堂关系不会如此熟悉,一定另有帮手。传言他与那些南方文官们走得较近,看来并非空丨穴来风。”
“晰王这样步步相逼,殿下也该出手还击才是。”叶渔有些愤怒。
“这是自然,本宫一定得让晰王尝尝苦头了!”慕容瑾说着,将玉如意往案上金盘内一掷。
一声铿锵,玉如意断成了两截。
隔天,晰王府书斋内,慕容琤与侍从在商讨着,给国子监祭酒程澈备生日贺礼之事。
慕容琤皱眉:“这个人也是翰林出身,虽不会像沐寂卿那般清高,但恐怕寻常的金银财物也不会收的。”
轻箫在旁道:“卑职已打探过,程大人平时爱好风雅,特别推崇米芾的字画。”
“是的,听说前两年,因为与萧屹松争一幅米芾的画,还被打成重伤。”轻笙接言。
慕容琤这才想起来,当日在翡翠湖边的柳林中见过他的。他环顾着整间书斋,叹道:“可惜,本王珍藏着无数的诗画,却独独少了这位大师的。”
正商讨着,忽听仆人来报,门外来了一个书生,拿了一幅画求见。
慕容琤擅长翰墨丹青,喜好收藏品评,每年前来献墨卖画的人不在少数。他听后,忙要仆人将那书生带到书房来。
第40章 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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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白衣书生来到书斋,向晰王行过礼后,展开手中的画轴。
慕容琤一看,顿时眼前一亮,真是想磕睡就遇上了枕头。对方手中拿着的,正是米芾的一幅《烟雨图》。
他接过画端详了一会,凭他的一双锐眼,很快便断定这是真迹无疑。
那书生观察着慕容琤的神情:“小人久闻殿下崇尚风雅,特意将这幅祖传的名画送上。如能入殿下的宝眼,就以三百银子卖与殿下吧。”
这点银子,在慕容琤眼中当然不值一提,可他心中又有点忐忑。漫不经心地道:“本王刚想找此人的画,你便上门来了,可真有点巧啊。”
那书生闻言笑道:“实不相瞒,小人是翰林院的小吏,与李大人,沐大人都是相识,已猜想着殿下眼下正需要此画。”
慕容琤闻此,才打消了疑虑,说不定还是沐夙卿特意叫他来献画的。
于是,他命人拿银子打发了那书生,然后拿着画,细细观摩,爱不释手,感叹道:“难怪曾听父皇多次提起此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轻箫沉吟了一下:“既然皇上仰慕此画,殿下如献给皇上,一定会引得龙颜大悦。”
慕容琤听了,心中一动。
“可是,殿下不是要将此画送给李祭酒吗?”轻笙接言。
慕容琤忽然笑了笑:“这有何难,本王能将此画变成两幅来。”
轻箫与轻笙一听,睁大了眼……
清溪书斋内,楚嫊正陪着慕容逸舟在临帖。她望着宣纸上一行雄浑端凝的墨迹,赞道:“皇上的书法浑然天成,真是精绝nad1(”
慕容逸舟笑了笑:“要说到书法绘画,晰王在朝中是首屈一指的。”忽又叹道:“如果他将闲睱的时光,都花在研究艺术上,朕也就省心了。”
正说着,就见慕容琤拿着一幅画卷走了进来:“父皇,儿臣无意中得到一幅米芾的画,特来敬献给您!”说着,将画卷徐徐展开在御案上。
慕容逸舟一看,只见那画笔墨停匀,线条飘逸,且装裱得十分精致。
他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端详了一会印章,点头道:“确实是真迹无疑了。且别说这画本身了,便这装裱功夫都是一流的。”
他将画卷交给楚嫊,吩咐挂到书斋西南墙上去。
慕容逸舟的目光落到了晰王脸上,温和地笑道:“琤儿,你除了朝政,很少来这书斋,来陪父皇下两盘棋吧。”
于是,父子俩来到靠窗的炕上,脱了鞋,盘膝迎面坐下。炕几上摆着墨玉与雪玉雕刻成的棋子,在光照下发出晶莹的光芒。
这是楚嫊第二次看到这对父子单独聚在一块。
第一次是两个月前,他们在竹林中比剑。当时,她明显能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紧张与压抑的气息。
而现在,她感受到的是一种闲情逸致,温馨平和。
她忽然好希望,这对天家父子之间,永远都这般阳光温暖,不要起冰霜雪雾。
迎曦宫中,慕容瑾听说晰王送了画给皇帝,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隔天,他也来到清溪书斋,一眼便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画,走上前抚弄着,左观右看。
楚嫊见状道:“难道殿下怀疑这画是赝品?”
慕容瑾用手指弹了弹画卷,吐声道:“本宫可不敢这样想,谁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欺骗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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