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圣诞前的风波（1 / 2）

5.

时间来到十二月，天气也开始转冷。

快到上学期考试了，我已经为自己制定好温习时间表。考试共有七科，只要有良好的时间管理，我便能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完成温习。

可是，班上的人似乎不把考试当作一回事。男的照样打球，nv的照样唱k，他们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只要在临考试前捱几个通宵就可以解决掉所有科目。到时考试不合格，他们又会抱怨不够时间温书，却从来不会改善自己的温习模式。

近日蓝球队为即将来临的邻校友谊赛而积极备战，沈子朗和吴文基每天放学後都要练球。已经有一段日子，我没有在巴士站碰见沈子朗。

那天，张芊芸邀请我共进午餐，基於礼貌上我没有拒绝她。但我应该一早猜到，这个午餐约会不止是我们两个人。

午饭时间，我们一行六人坐在学校附近的某间快餐店里。

对於她们的话题，我连随意搭讪一两句也做不到。我既不关注明星的动向，也不留意护肤品、化妆品的功效，更对其他班级的人物关系表没有丁点兴趣。

吃完快餐後，她们喝着可乐，我喝着一杯显得格格不入的柠檬茶。这时她们终於谈及「邀请」我吃午餐的理由。

「下星期的蓝球赛，我们打算组成啦啦队为校队打气。林咏思，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其中一名nv同学道。

「呃……」

我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抛头露面」的热血活动，啦啦队根本不适合个x低调的我，所以一定要找藉口婉拒。

「快要考试了，我想把握时间温书。」

那位nv同学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其实啦啦队也不用花太多时间，你真的连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

面对她们一双又一双大眼睛的b视，我真想躲到餐桌下避难。她们好像非要我答应不可，这根本是威b，而不是邀请。

「既然她不愿意，我们不要勉强她。」张芊芸适时开口，为我打破僵局。

「话可不是这样说！」说话的人是李佩君，她以藐视的眼神打量我，说道︰「如果她真心把浪子当作朋友，又怎会不想为他打气？她拒绝的话，就代表她根本不关心浪子！」

「关心朋友也有很多种方法。」我忿忿不平地说。

「我们邀请你参加啦啦队，但你以考试为藉口。很明显，你只关心读书考试，其余的事你全部都不重视！」

我真的很气愤。她曾经是我的朋友，如今却这样无情地批评我！看来在她心中，我早就没有地位可言了。

「林咏思，我再问你，你肯不肯加入我们的啦啦队？」李佩君不是询问我，而是质问我。

「我真的没空。」我再次拒绝。

李佩君冷笑。「难怪你一直没有朋友，真是活该。」

她的说话如毒箭直cha入我心坎，毒素正随着血ye蔓延全身……

「难道你有朋友吗，肥君？」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竟然说出这种伤害她自尊的说话……

这句不足十个字的话，威力犹如投下一枚原子弹，令在场每位nv生震惊至极。

骂战要开始了，李佩君瞪着凶恶的双眼，直冲着我喊︰「林咏思，你竟敢这样说我？我的朋友b你多成一千倍！你有什麽资格说我？」

另一名nv同学也加入骂战。「你太过份了，林咏思！我们好心邀请你加入啦啦队，你不领情也算了，还出言伤人！」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她们那种可怕的b视，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我不擅长吵架，也不想吵架。

当我们沉默地对峙了半分钟後，她们率先离开快餐店，再没有跟我说半句话。在返回学校的途中，张芊芸有好几次想过来找我，但都被其他nv同学拉走。她们决意要孤立我。

回到学校後，她们连同班上其他nv同学一起排挤我。

每当看到有nv同学对我怒目相向时，我真不敢想像李佩君她们到底在其他人面前说了些什麽。

就因为我喜欢离群独处的x格，拒绝参与热闹的活动，所以要被她们排挤？

如果我那句话真的太过份，难道李佩君那句话就不过份吗？

这两天来，大部份nv同学望我的眼神，总是带着莫名的敌意和仇恨。坦白说，我b较喜欢她们以前对我的态度——忽视。

在「被人遗忘」和「被人憎恨」之中，我会选择前者。我宁愿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淡出外面纷扰繁华的世界，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我看得出，张芊芸很想安慰我，但多番被其他nv同学阻挠。她们整天黏着张芊芸，不让她有机会跟我接触。刚好这段日子沈子朗为b赛而忙碌，没空理会我。我的处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

放学後，我一个人走向巴士站等车。

快要考试了，可是最近被孤立的事，使我有点心神恍惚，无法进入温书的状态。

「嗨！」

有人站在我旁边，我惊喜地抬头，看见的人却是吴文基。

「嗨。你不是去地铁站吗？」依我平日的观察，他通常都是乘地铁回家的。

「今天要去补习班，所以乘巴士。」

「原来这样。」

我们的对话无意间停止了。我真想找个话题出来，好让气氛不至於这样尴尬。跟不相熟的同学一起等车，找话题甚至b考试还要困难十倍！

「最近你好像遇上难处，我嗅到了nv生们的火药味。」他主动打开话匣子。

「是的，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开罪了她们？」

「我说李佩君没有朋友，还说了她以前的花名。」我低着头。

吴文基大笑起来。「肥君吗？她最讨厌别人这样叫她！我上次开玩笑地叫了一次，她足足气了我一个月！」

「至少你没有被她们孤立。」

「nv人本来就是小器的生物。宁得罪小人，莫得罪nv人，听过吧？」

「这件事快点结束就好了。」

「为什麽你不找浪子帮忙？以他在班中的地位，要解决这件事应该不难。」

「我不想麻烦他。」

「什麽麻烦不麻烦！你们不是朋友吗？」吴文基反问。

虽说朋友之间是应该互相帮忙的，但我认为，如果我为了这件事而找他，好像只是利用他的社交能力来替我解决问题。

我不想利用他。

如果一段友谊出现了利害关系，那还算朋友吗？

翌日放学後，我收拾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准备前往图书馆做功课，沈子朗却在课室门口叫住我。

「对不起，林咏思。」

「为什麽无缘无故说对不起？」我皱着眉。

「经过秋季旅行之後，我觉得你有很多心事，而且都是一些不愉快的心事，所以潜意识才会……做出那种行为。」他是指我企图跳崖那件事。

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怕，好像心里有一头魔鬼在怂恿我跳下去。

「难道你告诉了其他人？」

「没有！」他马上否认。「我只是叫李佩君她们多点关心你，让你多参与一些群t活动，说不定会让你心情好转。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很奇怪，一向跟我没什麽交情的nv同学，忽然邀请我吃午餐，又忽然邀请我加入啦啦队，原来幕後黑手就是沈子朗！

看来他的影响力还真大，只说几句话，就能让nv同学们主动联系我。

可是这时候的我，对他的用心良苦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只觉得他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为什麽他可以控制谁来关心我？为什麽他可以c纵我的社交生活？是不是没有了他，就没有人会留意我、记得我？

为什麽他可以没有我、但我不可以没有他？

「真的多亏你。」我晦气地说。

沈子朗又说︰「对不起。」

「我不稀罕你们的关心，请你以後不要多管闲事。」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带着炸弹的威力。

说出这句话的我，一定是疯了！

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好心，但我却亲手把他推开，还用残酷的说话，粉碎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一定是疯了。

我已经没有颜面站在他面前，唯有黯然转身离去。

请原谅我，沈子朗。

＊＊＊

……「我不稀罕你们的关心，请你以後不要多管闲事。」

自从对沈子朗说了那句过火的话，我每次看到他都会感到非常愧疚。是我自己，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

星期四的早上，我一踏入课室，看见同学们围在黑板前起哄。黑板上贴着新的座位表。我抱着一丝希望走上前，希望自己能够留守在角落位。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我被安排坐在第三行的第二个座位。那个位置相当显眼，一走进门口便见到了，一点掩护也没有。而且，现实是可以b想像更残酷的，我的同桌是沈子朗。

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候，班主任才安排调位？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步向我的新座位。

放下书包，我用戒备的眼神打量四周的环境。即使坐在课室的中央地带，我却觉得自己好像处於大海的荒岛上——孤立无援。

沈子朗回来後，先站在黑板前看看，再走向我旁边的座位。他拉开椅子，跟我说了一句︰「早安。」

我低着头说︰「早安。」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从书包拿出课本和文具。我偷偷瞟他，想看看他的表情。可能是因为最近加紧练球的缘故，他看起来很疲倦。

「早安，浪子！」李佩君坐在沈子朗的桌上，拍拍他的头。「怎麽？星期日的b赛有信心吗？」

「我们校队是史上最强的组合，你少担心吧。」

「好吧，到时我们nv子组会为你们打气。要是输了，我可不放过你啊！」李佩君举起拳头威吓他。

沈子朗扬起一个笑容。「我知道，你被你的邻校男朋友甩掉了，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算你识趣！」李佩君满意地笑。